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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网络视角的东盟地缘中心性战略环境分析

2016-04-25李红覃巧玲

世界经济与政治论坛 2016年2期
关键词:区域合作东亚亚太

李红++覃巧玲

摘要本文以东盟成为东亚地缘区合作的主导者及亚太地缘区合作的重要推动者为背景,运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从政治环境和经济环境两个层面,定性和定量地分析在东亚及亚太地缘区处于弱势的东盟为何在与大国的互动关系中能够成为地缘区域合作的主导者或重要推动者,及其因政治上的内忧外患和经济上的实力不足所面临的挑战。通过剖析东盟地缘中心性战略的主要支撑、障碍等战略环境,展望新型国际关系格局及区域合作进程中东盟未来发展中心性战略的路向与主要策略,以及对于中国“一带一路”合作构想和结网策略的启示。

关键词东盟中心性地缘区域合作社会网络分析

一、 引言

帕克(G. Parker)在《地缘政治学:过去、现在和未来》第九章“驳倒盲目的地理学家?中心—外围世界”中认为,中心原则是迄今为止我们所探讨的那些地缘政治世界观中最常见的特征。它基于这样一种观点:无论国际关系的结构变得多么复杂,它总存在一个拥有特别重要作用的“中心位置”(central place, 即中心地理论)。这种特殊的重要性并不单单指政治的,它是政治、商贸、技术、文化、人口和军事各种因素的结合体。具有此种特征的位置可以是一个城市、一个国家或者一个地区,用地缘政治学术语可以把它分别描述为核心的区域、地区、地带、重心或心脏地带

[英] 杰弗里·帕克: 《地缘政治学: 过去、现在和未来》,刘从德译,北京: 新华出版社,2003年,第178-179页。。尽管被视为能扮演这种角色的实际位置在不断改变,但在某一特殊国家、地域或全球范围内存在着一个或多个“中心”的基本观点却依旧未变。那么,对于东亚或者亚太地区而言,其“中心位置”何在?

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东南亚国家联盟(“东盟”)对其自身地缘“中心性”

英译为”[ASEAN] centrality”。我国常将其译为“[东盟]主导地位”或“核心作用”,有时亦译为“集中性”。的强调,及其在当前东亚乃至亚太地区合作格局中地位的变迁,使世界目光聚焦东盟。每当各国与东盟高层接踵互访,或大国政要云集东盟地区,或以东盟为中心的轴辐式区域自由贸易网络不断创新,人们都会问如下问题:“为什么东盟会受到如此重视?”,或者“东盟真的是东亚或者亚太地缘区的中心吗?”“其中心地位未来如何发展?”,等等。对上述问题,过去简单的回答是:“因为东盟处于两大洲(亚洲与大洋洲)和两大洋(太平洋与印度洋)的中心地位,战略位置及战略资源十分突出……”事实上,东盟并非中国与日本或美国的地理中心,但为何包括多个“10+X”的区域合作机制皆以东盟为中心?

美国前国务院政策规划司司长安妮-玛丽·斯劳特教授在《外交事务》(Foreign Affairs)上发表文章指出,如今在这个复杂相互依存和密切连接的世界,不再是“个人英雄”展示超凡能力的舞台;相反,真正举足轻重的国家,是那些网络中的核心行为体,它们精心编织网络,与他国战略性相连,并置身于全球关系网络的中心。同时她强调:在21世纪只有相互连接才是发展之道,与他国相互连接的程度已成为塑造国际影响力的关键因素。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网络中心性战略,它指的是网络中的行为体通过多种方式加强与其他行为体之间的联系,以提升自身在关系网络中的地位,具体表现为该行为体网络中心性的提高,成为影响整体网络发展的主要力量,最终取得网络核心地位的一种战略。在外交上则表现为一种集战略约束、本利分析与责任共担为一体的重大战略。在关键网络中的定位以及配置、指挥和创造网络的能力,现已成为国际关系国家行为体的一个重要权力来源。因此,为更好地分析一个国家或组织在国际交往与合作中的地位和作用,近年从交往主体之间相互关系入手的社会网络分析法已逐步被运用于国际关系研究领域。

社会网络分析主要是运用“中心性”,包括程度中心性(degree centrality)、介度(中介)中心性(betweenness centrality)和临近中心性(closeness centrality)以及中心势来考察一个网络的内部结构特征,即节点(个人或者组织)在网络中具有何种权力,或者说居于何种地位,以及该网络特征对信息传播方式和传播效果的影响。根据一些学者的观点,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在国际关系中的特殊作用在于它描述了国际关系网络的工作原理和网络关系如何影响国家行为体的外交决策以及所产生的结果。该方法补充了注重于行为体属性和静态平衡结构的传统研究路径,强调物质和社会关系如何通过动态过程产生国际关系行为体间的结构

