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人类学视阈下的惠安石雕发展初探
2016-04-14江玲丽
江玲丽
(广西民族大学民族教育研究中心,广西 南宁 530006)
生态人类学视阈下的惠安石雕发展初探
江玲丽
(广西民族大学民族教育研究中心,广西 南宁 530006)
石雕产业是惠安经济的支柱产业之一,但近年来由于各种原因该行业受到较大的冲击。文章采用生态人类学的视角,基于对惠安的实地调查,阐述惠安石雕的现状,探讨惠安石雕在发展过程中出现的一些问题与矛盾。
生态人类学;惠安石雕;发展问题
人类的生存和发展离不开自然界,与自然环境的长期互动促成了人们对于自然万物的亲近感,使得先民们很早就把“天人合一”思想作为追求人与自然完美契合的宏伟目标。环境,尤其是生态环境是人类赖以生存的载体,满足着人类多方面的需求。人是环境的利用者、改造者,通过客观实践活动,发挥主观能动性,达到人与环境相辅相成、合二为一的和谐共存状态。从人与自然环境的关系上看,人是自然的产物,人本身就是自然的一部分。在这个意义上,“天人合一”是现实的存在或既定的事实,而人类在漫长而艰苦的进化过程中,逐渐形成了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在这一过程中,人类会有意无意地改变身边的自然生态环境,以达到让自身能得到更好发展的目的。因此,从另外一个角度说,人与自然的关系又不是完全合一的,因为人毕竟不同于其他任何一种自然物。人具有社会性、意识性和创造性。这种意识和创造具有两重性。如何尽量避免对自然的破坏,在更高层次上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显然是另一层意义上的天人合一。
在经济飞速发展的今天,生态环境问题的表现愈加突出,引起了社会的高度关注。从经济的角度看,良好的生态环境是经济持续发展的基础。只有将生态环境体系纳入经济发展体系之中,“索取适度、回报相当”,才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调整优化产业结构,提高经济活动的层次,促进技术与理念的更新,形成健康、稳定的经济发展态势;从政治的角度看,保护生态环境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任务和保障。只有加快生态文明建设的步伐,统筹人口与资源、民生与环境,才能更好地构建和谐社会,建设美丽中国,早日实现中国梦;从文化素质的角度看,生态环境保护与必国民生态道德文化素质密切相关,只有通过大力提倡生态平衡、环境保护的理念,全方位、多渠道地宣传、落实生态环保措施,才能更好地提高全社会生态道德文化水准,提高国民参与生态治理、环境保护的积极性,实现中华民族的永续发展。
惠安石雕作为一个传统产业,近年来,随着时代的进步,其产业规模迅速扩大,其经济效益与生态效应逐渐引起社会关注。在此背景下,本文基于对在惠安县崇武、东岭等地的实地调查,从生态人类学的视角探讨阻碍当地石雕业发展的几对矛盾,以期对其未来发展的方向与思路提供参考。
1 生态人类学视角下的文化与环境
生态人类学重点研究人类及其文化与环境之间的关系,此处的“环境”包含两层含义,既指自然环境,如地形、气候等,亦指人造环境,即人类的社会和文化环境。生态人类学的主要研究内容之一,就是从人类群体的生计方式出发,探讨人类开发自然资源的活动与生态体系动态循环之间的关系,以及在此过程中,生态环境和人类文化的互动和渗透,并揭示生态系统的运行规律和寻求保护生态平衡的正确方法。
生态人类学的理论观点大致可分两类:决定论(包括文化决定论和环境决定论)及互动论。环境决定论认为,在文化的的形成与发展中,环境起着决定性作用;文化决定论则相反,
认为是人类及其文化造就了整个环境。这两种绝对的观点渐渐被互动论所取代,互动论承认人与环境之间复杂的互动关系,认为人类学的认为就是要找出两者辩证作用的规律。
