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修辞学 矢志终不渝——忆吴士文先生
2016-04-16李嘉耀复旦大学中文系上海200433
李嘉耀(复旦大学 中文系,上海 200433)
情系修辞学 矢志终不渝——忆吴士文先生
李嘉耀
(复旦大学 中文系,上海 200433)
摘 要:回忆同吴士文的三次交往,頌扬其超越前人的创新精神,对学术精益求精的态度,为修辞学殚精竭虑的献身精神。
关键词:修辞学 ;吴士文
今年是吴士文先生诞生90周年,又是他逝世20周年,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不能不回忆起那些同先生交往的点点滴滴,这些都让我产生对先生的无限怀念和崇敬,他对修辞学事业呕心沥血,矢志不渝,为我国的修辞学事业作出了杰出的贡献。
( 一 )
我初次认识士文先生是在1982年,那年正是《修辞学发凡》出版50周年,中国修辞学会和复旦大学在上海复旦大学举行纪念活动,召开学术座谈会,士文先生作为中国修辞学会的领导和杰出的修辞学研究者被邀请出席了这次会议,我当时作为陈望道先生创办的“语言研究室”的一员也参加了这次会议,在会议上有幸和先生相识,并且交谈甚欢。我记得当时他对我说:“你们都是望老的弟子,又在望老身边工作,真是幸福。”当时并没有感觉这句话有多少深意,只是一句客套话而已。后来知道了先生学习修辞学是从学习《修辞学发凡》开始的,因为那时买不到《修辞学发凡》,只好用抄录《修辞学发凡》全书的办法来学习修辞学,因而他认为自己是望老的“私淑弟子”。《修辞学发凡》把他带进了修辞学的学术领域,最终成为一名杰出的修辞学家。所以他对望老的感情是无比深厚的,是一般人所难以想象的。为我们能在望老身边工作先生非常羡慕,看到我们就情不自禁地说出这句话,实在是先生对望老感情的真实流露。
士文先生对望老的感情不但体现在把《发凡》当作经典认真学习,更体现在勇于超越《发凡》的创新精神。他在《在<修辞学发凡>的“结语”激励下前进》一文中总结了望老告诉我们的超越前人必须具备的条件:认真搜集材料,注意研究方法,具有发展观点,正确对待遗产,注意修辞系统的整体化。纵观士文先生的所有修辞学著作,正是具备了这样的条件从而成为超越《发凡》的最好例证。他在《发凡》研究的基础上,把修辞学的研究向前推进了一大步,尤其在辞格的研究方面,提出了关于辞格的科学定义,从而厘清了辞格与非辞格的历史纷争,并在此基础上对辞格进行重新的调整充实和增补,并对辞格进行结构分析,使辞格的内容更加全面,辞格的系统更趋合理。这是望老在开创性的研究中未能做到的,士文先生继承和发展了望老的辞格研究成果,把辞格研究推向到一个新的高度。今天我们纪念吴士文先生,就是要学习他这种学习经典并超越经典的创新精神。
(二)
自从和士文先生认识以后,他每出一部著作都会送我一本,其中包括《修辞讲话》《修辞格论析》《修辞语法学》《中学语文多角度解析》等。1987 年1月,他把刚出版的《修辞格论析》寄给我,一口气读完了这本书,感到这是一本我所看到的有关探讨辞格的著作中最科学、最系统、最有新意的书。那年10月,正是望老逝世10周年,复旦大学将举行纪念望老的学术讨论会,讨论的议题是语法修辞的研究方法和方法论问题。于是我就写了一篇《评<修辞格论析>——兼论修辞研究的方法论》的文章,提供给大会讨论。我在文章中简要地介绍了全书的内容,并指出它在方法论上给我们的启示,那就是:《论析》重视从宏观的角度对修辞现象作整体的系统的研究,同时特别重视对修辞现象作结构的分析。
1987年10月29日“纪念陈望道先生逝世10周年语法修辞方法论学术讨论会”在复旦举行,士文先生出席了这次会议。在会议期间,士文先生曾亲自到我家来,对我的那篇评《论析》的文章表示赞赏,并认为我准确地理解了著作的原意,评析也十分中肯。士文先生这样重视我的这篇小文,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但仔细想来,也并不十分意外,这说明士文先生对学术的精益求精的态度,他从不放过对自己的著作的任何一点评论和意见,况且我的那篇文章可能还是对《修辞格论析》的第一篇评论文章。那次会面,我们还就修辞方式系列化问题交换了意见。士文先生特别谈到关于“辞规”建设的问题,当时《营口师专学报》在士文先生的建议下已开辟“修辞学研究专栏”,并准备用三、五年的时间,将“辞规”系列化起来,并约我为辞规写点文章。士文先生在交谈间显得异常兴奋,似乎已经看到了修辞学的美好前景。那次交谈,让我看到了一个痴心于修辞学的学者的内心世界。
(三)
士文先生不但是修辞学理论的提出者,更是他提出的理论的实践者。他提出了修辞方式的系列化理论,这个系列化的理论得到了修辞学界的普遍认同,但是关于“辞规”的内容则相对薄弱,士文先生用在《营口师专学报》开辟“修辞学研究专栏”办法,动员全国修辞工作者一起来研究消极修辞中的“辞规”问题,根据士文先生发表在《修辞学习》1992年第6期上的《关于‘辞规’建设进程的报告》的统计,到1992年底的5年时间里,共发表“辞规”之作49篇,其中理论性文章4篇,规律性文章45篇。这说明士文先生的努力,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并进一步说明修辞方式系列化的设想和“辞规”的提出具有实践性,是符合客观规律的。当时士文先生满怀信心地表示再用三、五年的时间肯定会“系列化起来,并取得突破性进展”。到1995年“辞规”的建设已基本告一段落,士文先生准备以“修辞的常规方法”对其进行总结。
大概在1995年下半年,士文先生从丹东打电话给我,让我把“辞规”的总结工作担当一部分,我当时觉得这个工作应该由士文先生自己来做,我实在没有资格来做这个工作,谁知道当时士文先生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他知道自己已经难以完成这个工作。我在接受这一任务后,先后同上海的陆文耀、姚汉铭等先生研究,把他们两人撰写的有关“辞规”的文章根据要求进行修改,然后提供给丹东方面进行综合。这个工作正在进行的过程中,士文先生突然与世长逝。噩耗传来,甚为震惊,我们在悲痛之余,感到只有把先生交给我们的工作做好,才对得起先生的重托。但是,最终由于出版的问题未能解决,此项任务没有能够完成。每当我想起这件事,心里就十分内疚。士文先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了他的修辞学的未竟事业,把重任托付给我们,我们却未能实现他的遗愿。士文先生为他酷爱的修辞学事业奋斗一生,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这种为修辞学事业殚精竭虑、矢志不渝的精神,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作者简介:李嘉耀 (1934- ),男,浙江海盐人,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曾任中文系副主任,《修辞学习》副主编,主要研究方向:修辞学、词汇学、辞书编纂。
收稿日期:2015-12-10
DOI:10.14096/j.cnki.cn34-1044/c.2016.01.006
中图分类号:H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4-4310(2016)01-003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