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暴力犯的共情特点及其对罪犯矫治的启示
2016-04-23宋平张卓杨波
宋平 张卓 杨波
摘要研究考察了暴力犯青少年(214名)、强奸犯青少年(76名)和正常发展青少年(213名)在人际活动指标问卷上的得分差异,并考察了三组青少年的共情得分与年龄的相关关系,分析了上述结果对青少年罪犯矫治的启示。研究结果:(1)暴力犯、强奸犯的共情总分低于正常发展青少年;(2)两组犯罪青少年的共情得分无显著差异;(3)两组犯罪青少年的共情得分与年龄的相关不显著,而正常发展青少年组的共情得分与年龄呈显著正相关;(4)在青少年暴力犯的矫治中,需要根据其低共情特点进行有针对性的提高训练。
关键词青少年暴力犯;共情;罪犯矫治
分类号D917
DOI: 10.16842/j.cnki.issn2095-5588.2016.04.004
1问题提出
青少年犯罪是社会问题之一,且大多数青少年犯罪由男性所为。青少年犯罪研究会在2010年的调查研究发现:未成年人实施抢劫、强奸、绑架、故意伤害、故意杀人和聚众斗殴等严重暴力犯罪案件数量不断上升(操学诚, 刘桂明, 路琦, 牛凯, 2010)。青少年犯罪有碍个体的人生发展和社会和谐,并导致被害者产生身体或心理上的痛苦。人类对他人的悲伤会产生厌恶反应(aversive response),这会激发个体的亲社会行为和抑制攻击行为(Singer & Lamm, 2009)。若个体不能正确识别他人的悲伤情绪,或不能采择他人的观点,可能会加大他们发生攻击行为的可能性。因此,“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需要一种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的能力,此种能力在心理学上被称为共情(empathy)。
Davis和Association(1980)认为,共情是对他人的情绪或体验的匹配状态和/或观点采择过程,或对其他个体情绪或处境的反应。共情有认知共情和情绪共情之分。认知共情是对他人想法和意图的同形表征或理解;情绪共情是指对他人情绪的替代性的分享或反应。两类共情分别由不同的神经环路负责。共情的个体发育具有生物性根源,哺乳动物在生存时需要分享同类个体的情绪和意图,并做出正确的反应。人类个体需要理解或感受他人的认知、情绪和动机才能维持有效的社会交往,从而增加亲社会行为和减少攻击行为(Decety, 2011)。
Ellis(1982)对12~18岁之间的331名青少年罪犯和64名正常发展青少年的研究发现,相对于正常发展青少年,青少年罪犯的共情水平较低且稳固,而正常发展青少年的共情水平随着年龄的增加而提高。但有些研究认为,青少年罪犯和非罪犯不存在共情差异。例如,Kaplan和Arbuthnot(1985)发现,与正常发展青少年相比,青少年罪犯在自我报告的情绪共情或角色采择任务上的表现无显著差异。Goldstein和HigginsDAlessandro
(2000)发现,罪犯和非罪犯的共情无显著差异。Lindsey,Carlozzi和Eells(2001)未发现共情与犯罪存在关联。上述研究结果之间存在矛盾,且尚未有研究专门探索暴力犯罪青少年的共情特点。
再者,有关强奸犯青少年的共情研究结果并不一致。Marshall,Hudson, Jones和Fernandez(1995)认为,共情缺陷与性犯罪存在相关,即低共情会使得罪犯不能抑制性唤醒,强奸犯对被害者的关心减弱。有些研究发现,强奸犯青少年存在共情缺陷(Knight & Prentky, 1993; Lakey, 1994)。几项运用人际活动指标问卷测量罪犯共情的研究发现,性罪犯存在共情缺陷(Burke, 2001; Lindsey,Carlozzi, & Eells, 2001)。但是,Moriarty,Stough, Tidmarsh, Eger和Dennison(2001)运用人际活动指标问卷并未发现强奸犯青少年的共情缺陷。Hayashino,Wurtele和Klebe(1995)发现,儿童性骚扰者与其他类型罪犯的共情有显著差异。因此,强奸犯青少年的共情特点及性罪犯与其他类型的暴力犯的共情差异需要新的探究。
