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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为散文神为诗

2016-05-09刘倩倩

青年文学家 2015年24期

刘倩倩

摘要:滥觞于上世纪二十年代的早期乡土文学被看做是孕育诗境化叙事的重要文体。在其代表作家废名的《竹林的故事》中,我们透过他清新隽永的风格,即可大致推论总结出此后诗境化叙事的走向,诗境化叙事的早期重要特征也也都一一包含在了这篇作品中。

关键词:废名;《竹林的故事》;诗境化;淡化情节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24-022-01

废名的小说素以“散文化”闻名,这种写作方式,对后来的京派作家产生了重大影响,即是它在对于诗境化叙事的这种方式的发展成熟上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他的代表作《竹林的故事》是在冷与暖中酝酿出的诗与画,这篇文章乃是简笔出工笔。他用“唐人写绝句的方法”,借助朴素、精炼、含蓄的语言,写出了一种乡土的田园牧歌式的情调,其意境恰如晚唐诗人的诗和画家的画。

以下就从四个反而来论述这篇《竹林的故事》中所孕育的早期诗境化叙事的重要特征:

一、在结构上淡化情节

仔细阅读《竹林的故事》之后,我们会发现作者所写的内容就是简简单单的日常生活。在文中主要写了老程家的托“我们”解签、三姑娘卖菜养家、三姑娘和母亲在灯下的沉默等这些片段。整个故事就是利用这些生活片段而组合成的,但是在读者看来,由于其中穿插着许多优美的环境描写,与故事本身交相辉映,所以就显得故事零零散散,这样就使诗境化叙事较多的依托的是散文的文体。

汪曾祺曾说:“我也不喜欢太像小说的小说,即故事性很强的小说。故事性太强了,我就觉得不大真实。”故事性太强,就会发生情节的脱节或是反逻辑的现象,相反,情节的淡化,有时反而能够给人以本色感。在《竹林的故事》中,废名就大胆地打破了传统小说重情节、重故事的叙述模式,而是注重通过意境的营造氛围的渲染和对生活化场景的描绘,使得小说结构散淡自然,恰与叙述主体恬淡悠远的思想感情很好地对应。

二、在人物刻画上不注重形象性格

从作者出发,他并没有情节和人物放在他要描写的重要位置,他所着眼的而是对小说中人物活动环境的描绘以及整个意境氛围的营造。因此,就是对于小说中的主人公三姑娘,作者也没有花大量的笔墨来说明她的长相及身段,单是在开头淡淡地叙述一句她“非常的害羞而又爱笑”以介绍她的性格为后文老程死后她“太懂事”作铺垫;在文章的后半部分又写到“三姑娘的黑地绿花鞋的尖头蒙上一层白布”,这样在父亲死后的装束,却也使她更加好看。作者对三姑娘是极其喜爱的,但是读者在文中所能看见的作者的语言,很少有或明或暗的修饰之词,他所侧重的是人物本身的情感以及与环境相映衬的美感。

三、在语言上追求朴素冲淡

废名小说的语言是不可不说的一大特色。《竹林的故事》中的语言,同样也是像严家炎先生对废名《菱荡》所作出的评价一样——“简而不文,白而不冗,看似闲笔,实具情趣,平淡中见奇僻”。小说一开头的文字就,参差有致,朴素精炼——“出城一条河,过河西走,坝脚下有一簇竹林,竹林里露出一重茅屋,茅屋两边都是菜园”,再后而,“河里没有水,平沙一片,现得这坝从远远看来是蜿蜒着一条蛇,站在上面的人,更小到同一颗黑子了”:废名用“唐人写绝句的方法”将句子写成了诗句模样,它也蕴含着古诗所能传达出的留白的悠远韵味,它们的组合为我们展现出了画一般的场景,颇有生趣。

除了在景物描写中,废名有如此纯熟而又冲淡的语言,在人物描写上,也是技法高超。在此文中,写三姑娘一家温馨的生活时,单用几个动词,就把一家人的幸福片刻写得淋漓尽致,比如“老程从荷包里掏出一把大红头绳:‘阿三,这个打辫好吗?三姑娘抢在于上,一面还接下酒壶,奔向灶角里去……(拿出杯子)踮着脚送在桌上;然而老程终于还是要亲自朝中间挪一挪,然后又取出壶来。”这些人一系列的动作就写得相当传神,既体现了一家人之问的互相疼爱,又展示出了各自的情感与性格。诗境化叙事也是同样继承了废名自然朴素,含蓄悠远的语言风格。

四、在整体风格上突出田园情调与原始之美

诗境化叙事之所以称得上是“诗境化”,这与它在整体风格上突出乡土中田园牧歌式的情调以展现原始人性人情中的真挚、平和与隽永分不开。

废名写三姑娘是一个好姑娘,她善良、懂事,“我们”都喜欢她,只盼着她将来能遇上一个好姑爷。在这些情节的描写和祝福时的表达中,不含一丝矫情与做作,有的只是作为一个人的简单又纯洁的喜爱与希望。作者赞颂着农村人民原始的人性美、人情美,展示着世界本身的美好。

诗境化叙事的文章虽使它不像小说那样在情节上能扣人心弦、引人入胜,也不能在人物刻画上让人具有强烈的爱憎,但是它为我们展现出了一个颇具情趣的境界。其实在简单的意义上来说,诗境化叙事就是做到了“形为散文神为诗”的要求,把小说的文字写成散文,把小说的灵魂理解为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