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主义变迁

语言学中的结构主义发源于索绪尔提出的语言系统理论，后来经过发展、演变，形成了三个主要学派，分别为布拉格学派、哥本哈根学派和美国描写语言学学派。本文从几个基本方面入手，对比分析索绪尔创立的结构主义与以布龙菲尔德为代表的美国结构主义，揭示20世纪结构主义语言学发展中的继承与演变。

1.引言

瑞士语言学家费迪南·德·索绪尔被誉为现代语言学之父，他创立的结构主义语言学对20世纪语言学流派产生了深远影响，尤其是对布拉格学派、哥本哈根学派和美国描写语言学学派的理论提供了参考依据。 而在三个语言学流派中，索绪尔对以布龙菲尔德为代表的美国描写语言学派影响最大。索绪尔和布龙菲尔德处于相同的历史时代，对二者理论的比较具有借鉴意义。因此，本文通过对比二者异同，深入分析结构主义的发展演变过程。

2.结构主义概述

2.1 结构主义研究特点

索绪尔建立的共时原则视为结构主义的起点，那么，凡是以一种具体语言的状态为分析对象的现代语言学各派，可以说都是结构主义的支流。结构主义研究法有三个特点，一是取一种整体、系统的视角，专注于共时状态的描写；二是层层解析语音、语法、语义构造，直至不可再分的最小要素；三是强调要素的区别特征，尤其是二元对立性。把三点综合起来研究并贯之于语言构造的各个层面是20世纪初始有的事情。

2.2索绪尔结构主义概述

索绪尔认为，语言的特点不是由声音和意义构成的，而是声音和意义之间的关系组成的。这些声音和意义间的关系就是语言的系统。因此语言学的主要对象就是这些关系的各种联系。结构语言学是以语言的结构为研究对象的，所谓的“结构”就是索绪尔提出的“系统”。《普通语言学教程》是索绪尔最重要的著作，书中介绍了普通语言学的一般原则、共识语言学、历时语言学、地理语言学与语言学问题回顾及结论。

2.3美国结构主义概述

美国的结构主义语言学又叫做“描写”语言学。“描写”语言学起源于对美洲印第安人语言的实践，后来被布龙菲尔德和派克应用到语言的语音系统、形态学和造句法方面。因其彻底摆脱欧洲历史比较语言的传统，将语言的结构系统清楚地呈现出来，不讲语言的历史渊源和系属关系，所以称为描写语言学。布龙菲尔德为美国描写主义语言学的代表人物，也是20世纪美国结构语言学的奠基人。布龙菲尔德所著的《语言论》主要探讨了语言学的一般问题、语法词汇、语言地理、历史比较法、语言借贷、语言演变等问题。

3.索绪尔结构主义与美国结构主义对比

3.1 理论背景

索绪尔创立了语言学中的心理社会学学派，其理论是以涂尔干的社会学学说为基础。索绪尔的语言学理论主要是以心理学观点，尤其是社会心理学出发的，并且提出了许多有关语言学的新问题，揭露了一系列语言研究的新方向，使人对于语言的特点得到进一步更深刻的了解。而布龙菲尔德在其《语言论》序言中提到，要避免对心理学印证的依赖性而采取一种机械主义的观点，他相信机械主义是科学探讨所必须的形式，以自己的立足点为基础论述总比仰仗他人或变化无常的论点更为扎实，易于掌握。

3.2对语言的定义

索绪尔把语言现象分为言语活动（language）、言语（parole）和语言（langue），三者之间互相联系又互相区别。索绪尔认为，要在整个言语活动中找出语言相当的部分，必须仔细考察可以把言语循环重建出来的个人行为。语言是一个符号系统。“语言是一种表达观念的符号系统，因此，可以比之于文字、聋哑人的字母、象征仪式、礼节形式、军用信号，等等。它只是这些系统中最重要的。”布龙菲尔德对语言的定义是：“说话人发出语言形式时所处的情境和这个形式在听话人那儿所引起的反应”。 为了给每一个语言的意义下一个科学的准确的定义，我们对于说话人的世界里每一件事物都得有科学的准确的定义，这在现有的科学水平上是办不到的。现在人们所能做的只有采用种种方式按照各种事物所具有区别性特征各定出一个语言的意义，即词典上所用的意义。

3.3对意义的理解

索绪尔认为，每个语言单位都具有意义，相互有区别的单位的对立表示了意义的区别和不同。语言是一个价值系统，价值是由语言单位在系统中收到其他单位的影响制约而产生的。语言的差异就是语言单位的意义，就其本质来看，对语言来说是外在的东西。索绪尔说：“在一种语言的状态中，一切都建立在关系的基础上”。语言学的真正的对象不应当是声音和意义本身，而是声音和意义间关系的各种联系。布龙菲尔德则试着通过刺激-反应论来诠释语言的形成和理解过程。他把意义定义为“说话人说出一个语言形式时所处的情境和这个形式在听话人那里引起的反应”即“与形式相对应的重复出现的刺激-反应特征”。听话人的反应一定是以说话人的反应为前提，语言形式需在其应用语境中彰显确定其意义。

3.4 对历时和共时的理解

索绪尔认为，有关科学的静态的方面都是共识的，涉及进化的都是历时的。这两种语言学的方法和原则是对立的，重要性也不相等。共识语言学研究的是联系各同时存在并且构成系统的各成分间的逻辑的和心理的关系，这些成分是同一集体意识所感觉到的，在说话者的团体说来，它是真正的、唯一的实在物，所以是最重要的。相反地，历时语言学将研究联系各不为同一的集体意识所感觉到的连续的成分间的关系，这些成分一个代替一个，互相间不构成系统，所以是不重要的。索绪尔认为共时观点比历时观点更为重要，因为“它是真正的、唯一的现实性”。他批评历史比较语言学，反历史主义，把语言看作纯粹关系系统。所以索绪尔的研究重心都移到对语言系统的静态分析方面来了。布龙菲尔德在《语言论》中把共时语言学放在历时语言学之前，而且重点介绍描述共时系统。历时研究必须以共时研究为基础，共时研究则可以不依赖于历时研究。布龙菲尔德既看到历时研究和共时研究互相冲突的一面，又看到互为补充的一面。他指出：“为了描写一语言，研究者不需要任何历史知识，真的，研究者如果让历史知识去影响他的描写。他所得到的素材必然会被歪曲。我们的描写必须不具先入之见，不然的话，它们就不能为语言的比较提供健全的基础”。

4.结语

索绪尔关于语言是一个符号系统的思想，关于语言和言语区分的思想，关于共时语言学和历时语言学区分的思想等，都对现代语言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索绪尔的突出贡献在语言学方面，他同时也是比较语言学家和历史语言学家。布龙菲尔德对索绪尔的理论不是单纯的继承，而是有自己的创见，他推崇的语言描写使理论与实践互为印证。在20世纪结构主义的发展过程中，理论的哲学性发展为实践的亲切性，理论与实践互为补充，使结构主义语言学理论更加完善。

（作者单位：山东大学（威海）翻译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