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生态补偿标准方法体系的构建与应用

肖建红，王　敏，于庆东，陈东景，刘　娟

青岛大学商学院，青岛　266071



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生态补偿标准方法体系的构建与应用

肖建红*，王敏，于庆东，陈东景，刘娟

青岛大学商学院，青岛266071

摘要:海岛旅游可持续发展问题是学术界关注的焦点。但是，目前很少有涉及海岛旅游生态补偿方面的研究成果，这不利于对海岛旅游地的保护和恢复政策的制定。以生态补偿相关理论为基础，构建了一种由界定空间尺度、建立狭义生态补偿标准与广义生态补偿标准物质量核算体系、构建狭义生态补偿标准与广义生态补偿标准物质量评价模型和价值量评价模型、设计狭义生态补偿标准与广义生态补偿标准分摊方案等组成的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生态补偿标准研究的方法体系;并进行了舟山市普陀区案例应用。结果表明:(1)2008年，舟山市普陀区旅游目的地的狭义生态补偿标准为687.2552×104元，广义生态补偿标准为6656.5528×104元;分摊次序Ⅱ阶段的生态补偿标准为687.2552×104元，分摊次序Ⅱ—Ⅲ阶段的生态补偿标准为5794.5577×104元，分摊次序Ⅱ—Ⅳ阶段的生态补偿标准为6656.5528×104元。(2)来自于舟山市、沪宁杭(除舟山市)、国内(除沪宁杭)和国际(含港澳台)的游客，分摊次序Ⅱ阶段均需实际承担1.90元/人次的生态补偿标准额度，分摊次序Ⅱ—Ⅲ阶段分别需实际承担1.90、3.94、29.96和207.57元/人次的生态补偿标准额度，分摊次序Ⅱ—Ⅳ阶段分别需实际承担3.29、5.33、31.35和208.96 元/人次的生态补偿标准额度。

关键词: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生态补偿标准;空间尺度;狭义生态补偿标准;广义生态补偿标准;方法体系;舟山市普陀区

肖建红，王敏，于庆东，陈东景，刘娟.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生态补偿标准方法体系的构建与应用.生态学报，2016，36(2): 448-462.

Xiao J H，Wang M，Yu Q D，Chen D J，Liu J.Research on ecological compensation standards for island tourist destinations: the construction and application of methodology.Acta Ecologica Sinica，2016，36(2): 448-462.

海岛是一种吸引游客的特色，国际著名的度假胜地多数在海岛地区。目前，随着海洋渔业资源的持续衰退，一些海岛正面临着严重的产业空壳化挑战。海岛旅游开发是解决海岛传统产业衰退，发展海岛经济的重要选择。这在海岛旅游业发展较早的地区已经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如百慕大、巴哈马、马尔代夫等地旅游业均是最主要的经济部门。我国是一个海洋大国，拥有面积大于500m2的海岛7300多个，其中有居民海岛480个(根据《全国海岛保护规划(2011—2020)》统计计算)，具有丰富的历史人文资源和自然地理景观。近年来，我国以海岛旅游为主体的第三产业已发展成为许多海岛经济的支柱产业，其作用和影响力日趋明显，如长岛、南澳和舟山等地2012年旅游收入占GDP的比重分别达到28.10％、24.01％和31.31％。然而，由于海岛生态环境脆弱，大量游客的涌入给当地带来了诸如水体污染、珊瑚礁破坏、渔业减产、红树林砍伐、地表植被破坏、淡水资源短缺、海水入侵、生物栖息地破坏等一系列生态环境问题，海岛旅游可持续发展正面临着严重威胁。

近年来，海岛旅游吸引了众多学者的关注，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旅游对海岛经济、生态环境和社会文化的影响，海岛旅游资源规划与开发模式，海岛旅游市场管理，海岛旅游地演变，海岛旅游可持续发展分析与评价等方面［1-3］，其中有关海岛旅游可持续发展问题的研究成为焦点［4-5］。国外近期的相关研究成果主要有海岛旅游交通环境影响评估［6］、海岛旅游水资源需求［7］、海岛旅游对珊瑚礁和渔业资源的影响［8-9］、可再生能源对海岛旅游可持续发展的作用［10］、堰洲岛海滩可持续旅游［11］、海岛型旅游目的地季节性燃油税与柴油、汽油需求［12］、海岛旅游可持续发展测度的综合指标［13］等，国内近期的相关研究成果主要有海岛旅游生态安全与可持续发展评估［14］、海岛旅游资源开发潜力评价［15］、海岛旅游可持续发展理论及其评价［16］、旅游型海岛景观生态健康评价［17］、海岛旅游资源评价体系构建［18］等。目前，国外关于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生态补偿方面有马略卡岛通过向游客征收水资源税缓解淡水资源的紧缺问题、巴利阿里群岛通过向住宿的游客征收生态税解决面临的生态环境问题等少数研究案例，而国内关于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生态补偿方面的研究成果较少见。

