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纫机前的明媚春光
2016-05-09
她三十左右的年纪,娇小的身材,疏黄的头发,无论冬夏都带着一个口罩,口罩上方一双大眼睛纯真温和。因为购买的裤子需要改裤脚,抑或上衣有微小的不合身,但是看不惯商场里作零活那些人的随意与粗糙,后来偶尔在街边的小棚子里发现了她。
她的棚子分为左右两个区域,右边是她的父亲修鞋的工具。父女很少说话, 各自忙着。冬天屋里会生一个小火炉,再加上修鞋灰尘起伏,可她的缝纫机总是亮亮的,裁衣服的案板总是整整齐齐。
她做活细致又认真,手艺颇为精湛,她总是满眼的愉快,对顾客拿去的衣物,她珍视的抚摸着,偶尔会发一声赞叹,却从不探听价位。琐碎的小活一件接着一件,每件的价位只在5元左右。后来去的多了,熟悉了就问她为什么戴口罩,她淡淡的回答:鼻炎,对味道过敏。我想,一定是她父亲修鞋用的各种胶的味道吧。
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去改一件春衫的底边,她告诉我说她可以改,但会影响衣服的使用寿命,有更新的机器,在某某商场。说着摘下了口罩,我看到了一张精致的笑脸,白皙的皮肤,精巧的五官,原来她是一个美女呢!说着,一个男人进来了,外表猥琐、满身的油污,还有满身的酒气。一进来就坐在凳子上,大声说:给我倒水!修鞋的父亲转身出去了,她温和的倒水,又来回辄了辄递给他,轻声的说:慢点喝,热,今天的药吃了吗?喝酒对身体不好。那男人喝完呵斥了一句:别磨叽!她转过脸来,继续柔柔的对我说:商场里要价会高些儿,你最多给他10元钱,再多就不要改了。然后便埋下头,继续着手里似乎永远忙不完的活计。
我转身走出小屋,外面春光明媚,柳树刚刚抽芽,我却为刚刚看到的一幕而沉闷不已。
那个男人无疑是她丈夫,没有体面的职业,有的是酗酒的习惯,没有健康的身体,有的是粗暴的性格。那个柔弱而白皙的女子,默默地接受命运的安排,没有抱怨、没有颓丧。那个灵巧而善良的女子,虽然卑微而渺小,却终日辛勤的劳作,尽自己所能的完成自己的社会角色,用微薄的收入承担着家庭的负担。
热爱生活的人很多,但是不是认真生活,苦难就会转换方向?是不是努力奋斗,幸福就会来到身边?或许,她意识不到自己的苦,却让我感知到了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