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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判

2016-05-11吴丰华白永秀

关键词:县域

吴丰华 白永秀

摘要:县域是城乡发展一体化的主战场,也是统筹城乡发展政策的具体落实地,更是最需要缩小城乡差距的区域。首先,从文献述评的角度界定了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的概念。然后,从城乡空间、经济、社会三个方面,构建包含19个基础指标的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并采用层次分析法和均方差决策法相结合的扩展构权方法对各级指标进行赋权。在此基础上,根据总体评价和状态判定了陕西83个县域2013年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并分析了2011-2013年陕西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的变化趋势。最后,提出了依据四类梯队,确定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工作思路;因地制宜,选择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推进模式;针对问题,采取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针对性措施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状态判定

中图分类号:F323.1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107(2016)03-0094-10

一、文献回顾与问题的提出

近年来,随着统筹城乡和城乡发展一体化问题研究的深入,学术界开始将研究对象从以往的全国、省域和市域层面,转到更为细致的县域层面。对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的理论与实践研究,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最初,学者聚焦城乡发展一体化与县域经济的关系。高启杰提出城乡发展一体化的关键是县域城乡一体化,县域城乡发展重在创新[1]。史小红研究了强县扩权对促进城乡发展一体化的作用机制和效应,并采用河南省的数据进行了实证分析[2]。乔冰、杨明文提出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的载体是中心镇的发展[3];白永秀、王颂吉、鲁能等从动力机制角度,对比研究了我国东、中、西部的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模式[4];关建勋从空间地理角度分析了县域城乡一体化的布局[5];刘敏、王明田分析了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规划的重点、路径与发展模式[6]。

在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理论与实践研究的基础上,学术界开始初步探索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的水平测度与评价问题。中国人民银行成都分行金融研究处课题组对成都所辖县(区、市)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作了评价[7]。王颂吉、白永秀、宋丽婷对陕西县域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作了评价[8]。刘盼、白永秀以及郭韵清、白永秀分别对陕西延安、咸阳两市的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作了评价[9.10]。总体而言,学术界关于城乡发展一体化的水平评价研究大多集中在省域层面,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的研究成果相对较少,而且指标体系和评价方法也有待完善,这形成了本文的边际贡献。

科学准确评价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是促进城乡发展一体化的关键,对于我国统筹城乡发展、城乡发展一体化落地具有重大意义。县域是城乡结合最直接紧密的区域,是统筹城乡发展的桥头堡和前线阵地。绝大部分的统筹城乡发展政策都直接落实在县域,绝大部分的城乡发展一体化项目都在县域开展,几乎所有的农业转移人口都来自县域。特别是在我国新型城镇化建设的背景下,城市周边县域的城乡发展一体化就更成为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统筹城乡的重点区域。在此基础上,准确把握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的现状、科学研判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的水平、探寻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的变化趋势,为开展县域这最基础一级的统筹城乡工作提供了科学可靠的依据。深入解析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存在的问题及产生问题的原因,为进一步推进特定县域的统筹城乡发展工作指明了方向。陕西位于我国大陆中心,是连接中部和西部、西北和西南的关键节点。秦岭是中国南北方的分水岭;兼有北部黄土高原、关中平原、陕西南部秦巴山地等多种地貌及其相应的经济形态,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和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都位居全国中游[11]。这使得研究陕西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问题并评价其水平,具有很强的代表性,并对我国中西部地区的统筹城乡发展工作极具借鉴意义。

本文以陕西83个县域(含陕西80个县和3个县级市,不含24个市辖区)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为研究对象。首先,构建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随后,计算陕西县域2013年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的指数,给出排名并具体分类解析,并分类分析陕西各县2011-2013年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排名的变动情况;最后,给出推进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的政策建议。

二、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评价指标体系构建与方法选择

(一)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的概念

城乡发展一体化是指我国城乡关系打破分割、分离、分立的状态,从多方面推进城乡融合,建立城乡互动发展新机制,实现城市与农村在空间布局上的优化、要素流动上的互动、发展机会上的平等、功能特色上的互补,发展运行上的协调[12]。在此基础上,我们认为,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既是指导县域城乡发展实践的战略设计,也是县域统筹城乡发展的过程,更是县域城乡发展的战略目标。它是我国城乡发展一体化战略的主体和基础,是在保持县域城乡发展特色和功能分工的前提下,打破县域城乡分割对立状态、逐步缩小城乡差距,促进县城—乡镇(包括重点镇)—农村(包括新型农村社区)县域三级城镇体系空间布局的优化、要素流通的高效顺畅、功能特色的互补、居民权利的平等和公务服务的均等,最终实现县域城乡互动融合发展。要达成以上一体化目标,至少要在县域城乡空间、经济、社会三个方面,实现县域城乡一体化。