生态补偿是以经济手段为主要方式调节利益相关者彼此关系的制度安排，国外生态补偿与中国生态补偿涵义接近的主要以环境服务付费(PES)项目为主［19-20］。生态补偿主要研究内容涉及生态补偿理论、生态补偿标准评价、生态补偿方式、生态补偿机制与政策、生态补偿主体和客体、生态补偿的影响和效果、生态补偿效率等。目前，国内外关于生态补偿研究及发表的相关文献非常多，国际生态经济学领域权威期刊《Ecological Economics》在2008年第65卷第4期和2010年第69卷第6期专辑(或专栏)发表了生态补偿领域的多篇论文。国外近期生态补偿研究主要涉及森林［21］、草原［22］、农业［23］、生物保护区［24］、水电工程［25］、海洋渔业［26］等领域;国内近期生态补偿研究主要涉及流域［27］、森林［28］、草原［29］、农业［30］、生态工程［31］、自然保护区［32］、煤炭开采区［33］、水电工程［34］等领域。生态补偿标准评价是生态补偿研究的核心问题，国内外运用的方法主要有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法、机会成本法、意愿调查法、市场法、经济计量方法等［34］，其中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法和机会成本法是应用较广泛的确定生态补偿标准的方法。

目前，从国内外关于生态补偿研究和实践成果来看，主要集中在森林、流域、草原、农业、自然保护区、矿区等领域，而关于旅游(特别是海岛旅游)生态补偿的相关研究较少［35］。海岛旅游具有其自身的特点，如海岛型旅游目的地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地理单元，具有其独特的地理、生态环境特征和生态环境底线标准;海岛型旅游目的地游客的跨区域流动性，资源、能源消耗的大量外来性;旅游交通需要乘坐两种及以上交通工具、多数游客需要在海岛附近中心城市中转，旅游住宿涉及渔家乐形式，旅游餐饮涉及渔家乐、海鲜大排档等多种形式，旅游游览和旅游娱乐涉海较多，旅游购物涉及干海鲜及海鲜壳制品，旅游固体废弃物海鲜壳较多;等等。这些因素导致已有的生态补偿标准评价思路不能很好的适用于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生态补偿标准评价研究。

生态补偿是一种受益者或破坏者付费的环境经济手段，其核心理论基础是生态系统服务价值［36］。生态补偿标准评价遵循受益者付费原则或破坏者付费原则。受益者付费原则是通过核算生态系统提供的某一项(或多项)服务功能价值确定付费多少，如国外的PES项目主要核算的是某一类生态系统提供的某一项(或少数几项)服务功能(如生物多样性保护、碳汇、水文服务、景观服务、综合服务等)的付费。破坏者付费原则是通过核算生态系统受到影响而引起的服务功能损失确定付费多少。确定生态系统受影响程度是核算其服务功能损失的关键，而目前确定生态系统受影响程度是非常困难的工作。国内外这一方面研究成果以核算完全影响(即森林被砍伐了、海域被围填海工程占据了、土地类型转换了，等等)的较多;而核算部分影响的研究需要获取非常详尽的生态环境影响评价资料，或自己进行生态环境影响监测。海岛旅游活动(包括交通、住宿、餐饮、游览、娱乐、购物和废弃物等)会影响到旅游目的地区域内和旅游目的地区域外多种不同类型的生态系统，因缺少这方面详尽的生态环境影响评价资料，而自己监测工作量过于庞大;所以，确定旅游目的地区域内外这些生态系统的受影响程度较困难，进而也很难核算其服务功能的损失。因此，需要新的研究思路和科学方法来进行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生态补偿标准研究。本文构建了一种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生态补偿标准研究的方法体系(该体系是一种开放体系并且不够完善，在具体应用中需要结合案例的实际情况对其进行补充、修改和完善;所以，在下文表1—表3和图2—图4中，用省略号表达此含义)，并进行了舟山市普陀区案例应用验证，以期为相关研究提供借鉴。