Miller和Eisenberg(1988)通过元分析发现,共情与攻击、外化障碍和反社会行为呈负相关。低共情个体可能会具有高反社会行为,且持续于儿童期和青少年期(Hawes & Dadds, 2012)。低共情与男性终生持续犯罪、性犯罪存在关联(Eme,2009;Bock & Hosser, 2013)。因此,具有严重暴力行为的个体可能存在共情缺陷。根据先前研究以及上述分析,本研究假设,青少年暴力犯的共情显著低于正常发展青少年,青少年强奸犯也存在共情缺陷,且强奸犯与其他类型的暴力犯青少年的共情无显著差异。青少年暴力犯和强奸犯的共情与年龄无显著相关,但正常发展青少年组的共情与年龄呈显著正相关,且共情与年龄的相关系数在两组青少年罪犯和正常发展青少年组之间存在显著差异。
2研究方法
21对象
研究对象包括青少年罪犯和正常发展青少年。青少年罪犯包括暴力犯(包括故意杀人、抢劫罪、故意伤害罪和纵火等)和强奸犯。强奸犯属于暴力犯的范畴,但当前研究将强奸犯进行了单独分析。有学者认为,青少年犯罪是指已满14周岁但未满25周岁的青少年违反了刑事法律应受法律规定处罚的行为,包括违反刑法应受刑罚处罚的刑事犯罪以及其他的不良行为和违法行为(曹漫之, 于浩成, 赤光, 1987)。结合测量青少年罪犯时的实际年龄,本研究将所调查的犯罪青少年的年龄限定在12~25岁之间。
青少年罪犯的样本来自于北京市未成年犯管教所,均为男性,年龄在12~28岁之间。共发放问卷360份,获得有效问卷328份,根据12~25岁的标准筛选,共有290名青少年罪犯(包括暴力犯和强奸犯)纳入分析,平均年龄为197±24岁。青少年罪犯均无精神病史。暴力犯的犯罪类型包括故意杀人罪、抢劫罪、故意伤害罪和纵火等,共214名,被试在施测时的平均年龄为198±23岁;强奸犯共有76名,被试在施测时的平均年龄为193±26岁。正常发展青少年组被试源自北京市的两所大学和陕西省的两所中学,年级分布于初二至大三之间,共收回问卷213份,在施测时,被试的平均年龄为185±29岁。
由经过心理学专业培训的犯罪心理学研究生担任主试,采用团体测量方法。施测前由主试讲解指导语,要求被试根据自己的真实情况作答。
22方法
研究运用人际反应性指标(Interpersonal Reactivity Index,IRI)量表测量共情。此量表由吴静吉等依据 Davis(1980)编制的同名量表修订而成(台湾修订版)(詹志禹, 1987),共22 题,包括 4 个维度:观点采择(perspective taking)、共情关注(empathic concern)、幻想(fantasy)和个人忧伤(personal distress)。观点采择指个体对他人的观点进行自动采择的倾向。共情关注指个体对他人不幸遭遇的关心,这是他人指向的。研究者一般将观点采择作为认知共情,将共情关注作为情绪共情。个人忧伤指个体在紧张的人际关系中的焦虑和不安的感受(Davis, 1983),这是自我指向的。幻想指个体想象自己像书、电影以及戏剧中的角色那样进行感受和行为。此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介于053~078 之间(Rong, Sun, Huang, Cai, & Li, 2010)。此量表采取五级评定,从0分到4分代表完全不符合、有点不符合、不确定、基本符合和完全符合。
23数据处理
采用统计软件 SPSS 170对数据进行处理和分析。首先对各组青少年的共情得分进行了描述统计,然后运用单因素方差分析分析不同青少年组的共情得分差异,以探究青少年罪犯的共情水平。自变量是不同青少年组,因变量是青少年在IRI上的得分和IRI各个维度的得分。另外,对各组青少年的共情与年龄的相关系数做了计算并进行差异比较。
3结果
31各组青少年共情得分的描述统计
对各组青少年的共情以及各维度的得分进行描述统计,具体结果见表1。
32各组青少年共情得分的差异
