让“临川四梦”和年轻人一起成长
2016-05-14
今年是汤显祖逝世400周年,“临川四梦”的演出成为当下舞台热点。上海昆剧团的“临川四梦”系列演出在广东、北京等地引发了观剧热潮。不仅市场反响热烈,在北京的专家研讨会上也获得了北京专家的高度评价。上海昆剧团团长谷好好说:“‘临川四梦是上昆的一次圆梦,也是一个新的开始,让我们站在更高的起点上传承经典,继续前进。”
2016圆梦“临川四梦”
今年是汤显祖逝世400周年,“临川四梦”就是最好的应景之作,我们是带着仪式感向大家演出的。上昆多年以来一直希望将“临川四梦”都搬上舞台。2015年我们经过认真的策划研究和思考,感到2016年应该能“圆梦”了。今天的上昆是一个五班三代、文武兼备、行当齐全的团体,我们具备了实力和信心去完成‘四梦。
《邯郸记》是2005年创排的,主演计镇华老师是昆曲老生行当的领军人物,这次由京昆青年艺术家联合演出。8年前我们排过《紫钗记》,8年后黎安和沈昳丽再度合作,这次的版本相较上次又有很多不同,更注重展示昆曲的抒情特长,彰显人文精神。我们新创排的《南柯梦记》,由最年轻的“昆五班”演员担纲,从演员到乐队都是年轻人。上昆的《牡丹亭》有多个版本,这次我们选择的是典藏版,以折子戏串演的方式完成我们“五班三代”老中青齐整阵容的亮相,从75岁的柳梦梅到25岁的杜丽娘,从中看到我们上昆的艺术传承。
目前我们已经完成了广东、北京等地的演出,在这些地方都引起了轰动。在广东四个城市,我们20天里演出了10场。特别是在广州大剧院的演出达到了90%以上的上座率,拿下了百万票房,也是广州大剧院戏曲演出有史以来的最高票房,不但我们,连剧院方面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好的市场反应。在北京的国家大剧院每天都是百分百的上座率。我开玩笑地说,上昆在国家大剧院演出那么多次,第一次觉得国家大剧院位置少了,剧场小了。
传统戏是有舞台的,就看我们今天如何转化。“临川四梦”的成功是我们尊重传统、敬畏传统、激活传统的成果。仲呈祥老师就说,“临川四梦”的意义在于让我们看到,“如何坚定地在继承的基础上创新,真正实现中华优秀传统艺术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如何自觉地树立并践行包含戏曲自信、文艺自信在内的文化自信”。 “临川四梦”对我们来说是翻开了昆曲新的一页。面对经典,我们非常冷静,且修且改且磨,用虔诚的心和认真谨慎的态度,不以今天的鲜花和掌声就淹没自己。今年“临川四梦”有44场演出。我们会在演出中不断地听取意见,再来做修改,明年还会做全国巡演、世界巡演,再继续打磨,把“四梦”打造成当下的经典。
我们等昆曲这一天等了很久。老师们从艺六十多年,我们这一代今年正好是三十年,我们都在等昆曲像今天这样的复兴,像今天这样有全国影响力的局面。我希望昆曲最好的时光永远在明天,但起码今天又是最好的时光。
台上台下都是年轻人
北京和广东的演出的观众群体还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年轻观众多,剧场的观演环境非常好,演出期间鸦雀无声。台上台下的互动也非常好,演到一些情节点上,观众笑声掌声的回馈也很热烈。
我觉得对戏曲来说,老艺术家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他们是引领性的人物,是剧种的标杆。同时,一个剧种的发展,还要看台上的演员是不是年轻,台下的观众是不是年轻,这才有旺盛的生命力。
这次“临川四梦”的演出,我们并没有把老艺术家作为主打,而是放在了青年演员上。从《南柯梦记》《紫钗记》到《邯郸记》都是青年演员主演。其实演出之前,我们对年轻人挑梁的《南柯梦记》最不放心。但没想到在北京成为本次系列演出的亮点,我们的年轻演员在台上非常认真,精气神十足,能看得出这些新从业者对职业的尊敬,对艺术的热爱,看过演出之后观众都赞扬了年轻人的表现。包括我们到香港举办的“临川四梦”演唱会也是如此——演出之后观众给我们写信说:“上昆还是我们心目中的上昆,我们放心了。”
“四梦”是系列工程,我们希望它不仅要成为上海昆剧团的代表作,也能成为年轻人的代表作。给他们机会去积累,他们就能随着“临川四梦”一起成长,不管是跑龙套、配角还是主角,都将与这些剧目近距离接触,同呼吸共命运,我相信这一代人会迅速成长的。
创作是一场心思稠密的战役
上海现在通过“一团一策”对各院团的特性进行了研究认识。对昆曲的定位肯定是以传承保护为先,学馆制给了上昆一个很好的平台,这也是在全国率先推出的举措,让青年人在三年内向老艺术家学习100个折子戏和6台大戏。我想,这些青年人之所以得到大家的认可,和学馆制学习带来的成长是分不开的。
让艺术院团回归艺术氛围很重要,学馆制为演出服务,打基础的,而这样的政策是有联动效应的,学馆制不仅让这些剧目作为资料得到很好地保存,同时也推进了人才的发展,对营造艺术氛围也是很有益的。在北京的研讨会上,评论家傅瑾说:“昆曲的传承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只要假以时日,给新一代昆曲演员更多的演出机会,这些剧目已经完全有可能继续高水平地保留在今天的戏曲舞台上。”
众所周知,昆剧的新剧目创排相较于其他剧种来说更难。上昆对新剧目的创作都是比较谨慎的,一出戏受表扬在此时此刻,前期工作就要做足,一定得有铺垫和积累才行。我们的新创剧目都是有目的性的,像黎安的《景阳钟》,吴双的《川上吟》都是为演员个性化发展的需要而量身定制的。
创作是一场心思稠密的战役,特别是昆曲本身是非常讲究的。上昆文武兼备、行当齐全,班底的整体实力比较强,就要发挥上昆的优势。比如大家都在演《牡丹亭》的时候,我们会选择《白蛇传》,因为《白蛇传》要求旦角演员兼具文武。又比如说《景阳钟》,原来的《铁冠图》就是要求院团有实力去准备,要有传统折子的积累,一定是先有《撞钟分宫》《守门杀监》《刺虎》《别母乱箭》的铺垫,才有今天《景阳钟》的呈现。
当今的戏曲创作是急不得的,它不是那么功利的,要收心安静,沉浸在里面。我们的作品拿出来要对得起我们六百年的历史,要实实在在的。 (采访/忻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