1研究思路

研究思路如图1所示:(1)以生态补偿评价相关理论为基础，建立不同空间尺度，解决旅游交通的跨区域流动性问题和受损区域边界界定的问题;(2)以建立的空间尺度和旅游活动7要素为基础，建立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狭义生态补偿标准与广义生态补偿标准物质量核算体系，采用物质量方法间接核算价值量，解决受损程度难以计量的问题;(3)以物质量核算体系为基础，构建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狭义生态补偿标准与广义生态补偿标准物质量评价模型(思考一手数据获取方式)和价值量评价模型(思考关键单位价值参数评价方法);(4)以物质量评价模型和价值量评价模型为基础，设计狭义生态补偿标准与广义生态补偿标准分摊方案(思考生态补偿标准与景区门票之间的关系);(5)舟山市普陀区案例应用。

图1　研究思路Fig.1 The research thinking

2构建方法体系

2.1界定空间尺度

将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生态补偿标准评价的空间范围界定为:“县域”尺度(狭义)和超“县域”尺度(广义)，县域尺度界定为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的行政边界的空间范围，超县域尺度界定为游客从常住地到达海岛型旅游目的地旅游交通涉及的空间范围(我国海岛的行政级别有地市、县、乡镇、村等，本文所指的县域尺度并非专指县级的海岛旅游目的地，它也可能是指一个乡镇级别的海岛旅游目的地或一个村级的海岛旅游目的地;所以，在本文首次出现县域这一词时加了双引号，以此来特别强调此含义)。从县域尺度和超县域尺度，分别构建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生态补偿标准评价模型，县域尺度对应的是狭义生态补偿标准评价模型(用该类模型计算得出的评价结果称为狭义生态补偿标准)，超县域尺度对应的是广义生态补偿标准评价模型(用该类模型计算得出的评价结果称为广义生态补偿标准)。同时，采用物质量方法应明确界定受损区域边界，本文按照行政区域界定县域外、超县域内核算物质量时涉及的受损区域边界(目前国家试点的碳排放权交易就是按照行政区域划分的)。

2.2建立物质量核算体系

以旅游7要素(交通、住宿、餐饮、游览、娱乐、购物和废弃物)为基础，充分考虑海岛旅游活动和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的各种特殊性，建立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狭义生态补偿标准与广义生态补偿标准物质量核算体系(其中电划分为火电和水电，我国核电、风电等其他形式的发电量占比小于3％，划归水电核算)(表1)。

表1　生态补偿标准物质量核算体系Table 1 The material quantity accounting system of ECS

续表

2.3构建物质量和价值量评价模型

2.3.1物质量评价模型和一手数据获取方式

基础数据获取是构建物质量评价模型的关键，海岛基础数据资料较少，海岛旅游生态补偿标准研究大量数据需要通过实地调研、访谈调查和问卷调查等方式获取。海岛特有的旅游交通方式(乘坐两种或两种以上的交通工具，许多游客需要在附近的中心城市中转)和渔家乐旅游形式(体验旅游的较高级形式，近年来发展较快)及分散的旅游固态垃圾，增加了一手数据获取的难度。本文提出通过实地调研、问卷调查(包括旅游交通专项问卷调查、渔家乐专项问卷调查、旅游固态垃圾专项问卷调查、旅游资源和能源消耗综合问卷调查等)和主要利益相关者访谈调查等方式获取一手数据，构建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狭义生态补偿标准与广义生态补偿标准物质量评价模型。图2左半部分是以表1物质量核算体系为基础，构建的物质量评价模型;表2是物质量评价模型建模思路和可采用的一手数据获取方式(其他数据通过研究查阅相关资料获取)。

