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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歌的算术练习

2016-04-15修红宇

新青年 2016年4期
关键词:词作者恋人们碧昂丝

修红宇

贝多芬说:我情愿写10000个音符,也不愿写一个字母。

而我,情愿用10000个字,去换贝多芬的一个音符。但我知道,他根本不稀罕。

有什么办法?在伟大的艺术与它谦卑的粉丝之间,就存在着这种不平等。

但我依旧虔诚地朝拜着,并且相信:每写下10000个字,就与音乐圣殿的距离又近了一个音符……

作为被翻唱次数最多的重唱歌曲,美国民谣《500miles》被不同的演唱者唱出了不同的味道:石原裕次郎版醇厚似老酒,Peter,Paul & Mary 版素朴如天籁,最喜欢The Brothers Four的演绎,他们的歌声纯净如山溪,更兼有一丝苍茫之色,所歌吟的五百里乡愁,让我想起杜牧的诗句“故乡七十五长亭”——两处唱叹,一种离情。

无论谁在翻唱,都将歌词中“一百里,一百里,一百里,一百里”唱得犹如车轮的一圈一圈转动,火车启动,离家越来越远,一百一百里,长亭更短亭,而每次听到这儿,我都想:如果用离开家的五百里,乘以那份浓浓的不舍之情,可以计算出离乡者的“心理阴影面积”。

把歌听成了待解的习题?看来我“实践”了德国哲学家、数学家莱布尼兹的观点:“音乐是心灵的算术练习”。

音乐与数学之间,存在着天然的联系。探讨两者之间的关系,可从音乐的理论研究、创作技法以及表演方法等诸多方面入手,嗯,深处种菱浅种稻,我将“水稻”种在浅浅的一首歌之中:

一些词作者喜欢将抽象的数字嵌入对世界的感性描述中——他们认为那是让简谱从幕后走向台前——利用一首歌的时长,进行简单的算术练习:加减出感情的得与失,乘除以生活的喜与悲,最后得到“永恒的彩虹”(大张伟)。

这样的歌以情歌居多,许是因为“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所以恋人们尤其需要多做算术练习。当然,在开始数的运算前,要先研究数的性质:

“能不能给我一首歌的时间?”周杰伦这样请求着,做什么?他要教恋人们认识自然数:“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脚步是心跳,星星是心愿,周老师说了,只要数得清,梦想便成真。

《1234567》由毕业于台大数学系的周华健来唱,“专业对口”了。他在歌中对“7”的讲解可谓头头是道:基数“7”是寻常日子的基本——数一周是七天,数小矮人共七个,数仙女有七位;素数“7”揭开爱的朴素道理——合演“七出戏”的努力,“吻别在七楼楼梯”的主动,“七年多风雨”的坚持,终追女成“妻”,终换来“奇”迹。词作者李宗盛用数字“7”简化了故事的叙述,强化了情感的力度,让《1234567》这首歌成为数字入歌的佳作之一。

而感情的事,仅用7个数很难数清,所以瓦妮莎·哈金斯在那首让人迷醉的《Straight To Number One》中,将一场爱的游戏从10数到1,那性感暧昧的“to No.1”,仿佛一下下旋开密封人内心渴望的瓶盖,让真实的心跳不再隐藏;而碧昂丝在《Countdown》中,也用上了10个数倒数,10个数的天长地久,一场爱情的快餐?快播?快闪?总之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值得一提的是,碧昂丝在这首歌的MV中,造型百变气场全开,难怪连希拉里都想像不可思议的碧昂丝那样,成为不可思议的总统。

但真正不可思议的人,却是法国民谣才女凯伦·安:她用柔婉优雅的嗓音,在5分28秒内,列举出101样事物,涉及宗教(“1个上帝”)、法律(“39次刑罚前的鞭打”)、天文(“73次月食”)、地理(“75潭泉水”)、文学(“83位叫南希的作家”)等等,101样词/词组“垛积”起来,真有一幢101大楼那么高!

《101》创作于凯伦·安父亲去世的那一年,是她与父亲之间的记忆碎片——101个数这么数下去,神秘的迷雾褪下去,思念的感觉涌上来,而将101样人、事、物加在一起,会得出一句话,C'est la vie ,“这就是生活。”

为了计算数与数之间的关系,有了加、减、乘、除四则运算。“从前我算数抓破头皮/算不清一加一等于几,”说到加法运算,会想起香港歌坛一代佳人张德兰的《爱的加法》:“一加一加一加一等于四,心加心就等于我爱你,”若真正用了心,算术简单,爱更简单,这首歌给笨小孩以鼓励;而“时钟每天转了一千四百四十圈/我的心每天都藏着/一千四百四十个思念”,蔡国庆《365个祝福》中省略过程的乘法运算,又让聪明的小孩得意。

关于一首歌的算术练习,正确的进行方式是:取之于歌,用之于歌。比如英国歌谣《圣诞节的12天》,所唱的是在圣诞节的十二天里,真爱每天都送来礼物——从十二个打鼓的鼓手到一只站在梨树上的鹧鸪鸟。若用上乘法结合律,可计算送出这样一份礼单共需多少钱?真有人计算过:在1984年需61319美元,在2011年需101120美元,花费主要增加在“九位跳舞的女士”这一项上,因为她们的价值是以出场费计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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