陈冲:《国际关系的社会网络分析》,载《国际政治科学》,2009年第 4期,第94页。

。新近的例子如Kumar等用社会网络方法研究1979—2010年东盟国家在经济学领域的国际研究合作,Anthony运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论证东盟如何通过构建国际关系网络成为区域合作的中心,认为尽管东盟缺乏成为区域合作领导者的物质基础,但其在地缘合作网络中较高的中介作用使其成功地坐上了区域合作列车的驾驶席。潘峰华等基于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和经贸视角,对中国周边地缘政治环境的分析,让我们对国际区域合作有了更深的认识。但对东盟这样处于连接两大洲和两大洋的地缘区或地缘战略区的对外合作战略,国内外研究者较少运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对其进行定性与定量分析。本文拟用社会网络分析法探讨东亚及亚太区地缘政治、经济合作网络的内部结构,并重点从政治环境和经济环境两方面分析东盟取得东亚地缘合作网络核心地位及亚太地缘合作网络重要地位的原因及面临的威胁,进而审视东盟地缘中心性战略的未来发展路向及其可能策略,以回答东盟在东亚及亚太地缘区域的地位问题,能更为客观地分析东盟在地缘区域合作中的主导作用,并丰富相关研究。

二、 东盟地缘中心性战略的发端与实施

随着经济全球化与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加快,作为由中小国家组成、发展中国家最大的一个区域合作组织,东盟也在积极调整自身发展的战略部署与理念。其中,一个重要的战略理念就是强调“东盟中心性”,也就是东盟的地缘中心性战略。它指的是东盟在东亚乃至亚太地缘区域内通过提高自身政治经济实力、制定多个地区合作机制、积极加强与地缘区内各国之间的合作来提升其在地区事务中的话语权,最终目的是使亚太各国在以东盟为主导的区域架构下开展合作与对话,实现东盟在地缘区域合作中的主导地位。

东盟中心性地位概念的发端可以追溯到1994年东盟地区论坛(ARF)上的安全对话。在此次论坛对话中,东盟开始设想在地区事务方面从过去的被动参与者坐上驱动整个区域前进的驾驶席(driver seat),成为地区合作的领导力量。次年,东盟的一个文件将其在本地区的角色定义为“东盟地区论坛的主要驱动力(the primary driving force of the ARF)”

P. A. Petri & M. G. Plummer, ASEAN Centrality, RCEP, and the TPP, Osaka University, 2013. 资料来源:http:// www.apeaweb.org/confer/osaka13/papers/Plummer_Michael.pdf。此后这个概念就被广泛的运用于东盟的区域合作之中,用以显示东盟强化中心性、主导本地区合作的战略意图。随着东盟经济一体化进程加快,及其在东亚地缘区地位的不断提高,东盟逐步将其战略意图转向谋求在亚太地缘区合作的中心主导地位。

为强调在地缘区域合作中的中心性,防止在发展中被边缘化,东盟更是将东盟中心性概念写入宪章以突显其战略意图。在2008年12月15日生效的《东盟宪章》第1条第15款明确提出东盟的宗旨之一:在一个开放、透明和包容的区域架构中保持东盟的中心性(maintain the centrality)与主动性,并作为其与外部伙伴关系及合作的主要动力

有学者译为“在一个公开的、透明的、包容的地区结构中,将保持东盟集中立(似应是“集中性”——引者注)和积极的形象作为其在对外关系和合作上的基本推动力。”引自王玉主:《东盟40年——区域合作的动力机制》(1967~2007),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第283页。;第2条第2(m)款提出东盟的原则之一:在保持主动接触、对外开放、包容共享和非歧视性立场的同时,坚持遵循东盟在对外政治、经济、社会与文化关系中的中心性原则

国内译为“保持东盟在对外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联系的集中性,保持积极参与的、开放的、包容的和无歧视的状态。”引自王玉主:《东盟40年——区域合作的动力机制》(1967~2007),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11年版,第283页。;第32条(b)指出,应保持东盟的中心性(ensure the centrality of ASEAN)

王玉主译为“确保以东盟为中心”,引自王玉主:《东盟40年——区域合作的动力机制》(1967~2007),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11年版,第293页。;第41条第3款指出:东盟应成为其所开创的众区域安排协定的主要推动力,并保持其在区域合作与共同体构建中的中心性

王玉主将“中心性”译为“中心地位”, 引自王玉主:《东盟40年——区域合作的动力机制》(1967~2007),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11年,第294页。,等等。这些都凸显出东盟在区域合作中对其中心地位的强调。