图2变量的含义(下文图3、表2、表3和表5变量的含义同图2): ITSQ(island tourism specific quantity)和ITSV(island tourism specific value)分别为海岛旅游狭义物质量和狭义价值量; ITGQ(island tourism general quantity)和ITGV(island tourism general value)分别为海岛旅游广义物质量和广义价值量; ITSQCO2为县域内CO2排放量(kg/a)，包含ITSQCloOca2l-transport:县域内及景区内各类交通工具CO2排放量，ITSQCotOhe2r-activities:旅游各要素能源消耗CO2排放量(旅游交通除外)，ITSQCfiOre2wood+straw:部分渔家乐餐饮消耗薪柴和秸秆CO2排放量和ITSQCwOas2te:旅游固态垃圾CO2排放量); ITSVCO2为对应的价值量(元/a); ITSQland为旅游占用可耕地面积(hm2/a); ITSVland为对应的价值量(元/a); ITSQocean为旅游占用(或影响)海域面积(hm2/a); ITSVocean为对应的价值量(元/a); ITSQwater为旅游水资源消耗量(m3/a); ITSVwater为对应的价值量(元/a); ITGQlhaynddro-power为旅游各要素消耗的水电(用水力发电)引起的可耕地淹没面积(hm2/a); ITGVlhaynddro-power为对应的价值量(元/a); ITGQCthOer2mal－power为旅游各要素消耗的火电(用火力发电)产生的CO2排放量(kg/a); ITGVCthOer2mal－power为对应的价值量(元/a); ITGQCinOpr2o-transport为省内游客长途交通CO2排放量(kg/a); ITGVCinOp2ro-transport为对应的价值量(元/a); ITGQCinOte2rpro-transport为省际游客长途交通CO2排放量(kg/a); ITGVCinOte2rpro-transport为对应的价值量(元/a); ITGQCinOte2rnati-transport为国际(含港澳台)游客长途交通CO2排放量(kg/a); ITGVCinOte2rnati-transport为对应的价值量(元/a); PCO2为排放CO2的单位价值(损失)(元/kg); Pland为占用可耕地的单位价值(损失)(具有多层含义参数)(元/hm2); Pocean为占用(或影响)海域的单位价值(损失)(具有多层含义参数)(元/hm2); Pwater为水资源消耗的单位价值(损失)(元/m3); Plhaynddro-power为水力发电水库淹没可耕地的单位价值(损失)(元/hm2)。

图2　物质量评价模型转换价值量评价模型的对照体系Fig.2　The corresponding system of material quantity evaluation model converting into value assessment mode

2.3.2价值量评价模型和关键单位价值参数

以狭义生态补偿标准与广义生态补偿标准物质量评价模型为基础，构建狭义生态补偿标准与广义生态补偿标准价值量评价模型。图2是物质量评价模型转换价值量评价模型的对照体系，物质量评价模型需要通过关键单位价值(损失)参数转换为价值量评价模型;因此，关键单位价值(损失)参数会对生态补偿标准评价结果的可靠性产生重要影响(这也是为什么称其为关键单位价值(损失)参数)。目前，关于关键单位价值(损失)参数的评价有多种方法可以选择(表3)，通过多种方法对照研究、主要利益相关者意愿调查、政府相关部门访谈调查、相关领域专家访谈调查等方式，并结合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的实际情况，可以选取确定适合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的关键单位价值(损失)参数评价方法。在关键单位价值(损失)参数中，可耕地单位价值(损失)参数(Pland)和海域单位价值(损失)参数(Pocean)具有多层含义。如陆地和海域被占用除了影响相关居民以外，还会影响到生物栖息地等;同时，占用的陆地也可能是林地、绿地等。所以，需要通过实地调研、旅游企业及相关部门访谈调查，根据实际情况，对相关参数的多层含义进行分别处理。

表2　物质量评价模型建模思路Table 2 The material quantity evaluation modeling thinking

表3　关键单位价值(损失)参数的评价方法Table 3 The evaluation methods of the key unit value(loss)of parameters

2.4设计生态补偿标准分摊方案

2.4.1生态补偿标准与景区门票的关系

海岛型旅游目的地旅游景区本质上是一种公共物品，目前我国海岛旅游景区收取较高的门票和部分海岛征收的上岛费，实际上已包含了通过景区管理维护或恢复景区生态系统健康的费用;所以，这部分生态补偿费用应由征收门票和上岛费的旅游企业承担。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生态补偿标准中有多少应从景区门票收入中支出，需要结合具体案例来明确。

2.4.2具有优先次序的生态补偿标准分摊方案

以生态补偿标准评价模型为基础，设计具有优先次序的狭义生态补偿标准与广义生态补偿标准分摊方案，明确各阶段各生态补偿主体和生态补偿客体(生态补偿3个关键问题之一，即解决谁补偿谁的问题)，核算各阶段各生态补偿主体和生态补偿客体应承担和获得的生态补偿额度(生态补偿3个关键问题之一，即解决补偿多少的问题)，提出各阶段适合采用的生态补偿方式或生态补偿方式组合(生态补偿3个关键问题之一，即解决如何补偿的问题)。图3是设计的具有优先次序(分4阶段)的生态补偿标准分摊方案，图4是设计的具有优先次序的生态补偿标准分摊方案实施机制。

图3　设计的具有优先次序的生态补偿标准分摊方案Fig.3 Designing allocation scheme of ECS with priority orders

