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空间变差函数的区域旅游经济发展差异演变——以泛长江三角洲地区为例
2016-04-27余兆旺沈惊宏
余兆旺,沈惊宏,毕 昆
(1.安庆师范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安徽 安庆 246133;2.安庆师范学院 资源环境学院,安徽 安庆 246133)
基于空间变差函数的区域旅游经济发展差异演变
——以泛长江三角洲地区为例
余兆旺1,沈惊宏2,毕昆2
(1.安庆师范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安徽 安庆 246133;2.安庆师范学院 资源环境学院,安徽 安庆 246133)
摘要:改革开放以来,泛长江三角洲地区旅游经济飞速发展,探究其发展的空间差异演变对促进区域旅游业协调发展有着重要的实践意义。运用空间变差函数对该地区31个城市1978年、1984年、1990年、1996年、2002年、2008年、2014年7个年份的旅游数据进行分析。研究表明:泛长江三角洲地区自1978年以来由旅游经济的发展带来的空间差异变化在不断增大;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该区域旅游经济发展的空间自相关性越来越强,由空间相关引起的结构性分异有不断增强的趋势,且泛长江三角洲的旅游关联效应对其周边区域的影响范围也越来越广;另外该区域东—西方位的旅游经济发展相对均衡,南—北方位的旅游经济发展差异最大;随着各地区在旅游经济发展过程中不断地相互融合、渗透,宏观层次上的差异不断拉大,而微观层面上的差异变得越来越弱。从经济发展水平、旅游资源、旅游配套设施、旅游发展举措分析了泛长江三角洲发展差异演化影响因素。
关键词:区域旅游经济;空间变差函数;泛长江三角洲
随着旅游业的快速发展,区域间旅游经济发展不平衡已成为一种常态。对区域旅游经济差异进行研究,有助于正确认识区域差异演化过程、现状格局及发展趋势,优化生产要素空间布局,制定有针对性、高效性的区域调控政策,促进区域旅游业协调发展都有着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1]多年来,国内外学者先后进行了系列的理论和实践探讨,其范围逐渐由宏观发展到微观,研究方法和测度技术也日益完善,诸如运用变异系数、基尼系数等对经济空间发展差异进行了有效研究。[2]但针对区域经济的研究还不深入广泛,且传统研究区域经济发展差异的度量方法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即假设区域间彼此独立,其间不存在任何相互作用。[3]然而长期以来,在区域发展实践过程中,扩散现象或极化现象导致了缩小或扩大区域经济空间差异。[4](P53)因此,有必要引入新的研究方法来弥补传统研究方法上的不足,从而为合理制定区域发展策略提供科学的理论依据。
空间变差函数是统计学中最基本和最重要的模拟工具,它是用于描述相关数据值的空间依赖关系,它不仅表征区域化变量的空间随机性,而且表征区域化变量的空间结构性。因此,有助于对区域经济空间格局演变的了解,从而为区域发展政策的制定提供科学依据。正是基于此考虑,本文认为将空间变差函数应用于区域旅游经济的发展差异演变研究同样具有科学可行性。
一、研究方法和数据来源
(一)研究方法空间变差函数是区域化变量Z(xi+h)相对于Z(xi)的增量之方差的一半,因此又为半变异函数。[5]其中,Z(x)在空间位置xi和xi+h上的观测值分别为Z(xi)和Z(xi+h),h为滞后距,这里表示距离,i=1,2,3,…,N(h)其数学定义为:
(1)
公式中空间变差函数是区域化变量满足仅依赖于距离h而和位置x无关的假设条件下定义的。数学上可以证明,γ(h)越大,相关性越差,反之,γ(h)越小,相关性就越好,即数据点在空间上相距越远,相关性就变得越小。通常以h为横坐标,γ(h)为纵坐标,从区域变量抽取的样本之中计算归纳出结果绘制出理论方差曲线图(图1),可直观地看出区域化变量的空间差异性。
图1 理论方差图
图1中C0是块金方差,表示在距离为0时的方差值,用来表示相距很近的两点的样本变化情况;C0+C为先验方差,也被称作基台值,它反映的是变量的变化幅度;C为结构方差;a 为影响距离,指的是在越过这个距离后,数据点之间便不再有明显的相关性,也称作变程。变差函数的另一参数是分维数,其数值由变差函数γ(h)和距离h之间的关系来确定:
(2)
分维数D是双对数直线回归方程中的斜率,其本身是一个无量纲数,分维数D的大小,表示变异函数的曲率,可以作为随机变异的度量。[2]利用分维数分析,可以对不同变量之间空间自相关的强度进行比较,其值越接近2,说明空间分布越均衡。[6]
理论上空间变差函数是未知的,因此,在计算出样本值的不同滞后距h的变差值γ(h)后,还必须拟合出一个解析函数。变差函数的拟合有很多方法,选用何种函数拟合,一方面取决于样本数据表征,另一方面也取决于对现实规律的掌握程度,常用的拟合模型有Exponential模型、Gaussian模型、Spherical模型、Linear模型、Parabola模型、Power Function模型等。其中决定系数R2是用来描述拟合模型趋势线拟合程度的指标,R2大小是反映趋势线的估计值与其实际值之间的拟合程度, R2∈[0,1],其值越接近1,说明模型拟合的可靠性越高,反之则说明可靠性越低。
(二)数据来源泛长江三角洲地区是中国最早、最成熟的现代意义上的经济区,它以上海为龙头,包括浙江省、江苏省和安徽省较发达城市,该区域旅游资源丰富,交通等区位优势明显,经济发达,其旅游经济也是全国最发达地区之一。[7]本文将以泛长江三角洲地区为例,以上海、杭州、嘉兴、宁波、绍兴、台州、湖州、温州、舟山、金华、衢州、舟山、南京、苏州、无锡、常州、扬州、镇江、泰州、南通、徐州、宿迁、淮安、盐城、连云港、合肥、马鞍山、芜湖、黄山、安庆、池州、铜陵、滁州、宣城、淮南、淮北、宿州、亳州、阜阳、六安、蚌埠等41个市作为研究区域。运用空间变差函数的相关知识,以1978年、1984年、1990年、1996年、2002年、2008年、2014年7个年份旅游经济数据点为样本,以旅游总收入作为研究指标,研究数据资料取自上海、浙江、江苏、安徽4省市历年统计年鉴及其年度统计公报,考虑到市区行政范围的变化,以及90年代旅游数据获取困难,采取回归分析方法获得。
二、发展差异演变分析
本文采取步长为30km,分别计算实验变差函数,对样点数据采用Linear模型、Gaussian模型、Spherical模型、Exponential模型等模型进行拟合,以拟合度最高的模型计算不同年份各方向上的分维数。再据此进行同向方差拟合(图2)并进行分析说明。
表1 泛长江三角洲地区旅游经济格局
表2泛长江三角洲地区旅游经济空间变差函数分维数
年份全方位东—西南—北东南—西北东北—西南DR2DR2DR2DR2DR219781.9840.0451.9910.0951.9760.0091.9950.0031.9810.00919841.9570.2491.9850.0371.9740.1491.9660.1621.9760.02919901.9250.2861.9860.0881.9200.1751.9550.1771.9700.06819961.8740.3161.9910.0141.8740.2391.9730.1961.9910.01620021.8510.5251.9730.1761.9160.4721.8940.2711.9670.27820081.7850.7151.9620.3471.8930.3971.9420.1801.8480.46720141.7140.8271.9490.4791.8240.6961.8930.4171.8690.673
(1)由各年的块金系数、块金值和基台值得出,自改革开放以来,泛长三角地区旅游经济发展空间差异不断增大,2014年的基台值相对于1978年增大了2382倍,同时块金值的不断增大都表明了泛长江三角洲地区旅游经济在1978年至2014年的36年间空间变化差异不断增大;块金系数呈现着先升后降再升的趋势,说明在不断增大的区域空间变化差异中,其数据变异的随机性在不同时期表现各异,由空间相关引起的结构性分异有不断增强的趋势。
(2)在对7个年份的旅游经济数据进行拟合过程中,拟合度最高的模型是Exponential模型、Gaussian模型、Spherical模型,可见在泛长三角旅游经济发展过程中,旅游经济的结构特征不同时期表现各异,且尽管其关键系数有较大差异,但模型拟合度却越来越高,表明在改革开放的初期,各地区间发展相对独立。泛长三角地区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旅游经济空间自相关性越来越强,空间分布差异也越来发明显。