从文化与环境的关系来看,文化会随着环境尤其是生态环境的变化而改变。生态环境作为一种外部因素,当它发生变化时,人类就会根据环境的客观要求,通过创造和改变条件,使得文化朝着对自身有利的方向发展以适应新环境,以此渐渐催生一种新的文化形态,实现文化变迁。同时,文化对生态环境也起着能动的反作用,这种反作用包括两大方面。一方面,文化的发展加深了人类对生态环境的认识,使得人类掌握自然规律,更好地利用、保护生态环境;另一方面,文化也可能对生态环境产生巨大的破坏,这种破坏可能是由一种文化中的生计方式引起的,例如过度放牧、过度开垦、过度捕捞,也可能是同一地区的族际文化失衡而诱发的资源争夺,最后导致资源短缺、生态混乱。因此,从某种意义来看,生态环境问题的产生,源自于人类文化与环境的失衡。维护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生态,不能单凭政治、经济、法律手段,更要从文化出发,找出文化与环境的制衡点,才能获得维护生态环境正常运作的持续动力,从而建构起一个相辅相成的环境-文化稳定格局。
2 惠安的地理环境与石雕发展
惠安县位于福建省东南沿海中部,东临台湾海峡,南隔泉州湾与晋江、石狮相望。地势西北高,东南低,以丘陵台地为主;气候属南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年平均气温在16~21℃之间。惠安素有“海滨邹鲁”、“雕艺之乡”、“渔业强县”等多项美誉。
惠安石雕生产的历史可追溯到1600多年晋代的开闽始祖林禄墓前石雕。作为南派石雕艺术的代表和工艺的传承地,建国以来,惠安石雕参加各种省级以上工艺美术及专项赛事获奖数量已突破千次之多。20世纪60年代,惠安就创办了石雕厂,培养了大批石雕人才。至20世纪80年代,全县石雕厂已达300多家,成为当地的特色产业及重要经济支柱之一。改革开放后,全县石雕业由单一的民间作坊,发展成国营、三资、乡镇、个体等体制同时发展,各种经济成份的石雕企业竟相投资,扩大生产,改造工艺,逐步形成规模效益,技术效益。惠安一跃成为石雕生产加工能力强、技术高、影响广的全国雕刻之都。2006年5月20日,惠安石雕经国务院批准列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并获国家地理标志证明商标注册。2013年11月,惠安又被评为“中国雕刻艺术传承基地”。目前,惠安石雕已形成集设计研发、加工安装、销售服务等为一体的完整产业链,产品远销海外。
惠安石雕的起源和发展与当地环境关系密切。据《嘉靖惠安县志·土水利篇》载:“吾惠为地蕞尔,半属海需,山地则逼惬烟郁,可艺之土或寡矣。”《崇武所城志·生业篇》亦云:“地斥卤无田可耕。”一方面,惠安县地处海边,土地瘠薄,不宜耕种,当地居民就以海谋生,从事渔业生产;另一方面惠安县处于闽东火山断坳带中段,属闽粤沿海花岗岩丘陵区的一部分,其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倾斜,由低山向丘陵、台地、滨海平原递变。长乐-南澳断裂带大致经泉港-城关(螺城)-屿山(洛阳镇)斜贯中部,将惠安地形分为两部:西北部以花岗岩类丘陵为主,偶有孤状火山岩低山;东南部以剥蚀台地为主,其上分布有花岗岩类残丘。由于气候湿热,风化强烈,植物覆盖稀疏,水土流失,岩石裸露,形成石蛋地形,当地俗称为“臭头山”。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有利于花岗岩和辉绿岩的露天开采,惠安先民得以就地取材,将这些天然岩石充分利用,建造房屋、雕刻石器,渐渐形成了别具一格的石雕文化。总之,惠安石雕文化就是惠安人民以当地自然环境为依托,在认识、雕刻与利用天然岩石的过程中形成相关的精神文化、组织制度文化和物质文化的总和,具体表现为惠安人民的石雕作品、石艺美学、技术方法和与之相关的生计方式、心理指向、符号标记、民风民俗等物质或非物质形态。惠安石雕文化作为惠安传统文化的一部分, 其文化内涵随着历史的发展而不断变迁。在分析惠安石雕时,必先找出深藏其中的文化内核,才能更好地找到当代石雕产业与环境之间的契合点,促进石雕产业的持续发展。
3 惠安石雕发展过程中产生的矛盾