(1)分摊次序Ⅰ(第1阶段)分摊县域内影响海岛居民生计和生物栖息地的生态补偿标准，明确第1阶段各生态补偿主体和生态补偿客体，核算各生态补偿主体和生态补偿客体在第1阶段应承担和获得的生态补偿额度;并提出第1阶段适合采用的生态补偿方式。

(2)分摊次序Ⅱ(第2阶段)分摊县域内其他的(狭义)生态补偿标准，明确第2阶段各生态补偿主体和生态补偿客体，核算各生态补偿主体和生态补偿客体在第2阶段应承担和获得的生态补偿额度;并提出第2阶段适合采用的生态补偿方式。

(3)分摊次序Ⅲ(第3阶段)分摊县域外超县域内海岛旅游直接影响(长途旅游交通)生态环境的生态补偿标准，明确第3阶段各生态补偿主体和生态补偿客体，核算各生态补偿主体和生态补偿客体在第3阶段应承担和获得的生态补偿额度;并提出第3阶段适合采用的生态补偿方式。

(4)分摊次序Ⅳ(第4阶段)分摊县域外超县域内海岛旅游间接影响(水电和火电)生态环境的生态补偿标准，明确第4阶段各生态补偿主体和生态补偿客体，核算各生态补偿主体和生态补偿客体在第4阶段应承担和获得的生态补偿额度;并提出第4阶段适合采用的生态补偿方式。

图4　设计的具有优先次序的生态补偿标准分摊方案实施机制Fig.4 Designing mechanism of allocation scheme of ECS with priority orders

3舟山市普陀区案例应用

3.1研究区域概况

舟山市辖普陀区、定海区、岱山县和嵊泗县，共有大小岛屿1390个，现有住人岛屿140个。2011年6月设立浙江舟山群岛新区，这是国家第一个以海洋经济为主题的国家战略层面新区，新区范围与舟山市行政区域一致。旅游业是舟山市三大支柱产业之一，2012年旅游收入达到266.76×108元，占GDP的31.31％。舟山市旅游资源的核心区域主要位于普陀区，包括“海天佛国”普陀山、“沙雕故乡”朱家尖、“金庸笔下”桃花岛、“东方渔都”沈家门等，普陀区旅游资源在中国海岛中较具有代表性。

舟山群岛是我国海岛旅游研究的主要案例地，目前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1)舟山群岛旅游的生态环境影响及游憩价值评估。相关研究成果主要包括:舟山群岛旅游过程碳足迹评估［37］、舟山生态型海洋旅游发展对策［38］、舟山群岛旅游地生态安全与可持续发展评估［14］、舟山群岛旅游交通生态足迹评估［39］、舟山普陀旅游金三角游憩价值评估［40］等;(2)舟山群岛旅游开发与品牌建设。相关研究成果主要包括:舟山海岛旅游开发策略［41］、舟山群岛旅游开发模式［42］、舟山群岛海洋文化与旅游开发［43］、舟山群岛体验式旅游开发［44］、舟山群岛旅游发展模型和路径选择［45］、舟山群岛旅游开发比较［46］、舟山群岛体育旅游资源开发［47］、舟山群岛女性旅游品牌塑造［48］、舟山群岛海洋水产品品牌构建［49］、舟山群岛海洋旅游品牌战略［50］等;同时，还包括少量其他方面的相关研究成果。如:舟山群岛旅游地旅游空间结构演化机理［51］、舟山群岛经济系统脆弱性评价［52］、舟山群岛旅游服务标准化［53］等。从舟山群岛案例相关研究成果来看，尚未发现有关于生态补偿方面的研究成果。本文将普陀区旅游目的地生态补偿标准评价空间范围界定为:县域尺度是舟山市普陀区和定海区，超县域尺度是游客从常住地到达普陀区旅游目的地旅游交通涉及的空间范围。本案例应用部分只考虑了表1物质量核算体系中海岛旅游交通、住宿、餐饮、游览、固体废弃物等要素活动的CO2排放量(其实质为按照温室效应折算的等当量CO2;通过调查得知，舟山市普陀区海岛旅游娱乐和购物等要素活动能源消耗较小，忽略了其CO2排放量)，未考虑其他物质量。