(3)从表1和图2来看,随变程不断扩大,由1978年的15.7km上升到2014年的201.3km,泛长江三角洲地区旅游经济发展的空间关联不断加强,且泛长江三角洲地区的旅游关联效应对其周边区域的影响范围也越来越广。
图2 泛长江三角洲地区旅游经济同向方差拟合图
(4)从表2中泛长江三角洲地区各年份不同方位的空间变差函数分维数可以看出,东—西方位的分维数最大最接近2,说明该方位的旅游经济发展相对均衡;而南—北方位的分维数最小,该方位的旅游经济发展差异最大。另外综合全方位的分维数来看,其值在不断的变小,说明整个研究区域旅游经济的空间发展变化差异在不断拉大,但拟合决定系数R2的不断增大,也说明了泛长江三角洲地区在旅游经济发展过程中不断地相互融合、渗透,具体的表现为宏观层次上的差异不断拉大,而其微观层面上的差异变得越来越弱。
(5)从时间跨度分布和空间数据变化可知,除了1978年泛长江三角洲地区旅游经济发展显示出东南—西北方位的旅游经济发展较为均衡外,其余选定年份均为东—西方位的旅游经济发展相对均衡,其他方位的旅游经济发展差异逐渐扩大,这表明除去东—西方位的地区以外,其他外围地区旅游经济发展都面临着较为严峻的形势,沦为泛长江三角洲地区相对低谷的风险越来越大。
三、演变影响因素分析
(一)经济发展水平宏观上区域经济整体的经济实力优势有助于区域整体的旅游资源、旅游配套设施的整合。在以上海为首的泛长江三角洲地区各主要旅游城市正依托强大的经济实力,统筹区域发展形成合力,逐渐形成以上海为中心的旅游空间一体化格局;微观上促进区域经济发展和提高人均可支配收入,能从根本上创造出更多的市场需求。[8]截止至2014年底,泛长江三角洲四个省份中尤其是江浙沪地区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均在全国前列,泛长江三角洲地区以其绝对领先的经济实力,使得区域内部之间成为相互的旅游目的地和客源地更加明确和便捷。同时由于安徽作为中部省份在改革开放初期受江浙沪的辐射作用较小,加之其与江浙沪地区较大的经济差距,使得安徽地区的差距与江浙沪地区有着较大的空间差异,从国家“中部崛起”战略的实施以及增长速度上来看,安徽将成为泛长江三角洲地区中最需挖掘和最具发展潜力的旅游市场。
(二)旅游资源旅游资源是旅游产品的原材料,是发展旅游业的基本物质条件,旅游业的发展依赖于旅游资源的开发和利用。[9](P21)泛长江三角洲地区旅游资源丰富,在全国旅游资源总量中占有较大比重,同时区域内既有迤逦的自然风光,又有深厚的人文底蕴;既有繁华的现代化都市风光,又有静谧古朴、安逸舒适的水乡古镇。丰富多样的旅游资源类型使得泛长江三角洲地区旅游资源既具有差异性,又具有互补性,加之地域相邻、文化同源的认同感,发达的经济基础以及较早的旅游开发形成的相对成熟的模式,使得泛长江三角洲地区逐渐打破地域的界限,正形成以上海为中心的旅游空间一体化发展格局。同时,泛长江三角洲地区同时也因地方旅游资源分布不均和其他诸如地方经济发展水平不平衡、地区位置和交通条件等因素的综合影响,使得泛长江三角洲地区内部发展存在明显差异,旅游经济发展不平衡,这也就印证了表1中块金系数呈现的先升后降再升的波动趋势。
(三)旅游配套设施泛长江三角洲地区依托得天独厚的交通区位优势,旅游通道呈现网络化,形成了铁路、公路、水运、航空一体化的大交通格局。[5]铁路上以上海为中心,包括沪宁、沪杭甬、陇海等纵横交错的运输通道以及城际铁路的建设来满足城际客运快速增长的需要,正逐渐形成泛长江三角洲地区“1-2小时交通圈”;公路有着沪宁、沿江等高速公路与国道,方便内部客源的互流;水运上泛长江三角洲地区依托长江、钱塘江、淮河、京杭大运河等连接江河东南西北,上海更是依托发达的海运使得区域与内外联系更为紧密;航空方面有上海虹桥机场、浦东机场、南京禄口国际机场、杭州萧山国际机场、温州永强国际机场、宁波栎社国际机场、合肥新桥机场、黄山机场、九华山机场等,加强了区域间及区域与外界的联系。食宿接待方面泛长江三角洲地区截止至2014年底五星级酒店数量占全国总数的31.91%,全国百强旅行社泛长江三角洲地区占全国总数的28%,优质的食宿接待设施为良好的旅游服务提供了重要的平台,为拓宽旅游路径、增强旅游经济的可持续性做出了重要贡献。但需要指出的是,安徽作为中部省份,就总量来说尤其是星级酒店和交通方面相对于江浙沪三地来说明显处于劣势,这也就构成了导致泛长江三角洲地区内部发展宏观层次上的差异不断拉大的关键原因。
