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时代的成人教育研究:冲击、发展与嬗越
2016-05-14范琳
摘 要:大数据时代,有关人类行为和倾向的丰沛数据正不断冲击着教育科学,作为教育学的二级学科——成人教育学也不例外。大数据时代,总体研究冲击局部研究,证据研究冲击文献研究,相关研究冲击因果研究,使得成人教育研究出现了诸多发展空间。为此,有效地挖掘成人教育研究的大数据库,成人教育研究者需要提升大数据的应用能力,寻求研究范式的转变,这些都是成人教育研究嬗越的基础。
关键词:大数据;成人教育研究;冲击;嬗越
作者简介:范琳(1967-),女,四川射洪人,广州科技贸易职业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高教研究。
基金项目:广州市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课题“基于学生能力培养的高职院校多维度的人才培养质量评估系统”(编号:1201422015),主持人:范琳;广东教育教学成果奖培育项目“高职专业教育与创业教育深度融合人才培养模式研究”(编号:粤教高函[2015]72号中1055号),主持人:范琳。
中图分类号:G7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518(2016)09-0060-04
大数据时代已经迎面扑来,嵌入到我们的社会生活中,影响人类的发展,已成为学术界和实业界面临的新机遇与挑战。正如巴拉巴西所述:“数据科学让我们越来越多地从数据中观察到人类社会的复杂行为模式。以数据为基础的技术决定着人类的未来,但并非数据本身改变了我们的世界,起决定作用的是我们对可用知识的增加。”[1]与大数据同行的就是未来的教育,有关人类行为和倾向的丰沛数据正不断冲击着教育科学,使得教育科学从数据贫瘠的领域转为数据丰富的领域。作为教育科学的二级学科,成人教育研究范式和话语在大数据时代需要进行有效的反思,实现成人教育研究成果的科学性和有效性。
一、大数据时代对成人教育研究的冲击与发展
从我国成人教育研究的现状看,成果的广度和深度逐步加强,理论与实践的关系愈发紧密,为我国终身教育事业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然而,伴随着大数据时代的到来以及研究范式的规范化进程,我国成人教育研究也遭到了一定冲击,并对未来研究发展方向提供了参照。
(一)“总体研究”冲击“局部研究”
维克托·迈尔舍恩伯格和肯尼思·库克耶在其著作《大数据时代》中就指出,当今的科研需要对更多的数据进行有效分析,有可能是某个现象的全部数据,为此,研究者不应再禁锢于随机采样的方法。大数据时代的目标应该是“总体”样本。在大数据时代,科学研究数据的数量和规模快速增长,类型多样[2]。未来的研究应该是对某一领域的“总体研究”,而不应是“抽样研究”。从我国成人教育研究历程看,为了提升成人教育的社会认同,许多研究者紧跟时代发展潮流,探讨成人教育在社会动态发展中的价值和地位。以2015年的研究成果为例,“新常态”、“一带一路”、“四个全面”的时代话题在成人教育研究领域得到切实的重视,出版了许多以此为话题研究成果。当然,诸如此类的研究固然能够实现研究与社会的有效对接,标榜成人教育的现实功用。然而,我们不能忽视的是,诸如此类的研究往往基于成人教育某个领域与社会发展某个侧面相对应的“管窥研究”,而失去“全景意识”的研究活动决然无法对双方整体证明太多,引领太多[3]。为此,未来的成人教育研究应该利用大数据,处理成人教育某个现象相关的所有数据,并从数据中挖掘出相关的规律和建构的意义。通过对成人教育领域大量数据的收集和分析,研究者将对成人学习世界的理解进一步加深,将理论运用到不同的情境中,从而能够更加全貌的审视成人教育。
(二)“证据研究”冲击“文献研究”
从欧美国家教育研究发展趋势看,基于“证据”的研究已然成为大数据时代的一种导向:“最大限度地消除研究者基于个人主观偏见、价值立场和政治倾向等的自我诠释,回归到以量化和数据分析为主要方式的客观性解释”[4]在大数据时代,数据作为一种有效的研究“证据”,已经成为人文社科领域研究的根基之一。通过对数据的挖掘和分析,使得研究成果更具说服力。如果我们的研究依然局限于描述性和思辨性的方法,则在研究方法上“脆弱无力”,结论的客观性容易受到质疑。从乐传永和孙立新(2014)对《成人教育学刊》的研究成果梳理看,“除了一篇宣言、一篇发言稿之外,其余的123篇论文所采用的研究方法主要包括思辨法(75篇)、比较研究法(21篇)、内容分析法(6)篇、问卷法(8)篇、个案法(5)篇、统计法(4)篇、历史研究法(4)篇”[5]。可以说,在我国成人教育研究领域内,传统的描述性、思辨性研究依然是主流。如果我们的研究成果缺乏基于有效的证据,其信度和效果必然大打折扣,研究成果的生命力、影响力必然不长。为此,随着大数据预测在精确度和细节上的提高,成人教育研究工作者应该基于“证据”的研究取向,通过各种方法来获取完善的“证据”,基于成人的学习特点,提出更加具体和细致的建议,采取更具针对性和更加前瞻性的干预措施。