石雕产业一直是惠安经济的一大支柱产业。经过近30年的发展,惠安已经成为全国最大的石雕石材集散地,形成了矿山开采、石雕石材机械制造、荒料营销以及运输等上下游配套产业体系。2012年,惠安县有从事石雕行业人数约为10.8万人,石雕石材企业843家,实现工业总产值169.4亿元,其中规模以上企业179家,实现工业总产值146.43亿元,石雕产品畅销日本、欧美、东南亚等几十个国家和港澳台地区,出口交货值超70亿元,占全国同类产品的43%。当时,惠安县有从事石雕石材生产的企业1300多家,从业人员超过11.8万人。全县规模以上雕艺企业产值 139.4亿元,完成增加值45.6亿元,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高达13.4%。从目前来看,惠安石雕的发展的确处于鼎盛时期,但是不可否认,繁荣的背后亦蕴藏着危机,惠安石雕所面临的下行压力主要源于以下矛盾:
3.1 产品附加值与经济效益的矛盾
惠安石雕向来以历史悠久闻名,深厚的历史积淀赋予惠安石雕以浓厚的民族性、宗教性、代表性与独特性,再加上精湛的工艺技巧,惠安石雕逐渐形成了自成一派的艺术特征,在中国雕塑史上具有重大影响,有“北有曲阳,南有惠安”之说,可见惠安石雕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和较高的艺术价值。
然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大多数惠安石雕产品价格平平、附加值不高。究其原因,除了石雕原材料材质比不上玉石等珍贵材料之外,更深层的原因是工厂遍地开发、无序竞争。随着经济的发展,石雕行业渐渐饱和,在国内外市场没有明显拓宽的情况下,部分商家仍盲目新建办厂,或投资扩建。一些石雕企业尤其是小规模作坊为求生存,盲目追求生产成本的最小化以及经济利益的最大化,利用过分压价格、亏本销售等不正当手段来争夺客户,部分企业之间的恶性竞争也愈演愈烈,如603#石材的价格曾达近200元/m2,“山西黑”花岗岩制墓碑出口日本从1993年130美元/材降至现售价
75美元/材左右。加上近年来石料的价格上涨,导致石雕生产的总体成本增加、利润减少。石雕行业内的不理性竞争是以牺牲石雕的质量与艺术性为代价的,对经济利益的过分追求或许会刺激石雕生产数量的上升,带来暂时的收入增长;但从石雕的品质上看,在此种环境下所生产的石雕,其艺术性和文化价值往往不高,技术水平参差不齐,长此以往,将对当地石雕产业的发展产生不利影响。一些石雕厂的工作人员也表示,现在的石雕生产以客户为导向,“客户要求什么就制造什么”,主要是制造园林雕刻、建筑构件、工艺雕刻、日用器皿等,产品多为实用品而非工艺品,产品大多普遍化、同质化,缺乏个性,附加值较低,企业效益大幅度下降。即使是生产艺术品,与设计者所获的高额报酬相比,工厂所获利润其实不多。某石雕厂负责人以美国华盛顿国家广场的马丁·路德·金的雕像为例,这尊雕像由崇武镇的能工巧匠花两年时间雕刻而成,当时在美国其价值约为1000万美金,其中约 500万美金归设计者所有。而到了中国,该作品的实际造价仅为 400万人民币左右,扣除原材料、包装及运输、工匠薪酬、污染处理等费用,所剩资金才属于工厂利润。
3.2 小作坊运作与生态环境的矛盾
由于惠安石雕产业早期发展阶段市场广阔、利润巨大,许多商家纷纷在当地投资设厂,这些小型惠安石雕厂的生产模式多为家族式管理,林立的小石雕厂曾经为当地经济的发展作出不小的贡献。据2006年的统计数据显示,在全县1300多家石雕石材企业中,注册资金在1000万元以上的企业只有10家左右,占企业总数的0.8%,注册资金在100万元以下的小型企业730多家,占企业总数的63%。但是,随着厂房的增多,石材企业遍地开花的运作模式与生态环境之间的矛盾也渐渐凸显。首先,修建厂房必然需要土地,而耕地转为工业用地有一定的程序,土地要向政府申请获得审批后才能使用。实际上,大多数小企业通过租赁的形式获得土地使用权,并没有取得合法的土地使用许可证。由于早期租用的厂房用地多为耕地,无形之中造成了耕地面积与绿化面积减少。
其次,不少石雕小作坊建造区位不合理,对周围的生态环境造成了破坏。石雕产业产生污染主要包括粉尘污染、噪音污染、水污染以及固体废弃物污染,这些污染对环境危害极大。加上早期的小规模企业多散落在居民区,粉尘、噪音等使周边居民不堪其扰。小作坊没有设置车间,工人完全开放式生产,厂内的废石粉尘随风飞扬,公路上、行道树、居民家中到处都弥漫着白色的石粉,许多工匠因长期吸入粉尘而患上了尘肺病。谈起切割石材的噪音,许多居民无奈地表示:“一开始的确觉得很吵,现在慢慢听习惯了就好。”而目前石雕行业较先进的废水处理方法是使用“SC聚压滤法”这一技术,将水中的石粉泥污经过处理装置分离出来,水质才能达到国家排放标准;这一技术需要投入的成本较大,小企业难以引进。至于生产过程中产生的碎石废料,回收后可用于填海造陆、制作废石工艺品等等,尽管如此,由于废石数量庞大,加上石雕厂与回收方之间的信息不顺畅,大量废石仍难逃脱被丢弃的命运,从而造成严重的资源浪费。
