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
2016-05-06陶兴悦
陶兴悦
期中考试的成绩公布了,他的名字排在三十名之后。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家。
吃饭了。“孩子,”父亲边给他碗里夹菜,边殷切地问,“这次考试你考了第几名?”他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好像要炸开,但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容,他心里一阵酸楚,欲言又止。突然,他心中涌起一个连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念头——撒谎!于是他故作平静地说:“我考了第五名。”可话一出口,他顿时觉得脸上像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他埋下头,不敢正视父亲。但父亲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儿子的窘态,由于兴奋,满是皱纹的脸上放着红光,“好孩子,争气!”他还想说些什么,可能因为太激动了,嘴唇抖得厉害,再也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向儿子碗中夹菜。给儿子盛饭回来的母亲也正撩起围裙擦拭眼角的泪水。那天,为了他,母亲又特地宰了只鸡。鸡肉好香好香,可他嚼在嘴里苦涩的味道,一直蔓延到心里……
晚上,他躺在床上,隐约听见母亲在跟父亲说话。
“他爸,明天咱孩子回学校还要用钱,你看咋办呢?”母亲叹了一口气。“我看……我看还是到王妈家借点吧。”父亲的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了。听着听着,他的心一阵剧痛,竭力用牙齿紧紧咬住被角。他的眼睛在流泪,他的心也在流泪……
第二天,父亲把50元塞到他的手里,“孩子,到了学校要好好念书,要养好身子,别怕花钱,咱家有钱哩!”父亲说到此处时,眼中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啥时缺钱了,给我捎个信儿,我就给你送去!”他看得出,不,他分明已知父亲在撒谎!
他告别了父母,走了好远,寒风中忽然传来父亲亲切的呼喊:“好好念书,下次再考个前五名!”
他心中又一阵剧痛,回头凝望着伫立在寒风中的父母,然后转过身,悄悄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紧紧地咬住嘴唇,大步向学校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想:我撒了谎,父亲也撒了谎,但父亲是善意的谎言,而我是罪恶的谎言。
【指导教师:胡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