(三)“相关研究”冲击“因果研究”
在过去,我们相信自己因果关系的能力,如今必须意识到我们通过大数据看到的往往是相关关系。这些相关关系似乎是不为我们所知的变量之间的连接和关联,它不会告诉我们事情如何发生,而是向我们说明正在发生的是什么。正如维克托·迈尔舍恩伯格的观点:“大数据标志着人类在寻求量化和认识世界的道路上前进了一大步,过去不可计量、存储、分析和共享的很多东西都被数据化了,拥有大量的数据和更多不那么精确的数据为我们理解世界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社会因此放弃了寻找因果关系的传统偏好,开始挖掘相关关系的好处”[6]。在大数据时代,相关研究将会在诸多教育领域大放异彩,成人教育领域也不例外。在成人教育领域内,大多数研究局限于“因果研究”范式,即“提出问题—分析问题原因—解决问题”的过程。然而,诸多深层研究显示,通常我们对因果关系的快速直觉是错误的。在大数据时代,大数据能够帮研究者重新审视研究对象,发现那些形成研究现象的相关因素。例如,研究者通过大数据的收集和分析,能够探讨职业培训是否为受训者提供了恰当的职业路径,还可以弄清实施职业培训的条件及背景相关因素。可以预见的是,大数据将对成人教育研究者看待世界方式产生剧烈冲击。为此,成人教育研究者需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努力地去收集并分析数据,挖掘研究对象的相关关系,以丰富他们做出研究结论是所需要的各种信息。
二、大数据时代下成人教育研究的嬗越基础
杰克·奥尔森指出,数据能满足于其既定的用途,它才有质量。如果不能满足既定的目标和用途,就谈不上质量。换句话说,数据的质量不仅取决于它的本身,更取决于使用数据的人。可以说,大数据对成人教育研究发展指明了方向,成人教育研究者应该合理地使用大数据,为成人教育研究走向规范化做好充分的准备。
(一)有效挖掘成人教育研究的大数据库
大数据将成为研究者观察人类自身社会行为的“显微镜”和监测大自然的“仪表盘”。大数据首先体现在其“数据”之大,正如沃茨博士所述:由于计算机和海量数据库的发展,个人在真实世界的活动得到前所未有的记录,这种记录的力度很高,频度不断增加,为社会科学的定量分析提供极为丰富的数据[7]。如果我们想把大数据作为资源来进行分析和利用,就必须有效挖掘一个容量极大的数据库为研究服务。当前,成人教育研究构建一个大数据库还面临着诸多困难,但是合理地挖掘当前的资源数据库则是现实可行的。诸多国家的教育部官方网站都发布了大量的成人教育数据,如我国教育部网站每年的教育统计发展公报、韩国的NILE发布的韩国终身学习参与情况等。UNESCO、OECD、EU、世界劳工组织等国际、专业组织提供了丰富的数据资源。UNESCO的UIL及时发布全球终身学习、学习型城市建设的相关数据,为终身学习、学习型城市建设提供了丰富的研究资源;OECD每隔几年都会发布诸多国家教育数据结果,PIAAC项目提供了全球诸多国家15-65岁成人学习者能力测试的各项结果,成为许多成人教育研究者的重要数据来源;EU则蕴涵了丰富的职业培训、成人学习、继续教育方面的数据;世界劳工组织则提供了全球国家劳动力培训方面的数据。诸如此类的数据库能够为成人教育研究者提供海量的信息。大数据是超越个体与局部的相对静态视野,更容易发现问题所在、可能弱点和盲区的动态宏观视野。为此,通过对成人教育领域数据库资源的整合,帮助成人教育研究者聚焦于成人学习者的各个层面,从而使得原本模糊的成人学习活动通过数据的呈现而不断清晰起来。
(二)成人教育研究者需要提升大数据的应用能力