通过单因素方差分析发现,三组青少年在共情总分以及观点采择、共情关注和幻想等子维度上的得分差异显著,而三组青少年在个人忧伤维度上的得分无显著差异。方差结果显示,三组青少年共情总分有显著差异(F(2,500)=7334, p<0001, η2=023)。三组青少年的观点采择(F(2,500)=769, p=0001, η2=003)、共情关注(F(2,500)=105, p<0001, η2=029)和幻想(F(2,500)=597, p<0001, η2=019)各维度得分有显著差异。多重比较的S-N-K检验和Duncan检验的结果显示,暴力组和正常发展组青少年在共情总分、观点采择、共情关注和幻想得分上的差异显著(两组的共情得分等均值不在同一列中出现);性罪犯组和正常发展组青少年在共情总分、观点采择、共情关注和幻想得分上差异显著(两组的共情得分等均值不在同一列中出现);暴力组和性罪犯组青少年的共情总分、观点采择、共情关注、个人忧伤和幻想得分的差异不显著(两组的均值在同一列中出现)。
33各组青少年共情得分与年龄的相关系数
暴力犯青少年的共情得分与年龄的相关不显著,r1=-0092(p =018)。强奸犯青少年的共情得分与年龄的相关不显著,r2=-012(p=03)。正常发展组青少年的共情得分与年龄呈显著正相关,r3=0138(p=004)。各组青少年的共情与年龄的相关关系的散点图见图1。
4讨论
41共情特点
研究表明,非强奸型暴力犯和强奸犯青少年的共情总分低于正常发展青少年,这说明非强奸型暴力犯青少年和强奸犯青少年的共情能力低于正常发展青少年,这与先前的研究结果相一致(Ellis, 1982; Knight & Prentky, 1993; Lakey, 1994)。非强奸型暴力犯和强奸犯青少年在观点采择和共情关注维度上的得分明显低于正常发展青少年,这说明青少年罪犯的认知共情和情绪共情能力要弱于正常发展青少年,这与Jolliffe和Farrington(2004)的元分析结果一致。认知共情涉及前额叶功能(ShamayTsoory, Aharon-Peretz, & Perry, 2009)。在个体的正常发展过程中,前额叶功能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成熟(Sowell,Thompson, Leonard, Welcome,Kan,& Toga, 2004),观点采择能力会随之提高。但是,前额叶
图1各青少年组的共情与年龄的相关系数散点图
功能发展可能会受到各种因素的阻碍(Brower & Price, 2001; M.S.Kim, J.J.Kim, & Kwon, 2001),前额叶发展受阻的青少年很难发展出正常的认知共情能力,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他们发生攻击行为的风险。情绪共情涉及脑岛和杏仁核等区域,先前研究表明,高精神病态倾向的品行障碍青少年具有情绪共情缺陷(AnastassiouHadjicharalambous & Warden, 2008; Jones, Happé, Gilbert, Burnett, & Viding, 2010),本研究并未考察精神病态的影响,但犯罪青少年可能存在较高的精神病态倾向的人格特质,如先前研究表明,青少年罪犯群体具有较高比例的精神病态人格的分布(Forth & Burke, 1998)。未来研究需要进一步探讨此人格特质对青少年的情绪共情的影响。
当前研究表明,青少年性罪犯的共情能力弱于正常发展青少年,具体表现在青少年性罪犯的认知共情能力低,性罪犯对他人的观点采择能力弱于正常发展青少年,这与先前的研究结果相一致(Burke, 2001; Knight & Prentky, 1993; Lindsey,Carlozzi, & Eells, 2001)。Ward(2000)发现,当让性罪犯描述其犯罪事实时,性罪犯通常会表现出认知偏差。例如:“被害者是活该的”“被害者没有受到伤害”“被害者是喜欢这事的”。这些认知偏差是认知功能低的具体表现。另外,青少年性罪犯的个人忧伤水平要低于正常发展的青少年,即他们更少出现焦虑和不安的倾向,更少地出现自我关注的情绪,这与先前研究发现性罪犯存在低焦虑的结果相一致(Lindsay & Lees, 2003)。但这与另一项研究的结果存在矛盾,即儿童猥亵犯存在更高的个人忧伤水平(Fisher, Beech, & Browne, 1999)。因此,未来研究需要进一步探究性罪犯青少年的个人忧伤特点。