(二)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原则与方法

鉴于城乡发展一体化包含多维度、多层面的含义和内容,应采用多指标综合评价法,该方法要求构建指标体系必须遵循一定的规则。一是系统性原则,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标体系要能反映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的各个方面。二是科学性原则,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标体系既要反映一体化的本质特征和发展规律,又要做到不重复、不遗漏。三是可操作性原则,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需要统计分析计算,这要求指标体系在理论框架的约束下契合现实,便于计算。

已有研究主要采用理论分析法、频度分析法和专家咨询法等方法筛选并确定评价指标。理论分析法通过构建城乡发展一体化理论体系,选择能够反映城乡发展一体化特点的指标;频度分析法通过对已有研究中涉及的有关城乡发展一体化的评价指标进行频度统计,从中选择使用频率较高的指标;专家咨询法首先初步提出评价指标,然后通过征询专家意见,对指标进行调整完善。本文综合使用以上三种方法。首先,在对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的内涵进行界定的基础上,并考虑数据的可获得性,确定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的空间、经济、社会三个维度。其次,采用理论分析与频度分析相结合的方法选择每一个维度的分项指标和基础指标。最后,征询相关专家意见,对按照上述两个步骤建立的评价指标体系进行论证,确定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三)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

根据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内涵和指标体系的构建原则与方法,我们构建了包含四级指标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其中,城乡发展一体化为目标指数,城乡空间一体化、城乡经济一体化和城乡社会一体化为三个方面指数,每个方面指数包含若干分项指标,每个分项指标包含一个或多个基础指标。

1.城乡空间一体化。城乡空间一体化方面指数主要反映城乡空间联系的紧密性与协调性,我们选择城乡空间集聚、城乡往来便利性、城乡信息化三个分项指标进行评价。其中,城乡空间集聚的基础指标是城镇化水平;城乡往来便利性的基础指标是公路交通网密度;城乡信息化的基础指标是有线电视入户率和固定电话入户率。

2.城乡经济一体化。城乡经济一体化方面指数主要反映城乡部门经济活动的协调性,我们选择城乡经济发展水平、城乡产业结构、城乡就业结构、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四个分项指标进行评价。其中,城乡经济发展水平的基础指标是人均GDP、人均固定资产投资、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额;城乡产业结构的基础指标是非农产业增加值所占比重和农业机械化水平;城乡就业结构的基础指标是非农产业从业人员所占比重和乡村从业人员非农就业比;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基础指标是城乡居民人均收入比。

3.城乡社会一体化。城乡社会一体化方面指数主要反映城乡居民在享受教育、医疗、社会保障、生活环境等公共服务方面的均衡程度,我们选择城乡教育、城乡医疗、城乡社会保障、城乡生活环境四个分项指标进行评价。其中,城乡教育的基础指标是初中毕业生升学率和基础教育师生人数比;城乡医疗的基础指标是每万人卫生机构床位数和每万人卫生技术人员数;城乡社会保障的基础指标是农村社会保障覆盖率;城乡生活环境的基础指标是城乡安全饮用水普及率比和万元GDP能耗降低率。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四级指标体系见表1。

(四)评价方法选择

为避免权重确定的机械性,我们采用层次分析法和均方差决策法相结合的扩展构权方法。具体而言,在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中,方面指数到目标指数的权重、分项指标到方面指数的权重由层次分析法确定,基础指标到分项指标的权重则由均方差决策分析法确定。这是因为,从4个方面指数到1个目标指数、从12个分项指标到4个方面指数的层次结构明显,且在每个指标层内部能够较为主观地判断相对重要性,因而适合采用层次分析法。而基础指标是对分项指标的具体解释,各指标的相对重要性无法主观判断,采用均方差决策法能够体现原始信息的变异情况对评价权重的影响,客观保留基础指标本身的原始信息和解释能力。所以,综合运用层次分析法和均方差决策法进行赋权,既能体现我们对于各指标重要程度的主观认识,又能客观反映基础指标在评价指标体系中的评价能力大小,从而达到主观与客观相结合、理论重要性与数据解释性相统一的效果。