数据的激增意味着人类的记录范围、测量范围和分析范围在不断扩大,知识的边界在不断的延伸。如何保证这些数据现在、将来的完整性和可用性,是研究者面临着一大挑战;同时,如何使用这些数据则是另外一个挑战。如果能应对好这些挑战,则将推动研究者在科研方面的成功。这两大挑战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研究者的大数据应用能力。从我国成人教育研究成果的现状看,虽然已经有部分学者尝试利用和分析大数据,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是覆盖范围较为狭小。为此,我国成人教育研究如果想在大数据时代取得突破,基础就是研究者自身提升大数据的应用能力。首先,成人教育研究者需要树立大数据意识。大数据逐渐成为现代社会基础设施的一份子,就其价值特性而言,大数据和传统基础设施不同,不会因为人们的使用而折旧和贬值。为此,成人教育研究工作者要树立大数据意识,在思维上产生转变,例如,在研究中不能仅仅依靠小部分的数据,而是尽可能地去利用所有的数据。其次,成人教育研究者要合理地掌握数据资源库。正如上述的相关数据库,动态性的跟踪相关数据库,从而有效地为自身研究服务。第三,掌握大数据的分析方法。成人教育研究者需要足够的数据处理和储存能力,也需要最先进的分析技术。第四,成人教育研究者应该实现数据的共享协作。大数据时代,伴随着网络的发展、移动终端的完善、在线互动工具的增多,成人教育研究者的交流活动变得轻而易举。大数据需要成人教育研究者之间能够更加互动,分享各自的研究成果、数据资源、分析方法等,从而减少由于交流匮乏引发的研究成本增加,造成许多无形资源的浪费。
(三)寻求研究范式的转变
斯宾塞指出,我们的科学知识以经验为对象,当然,我们的经验对象之外还需要一个“实在”的领域。正是由“实在”所决定的自然因果律的存在,使得我们的经验和现象之间会出现种种恒定的关系或秩序,从而使研究者的科学知识获得可能性大大增强。他认为,研究者的经验归根结底都是由这个“实在”所引起的一系列感觉的产物,都是这个“实在”的表象和符号。斯宾塞所谓的“实在”就是研究者在研究过程的一种导向——“证据”导向,即我们的研究需要从证据中切入,而不仅仅是停留于“观念”和“印象”。证据能够提升数据的知识内涵,基于证据逻辑的研究结论,毫无疑问,能够更好地服务现实的各项工作。虽然,成人教育领域有众多数据源头,但是我们的研究在吸收这些数据的能力方面却非常有限,更谈不上有效的分析了。在某种程度上,这可能要归结到研究者对收集数据方法的掌握。大数据的全面性、精确性能够帮助人文社会科学剥去“伪科学”的外衣,这就需要我们研究者通过科学的研究范式来获取“证据”。虽然,成人教育研究的实证导向范式趋势逐步呈现,但还没有占据主流。为此,大数据时代的成人教育研究应该有所突破,从基于“观念”与“印象”的范式逐渐向基于“证据”的范式转变,在研究方法上,不再局限于文献研究、比较研究、思辨研究的方法,更多地基于“量的研究”、“质的研究”、“行动研究”的方法论,通过问卷调查、深度访谈、民族志、扎根理论、模型结构等诸多研究方法,来获取相关的数据证据;同时基于信息论、控制论、系统论的自然科学中的方法也应该纳入到成人教育研究领域,从而全方位、多渠道的收集和分析我国乃至全球成人教育领域的数据信息,从而建构出富有科学性、意义性、相关性的研究结论。
大数据时代将是一个持续学习、持续完善我们认知世界的时代,而不是我们通过一条简单捷径就能明了世界万物的时代。每一件我们观察到的事物能够并且将被用以积累更多的知识。为此,成人教育研究者需要有效的利用大数据,把其作为一种有效的研究资源,通过定量和定性的深度分析,去探索丰富的成人学习世界。
参考文献:
[1]比约·布劳卿,等.大数据变革:让客户数据驱动利润奔跑[M].沈浩,译.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14.
[2]刘宝存,杨尊伟.大数据时代比较教育研究范式的转型[J].比较教育研究,2015(10):2.
[3]高志敏.成人教育研究的反思与前瞻[J].教育研究,2006(9):60.
[4]阎光才.对英美等国家基于证据的教育研究取向之评析[J].教育研究,2014(2):139.
[5]乐传永,孙立新.回顾与展望:2014年我国成人教育理论研究综述[J].高等继续教育学报,2015(1):3.
[6]维克托·迈尔币考恩伯格,肯尼思·库克耶.大数据时代:生活、工作与思维的大变革[M].盛杨燕,周涛,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
[7]维克托·迈尔币考恩伯格,肯尼思·库克耶.与大数据同行,学习和教育的未来[M].赵建中,张燕南,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
责任编辑 王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