本研究表明,非强奸型暴力犯和强奸型暴力犯青少年在共情人格特质上无显著差异。有研究者认为,性罪犯可能在一般的共情特质上无显著缺陷,但在针对被害者的共情上可能存在缺陷(Curwen, 2003)。本研究显示,性罪犯青少年也存在一般共情特质的缺陷,性犯罪青少年是否对其被害者存在特定的共情缺陷尚未可知,未来研究需进一步探究。
42各组青少年的共情发展特点
研究发现,暴力犯和强奸犯青少年的共情得分与年龄的相关不显著,而正常发展青少年的共情得分与年龄呈显著正相关。本研究虽然未通过纵向研究考察共情随年龄的变化,但青少年暴力犯和强奸犯的共情与年龄不呈显著相关,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这两组的共情能力并未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提高,而正常发展青少年的共情能力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有所提高,这与先前有关青少年罪犯的共情发展研究结果相一致(Ellis, 1982),也与正常发展青少年的共情能力发展趋势相一致(Eisenberg & Strayer, 1987; Moore, 1990)。
不利的环境因素可能会破坏青少年发展出正常的共情能力。例如,父母对儿童的攻击可能阻碍儿童共情的发展,从而加大儿童在后期发生暴力和虐待动物的可能性(McPhedran, 2009)。家庭教育方式的不一致性,父母教育的缺失或父母的忽视等因素可能会加大青少年发生性犯罪的可能性,青少年可能表现出低共情和冷酷无情的心理特征。青少年若未建立起满意的同伴关系和亲密关系,他们对家庭和学校的依恋会减少,这容易使得青少年倾向于在亚文化群体中求得安全感和自尊,这加大了他们发生犯罪行为的风险。当前研究并未测量青少年罪犯的早期经历和同伴关系以及依恋关系等变量的影响,后续研究需要考察这些变量对青少年罪犯共情发展的影响。
43对青少年罪犯矫治的启示
由上述结果可知,青少年暴力犯的共情水平低于正常发展青少年,低共情不利于青少年暴力犯的正常社会化发展,并有可能阻碍司法系统中青少年罪犯的矫治效果。上述研究结果表明,青少年暴力犯的共情与年龄无显著相关,而正常青少年组的共情与年龄呈显著正相关。因此,提高暴力青少年的共情水平对其正常的社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暴力或攻击的有效治疗方法包括情绪管理、人际技巧训练和社会问题解决等,这些方法一般包含提高罪犯共情能力的内容。共情训练的对象主要针对那些被定罪为伤害、抢劫、谋杀和性侵害的罪犯(Day, Casey, & Gerace, 2010; Howells, Watt, Hall, & Baldwin, 1997),尤其是性罪犯(Marshall et al., 2005)。新西兰的Rimutaka暴力预防研究所(Rimutaka Violence Prevention Unit, RPVU)对监狱中的暴力犯进行高强度的认知行为矫治,经过平均35年的治疗后显示,与未进行干预的对照组相比,干预组的再犯率减少了10%~12%(Polaschek, 2010),其中项目内容涉及共情、情绪管理、道德推理、问题解决和人际关系技巧等内容。而国内的犯罪矫治部门的矫治方案很少涉及共情训练的内容,国内尚未有探究共情训练对青少年暴力犯和性罪犯影响的研究。
