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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阐释学视域下的《尤利西斯》两个中文译本的解读:以Nestor为例

2016-05-09

青年文学家 2015年11期
关键词:尤利西斯文本解读

摘 要:阐释学翻译观致力于从哲学层面解释和理解翻译现象。首先回顾了阐释学翻译观在中国的发展,然后结合《尤利西斯》两个中文译本,借助文本和注释,尝试对其进行阐释性解读,以期证明哲学阐释学视阈下对这部“天书”阐释性解读的可能性。

关键词;阐释学翻译观;文本解读;《尤利西斯》

作者简介:曹庆珠(1982-),女,江苏徐州人,江苏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12级硕士研究生,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翻译理论与实践。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11--02

一、阐释学翻译观的发展。

阐释学(Hermeneutics)一词来源于希腊神话中赫尔墨斯(Hermes),赫尔墨斯双脚长有双翼、因此行走如飞,并成为在奥林匹斯山担任宙斯和诸神传令的使者,为诸神传送和传译消息。阐释学主要代表人物有施莱尔马赫、迪尔泰、海德格尔、伽达默尔和姚斯等。读者接受理论的开创者姚斯基于阐释学所发展出来的接受美学,导致了世界文学从作者、文本到读者的过渡。施莱尔马赫的阐释学翻译观突破了文本理解的绝对观,强调了译者的重要性,这是哲学对于翻译研究的一个重大贡献。斯坦纳的巨著《巴别塔以后》提出翻译的过程就是读者和译者理解和诠释过程。2 0世纪8 0年代,阐释学被正式介绍到中国,学者们通过发文著书等形式逐步将阐释学翻译观的基本理念介绍给国人,自此,关于阐释学和翻译的研究润物细无声般在国内悄然进行,阐释学翻译观中的“视界融合”和多维观念亦与中国“以物观物”的诗学观点不谋而合(西风,2009)。《尤利西斯》中文译本的阐释性理解。

《尤利西斯》是英国现代主义作家詹姆斯·乔伊斯的作品,是西方意识流小说的开山之作,这部作品因晦涩难懂而被称作“天书”。乔伊斯曾在苏黎世一家咖啡馆里对人说,“我在这本《尤利西斯》里设置了那么多迷津,它将迫使几个世纪的教授学者们来争论我的原意——这就是确保不朽的唯一途径”(萧乾2005:15)。

20世纪90年代,萧译本(萧乾、文洁若译)于1994年4月由译林出版社出版。同年9月,金译本(金堤译)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尤利西斯》的两个中译本的问世,在当时可谓中国文坛和译界的一大盛世。来自译者本身的感言说明作为读者的译者需要首先在对原著有一个深刻客观的理解基础上再运用多种手段对原著阐释,以期以最佳的方式介绍给广大读者。萧乾与文杰若将《尤利西斯》这部作品创造性地呈现给了中国读者,并使他们读懂、理解了它。许钧(1997)曾说过:萧乾与文杰若的译本语言生动、清晰。译者通过加注等其他方式使原作清晰易懂。而金堤认为,“原文中有不顺的地方,有作者有意让读者费解或不明白的地方,那是原文的韵味,译者就不能把它说明白”。译者观点阐明让我们可以清晰地意识到:前理解与翻译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译者前理解的多样化可导致翻译的多样化,这里的“前理解”(即先理解或先结构)同样包括译者所谓的翻译观或翻译理念,它直接影响着译者的翻译实践,即呈现给读者的译作。

下面以《尤利西斯》中译本第二章—涅斯托耳开篇为例,简要说明阐释学翻译观在文本实践中的适用性。

例:YOU,COCHRANE,WHAT CITY SENT FOR HIM?

--Tarentum, sir.

--Very good. Well?

--There was a battle, sir.

--Very good. Where?

The boys blank face asked the blank window.

Fabled by the daughters of the memory. And yet

it was in some way if not as memory fabled it.

萧译:“你说说,科克伦,是哪个城市请他去的?”

“塔兰图姆,老师。”

“好极了。后来呢?”

“打了一仗,老师。”

“好极了。在哪儿?”

孩子那张茫然的脸向那扇茫然的窗户去讨教。记忆的女儿们所编的谎言。然而,即使同记忆所编的寓言有出入,总有些相仿佛吧。

金译:“你说,科克兰,什么城市请他?”

“塔林敦,老师。”

“很好。后来呢?”

“有一个战役,老师。”

“很好。在什么地方?”