三、陕西县域2013年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与分类解析

(一)数据来源、指标处理与权重生成

本文研究的陕西83个县(市)2013年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原始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出版社出版的《陕西区域统计年鉴2014》《中国县域统计年鉴2014》以及陕西省统计局编制的《陕西县域经济监测排行榜2013》,19个基础指标值均在相关统计数据的基础上计算而得。在进行统计分析时,常常会由于指标量纲不同而造成评价结果差异,而且不同指标的属性也不同,不能直接进行加权。为此,必须首先对数据进行趋同化和无量纲化两项处理。

在生成权重时,我们综合考虑了指标对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的表征程度、指标对上级指标的代表性程度、数据可获得性这三方面因素,具体采用均方差(标准差)决策分析法确定各个基础指标的权重系数。各基础指标权重系数的大小取决于该指标属性值的相对离散程度。指标属性值离散程度越高,则其权重系数越大[13]。首先,利用基础指标本身所包含的数据信息,运用以上介绍的均方差决策法计算出各基础指标对所属分项指标的权重大小;其次,将此权重大小与该分项指标对所属方面指数的权重值相乘,得到该基础指标对所属方面指数的权重;最后,将基础指标对方面指数的权重值与该方面指数对目标指数权重值相乘,得到该基础指标对目标指数的权重。同理,可以得到每个基础指标对其所属分项指标、方面指数以及最终目标指数的权重。最终结果见表2。

(二)2013年陕西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得分与水平排名

基于陕西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所赋权重,将处理过的基础指标值与基础指标对城乡发展一体化目标指数的权重相乘,可得到2013年陕西各县城乡发展一体化得分及排名,结果见表3。

从表3来看,2013年陕西83个县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差距较大。单从指数的绝对值来讲,排名第1位的是神木,其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达1.908,排名倒数第1位的是丹凤,其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仅为0.732,前者是后者的2.607倍。从排名的地域分布来看,排名前10位中,陕北占据7席,依次是神木、府谷、黄陵、洛川、吴起、志丹、靖边;关中占据3席,高陵、凤县、韩城;陕南没有县域进入陕西10强。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指数在1.303~1.908之间。排名后10位中,陕北占3个,分别是子洲、延长、黄龙;关中占2个,分别是永寿和合阳;陕南占5个,分别是洋县、商南、洛南、镇巴、丹凤。指数分布在0.732~0.831之间。特别值得注意的是,陕南排名最靠前的是略阳,但在83个县中也仅名列第15位。概括而言,陕西83个县城乡发展一体化呈现出“关中中等偏上,陕北两极分化,陕南中等偏下”的特征。

(三)2013年陕西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聚类分析与梯队解析

进一步运用SPSS软件,对陕西83个县域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进行K-Means聚类分析。为减小偏差,提高聚类分析的准确性,我们指定迭代终止次数为100,两次迭代之间的类中心偏移终止量为0.00,将陕西83个县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划分成四个梯队。第一梯队以1.505为聚类中心,包括了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最高的11个县,其中关中占3个县、陕北占8个县;第二梯队以1.005为聚类中心,包括了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相对较高的33个县,其中关中占18个县、陕北占4个县、陕南占11个县;第三梯队以0.865为聚类中心,包括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相对低的34个县,其中关中占13个县、陕北占9个县、陕南占12个县;第四梯队以0.758为聚类中心,包括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最低的5个县,其中关中占1个县、陕北占2个县、陕南占2个县(见表4)。