在暴力犯和性罪犯青少年的干预方案中,需要包括提高共情的内容。提高青少年暴力犯共情能力的方法多样。如,在提高青少年罪犯对观点采择的理解上,首先让青少年暴力犯理解观点采择与攻击行为的关系,即如果仅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可能会做出更多不顾他人想法的攻击行为;接着,需要提高青少年暴力犯对他人的经历和感受的理解。在干预的起始阶段,青少年暴力犯需要讨论共情的重要性,然后干预者需要让青少年暴力犯扮演在人际问题和攻击事件中的人物角色,从而提高青少年暴力犯从他人的角度思考的能力。另外,干预内容需要与青少年暴力犯的个体因素有关。例如,干预者让青少年暴力犯扮演假释裁判员,从假释裁判员的角色来看待自己。在干预的后期阶段,干预者需要让青少年罪犯在扮演暴力犯罪者的角色之前考虑共情在暴力中的作用(Day,Casey, & Gerace, 2010)。另外,通过宽恕疗法(forgiveness therapy)也可以提高个体的一般观点采择的能力(Coyle & Enright, 1997)。双椅作业(two-chair work)和归因重新训练(attribution retraining)也可以作为解决冲突的方法(Day, Gerace, Wilson, & Howells, 2008; Day, Howells, Mohr, Schall, & Gerace, 2008)。这些方法对暴力犯和强奸犯青少年的干预效果有待进一步探究。
44研究的不足与展望
研究样本的选择存在局限性。本研究仅考察了男性青少年罪犯的共情特点。先前研究表明,女性的共情能力高于男性(Derntl et al., 2010),但女性青少年罪犯的共情是否存在缺陷尚未可知。另外,当前研究中青少年强奸犯组的样本量相对较小,这可能会影响结果,因此,需要在更大样本量中考察青少年罪犯的共情特点及其发展趋势。研究仅考察了青少年罪犯的共情能力的特点和发展趋势,由于所获得信息的有限性,当前研究未考察青少年罪犯的共情与其犯罪行为的关系。研究仅用相关系数分析了共情与年龄的关系,这在解释青少年罪犯在不同年龄阶段的共情发展特点上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需要通过追踪研究考察青少年罪犯在不同年龄阶段上的共情发展特点,以更好地考察年龄对青少年罪犯共情发展的影响。由于非暴力犯青少年的数量少于30名,不符合统计标准的要求,非暴力犯青少年组并未纳入分析,未来研究需探究暴力犯青少年和非暴力青少年的共情差异。
在罪犯的心理矫治过程中,需要针对罪犯的身心特征开展共情训练。例如,精神病态(psychopath)作为一种严重的人格障碍,在青少年罪犯群体中具有较高的检出率(Forth, Hart, & Hare, 1990)。高精神病态者存在情绪共情缺陷(Blair, 2008),他们的大脑杏仁核区域可能存在结构或功能缺陷(Marsh et al., 2013; Pardini, Raine, Erickson, & Loeber, 2014),对他人的恐惧和疼痛等情绪的加工存在问题(Marsh et al., 2013),因此,需对精神病态暴力犯对恐惧和疼痛等情绪的神经生理机制与其暴力行为的关系进行探讨,作者所在课题组正对青少年暴力犯和强奸犯痛觉共情的电生理特征进行探究。针对青少年暴力犯的共情特点,在提高一般共情能力的基础上,还需要提高他们对被害者的共情能力,改正认知偏差,让其认识到其行为对被害者的不利影响和严重后果。国内关于罪犯的循证矫治工作尚处于初步发展阶段。因此,对暴力犯和性罪犯的共情提高训练及其效果评估成为新的研究和实践领域。
5结论
青少年暴力犯和性罪犯的共情能力低于正常发展青少年,尤其是暴力犯青少年的共情能力低。青少年暴力犯和强奸犯存在认知共情缺陷,即观点采择能力低。青少年暴力犯和性罪犯的共情与其年龄不存在相关,而正常发展青少年的共情与年龄呈正相关。因此,在暴力犯和性罪犯青少年的矫治过程中,需要纳入提高共情训练的内容,并做出有效评估,以抑制其暴力行为的再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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