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译英诗歌翻译中的“模糊性”研究
2016-05-09范达
注:天津外国语大学“十二五”科研规划2013年度科研项目编码:13YB03
摘 要:虽然阐释性诗歌翻译避开了文化差异的干扰,但是淡化了诗意。而模糊化的诗歌翻译,求似化境,改写了诗文的“场景”,更注重受众的感受。
关键词:模糊化;应景化趣;受众心理
作者简介:范达,天津外国语大学英语副教授,研究方向:英语翻译与文化。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05--02
一、汉英诗歌译文中要注意的问题
(1)汉译英诗歌译文适度模糊成就意象、情致的相辅相成
“诗意”根本就是一个极含糊的名词(朱光潜,2012: 88)。例如,“大弦嘈嘈如急语,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完全对等的逐字翻译或阐释性翻译都会伤及诗歌神韵。只能对中文字义采取模糊化处理,在总体上把握诗韵,做到求似化境。杨宪益和戴乃迭的译文:“The high notes wail like pelting rain, The low notes whisper like soft confidences; Wailing and whispering interweave, Like pearls large and small cascading on a plate of jade.”(杨译,2001:238)特别是对诗中 “落”的汉语概念进行了模糊化处理,没有用“fall”而用了多音节的“cascading”(瀑布似地落下、大量倾泻。),扩展了“落”的外延意义,兼顾汉语音韵和修辞之需,又不乏应景化趣。译文目的是做到求“似”,就是运用跨文化语言的模糊性来烘托诗歌的意境,即浓了意象,有添了情致。
(2)汉译英诗歌译文意散神疏的现象
读者常感受不到诗文情致,多因译文意散神疏。译文一定要以读者为中心。杨宪益和戴乃迭的琵琶行译文力求在韵律和修辞上与其中文形式近似。因为音韵有助于化境、关乎受众效果,所以译者为了把握译文诗韵,对原诗进行了模糊化处理。求诗韵是模糊化翻译行为的动机。有了诗韵,自然就不会出现译文意散神疏的现象,也避免了文化差异所带来的干扰。
二、自然语言模糊性对汉英诗译文的影响
(1)诗文“场景”的模糊性是客观存在
译者通过把握译文音韵,对原文诗词意义进行必要的模糊化处理是有理据的。正如琵琶行译文中的模糊化处理方法收到了好的译文效果。这同时说明汉译英诗歌翻译中存在“模糊性”,它与译文受众接受效果紧密关联。André Lefevere 曾在其代表作中提及了Mia Vannerem and Mary Snell-Hornby的观点,这两位学者皆认为译者没可能完全还原原著当时的社会文化“场景” (André Lefevere,2007:104 )。这也成为Lefevere “改写”理据之一。由此可推定对原文“场景”进行模糊化处理的翻译行为是客观存在的,译文的推敲就是处理语言模糊性的过程。“场景”只能属于译者和其受众们的,没有清清楚楚的“场景”,只有译者描述的“场景”和喜爱它的受众们。
(2)译者局限与改写译文
在改写原文的是与非上历来都存在争议。André Lefevere在其代表作中例举Copley在英译古罗马诗人卡图卢斯Catullus(公元前约87—约54)的诗歌时采用现代派诗歌形式,在功能上接近卡图卢斯当时诗歌创新形式、使现代受众更乐于接受译品(André Lefevere,2007:104)。笔者认为对原文改写是受现代大众文化影响,更具消费主义倾向。读者往往把译文当成消费产品,这就颠覆了译界对原作的价值判断,“忠实”原则受到挑战。Copley改写古诗文的方法至少说明了改写原文内在深层动力是人类语言本身就存在模糊性,它就是语言不断创新、演化的具体体现。伍铁平先生说:“文学作品的风格和神韵是模糊现象,只能以模糊翻译模糊言。”(伍铁平,1999:386)译者无法绝对还原原作当时的受众价值体系,任何译者都在不同程度上对原作进行了模糊化处理。受众的心理需求模糊了事物的时空界限。当译者的“贴切”标准与受众心理诉求相悖,“贴切”就会受到挑战。译者推敲译文要多与受众心理关联。关联侧重的是受众的感情,采取模糊译法就是要沟通受众对译文的感情,打好译文“贴切”的受众基础。
三、模糊翻译可以突出诗歌意境
(1)模糊翻译与改写
译者改写原诗文多出自意境之需。这种模糊化处理译文是一种改写。用杨宪益和戴乃迭所译来印证它,“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My one wish for you, then, is long life, and a share in this loveliness far, far away! ”(杨译 2001:70)其中“千里” 就采用了模糊译法,“far, far away”更加烘托了诗歌的意象。不直译“千里”的原因是求译文更能入境。与具体数字相比,“far, far away” 的改写是一种模糊化译法,这更具乐感,更能应景化趣,进而极大地促进了整个译文的意境,做到求似化境。
(2)汉译英诗歌“模糊性”是译者的艺术选择
诗歌翻译中的“模糊性”与译者、读者的社会文化语境相关联。译者选择“模糊性”译文处理方法对原著译文进行与意象相关联的艺术加工,刻意挖掘原作中潜在的现代艺术味道,从而达到译者与受众美感经验的统一。André Lefevere(2007:104)在其举例中所采取的诗歌改写策略中就包括了模糊译法,如把Catullus诗中的 “deliciae” 改译为 “darling”。 “darling”和“deliciae”的概念并不完全等同。今人所用的“darling”可指任何你喜欢的爱人,无需考虑其身份、职业和地位。而“deliciae”的角色是有社会局限性的。她是圣洁纯美的人间女神,是至高无上的,其称谓所映射的美感场景是今人无法全息感知的。当今受众们更熟悉“darling”的说法,更容易接受它。为了迎合受众们的审美经验,译者选择了这个模糊的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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