与此同时,东盟为实现自身在区域合作中的主导地位可谓大费苦功。从自身的角度看,东盟一直致力于区域一体化进程,采取多种方式、多种途径提升地区凝聚力,用一个话筒发声。基于促进地区经济增长、社会进步与维护地区和平与稳定,1967年8月8日印度尼西亚、新加坡、泰国、菲律宾四国在泰国曼谷联合发表《曼谷宣言》,成立东南亚联盟。之后它逐渐将区内其他国家纳入该组织内,截至2009年东盟成员国数量达到10个。为加强成员国的紧密程度,实现东盟更长久、稳定的发展,东盟成员国内部建立多方合作协商机制与组织机构,包括签署东盟宪章,召开首脑会议、外长会议、部长会议,设立秘书处、专门委员会、民间和半官方机构,以保证东盟得以正常运转。其中更为重要的举措是东盟内部成员国一致达成建设包括经济共同体、安全共同体、社会文化共同体在内的东盟共同体的决定,实现东盟一体化发展。早在1992年,为加强成员国之间经贸往来,实现东盟内部贸易自由化,东盟提出了建立自由贸易区;2003年10月东盟发表《东盟第二协定宣言》,宣布将于2020年建成东盟共同体;2007年1月,第12届东盟首脑会议通过《宿务宣言》,决定将东盟共同体的建设提前到2015年完成;同年11月通过了《东盟宪章》和《东盟经济共同体蓝图》;2009年2月,第14届东盟首脑会议通过了《东盟共同体2009年—2015年路线宣言图》及相关文件,东盟一体化进程加快;2015年12月31日,东盟共同体宣布正式建成。目前东盟已经发展成为涵盖6亿人口、经济总量超2万亿美元的共同体,是世界上经济发展最有活力的地区之一。飞快的经济发展速度及快速的一体化进程使东盟的国际地位大幅提升,已成为国际政治经济格局中不可忽视的力量。

从东盟对外联系来看,东盟积极向外抛出“橄榄枝”,寻求构建更为宽广厚实的国际合作网络,并努力成为网络的核心。早在1990年,时任马来西亚总理的马哈蒂尔就提出了由东盟和中日韩组成“东亚经济集团国(East Asian Economic Group)”的倡议。但由于该倡议具有明显的排外性,受到了美国打压,并引发澳大利亚的不满。该倡议后更名为“东亚经济核心论坛(East Asia Economic Caucus)”。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为共同抵御区域金融风险,区内各国领导人进行相关的讨论与合作,催生了东盟“10+3”合作机制。2000年11月25日,第四次“10+3”领导人会议在新加坡举行,会议就如何在“10+3”和“10+1”框架下合作达成了广泛共识。经过数年发展,目前“10+3”已成为东亚合作的主要机制。另外,2005年12月在东盟的推动下,首届东亚峰会(East Asia Summit)在马来西亚吉隆坡举行,东亚峰会由此启动,成员国是在“10+3”的基础上加上印度、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即“10+6”。2010年11月31日举行的第五届东亚峰会同意美国和俄罗斯加入东亚峰会,由此东亚峰会的成员国扩展至18个,形成了“10+8”的合作机制。为应对TPP迅猛发展势头给东盟在地缘区域合作中造成的挑战,2011年11月第六届东亚峰会主张建立一个新的自由贸易组织——“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简称RCEP)”,目前为止RCEP的各项谈判已取得实质性进展。因此,从东盟的历史发展进程来看,东盟主要是通过对内提升凝聚力、提升自身经济实力,对外积极构建多个以其为核心的区域合作机制,来建立、稳固和发展在东亚或亚太地缘区域中的合作网络,以实现其在地缘区域合作中的主导地位。

事实上,作为一个由中小发展中国家组成的地区组织,东盟不但在确保自身独立性的同时保持与区外大国的良好关系,而且还成功地将这些大国吸引到以东盟为核心的地区多边框架中来。在普遍认为只有大国、强者才能主导世界的逻辑中,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也是国际政治中的罕见现象。这更值得我们从网络中心性视角出发对东盟区域合作中的地位与作用进行审视。

三、 东盟地缘中心性战略的主要支撑

东盟地缘中心性战略的成功发展,存在着两个方面的重要战略环境因素:一是与周边国家的关系,即所面临的外部政治、经济环境;二是自身的内部关系,即所面临的内部政治、经济环境。因此东盟所构建的地缘合作网络主要由三个层次组成,第一层为东盟内部成员国所形成的区内网络,第二层为东盟作为一个集体与东亚国家所形成的区际网络,第三层为东盟将合作网络范围扩展到亚太地缘区