3.2数据来源

3.2.1单位部门、游客访谈数据和问卷调查数据

(1)单位部门访谈数据通过访谈普陀山客运公司、普陀山客运索道公司和桃花岛客运公司等单位部门，获得了景区内交通能源消耗量、电力消耗量和游客使用比例等数据;通过访谈舟山市15个相关单位部门(包括6个旅游相关部门、交通局、6个码头、2个长途汽车站;访谈和问卷调查时间均为2009年8月)，获得了市内游客周转量计算的基础数据、景区游客量数据和各类宾馆床位数数据;通过访谈舟山市电力公司普陀山供电营业所，获得了普陀山游览耗电量计算的基础数据;通过访谈舟山市6个环卫管理相关部门，获得了固体垃圾产生量和运输能源消耗量等数据。

(2)游客访谈和问卷调查数据通过问卷调查和游客访谈，获得了各省(市、区)和浙江省各地市游客所占总游客量的比例(有效问卷量为550份，访谈1668位游客，该比例是通过调查2218位国内游客获得);通过问卷调查，获得了游客乘坐各种不同交通工具的比例、游客选择中转城市比例(有效问卷量为545份)和游客平均游玩时间(有效问卷量为563份)。

3.2.2文献数据和官方网站数据

(1)文献数据舟山市宾馆出租率［54］、舟山市城镇居民生活能源人均消耗量(游客餐饮能源消耗按舟山市城镇居民消耗量计算)［55］、中国火电及其他形式发电量的比例［56］、全球平均单位面积林地吸收CO2量［57］、各类宾馆能源消耗［58］、发电的CO2排放因子［59］、各种能源的热量折算系数［60］、各类交通工具CO2排放系数和均衡因子［61］、固体垃圾含有有机碳的比例和有机碳的CO2当量系数［62］。

(2)官方网站数据为了获得城市间公路里程、铁路里程、航空航线里程等数据，查阅了舟山(普陀、定海)、宁波等长途汽车站网站，宁波、杭州、上海等火车站网站和宁波、杭州、上海等国际机场网站等官方网站。

3.3生态补偿标准评价结果

运用建立的生态补偿标准物质量核算体系(表1)和物质量评价模型建模思路及一手数据获取方式(表2)，评价2008年舟山市普陀区旅游目的地的旅游交通、旅游住宿、旅游游览、旅游餐饮和旅游固体废弃物等要素活动产生的物质量。通过计算可得，狭义物质量为33554.4056tCO2，狭义物质量之外的广义物质量为291443.7375tCO2，广义物质量为324998.1431tCO2(表4)。

运用建立的物质量评价模型转换价值量评价模型的对照体系(图2)，并结合关键单位价值(损失)参数的方法(表3)，采用影子工程法的造林成本法和影子价格法的碳税率法两种方法碳排放价格的均值(751 元/t C)［63］，作为物质量转换为价值量的单位价值(损失)。通过计算可得，狭义价值量为687.2552×104元，狭义价值量之外的广义价值量为5969.2976×104元，广义价值量为6656.5528×104元;即: 2008年，舟山市普陀区旅游目的地的狭义生态补偿标准为687.2552×104元，广义生态补偿标准为6656.5528×104元(表4)。

3.4生态补偿标准分摊方案

(1)具有优先次序的生态补偿标准分摊方案

运用设计的具有优先次序的生态补偿标准分摊方案(图3)和实施机制(图4)，计算了舟山市普陀区旅游目的地各阶段的狭义生态补偿标准与广义生态补偿标准(表5);明确了各阶段的生态补偿主体和生态补偿对象(表6);分别计算了各不同阶段生态补偿主体承担的生态补偿标准额度(表6)和不同游客类型(舟山市游客、沪宁杭(除舟山市)游客、国内(除沪宁杭)游客和国际(含港澳台)游客等)承担的生态补偿标准额度(表7);各不同阶段、不同类型游客承担的生态补偿标准额度可采用征收生态税的生态补偿方式。

表4　物质量和价值量评价结果Table 4 The evaluation results of material quantity and values

表5　各阶段狭义生态补偿标准与广义生态补偿标准Table 5 The special and general ECSs in each stages

续表

表6　不同类型游客的生态补偿标准Table 6 ECSs from different type of tourists

(2)生态补偿标准与景区门票的关系

舟山市普陀区旅游目的地景区门票(旅游企业)应承担在旅游景区内旅游要素产生直接或间接(火电)CO2排放对应的生态补偿标准额度，包括景区内旅游交通能源消耗产生直接CO2排放对应的生态补偿标准额度(狭义量)，计算可得其值为0.06元/人次;和景区内索道交通、普陀山住宿、普陀山游览等火电消耗产生间接CO2排放对应的生态补偿标准额度(狭义量之外广义量)，计算可得其值为1.07元/人次。计算可得出，扣除景区门票承担生态补偿标准额度后的各不同阶段生态补偿主体实际承担的生态补偿标准额度(表6)和不同游客类型实际承担的生态补偿标准额度(表7)。

