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者记录者讲述者

2016-04-16■叶红

法治新闻传播 2016年5期

■叶　红

聆听者记录者讲述者

■叶红

莫言说，“对一个作家来说，最好的说话方式是写作。用嘴说出的话随风而散，用笔写出的话永不磨灭。”每个时代都需要会讲故事的人，作家是，记者也是。时代赐予了作家讲故事的天赋异禀，也赐予了记者责任与义务。

尽可能地还原事情的面貌，用一个个鲜活的个体和生动的故事，积淀一个时代的记忆和温度。两者相同的是需要叙述的 “艺术性”，将自己的意见、态度、观点 “隐藏”在叙述里。不同的是，作家可以夸大，需要渲染，甚至创造，但记者无论选取哪个切入点，选择哪条线索主线，客观、真实、全面是新闻报道的生命线。

犯罪报道一直是受众关注的题材。近些年，由于检察机关不断加大信息公开力度，尤其是一些重大案件和热点案件的披露，对人们来说，检察机关已经不是那么神秘、高冷和陌生。但是，在现实工作中，如何让社会和民众更多地了解检察官的工作、讲好检察官的故事、吸引更多的读者关注检察工作、促进检察工作更好地向前发展，却是一个不小的课题。

作为记者的我，经历了很多次采访，在众多新闻题材和采访中，我记忆较为深刻的，是对大连市检察院法医曹辉的一次采访。每个人的办案经历，每一次的开庭指证，每一具尸检后揭露的真相……屏气凝神地听他娓娓道来，像身临其境般经历一部惊悚片、悬疑片。只是唯恐自己笔拙，修辞和描述粗糙，乏善可陈。

难忘的采访

起初，我对法医的印象就是那些不停出入犯罪现场和停尸间、通过解剖尸体和病理切片抽丝剥茧、洞察玄机、锁定目标的人。但想想那些工作地点和场景，总不免让人背脊发凉。采访曹辉后，我对检察法医这份职业有了深深的崇敬感。

2015年的一天，我来到大连市检察院技术处。推开曹辉办公室的门，厚重的材料和案卷摆满一桌，刚从外地办案回来的他已是满脸倦容。曹辉的外貌和这份职业似乎有些 “格格不入”，本以为法医的眼光应该很犀利，但他却给人感觉很温暖，未语先笑，显得文质彬彬。

曹辉有着法医所具备的缜密、科学的头脑，也有着一颗悲悯的心。从检20多年，他办理的各类法医学检案鉴定有3000余件，解剖检验尸体上千例，鉴定结论意见无一例差错。他说，要对每一起案件负责，不能有一丝懈怠。因为对等待检验鉴定结果的当事人和其家庭来说，本身就是悲剧——当事人非死即伤。要体谅当事人家属焦急、求助的心情，所以，查明真相的责任心和过硬的技术本领非常重要。

曹辉是个有故事、也会讲故事的人。近20年，他揭露了多起伪诈的伤病案件，纠正了百余件法医鉴定。采访中，曹辉讲述了很多他办理过的案件，比如，通过病理切片，他要诊断被害者是因肺炎引起呼吸衰竭死亡，还是被打后引起创伤湿肺致呼吸衰竭死亡；从刀疤伤口的深浅、长度，他要辨别出 “被害人”是作假说谎，还是被他人所致；为了查清死者真正死因，他在炎炎夏日开棺检验腐尸；经过解剖检验，划定被害人死亡时间，锁定犯罪嫌疑人目标……

法医的信仰

对于这份职业，曹辉说，“法医是以科学鉴定结论说话的。我信仰法律，更信仰科学。人人享有尊严，即使是在押人员和狱中的罪犯，也应平等地受到法律保护。因施暴致人伤残、致人丧命的人，无论何等职业、何等身份，也应受到法律的制裁。”是这样的信念，让他对每起疑难案件都能够保持客观、公正的态度，并且提供大量翔实、关键的技术性证据。

2014年4月，大连某监狱发生一起在押人员死亡案件。死者家属接到死亡通知后，情绪异常激动，由于死者家属对办案机关的不信任，停尸3个多月不让处理。

听完情况介绍后，曹辉迅速和其他同事一起前往停尸地点。面对家属，他一遍遍耐心讲述检察机关的职责，并提出邀请死者家属派代表全程参加法医尸检，并保证检察机关一定会秉公判案。经过多次耐心劝解，家属终于同意了由检察机关的法医进行检验鉴定。经过多个小时解剖检验和病理组织检验观察，曹辉最终得出结论：死者是因受到多次打击，导致躯干和双下肢等处广泛软组织挫伤，从而引起了创伤性休克、多脏器衰竭死亡。

鉴定意见出具后，大连刑事执行监督部门立案调查。经查，死者生前在监狱被关进禁闭室后，因吵闹、不服从管理，被看管的犯人多次殴打，并踩压四肢及躯干，形成了身体多处广泛软组织挫伤、坏死，休克死亡。最终，打人者受到了法律的严惩，相关干警受到法律追究，正义得以伸张，死者得以告慰，死者家属深表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