本文所讨论的亚太地缘区,是狭义上的亚太地区,主要指西太平沿岸国家,包括中日韩、东南亚国家以及向外延伸的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印度等国。所形成的更大范围的区际网络,由此组成了“东盟—东亚—亚太”的多层次地缘政治空间维度。而区内合作网络嵌入区际合作网络之中所带来的是多重交织的网络格局。这种“嵌套式”的地缘合作网络格局使国家间的合作关系变得更为复杂,并逐渐形成具有自身特点的区域性社会关系系统。因此东盟地缘中心战略的发展需要统筹不同政治空间维度的利益关系,需要处理不同层次网络的合作难题,即东盟欲成为区域合作发展的主导力量,要协调东盟内部及东盟与周边大国的关系,改善内外部合作环境。目前东盟主要是通过利用和改善外部环境,成为东亚地区合作的主导者及亚太地区合作的重要推动者,其地缘中心性战略实施取得重大进展。

(一) 亚太大国的支持认可,增强东盟在网络中的重要性

纵观地缘政治学的发展历史,从论证谁控制了海洋就能控制世界的“海权论”,到谁控制了欧亚大陆心脏地带就能控制整个世界的“陆权论”,再到谁控制住了边缘地带就控制世界的“边缘地带论”,世界大国对处于边缘地带的国家或地区越来越重视,并开始广泛加强与相关国家或地区的政治、经济往来,以掌握国际交往的主动权。在此背景下,作为地缘政治经济发展边缘地带的东盟开始受到世界大国的关注,东盟所面临外部环境逐渐改善,这也是东盟地缘中心性战略得以顺利开展的重要原因。基于世界大国对边缘地带的重视,东盟地缘中心性战略自提出以来至今20余年,目前已基本得到中、日、美、印等亚太大国的认可。除此之外,各大国对东盟地缘中心性的支持还存在自身的考量:为坚持与维护和平发展战略,防止地区威胁,促进地区共同发展,中国表示愿意支持和参与以东盟为主导、协商一致、循序渐进、照顾各方舒适度、平等互利、相互尊重、求同存异为特征的合作;冷战时期美国的战略重心一直锁定在欧洲,欧洲是美国政治、经济、文化利益之所在地,当时的苏联是美国最大的威胁者。但是随着苏联解体,欧洲经济增长放缓,亚太地区经济高速发展,美国逐渐将战略重心东移,实施了“两洋战略”。在此期间,美国两方作战,耗费巨额资源,已无力过多“干扰”亚太地区的发展。而此时正是中国迅速崛起、东盟力争地区合作主导权的时期。进入21世纪后,东盟已经通过“10+1”“10+3”“10+6”等合作机制夺取东亚地区合作发展的主导权,而以美国为主导的APEC却毫无进展。当时作为美国盟友的日本因历史矛盾、战略意图遭受质疑等多方原因致使其试图主导东亚合作的方案频频触礁,美日为维护其在亚太地区的话语权,但又惧于东亚合作主导权落入中国之手,都主张尊重“东盟”主导原则。目前印度正积极推动向东发展战略,为保证该战略的顺利实施也对东盟主导的地区合作表示支持,并已经与东盟结成战略伙伴关系。中、日、美、印等作为亚太地区政治、经济、外交强国,它们作为节点在东亚地区或亚太地区合作关系网络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是网络中的重要节点,而它们纷纷加入以东盟为主导的区域合作机制表现了对东盟主导地位的支持,这使东盟成为地缘合作网络中的中心节点。在紧密关联的国际合作网络中,东盟也可以通过这些重要节点直接或间接连通网络内其他节点——这些其他节点在关系网络中大多为重要节点国家的结盟国。通过这样一种方式东盟不但赢得了亚太大国对其地缘中心性战略的支持,也“拉拢”了依附于这些大国的小国,无疑增强了东盟在东亚乃至亚太地缘合作关系网络中的重要性。正是这种大国之间的芥蒂、权力真空的存在,为东盟地缘中心性战略的实施提供良好的外部环境,让东盟“自然而然”坐上了东亚合作列车的驾驶席,并在亚太地区合作中发挥重要作用。

(二) 东盟积极提升在网络中的中介作用

冷战结束后,东盟在解决地区事务问题中,逐步成为东亚区域合作的主导力量及亚太区域合作的重要力量已是不争的事实。Acharya(2014)认为在区域领导者的争夺方面亚太大国存在“能力与合法性”的不统一,即部分国家虽有能力但不具备合法性,而部分国家虽具有合法性但能力尚不足领导整个地区的合作发展。在存在这种能力与合法性不统一的情况下,东盟主要运用以下两个竞争措施使其成为地缘合作的领导或重要力量。