孩子茫然然的脸转过去问白茫茫的窗户。是记忆的女儿们编造的寓言。然而,即使不和记忆编造的寓言一样,也还是有一定的事实的。

这是小说第二章的开头,描写斯蒂芬在都柏林学校教书的情况。通过译文对比可以,萧乾夫妇确实遵守着“一个零件都不能少”的承诺但同时又不拘泥于文本本身,在语言上适当增词,增补了“讨教”,同时灵活变化被动句式为主动句式,最后一句的翻译风格更加符合汉语的习惯;金堤先生的译文关注原文的语言风格,侧重对等,无论语序还是句式,都力图符合原文的“韵味”。只要是合理的,就是可以接受的(祝朝伟 张柏然, 2002)。从这个意义上,我们去看这段译文,两位译家从属于自己不同的翻译观,并有着各自不同的经验和认知模式,即“前有前见前把握”不同,必然对相同的文本有着不同的阐释,相对地,意和形必然有着不同的模式。

通过对上述例子的分析我们不难看出,金译尽量保持原文的语言风格,使译文简练,甚至略带有抽象难懂的意味;而萧译通俗易懂,行文流畅,增词幅度较大 ,二者都体现了各自的翻译风格。

此外,注释性翻译是译者为了准确而充分地再现原语的思想内容,给译文添加了注释或注释。其目的是让译语读者能够像原语读者理解原文那样理解译文。一般注释是针对人名和地名等专有名词的注,尤其是乔伊斯喜欢用古书和歌曲中的句子。像《尤利西斯》这样的意识流小说,涉及人物、历史事件、地名、神话、文化、宗教背景与我们中国文化是大相径庭的,因此大量的注释是必要的。萧乾夫妇在译文中用了大量的注释,全书共十八章,共加了5840条注释,仅第二章就用了86个注释。金译偏少一些,用了75个注释。但不可否认的是:注释就像是教师的讲解,译者必然会加入自己的理解,注释越多也会折射出译者的个人风格,尤其体现在《尤利西斯》大量的文内注释上。这在一定程度上发挥了译者的主观能动性。现代哲学阐释学强调理解的历史性,阐释的主体有其无法消除的历史特殊性和局限性。译者被鼓励并必然会充分发挥创造性理解和把握原文意义,从自己的“前理解”视域出发,努力实现与文本视域的融合。海德格尔提出的“前理解”概念指人的生存体验离不开人类整体的历史文化背景,以及具体的历史文化环境。在翻译过程中,译者不可能作为一个透明人理解原文从而得到作者要表达的原初意义。翻译加注可以有效地传递原文化,特别是民族特有的文化,如果不加注,读者就会不知所云,在接受上也会有困难。两译本相比较而言,萧译本加注更多一些。此外,两译本的加注方式也大相径庭,萧译本采取的是集中注释,金译本则是脚注。相比之下,脚注更加方便阅读,也能节省阅读时间,而集中注释到文外则会让读者把译文翻来翻去,影响阅读质量,不利于读者把篇章的前后连贯起来。在译文加注的形式上,前一种无疑更利于读者所接受。

二、小结

中国的传统哲学认为,言为心之声,为意之形,意属形而上,言属形而下。这一点类似于西方解构主义译论中“作者死了”的观点。詹姆斯·乔伊斯曾说过,在写作时要采用18种视角与18种风格来体现作品的主题,在《尤利西斯》这部作品中,乔伊斯大量采用意识流写作手法来描写人物瞬息万变的、混乱的、半清醒状态下的思想与感受,这本身就决定了不同的译者对其作品阐释的不同。

萧乾与文杰若夫妇的译本流畅通达,充分发挥汉语优势,可读性强,但有时侧重读者对译文的理解即阐释过度,不免限制了读者的联想,远离了原文的风格。金堤先生的译文重点放在原文的语言风格上,使译文尽量“等效”接近原文的语言形式,理解虽然比较准确,但往往表达不佳,难免阐释不足。总体来说,两家译文各有千秋,瑕不蔽瑜,互为补充,堪称佳品。

参考文献:

[1]陶家俊.西方阐释学与读者反应理论在中国的跨文化接受[J].外语与外语教学,2013(5):78-81.

[2]西风. 阐释学翻译观在中国的阐释.[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9(3):56-60.

[3]杨武能.翻译、接受与再创造的循环--文学翻译断想之一 [ A ] .1998:6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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