3.3 小作坊整改与生计方式的矛盾
石雕产业污染问题早已为当地政府所重视,以惠安县石雕厂最为密集的崇武镇为例,2014年,当地开展了针对石雕粉尘污染的“石粉尘”专项整治,并于同年 6月成立了崇武镇“石粉尘”专项整治领导小组,对当地石雕厂的设施配备作出了要求,规定生产车间必须安装有效的环保除尘设备,并投入运行使用。其标准包括:(1)禁止锯石机和雕刻设备在露天进行生产;(2)生产车间粉尘应做好收集、处置;(3)污水处理设备配套灰粉晾晒池;(4)生产过程中产生的石粉、石渣按照村要求进行处置,严禁乱堆乱倒,造成二次污染;对未达标准的石雕厂采用限期整改、限期搬迁及关闭取缔等3种处理方法。有政府工作人员表示,个别小作坊产值低,竞争力弱,污染大,若被关闭也是为了整体利益着想,毕竟“民生不是一群人的民生,而是整个社会的民生”。
但是,环保设备所需的资金投入动辄数十万,对于大多数租赁式民营小规模企业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小企业厂房关闭最直接的影响,就是破坏了工厂老板与工匠的生活来源。家庭作坊式的经营模式,使得石雕厂就是厂主一家人的生活来源。石雕厂的老板绝大多数是石雕学徒出身,没有经过正统的学习和训练,经营石雕厂完全凭借个人经验。在厂房建设的过程中,难免以个人利益为先,因此厂房设施不完善,污染处理不达标,导致现在都被纳入整改的范围。但他们一方面缺少安装环保设备的动力,因为这些设备安装后不会立即为工厂带来巨大的利润,另一方面亦无力负担如此巨额的投入。而小作坊的工匠多是惠安本地或临近地区的农民,尽管许多工匠也知道石雕生产对于环境及个人身体健康都有很大危害,但他们表示已经习惯了,尤其是一些中年工匠将工厂视为赖以谋生之地。他们由于年龄偏大,若厂房关闭很难再找到下一份工作,所以他们都不希望工厂被关闭。
3.4 传承方式与社会需求的矛盾
随着老一代石雕人渐渐退出历史舞台,石雕工艺的传承问题逐步凸显。惠安石匠这一团体从宋元时期就已经产生并渐渐发展壮大。当时盛行的观念是男人只要有一门手艺就可外出谋生,即所谓“手工吃不空”。所以早期的石雕技术是“传男不传女”,学艺者一般在7~15岁左右就拜师、当学徒,因此老一辈工匠一般雕刻技艺高超但文化水平较低,且当时石雕工匠的社会地位并不高。有俗语形容石匠工人的生活:“日头炎爆爆,石头硬确确,饮糜漖漉漉,菜脯咸笃笃。”这正是他们工作劳累、生活艰辛的真实写照。正因如此,许多老一辈的石雕艺人如今仍持传统观念,认为石雕工作辛苦且行业地位低,所以并不希望子孙后代继承父业,导致现在父子相传的授艺方式渐渐减少。除此之外,我国目前实行九年义务教育,过早拜师当学徒属于“招收童工”的非法行为,因此这种教学模式也需要有所转变。
由于传统的传承方式受到冲击,新生代的石雕艺人在创作手法、工艺技巧等方面与传统工艺渐行渐远,“有匠无师”现象严重;大量新机械、新设备的运用也对以手工艺为主的传统石雕技术造成了较大冲击,传统技艺面临“断代”的危险。
在此情况下,当地有4、5所职业学校开始开设石雕专业或石雕课程,希望以此达到保护传统技艺、促进学术就业的双赢效果,但效果却并不如人意。这类早期石雕专业培养的学生,其就业定位多是石雕厂的管理层。对于一般石雕厂的老板来说,他们更需要有动手能力的工匠艺人,但许多专科毕业生自恃“高人一等”,不愿意“打石头”,而且他们的作品千篇一律,缺乏新意。在老一辈石雕人眼里,这些专科生被戏称为“文人”,因为他们只会模仿,不会自己设计。“学校学生不如工匠”的观点在当地石雕行业十分普遍,导致这些石雕专业的职校毕业生就业率并不高,有学校因大量学生无法就业不得不取消此类专业的招生。目前,惠安县仅剩惠安开成职校仍开设石雕专业。为解决早期石雕专业的困境,该校 2016年拟与泉州工艺美术职业学院联办雕刻艺术大专班,采用学校教学与大师教徒相结合的方式,通过让当地城镇工业联合社组织企业上报人才需求,实行“订单式”委托培养,解决学生就业的后顾之忧。可以预见,该办学方式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石雕“后继无人”的困境,但是要从根本上扭转这种局面,其手段和途径还有待进一步探索。