4结论与讨论

(1)构建了一种适合海岛型旅游目的地生态补偿标准研究的方法体系，该体系核心内容主要包括:界定空间尺度;建立狭义生态补偿标准与广义生态补偿标准物质量核算体系;构建狭义生态补偿标准与广义生态补偿标准物质量评价模型和价值量评价模型;设计狭义生态补偿标准与广义生态补偿标准分摊方案;舟山市普陀区案例应用。构建的方法体系是一种开放体系，表示需要依据应用案例的实际情况进行补充、修改和完善。如舟山市普陀区和定海区是两个单独的县级行政区域，它们的主体陆地区域在一个岛上，两个区整体陆地面积较小，普陀区旅游目的地的旅游交通、住宿、餐饮、购物、废弃物等环节发生在普陀区和定海区，很难明确划分开;所以，舟山市普陀区旅游目的地的县域尺度是普陀区和定海区两个县级行政区域，而非只是普陀区。又如舟山市普陀区旅游目的地浙江、江苏和上海游客占总游客量的62.54％，其中江苏和上海游客占总游客量的21.91％(2009年调查数据);虽然舟山市普陀区属于浙江省，但是考虑浙江、江苏和上海在长江三角洲一个区域，距离旅游目的地均较近，占旅游目的地游客量比例均较大;所以，舟山市普陀区旅游目的地省内游客是指沪宁杭游客。

表7　不同类型游客的生态补偿标准Table 7 ECSs from different type of tourists

(2)如何获取一手物质量数据是构建方法体系的一个关键问题，海岛旅游相关基础数据较少，生态补偿标准定量评价需要的基础数据通常需要通过实地调研、利益相关者访谈和问卷调查等方式获取，其中问卷调查可分为交通、渔家乐、固体垃圾等具有海岛特色的专项问卷调查和资源、能源消耗等综合问卷调查，具体案例需依据实际情况从中选择相应的调查、访谈工作;对于具有跨区域流动性的物质量(如CO2)边界界定，采用国际惯例——共同责任原则，以排放源为依据按照行政区域划分。同时，如何选取关键单位价值(损失)参数评价方法是构建方法体系的又一个关键问题，关键单位价值(损失)参数评价方法直接影响生态补偿标准评价结果的可靠性;当关键单位价值(损失)参数有多种评价方法可以选择时，通常采用多种方法评价结果的平均值(如舟山市普陀区案例，采用的是造林成本法和碳税率两种方法的平均值)，或者结合具体案例通过各利益相关者的意愿调查确定;对于具有多层含义的关键单位价值(损失)参数，通常需要结合具体案例通过其累积(或累加)效应或占用的不同土地类型(如耕地、林地、绿地等)来确定。

(3)2008年，舟山市普陀区旅游目的地的狭义生态补偿标准为687.2552×104元，广义生态补偿标准为6656.5528×104元;分摊次序Ⅱ阶段的生态补偿标准为687.2552×104元，分摊次序Ⅱ—Ⅲ阶段的生态补偿标准为5794.5577×104元，分摊次序Ⅱ—Ⅳ阶段的生态补偿标准为6656.5528×104元。舟山市游客、沪宁杭(除舟山市)游客、国内(除沪宁杭)游客和国际(含港澳台)游客，在分摊次序Ⅱ阶段，他们均需承担1.96元/人次的生态补偿标准额度，扣除景区门票需承担的0.06元/人次的生态补偿标准额度，他们均需实际承担1.90元/人次的生态补偿标准额度;在分摊次序Ⅱ—Ⅲ阶段，他们分别需承担1.96、4.00、30.02和207.63元/人次的生态补偿标准额度，扣除景区门票需承担的0.06元/人次的生态补偿标准额度，他们分别需实际承担1.90、3.94、29.96和207.57元/人次的生态补偿标准额度;在分摊次序Ⅱ—Ⅳ阶段，他们分别需承担4.42、6.46、32.48和210.09元/人次的生态补偿标准额度，扣除景区门票需承担的0.06和1.07元/人次的生态补偿标准额度，他们分别需实际承担3.29、5.33、31.35和208.96元/人次的生态补偿标准额度。同时，本研究只是简单的提出采用生态税的方式征收生态补偿标准，但是，具体的实施措施和更为合理的生态补偿方式，或生态补偿方式组合有待进一步研究。

