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民间美术的“时空观”在当代油画创作中的应用和影响
2016-04-29刘欣
中国民间美术于人民中生根发芽,在多少年来创作出那么多有趣,又有艺术感染力的作品。油画,作为一种泊来艺术,民族化的问题、在当代社会中创新性问题等问题不断。这需要我们去不断探索创新,当然,结合中国的本土文化作为创新的一个重要内容就变得尤为重要了。
人类认识事物的方式在本质上是“时空”观,思维的基本方式也是“时空”的综合,就是说“时空”的问题,是人类认识世界的本质性问题之一就中国民间美术来说,它的造型方式是一直围绕着“时空”这一哲学问题的。比如“龙”的形象就是把“天上地下”的形象打 散又融合在一起,龙是由地上的兽头蛇身,天上的鸟脚,水里的鱼尾、鳞片组合而成的。像这样的把时空揉碎又综合,来创造艺术化的时空观,在民间美术作品中是普遍存在的。老子说;“万物负阴而抱阳”,于民间美术便体现为矛盾之趣,虚拟寓意之美。
中国人有自己特有的时空意识,于是就孕育了中国人所特有的哲学精神。哲学就是艺术,艺术就是哲学。只要我们用心灵去感受它,就会发现空间组合的奇妙无比。民间美术的“时空观”有它所特有的特征和表现,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时空变形
民间艺术表现的一个主要特征就是使用时空变形的艺术手段。民间手艺人在塑造作品形象时,不会考虑西方那样的“科学”造型观念,而是凭借着自己对物象的理解和注入的感情来设计,一般情况下都会以“变形”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但是不要以为民间艺人手下的形象只是平时生活所累积的“经验符号”,而是从生活审美出发的一种“变形”。变形 ,对于审美者的感受来说也可以说成是一种“审美错觉”,它使得所呈现的物象和所存在的物象常常存在很大的不同,主观色彩更加强烈。高尔基曾认为艺术“并不是一面反映的镜子,而是一面夸张的镜子”。
吴冠中常说;“艺术源于直觉和错觉,错觉是绘画之母”。对吴冠中来说,作画时把人当作物体来看,把物当作人来画的思维,就像平时存在的呼吸一般,简单自然。他把裸体女模特看作三百里大道来画,一座高峰通向另一座高峰;他把黄土高原当作猛虎;把江南的房子看成瀑布…一堆又脏又乱的垃圾,也会错认为是凋零枯竭的河塘…他常说“形在象之下”,“我们要‘抽’隐藏在自然状态下的形式美之‘象’”。通常情况下,我们对于一条的曲线会有不同的看法和想象,但是对于吴冠中来说一条线是什么样子,或是什么状态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关键是它所构成的抽象的画面关系是否具有美感,是否动人。这与民间艺术中的打破时空的抽象特征又重新变形重组的理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种达到了“整一”关系和动态平衡的作品,就是通过艺术家对现实中的物象的理解和感受进行夸张取舍或联想变异。而这种用一种关系创造出另一种关系的方式,将会对我们当代油画创作提供方向性的指导,拓宽油画创作的广度和深度。
二、时空扩张
对于民间美术所表现出来的抽象性的这种艺术,变形特征和时空的表现手法的应用就是其本质。用作品来表达时空的相对性、不同时空的并置和融合、不同时空的发展和变化,如装饰纹样中的云纹、如意纹、回纹等就是对时空的无限延伸和拓展。越来越多的人已经认识到造型是时空的艺术。对所要表现的对象进行夸张的“变形”使其在造型上产生流畅、扩张、具有生命力的艺术形式。
“中国抽象派画家的先驱者”丁乙《解读抽象》一文中说到;“‘十示’视觉符号先入为主地存在于带有普遍性的人类意识之中,它联系着人类基本的符号经验、逻辑关系。”同时他说到,“艺术的本质并非画面浮现的符号,而是通过符号转化的笔触塑造出整体的有关时代性的精神力量”。他认为,“简单符号的重复与技法平面化和直接性”是作画口语化的一个方面。丁乙的《十示》系列,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十”字符号的不同颜色变化的重复,这跟民间美术中的“扩张”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三、时空压缩
与诗人常用的时间压缩和时间扩张相似的美学原理,民间艺人也常常将现实中的空间压缩成自己主观意象下的民间美术独特的空间,或是将现实中存在的物体在作品中压缩成一个符号来表达其情感如:剪纸艺术中,不管你所剪的图案或大或小,或规矩或抽象变形,只要在其周围雕下“百年好合”、“生命富贵”等字样,其所要表达的婚庆、生辰祝福就压缩在这个图形中了。又如汉代四川的《说唱俑》,及其夸张的造型,以及身材比例的压缩,使其看起来“丑亲丑亲的,谁见谁爱”,喜感和艺术魅力全然得到表现。
在中国画中讲究寓情于景,把情感寄托于山水之中。吴冠中曾说过;“孤立技巧的价值等于零”,所以中国油画的突破点还是在感情上。感情是艺术创作的基本点,艺术的创造就是要看你有没有感情的投入。把现实中的物象在作品中压缩成一个抽象的符号,或者说是一个平面的东西,与此同时寄入自己的感情,把自己当时的心情,当时的感受,想要告诉参观者的语言都压缩在这一个平面里,或者一个个简单的符号里的过程,其实也是在完成一个时空的压缩的过程。
在艺术创作的道路依旧艰辛还需要我们的不断探索学习,如何把油画民族化再走向国际化,或许这个问题还值得我们去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