其一,利用东亚地区乃至亚太地区大国之间存在多重矛盾等有利战略环境因素,实施灵活务实的“大国平衡”战略,巧取东亚地区合作主导权,提升自身在亚太区域合作中的重要性。在东亚区域合作方面,按照以往的国际经验,作为东亚大国的中日韩是主导东亚合作发展的最佳选择,但东盟却成为东亚地区合作发展的掌舵之手,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东亚地区主要国家之间的历史纠纷和现实矛盾使得“大国主导”模式难以形成。首先,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且在国际上有一定政治影响力,有能力主导东亚合作发展的大局,但中国长期倡导和平共处五项原则、韬光养晦及和谐共进的发展理念,无意于东亚主导权之争。其次,日本虽有实力也有意愿主导东亚地区合作,但是由于历史及美日关系等多方面原因致使日本在东亚地区缺乏号召力。韩国受经济实力和政治影响力等方面的限制,无法承担主导东亚合作的大任。在亚太区域合作方面,美国作为亚太地区实力最强大的国家,是亚太地区合作主导地位的最佳“候选人”。但美国在亚太地区所推行的政治、经济、安全等措施受到了亚太多国的反对和抵制,一些国家更是对美国重返亚太战略存有疑虑。除此之外,美国长期奉行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强调双边同盟以及干涉他国内政等行为使得亚太各国对建立以美国为核心的合作框架心存芥蒂。由此可见,即使政治经济实力强大的美国在短期内也无法主导亚太地区合作。这种由于现实原因导致区内大国在地缘合作网络中作用的“弱化”,恰恰从另一方面提升了东盟在地缘合作网络中的重要性。

其二,主导东亚及亚太地区多个重要合作机制,积极搭建地缘合作网络,构建以东盟为中心的地缘合作平台,努力营造东盟地缘中心性战略实施的良好外部环境。目前亚太地区主要合作机制有亚太经合组织(APEC)、3个“10+1”“10+3”“10+6”、东亚峰会(“10+8”)、中日韩峰会,以及正在谈判中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和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其中“10+1”“10+3”“10+6”、东亚峰会(“10+8”)及RCEP都是由东盟主导推动。在这些合作机制中,东盟是合作规则的主要制定者,其他国家更多扮演“游戏参与者”的角色。通过这些合作机制有助于形成和稳定其在东亚合作网络和合作组织中的核心地位,并有力推动东盟地缘中心性战略的实施。而东盟的中心性如何体现?其中Humaidah就从网络视角出发,通过对东盟互联互通战略的分析,认为当前东盟在缓解东亚地区大国关系与推动东亚一体化发展方面起到重要作用,因此可以把东盟看成一种介度中心性(betweenness centrality)。为此本文运用社会网络理论中的2-模(Module-2即“是”与“否”)网络对亚太地区的17个国家

为更好的考察东盟在区域合作中的中心性,本文是将东盟看作一个集体行动者来进行网络分析。参与的12个主要合作机制进行分析,旨在探究东盟在区域合作框架中的介度中心性。在分析数据时,若行动者(国家)参与了某个合作框架,即取值为1,反之为0。另外,虽然东盟十国并非所有国家都参与APEC和TPP,但考虑到东盟十国中的7个国家参与了APEC,而只有4个国家参与了TPP,因此本文在数据处理时将东盟参与APEC取值为1,将其参与TPP取值为0。数据的分析结果如图1所示。

在图1中我们可以看到在亚太地区合作网络中,中日韩及东盟都是网络中的重要节点,但东盟的介度中心最大,这得益于东盟是多个合作机制的推动、构建或参与者

虽然在亚太范围内美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实力最强,但是由于本文研究的区域主要集中与西太平岸及部分大国,图中也是主要审视该地区的合作机制,且美国仅参与了该地区的部分合作机制——目前只有ARF、APEC、TPP和东亚峰会等,因而在图1中显现出的中介中心性比较小。;而在12个合作组织中,由于ARF、东亚峰会、APEC、“10+6”、RCEP参与国家较多,成为了东亚乃至亚太多国协商合作的重要平台,因而在合作网络中发挥了较大的中介功能。在这些介度中心性较大的合作组织(协议)中,除APEC外,其他4个都是由东盟主导的,这更加突出了东盟在地缘合作网络中的中介中心性。把合作领域缩小到东亚地区,在已有的合作机制:三个“10+1”、“10+3”以及中日韩峰会中,“10+3”的介度中心性最大,这也与当前东盟利用“10+3”合作机制主导东亚合作发展的事实相符。东亚以及亚太地区的大国在以东盟为核心的合作平台上展开对话与交流,“生动形象”地突显了东盟在东亚乃至亚太地缘合作网络的中介作用,提高了东盟在区域国际事务中的话语权。东盟的中心地位正逐渐从概念变为现实,从地理中心走向功能中心。