第一梯队包括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排名最靠前、水平最高的神木、府谷、高陵、凤县、黄陵等11个县。这些县的城乡发展一体化具有以下几方面的突出优势:第一,城镇化水平高。这一梯队11个县的城镇化水平平均达58.65%,远高于全省83个的平均水平(45%),其中凤县、神木、高陵的城镇化水平均高于68%,府谷、韩城、靖边的城镇化水平也均高于60%,剩余各县的城镇化水平也较高。城镇化水平的提高是城乡发展一体化过程中的必然趋势,能极大地促进地区城乡一体化进程。第二,经济发展基础好。这一梯队11个县的经济总量大,经济基础好。人均GDP均值达11.78万元,是全省83个县均值(3.9万元)的3倍多。其中最高的是神木,人均GDP超过20万元,府谷、吴起、凤县、志丹、洛川也均高于10万元,11县中最低的韩城,其人均GDP也超过了7万元。良好的经济发展基础是推进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的重要保证。第三,固定资产投资规模大。这一梯队11个县的固定资产投资规模在全省83个县中均比较排名靠前,平均人均固定资产投资额达8.43万元,是全省83个县平均值(3.4万元)的2.48倍。其中,凤县、吴起、志丹的人均固定资产投资额均高于10万元,高陵、府谷、黄陵、靖边的也都在7.5~9.5万元之间。固定资产投资是改善城乡生产和生活条件重要基础,最终有利于推动城乡发展一体化进程。

第二梯队包括兴平、眉县、泾阳、略阳、三原等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排名中等偏上、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相对较高的33个县。这些县的城乡发展一体化具有以下几方面的相对优势:第一,交通条件较好。这一梯队的33个县交通条件较好,全省公路交通网密度排名前20位中,这一梯队占了14个,三原仅次于高陵在全省排名第二,扶风、泾阳、兴平、武功、淳化、岐山、长武、眉县、潼关、蒲城均排前15位。便利的交通条件,为加强这一梯队县域城乡之间的空间联系、贸易往来和信息交流提供了有利条件。第二,就业结构较高级。这一梯队的33个县非农就业比相对较高,从非农产业从业人员所占比重来看,有14个县的非农产业从业人员所占比重处于全省前20位,其中蒲城、镇安、汉阴、凤翔四县仅次于全省排名第一位的韩城,非农产业从业人员所占比重均高于65%;白河、泾阳、略阳、柞水、岐山、吴堡、眉县、兴平、绥德、扶风也高于50%,处于全省较高水平。从乡村从业人员非农就业比来看,这一梯队中有16个县的乡村从业人员非农就业比处于全省前30位,吴堡居全省首位,为68.4%,白河、岐山、城固、绥德、镇安、扶风、略阳、汉阴、石泉、千阳、勉县、凤翔、西乡也都高于50%。非农产业从业人员和乡村非农就业比的提高,表明劳动力从农业向非农产业的转移加快,既是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不断提高的重要表现,也是推动城乡发展一体化进程的重要手段。第三,民生事业发展较好。在社保方面,这一梯队当中有14个县的农村社会保障覆盖率排全省前20位,其中泾阳最高,达99.9%。在教育发展方面,有16个县的初中毕业生升学率排全省前30位,其中,三原、彬县、兴平的初中毕业生升学率仅次于全省第一的宜川,达99.1%。在医疗卫生方面,有15个县的每万人卫生技术人员数排全省前30位,其中绥德高居全省首位,达78.6%,千阳、佛坪紧随其后。