(四)旅游发展措施旅游政策指导并服务于旅游业发展的全过程。作为泛长三角地区的中心城市上海,特别是浦东新区开发之后,成为了全国乃至全世界经济最为活跃的地区之一,作为重要的国内、国际客源中转地和旅游目的地,上海新世纪的旅游发展目标是培育世界级旅游品牌,发展都市型旅游产业,建成国际化旅游大都市,并跻身于世界旅游强市之列。改革开放以来,江苏在旅游经济的发展上通过实施沿江旅游发展规划、古运河发展旅游规划、苏锡常地区游憩度假旅游规划、沿海地区旅游发展规划等一系列政策措施,极大地推动了江苏省的旅游事业,但由于资源分布和受上海辐射范围以及强度的影响,与经济上的发展趋势类似,苏北和苏中地区与苏南仍呈现着较大的差异。改革开放后,浙江依托经济的快速发展,综合开发西湖、千岛湖等资源,全面规划浙江省的旅游发展,更是通过开通杭州地区的国际航线,将浙江和世界的距离更加拉近,使得浙江的市场辐射能力和杭州的城市国际化程度实现新的飞跃,也给浙江旅游业的未来规划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挑战。安徽作为国内较早进行旅游开发的省份,着力发展以黄山为主的山岳旅游景观开发、以西递—宏村为主的徽文化旅游开发以及致力于将九华山打造成世界性的佛教圣地,同时结合九华山、太平湖构建“两山一湖”旅游经济圈等各项政策措施,为拉动整合区域内旅游资源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就《长江三角洲15+1旅游城市合作(杭州)宣言 》的签署以及国家构建“中部地区承接产业转移示范区”的实施,使得安徽加紧融入长江三角洲地区,打造泛长江三角洲地区旅游经济一体化的步伐加快。这些旅游发展举措,由于各省市间制定的先后,以及对旅游发展的深度和广度不同,导致对泛长三角旅游经济的发展差异有较大的影响。
四、结论与探讨
本文基于空间变差函数相关知识,结合研究区域的旅游经济数据,分析了该区域自1978年至2014年36年间旅游经济发展在空间上的差异演变过程及影响因素。分析表明:泛长江三角洲自1978年以来由旅游经济的发展带来的空间差异变化在不断增大,分布差异呈现出越来越明显的趋势;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该区域旅游经济发展的空间自相关性越来越强,致其结构化分异逐步增强;且旅游经济发展的空间关联性逐渐增大,旅游关联效应对其周边区域的影响范围也越来越广;另外该区域东—西方位的旅游经济发展相对均衡,南—北方位的旅游经济发展差异最大,随着各地区在旅游经济发展过程中不断地相互融合、渗透,宏观层次上的差异不断拉大,而微观层面上的差异变得越来越弱。泛长江三角洲地区旅游经济空间差异演变格局的影响因素主要表现在4个方面,经济发展水平、旅游资源、旅游配套设施、旅游发展举措。其中,经济发展水平和旅游资源是旅游经济差异演变的前提和基础,而旅游配套设施和旅游发展举措是旅游经济差异演变的外在动力。
当然,本研究对区域旅游经济差异演变的研究数据单纯选择旅游总收入,可能会造成实际模拟过程中的误差。区域旅游经济差异演变的影响因素中内因分析应运用大数据集合,差异研究中应选取连续时间、多种指标综合分析将成为本研究进一步努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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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周觅
中图分类号:F59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078(2016)01-0001-05
基金项目:国家旅游局旅游业青年专家培养计划资助项目,项目编号:TYETP201428;安徽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一般项目,项目编号:AQSK2014B026。
作者简介:余兆旺(1979-),女,安徽宿松人,安庆师范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教师;沈惊宏(1976-),男,安徽宿松人,安庆师范学院资源环境学院副教授,博士。
收稿日期:2015-11-01
doi:10.3969/j.issn.1003-8078.2016.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