四、 东盟地缘中心性战略发展的主要障碍

目前东盟在东亚地区合作中已由原先的“被动追随者”到“积极参与者”, 再到“中心主导者”

张伯伟、温祁平:《东盟地位的历史变迁——区域经济一体化视角的考察》,载《亚太经济》, 2010年第 5期,第9页。,地位逐步提升。但在网络化的社交媒体与可视化的数码外交(digital diplomacy)等多重交织的今天,东盟地区的外交事务正面临新的挑战

The Aspen Institute,“Diplomacy in a Networked World”,2013. 资料来源:http://csreports.aspeninstitute.org/Dialogue-on-Diplomacy-and-Technology/2013/report/details/0027/ADDTECH-2013-Chapter-2.。这让我们质疑:在“大国逻辑”的国际竞争环境中,这种“小马拉大车”的发展模式是否真的能够持续主导区域合作大局?事实上,与中国、日本相比,东盟在经济、政治、军事和科技等多个层面都存在较大差距,处于明显劣势。与此同时,东盟内部较低的经济发展及一体化水平以也制约着东盟地缘中心性战略的实施。东盟中心性战略的发展既存在着政治上的障碍也存在着经济上的弱势,这在一定程度上动摇了东盟在地缘合作网络中主导地位或重要地位。

(一) 政治上内忧外患,制约东盟网络中心性的提升

虽然东盟一直致力于追寻其在区域合作中的中心性与主动性地位,但是由于多方利益难以协调,致使东盟中心性战略长期备受质疑。从东盟内部合作环境来看,东盟成员国之间的合作存在诸多悬而未决的矛盾,主要体现在部分矛盾的根深蒂固和成员国利益的难以协调。东盟内部成员国之间矛盾既有难以化解的历史积怨,又有涉及国家主权的领土纷争;既存在无法忽视的宗教问题,又包含着错综复杂的政权争夺。由于多种矛盾交织,造成合作成本过高,极大地降低了东盟内部的合作效率。另外,东盟作为一个由中小国家组成的集体行动者,内部缺乏超国家的具有约束力的权力机制。成员国过度强调主权的完整性与国家利益最大化,难以对东盟进行部分主权的让渡,使东盟自身的合作缺乏稳定性与持续性,许多区域合作方案无法在整个东盟地区落实和执行。东盟秉承“协商一致”原则令其达成一致行动时需要处理和协调好各个成员国之间的利益关系,而这对于缺乏内部凝聚力的东盟来说并非易事,这些因素也削弱了东盟在东亚或亚太地缘区的影响力。

从外部合作环境来看,首先,东盟之所以能够取得大国的信任并非自身实力的强大,恰恰相反是因为自身实力弱小而形成的“不具威胁性”,且这种“不具威胁性”在一定程度上也造成了东盟在地缘合作网络中的主导地位或重要地位的不稳定性。一方面,虽然日本主张尊重“东盟主导”,但这只是日本在雁行模式发展受阻后无力重返东亚合作主导地位的暂时妥协,事实上日本从未放弃主导东亚合作的野心。另一方面,美国重返亚太的外交战略加剧当前东亚地区合作格局的不稳定性,特别是由美国主导的TPP合作协议参与的国家已经扩展到12个,成员国经济总量约占全球经济总量的40%,并且仍有不少国家有意加入该协议,TPP被视为美国重返亚太的重要武器。TPP的目标是在亚太建立一个高水平的自由贸易区,最终目标应该是覆盖亚太地区大部分或所有国家,对于由小国组成、经济实力较弱的东盟要转动包括美国在内的TPP这个大盘子实属不易,东盟成为TPP的主导国几乎不可能。而由于TPP较高的加入门槛,致使东盟不可能以集体身份加入TPP,目前文莱、菲律宾、越南、马来西亚已经成功加入TPP,但老挝、缅甸、柬埔寨等国远达不到加入TPP的标准,TPP对东盟内部的分散作用不言而喻。TPP的迅速扩张也不断瓦解东盟在东亚及亚太地缘区的影响力,虽然美国一再强调TTP与RCEP并非竞争关系,但TPP的成立及运行对当前以东盟为核心的合作框架造成冲击已成为不争的事实。其次,当前由东盟主导的多个自由贸易协定错综复杂,区域合作面临多种规则,存在较为严重的“面碗效应” (spaghetti / noodle bowl effects),严重影响区内各国的合作效率。最后,东盟为巩固和发展自身在地缘合作网络中的地位,旨在防止大国对其地位的威胁、不断将部分机制外的大国引入现有的合作机制,这也就是东盟的区域再平衡战略。若东盟为平衡机制内各大国之间的力量,盲目地引进更多的域外大国进行区域再平衡,很有可能导致东盟对当前局势失控,造成现有的合作机制主导权“落入他国之手”。政治上内忧外患,会对当前以东盟为中心的地缘合作网络造成巨大的威胁,大国之间的博弈很有可能使东盟失去已有的重要支持者,从而使东盟在地缘合作网络中的重要性逐渐减弱。