(4)不同(距离)客源地游客在旅游目的地的停留时间、意愿偏好和消费偏好等存在差异，所以，不同(距离)客源地游客对旅游目的地的生态消耗也存在差异;生态补偿标准核算时，应先将游客按照客源地划分，再分别计算生态补偿标准，本文未能考虑这方面的差异。同时，不同类型的旅游活动(如观光、休闲度假、宗教等)对旅游目的地生态环境的影响差异较大，生态补偿标准的核算应考虑不同类型旅游活动的差异;但是，海岛型旅游目的地(如舟山群岛)游客往往会参加多种不同类型的旅游活动，很难对游客进行较为明确的分类。本文对游客分类采用的是按照地域划分，这同样也会给生态补偿标准评估结果带来误差。更为合理的划分方法有待进一步研究。因国内外关于旅游生态补偿特别是海岛旅游生态补偿的相关研究才刚刚起步，在包含更多类型物质量生态补偿标准核算和考虑海洋、海岛的生态特殊性等方面工作有待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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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ecological compensation standards for island tourist destinations: the construction and application of methodology

XIAO Jianhong*，WANG Min，YU Qingdong，CHEN Dongjing，LIU Juan
Business College，Qingdao University，Qingdao 266071，China

Abstract:Ecological compensation has proven to be effective for solving externalities related to environmental problems，and has been adopted in many countries.Ecological compensation ranges from the ecological improvement of damaged(or affected)areas to the creation of entirely new habitats or ecosystems，generally the same or at least similar to those that were lost.The determination of an ecological compensation standard(ECS)is a key issue.The ECS was assessed using the market value，opportunity cost，willingness to pay，and cost analysis approaches.In the international ecological economics field，ecological compensation is referred to as“payments for ecosystem-environmental services(PES).”PES is based on the principle that those who provide environmental services should be compensated and those who derive the benefits should pay.The PES can be defined as voluntary and conditional transactions over well-defined environmental services(or land uses likely to produce the services)between at least one supplier and one user.Sustainable development for island tourism has become a focus of research in this area.However，research regarding island tourist's ecological compensation is stillbook=524,ebook=252rather scarce，which is unfavorable for protecting and developing recovery policies for island tourist destination(ITD).Island ecosystems are fragile and easily impacted by human activity.The environmental sustainability of ITD is a necessary condition for island tourism sustainability，but it can be endangered by island tourism development.Internationally，tourist taxes(such as accommodation or fuel taxes)and extra entrance fees have become increasingly popular tools for addressing environmental problems associated with tourism.Using tourism taxes(or fees)to moderate and alleviate environmental impacts is defendable on the grounds of the“polluter pays principle”(or the“user pays principle”).As a Coasean market solution to externalities associated with environmental problems，PES has attracted increasing interest in tourist ecocompensation research.Based on the theories of ecological compensation，a methodology for ECSs of ITDs was constructed; it consisted of defining spatial scales，establishing a material quantity accounting system for specific and general ECSs，constructing a material quantity evaluation model and value assessment mode for specific and general ECSs，and designing an allocation scheme for specific and general ECSs.The methodology was applied to the Putuo District in Zhoushan City，China.The results showed the following.1)The specific ECS of ITD in the Putuo District was 687.2552×104Yuan and the general ECS was 6656.5528×104Yuan in 2008.The ECS allocated to stagesⅡ，Ⅱ—Ⅲ，andⅡ—Ⅳwere 687.2552× 104，5794.5577×104and 6656.5528×104Yuan，respectively.2)Tourists from Zhoushan City，the Hu-Ning-Hang region(excluding Zhoushan City)，domestic locations(excluding the Hu-Ning-Hang region)，and international locations(including Hong Kong，Macao，and Taiwan)all contributed 1.90 Yuan for ECS per person-time during stageⅡ.They contributed 1.90，3.94，29.96，and 207.57 Yuan，respectively，per person-time during stagesⅡ—Ⅲ，and 3.29，5.33，31.35，and 208.96 Yuan，respectively，per person-time during stagesⅡ—Ⅳ.

Key Words:island tourist destination; ecological compensation standard; spatial scale; special ecological compensation standard; general ecological compensation standard; methodology; Putuo District of Zhoushan City

*通讯作者

Corresponding author.E-mail: xiaojian_hong@ 163.com !

收稿日期:2014-06-23;网络出版日期: 2015-06-09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1301622);山东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ZR2013GQ005);山东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13DJJJ03，13CGLJ08);山东省高等学校社会科学研究项目资助(J12WG03)

DOI:10.5846/stxb2014062312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