第三梯队包括旬邑、华县、横山、清涧、佳县等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排名中等偏下、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较低的34个县。这些县的城乡发展一体化具有以下劣势:第一,城乡空间融合度较低。一是城镇化水平较低,这一梯队县域城镇化水平普遍较低,甘泉、清涧、永寿、宜川、华县、子洲、旬邑、镇坪等8个县的城镇化率落在全省排名后10位,城镇化率均低于35.1%,另有7个县落在全省排名后30位。二是交通不便利,这一梯队的平均公路交通网密度(0.712公里/平方公里)大大低于全省的平均水平(1.002公里/平方公里),且这一梯队中有11个县的公路交通网密度落在全省后20位,落后的交通条件阻碍了县域城乡之间的信息往来和贸易发展。第二,经济发展水平较低。一是经济实力有待增强。人均GDP的全省后30位的县中,这一梯队占了17席,其中周至最低,为15 347元,大荔、富平、宜川、佳县、宁强、洛南等县也都较低,均落在全省后10位中;人均固定资产投资额的全省后30位的县中,这一梯队占17位,其中,子洲、南郑、大荔、富平、延川、山阳处于全省后10位;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额位于全省后30位的县中,这一梯队占19位,其中,洋县、佳县、宜川列全省倒数后3位。相对较弱的经济实力,难以为城乡发展一体化提供充足的物质动力。二是产业结构有待转化。这一梯队的非农产业增加值所占比重普遍偏低,有20个县处全省排名后30位行列,其中,宜川最低,非农产业增加值所占比重不足50%,富县、清涧、陇县、白水、太白、永寿、周至、宁强也均低于70%。相对滞后的产业结构,阻滞了农业剩余人口的进一步转移,难以为城乡发展一体化奠定产业发展基础。三是城乡收入差距较大。这一梯队有19个县的城乡收入差距处于全省前30位,其中,富平、宁强、洛南、大荔、佳县、山阳的城乡收入差距最大,处于全省前10位。过大的城乡收入差距绝非简单地影响城乡居民生活水平,更会扩大城市和乡村的差距,影响城乡融合发展。第三,民生事业发展较为落后。一是教育事业发展较为落后,这一梯队有8个县的初中毕业生升学率处于全省后10位,其中佳县最低,仅为33%;清涧、华县、横山、太白、留坝、富县、蓝田等县也较低,不足75%。二是卫生条件较为落后,这一梯队分别有12个县的每万人卫生机构床位数和每万人卫生技术人员数处于全省后20位。其中,白水、蓝田、周至、南郑、紫阳的每万人卫生机构床位数在全省处于最低水平,不足25张/万人;延川、富平、蓝田的每万人卫生技术人员数处于全省最低水平,不足33人/万人。究其原因,本质上是由于落后的经济水平,拖累了民生事业的发展。

第四梯队包括合阳、延长、黄龙、镇巴、丹凤这5个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排名最靠后、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最低的县。它们的城乡发展一体化存在以下问题:第一,城乡空间融合度低。这5个县的城镇化率平均是41%,比全省平均值(45%)低4%。其中,镇巴和丹凤均不足40%,城镇化水平落后,导致县城和重点镇的集聚效应无法发挥。这5个县的公路交通网密度平均值为0.83公里/平方公里,明显低于全省的平均值(1.01公里/平方公里)。第二,经济发展水平低。这5个县的人均GDP平均值为21 269元,比全省平均值(38 968元)低17 699元;这5个县的人均固定资产投资额平均值为24 896元,约比全省平均水平(34 010元)低10 000元左右。第三,产业结构和就业结构不合理。这5个县的非农产业增加值所占比重平均值为73.37%,比全省平均值(80.66%)低7.29%;这5个县的非农产业从业人员所占比重平均值仅为14.49%,表明平均有超过80%的劳动力留存在农业部门,但这个5县的农业增加值所占比重平均不足30%,即超过80%的劳动力对县域经济的贡献率不足30%。这既是严重的农业劳动力过剩,也是农村劳动力资源的巨大浪费。不合理的产业结构和就业结构影响了县域经济转型、劳动力资源合理配置、农民收入水平提高。第四,医疗卫生条件落后。这5个县的每万人卫生机构床位数平均值仅为30张/万人,低于全省平均值(39张/万人),最低的合阳仅为21张/万人。这5个县的每万人卫生技术人员数平均值仅为42人/万人,低于全省平均值(49人/万人),其中镇巴和延长均不足40人/万人。这些县医疗卫生条件整体落后,不仅无法解决农村居民“看病难”的问题,更是打击了农村居民对于统筹城乡发展的信心。

四、陕西县域2011-2013年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变化趋势

在对2013年陕西83个县域进行水平排名和聚类分析的基础上,笔者继续对2011-2013年陕西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的排名变动情况进行分析(2011、2012年的陕西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排名方法与本文第二和第三部分所使用方法完全一致)。可以把陕西83个县(市)三年来的城乡发展一体化的变化情况分为排名无变化县域、排名上升县域、排名下降县域和排名波动县域共四类。

第一类:2011-2013年排名无变化的县域。共包含神木、府谷、高陵和凤县4个县,并且这4个县在这三年内一直处于陕西83个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排名的前4位(见表5)。说明它们在城乡发展的空间、经济和社会三方面成效斐然,统筹城乡建设得到了持续性的推进。