(二) 经济上实力不足,动摇东盟网络中心地位的稳定性

虽然近些年来,东盟以飞快的经济发展速度成为备受瞩目的新兴经济体,但从全球经济发展水平来看,其发展水平明显落后于发达经济体,在东亚地区东盟总体经济实力不及中日,而在亚太层面,东盟的经济实力更未显现出优势。因此,在一定程度上东盟被视为亚太地区的外围,东盟地缘中心性战略的发展面临较为严峻的内外部经济环境因素。具体表现在以2014年世界银行公布的各国GDP数据,东盟仅占亚太主要经济体

图中的亚太主要经济体是指东盟、中国、日本、韩国、印度、澳大利亚、新西兰、美国。因老挝和缅甸贸易数据缺失,东盟数据并未包括老、缅两国。GDP总和的6.3%,不足10%,远不及美国的43.6%,中国的25.9%,日本的11.5%。此外,根据社会网络理论,若网络中一个行动者与很多其他行动者有直接联系,该行动者就处在中心地位

刘军:《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北京:社会文献科学出版社, 2004年,第55页。,其度数中心性(degree centrality)也就较高。为此我们以2014年亚太主要经济体相互间的贸易流进行度数中心性分析,其结果(参见图2)也显示,以贸易指标衡量,在亚太地区主要经济体的贸易往来中,中国的度数中心性最高,美国次之,东盟与日本旗鼓相当。可见,在本区域的贸易网络中,全球性的贸易大国中国与美国最为重要,日本也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故从经济的角度来看,东盟并非亚太甚至东亚或亚太地缘区的中心。事实上,由于经济上的弱势,东盟的区域战略很大程度上受到亚太大国的牵制,东盟地缘中心性战略也因为东盟经济实力上的不足而面临困境。

与此同时,尽管东盟已经在2015年底宣布建成东盟共同体,但是这个共同体却是低质量完成,并未达到真正意义上共同体的要求。目前东盟各国经济发展差距较大,存在着明显的核心—边缘结构。同样以2014年世界银行公布的各国GDP计算,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新加坡、泰国这五个国家的GDP之和约占东盟十国GDP总和的88.23%,而其他国家只约有11.77%,这说明了东盟内部成员国存在着较为悬殊的经济发展差距。从2014年东盟内部成员国之间的贸易数据来看,东盟地区的贸易主要集中在印度尼西亚、新加坡、马来西亚、菲律宾以及泰国之间的相互贸易,五个国家之间的贸易总额约占东盟十国贸易总额的78.1%。根据GDP及贸易数额这两个指标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东盟内部成员国之间经济发展极不平衡,这不但阻碍了东盟的一体化进程,同时导致东盟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远远落后于亚太主要大国。另外,东盟内部成员国之间较大经济制度差异及相互之间较低的基础设施联通度,造成了内部经济合作成本居高、内部经济相互依存度过低、内部经济整合速度缓慢、各种资源无法充分整合以推动整个东盟地区的经济发展。由于经济发展的内部不平衡及外部的悬殊差距,使得东盟的东亚合作主导地位及亚太地区合作的重要地位极不稳定。东盟经济实力上的不足已成为东盟构建以其为中心的地缘合作网络的主要缺陷。缺乏经济实力的支撑,东盟中心性战略将面临滑铁卢的危险。

虽然东盟已经通过自身的努力,以外交等政治手段构建了以东盟为核心的地缘合作网络,但由于外部环境复杂且变化多端、大国对东盟地缘中心性战略支持的不稳定性、东盟内部矛盾过大、整体凝聚力过低、经济发展差距过大等内部环境因素制约了东盟在区域合作领导能力的发挥,东盟所构建的地缘合作网络是不稳定的,而其要长期维持网络的中心地位并非易事。介于政治与经济上的原因,东盟更高水平的政治经济一体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东盟中心性战略的推动仍需跨越诸多障碍。