4 结语
从生态人类学的角度来看,生态恶化、环境污染是人类文化与自然环境失衡的一种表现,自然环境的不断变化,为文化变迁提供了外部条件,也只有文化随着自然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两者之间才能达到动态平衡,人类才能实现永续发展。所以,人们可以通过重构文化模式来达到保护自然环境的目的。所谓文化模式重构“是指通过不断吸收、整合外来优秀文化特质并保存发扬其传统、优秀文化内涵,从而使其能更好地适应不断变化的外部环境的一种文化过程。”重构文化模式的方法肯定了文化的多元性、可塑性,并将文化的主体——人作为一项重要的考虑因素同时充分利用文化的自我调节能力,在最大程度上避免“强调经济利益、忽视环境保护”的现象。
就惠安石雕来看,石头雕刻是一种生计方式、亦是一种文化,它可以而且应该随着环境的改变实行一定的变迁以适应环境。笔者认为,这种改变可以通过“变关为改”展开。对于大量未达环保标准的民营小规模企业,与其“关厂整顿”、造成大量人员失业,政府可以结合地方旅游政策,引导他们改变经营方式。如将相对集中的小作坊变为向游客开放的石雕文化作坊,供游客参观石雕的生产方式、了解石雕文化,或由工匠现场教学,游客可利用废石自己制作小型石雕作品;或是将部分民营小规模企业改为废石加工厂,以当地大石雕公司的废石为原料进行加工,制作废石工艺品,亦可作为中介,搭建石雕公司与废石需求者之间的平台,形成石雕生产到废石回收的完整产业链。同时,扩大第三产业在地方经济总量中的比例,走以石雕产业为主、第三产业为辅的产业多样化道路,借鉴先进经验,力图通过经济文化模式的转变,在人类文化与自然环境的互动中找到一个平衡点,实现两者的和谐共生、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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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preliminary study on the development of stone sculpture of Huia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cological anthropology
Stone sculpture industry has now become one of the most critical support industries of Huian.However, in recent years, stone sculpture industry faces significant challenges for a variety of reason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cological anthropology and based on field work, this paper aims to analyze the present situation of the stone sculpture industry ,and also discuss the problems of its development.
Ecological anthropology; Stone sculpture of Huian; development problems
C95
A
1008-1151(2016)10-0094-04
2016-09-11
江玲丽(1990-),女(壮族),广西梧州人,广西民族大学民族教育研究中心科研助理,硕士,研究方向为人类学、东南少数民族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