第三类:2011-2013年排名下降的县域。共包含21个县(市),占比达到25.3%。这其中不论是诸如吴起、志丹、靖边、户县、略阳这样排位比较靠前(在前30位)的县域,或是像石泉、大荔、富平、甘泉、乾县等排位居于中游(大致在30~60位之间)的县域,亦或是如宁强、丹凤、延长这样排名靠后(大致在60位之后)的县域,其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在陕西的相对排位都有一定幅度的下降。其中,大荔、富平、甘泉、商南、永寿、留坝、合阳、丹凤这8个县的下降幅度都超过了10个位次(见表7)。这些县域虽然近几年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也在提升,但是其进步慢于其他县域,导致它们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排名有所下降。

第四类:2011-2013年排名波动县域。共包含33个县(市),占比达到39.8%,是四种类型中最多的。这其中既有三原、眉县、凤翔、吴堡、麟游等排位比较靠前(在前30位)的县域,也有宁陕、太白、城固、延川、米脂等排位居于中游(30~60位之间)的县域,还有澄城、旬阳、白水、洋县、洛南等排名靠后(在60位之后)的县域(见表8)。大量县域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排名波动,说明统筹城乡工作极其复杂,某一个或某几个方面照顾不到就可能影响全局,拉低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拖累统筹城乡发展进程。

五、政策建议

在对陕西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进行水平评价、聚类解析和变化分析的基础上,有针对性地提出推进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工作的针对性对策建议。

1.依据四类梯队,确定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工作思路。对于处在第一和第二梯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较高的县,应继续加大投入力度,同时可以开始有序推进城乡文化、城乡政治、城乡生态环境等方面的一体化工作,以全面提升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对于处在第三和第四梯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不高的县,应以做大做强县域经济为基础,以城乡经济和空间一体化为重点,集中有限力量,尽快提高城镇化水平,加快基础设施建设,促进特色产业发展。

2.因地制宜,选择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推进模式。近年来,陕西高陵、户县等西安周边的县初步形成了大城市拉动型的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模式;合阳、大荔、乾县、岐山等地处关中平原,农业发展条件优越,但工业基础相对薄弱的县,初步形成了现代农业拉动型的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模式;神木、吴起、安塞等资源富集、缺乏农业发展条件的县,初步形成了资源产业拉动型的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模式;清涧、横山等地处陕北黄土高原,但资源贫乏、生态脆弱、远离大城市、交通不便的欠发达县,初步形成了特色产业拉动型的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模式;商南、洋县等地处陕南,自然环境优美、生态资源丰富的县,初步形成了生态旅游拉动型的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模式。作为借鉴,各县都应紧密结合县情,探索符合各县优势和实际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模式。

3.针对问题,采取针对性措施。结论显示有的县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排名出现较大波动,甚至是大幅度的下降,这就需要各县及时发现城乡发展中的问题和薄弱环节,采取针对性的措施。其一,针对部分县城乡空间一体化水平较低的现状,要所有甄别,重点发展那些既适宜生存、又具有发展潜力的农村;促进那些既没有生产条件、更没有发展潜力的农村居民向城镇转移,实行搬迁式扶贫。其二,针对部分县城乡经济一体化水平较低的问题,需要尽快做大县域经济总量,提高经济发展水平,并采取多种措施鼓励农业人口和农村富余劳动力进入城镇非农部门就业,实现农村就业结构升级,最终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其三,针对部分县域城乡社会一体化水平滞后的情况,可按照“新型农村社区办幼儿园—镇办小学—县办中学”和“新型农村社区办卫生所—镇办卫生院—县办医院”的教育和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模式,集中有限的县域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资源,以缓解地方财政压力,最大程度实现城乡公共服务均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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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County territory is the main battleground of the urban and rural development integration, the specific implementation to balance urban and rural development, and the most in need of narrowing the gap between urban and rural areas. At first, this paper defines the concept of county territorys urban and rural development integr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iterature review. And then, this paper builds the evaluation indicator system of county territorys urban and rural integration level, which includes three aspectsspace, economy, society and 19 basic indicators. The extended weight method that connects hierarchy analysis approach with variance and standard deviation policymaking is used here to determine the weight of the indicators.On this basis, we take 83 counties in Shaanxi province as the sample and make the overall evaluation and state judgment on these countiesurban and rural integration level in 2013 and analysis the change trend of the same counties urban and rural integration level from 2011 to 2013. Finally, the paper gives the improve suggestions on county territorys urban and rural development integration.

Key words:county territory; urban and rural development integration; level evaluation; state judg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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