五、 东盟未来发展中心性战略的主要策略

虽然东盟通过不断推进政治、经济、安全和社会等领域的一体化发展、构建以其为中心的地缘、区域合作框架,成功取得东亚地区合作的领导权和成为推动亚太区域合作的重要力量,但是,未来东盟在东亚和亚太地缘区的现有地位仍难以稳固,面临诸多挑战。东盟主导地位主要是源于其在地缘区域发展中不具威胁性——东盟中心性或主导权的决定是多国力量竞争的均衡点。从网络关系的角度来看,未来东盟要保持在东亚以及成为亚太地缘区域合作的主导者,很大程度上将取决于三个因素,即东盟内部成员国之间的关系、东盟所主导各项合作机制间的交织关系,以及东盟与周边国家特别是与周边大国的关系。因此东盟要维持和发展其中心性战略必须积极推进东盟一体化进程,处理好各项合作机制之间的网状关系以及处理好与周边国家的网络均衡关系。通过消除当前威胁东盟在地缘合作网络中地位的负面因素,维护东盟在地缘合作网络中的中心性、在亚太地缘合作网络的重要地位。具体而言,当前东盟要解决以下四个关键问题:

第一,消除地区合作障碍,提高内部凝聚力。通过解决矛盾争端与建立超国家权力的协调机构进一步减少内部成员国之间的合作障碍;构建东盟各国共同认可的价值观以减少摩擦;东盟各国应该以东盟地区发展的大局为重,适当让渡国家主权以减少合作成本,适度放弃国家利益以加快协商进程,从而提升成员国之间的合作效率与内部凝聚力。

第二,缩小成员国经济发展差距,提升整体经济实力。为此要继续加大东盟内部互联互通计划的实施,提高成员国之间在物理设施、制度对接与人员交往等方面的联通度。物理设施方面,要重点加快东盟地区成员国之间的交通基础设施连接,加速建设并建成区内便捷高效的交通网络,同时加快区内电力、通信、管道等设施的连接,促进区内资源的快速流动与合理配置。制度对接方面,要逐渐消除区内制度壁垒,提高成员国之间在经济合作、贸易往来等方面的开放程度,减少区内合作的制度成本,从政府的角度提高区内合作效率。人员交往方面,加速东盟区内的人员流动,通过人的流动来促进劳动力资源的合理分配和提高知识技术的溢出效率。同时也可以通过人员交往提高各国之间的文化认同度,提高合作效率。

第三,提升对外联系程度,增强区域影响力。继续加强对外联系,特别是与周边大国的联系,以提高东盟的区域影响力。值得注意的是,随着中国在区域及国际影响力的增强,理应成为东盟加强政治经济合作的主要对象之一。在强化与美日及欧盟合作的同时,东盟应积极对接中国提出的“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一带一路”)合作构想,完善东盟通往东亚乃至亚太地区的陆路与海上通道建设,加强对华经贸与人文交流,以巩固东盟在地缘合作网络中的地位和避免发展中被边缘化。与此同时,东盟应该利用南亚国家向东发展战略,积极成为南亚与东亚各国联系的主要桥梁并努力将南亚各国纳入以东盟为中心的地缘合作网络中。

第四,完善现有合作机制,提高对外合作效率。东盟应该妥善处理好自身主导的区域组织或协议之间的网络关系,避免因面碗效应造成合作效率低下,并整合出主要的合作框架,促使以东盟为核心的区域合作框架更具稳定性、持久性与有效性。

概言之,从国际合作的关系网络角度分析,面对推进东盟地缘中心性战略所存在的政治与经济障碍,东盟要成为真正的区域合作中心或持续主导者,未来需更注重和强化自身内部及与大国的网状合作关系,为地缘中心性战略的发展创造良好的内外部环境。

六、 结语

东盟的地缘中心性战略发展至今虽然仍存在多方面的问题和障碍,但客观地评价,对于由10个经济发展参差不齐、内部矛盾丛生的国家组成的集团组织,能在不到50年的时间里发展成为东亚区域合作的主导者和亚太区域合作的重要成员,这无疑是成功的。对于我国开展“一带一路”建设和国际区域合作,也具有重要的启示:在国际和地区关系网络中,善于结网,构建有利的地缘战略环境。首先,要保持国内发展势头,不断提高自身实力,为“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顺利开展提供物质保障。其次,加强与相关国家的区域性合作,共同推进沿线经济带与走廊,同时,构建以较高中心度地区为核心节点的“一带一路”合作网络,带动“一带一路”网状联通。最后,要扩大和深化国际人文交流网络,宣传“一带一路”和平发展、共同富裕的战略意义,加强与相关国家的政治互信,为“一带一路”构想的长远发展营造良好的地缘战略环境,

诚然,东盟从合作关系网络的角度去谋求其在地区事务的主导权的策略是成功的,是值得我们借鉴的,但从动态和全局的角度去看,不只东盟组织及其成员国在努力地结网,其他国家和组织也在结网。在这样的全球关系网络竞相发展的时代,东盟国际关系网络的广度与强度无疑受到挑战与冲击。囿于篇幅,本文只立足于东盟,重点考察其国际关系网络发展的地缘战略环境。未来,可结合相关大国或组织的政治经济关系网络,作进一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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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崔建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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