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载美学思想研究综述

2016-04-13熊椰

商丘师范学院学报 2016年8期

关键词：研究意义美学思想张载

熊　椰

(中南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湖南长沙410083)

张载美学思想研究综述

熊椰

(中南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湖南长沙410083)

摘要：在张载博大精深的哲学思想中，包含着极为丰富和深刻的美学意蕴，但学者们很少论及。研究张载美学思想意义重大。综合目前国内外对张载美学思想的研究现状，我们可以看出学术界对其研究呈单一性，比较薄弱。中西方学者对张载哲学思想的研究成果必将为张载美学思想的研究提供充分的学术养料和方法途径。张载美学思想之“异彩”必将会引起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张载美学思想的研究将有大的发展。

关键词：张载；美学思想；研究意义；单一性；研究空间；

宗白华先生在谈到学习中国美学史时提到：“中国历史上，不但在哲学家的著作中有美学思想，而且在历代的著名的诗人、画家、戏剧家……所留下诗文理论、绘画理论、戏剧理论、音乐理论、书法理论中，也包含着丰富的美学思想，而且往往还是美学思想史中的精华部分。”[1]31作为理学奠基者之一的张载，最为人们耳熟能详的是他的哲学思想。而他的哲学思想中又显露出孜孜以求的自由人格，体现了一种“极高明而道中庸”的人生境界，展示出了一个“民胞物与”的美好世界。在张载博大精深的哲学思想中，包含着极为丰富和深刻的美学意蕴，研究张载美学思想意义重大。

一、研究意义

(一)学科意义：为张载思想提供美学研究的分析维度

迄今为止，对于张载哲学的研究并未涵盖张载思想的全貌。北宋新儒学作为思想史领域研究的重镇，众多学者都醉心于此。但对于他的美学思想，学者很少论及,关于中国美学的各种著作，没有哪一本对之进行专门探讨，即使偶尔涉及，也只是在论述其他哲学家时附带提及。

如果单纯从文字上去搜寻关于美和艺术的字眼，张载没有资格进入美学研究领域，但从美学的原初意义来看，“美”不仅仅是关于“美的艺术的理论”，同时也是指“以美的方式去思维的艺术”，并且美和艺术思想归根结底是其思维方式的反映和结果。一般来说，任何美学都是以一定的哲学作为基础的，这在西方美学中表现得十分清楚，因为西方美学经常是依据一定的哲学体系导引出来的论断，它同哲学的联系十分明显。中国美学有所不同，它尚未明显地从哲学中分化出来，经常同某种哲学思想密不可分地交融在一起。张载的“太虚即气”思想从存在的角度去思考“太虚”与“气”的关系，体现了实践存在论的美学思维方式。“气之聚散于太虚”中的“聚散”对美的生成有启示作用，还有他的“充内形外之谓美”“民胞物与”等思想体现了美的实践性和审美理想。此外，他思想中的“太和”“象”“形神”等概念不仅和中国古典美学有着深刻的契合，而且在多方面对中国古典美学的进一步深化和完善作出了重要贡献。

因此，研究张载的美学思想是必要的，也是重要的。无论是人物所处的特定环境，还是思想理论的形成方式，我们都有必要展开关于张载美学思想的研究，因为它不仅关系到张载研究的完整性，同时也关系到中国古典美学的完善性。

(二)理论意义：探究儒家美学思想在历史中的流变

张载是儒学思想家，程颐给予其很高的评价：“横渠道尽高，言尽醇，自孟子后儒者，都无他见识。”[2]196“为往圣继绝学”，张载的思想很大程度上是对儒家思想的继承，儒家美学思想在张载这里也得到了很好的发展。对张载美学思想的研究，将会从一个侧面对儒家一些美学思想的历史流变展开探讨。这样的研究路径能为我们展示一个生动的理念演变过程，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

《周易》是张载思想的主要来源之一。王夫之在《张子正蒙注·序》中说：“张子之学，无非易也”。《周易》天人同构的运动世界观经过荀子的洗礼，提升到了宇宙普遍法则的高度，成为儒家美学的核心，它也是儒家美学的顶峰极致。“天人同一”、“天人感应”是《周易》经董仲舒所不断发展的儒家美学的基本原理，也是几千年来中国历代艺术家所遵循的美学原则。张载创立了以“气”为本体的“天人合一”论,但诚如陈俊民先生指出的，“谈‘天’论‘气’，穷究‘本体’，绝非张载的根本用意。张载同周、程、朱诸子大旨相同：推本于天道，而实之以心性，是要为后期封建社会精心制作一种‘心性义理’之学，用以调节现实社会与个人理想之间的矛盾，以达到如《西铭》《诚明》所标帜的那种所谓‘极高明而道中庸’的最高精神境界——‘孔颜乐处’。这才是张载美学主题乃至整个宋明理学主题之真谛”[3]77。这也是张载理学思想的美学内涵，乃至整个宋明理学的审美哲学的基本旨趣。张载正式提出了天人合一概念，并且从理论到实践方面真正使天人相贯通。这种继承基础上的发展使儒家美学思想在理论、实践与境界等方面都变得更丰富、更完善。

南宋的陈亮曾说: “世以孟子比横渠”，《宋史.张载传》称横渠之学“以孔孟为法”,王夫之则在《张子正蒙注》称横渠之学是“《论》《孟》之要归也”。凡此，都说明张载与孟子确实有着很密切的关系。《张载集》中保留了一些张载对《孟子》解说的相关文献，但较为零散。所幸的是，林乐昌的《张载佚书〈孟子说〉辑考》①对研究张载与孟子之间的思想关系提供了重要材料。张载对孟子美学思想的吸收主要涉及心性论。张载的心性论思想在很大程度上是在阐释孟子心性论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从儒家心性之学角度看，孟子可以说是儒家心性论的确立者，张载则是儒家心性论的完善者；孟子的功绩在于使儒家的心性论初具规模，张载的功绩则在于对儒家心性论进行了总结与发展，并合理地解决了人性善恶及其冲突问题，从而使儒家心性论在理论与实践方面都趋于丰富和完善。

孔子讲“里仁为美”(《论语·里仁》)。里仁，代表村里的生活非常文雅温馨，孔子认为这就是“美”。李泽厚先生认为孔子的美学以“仁学”为基础。孔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论语·八佾》)也就是说，如果人的内心里面没有“仁”的精神作主宰，只去讲究外在的礼节，此时，再去追求什么音乐之美，便没有意义了。所以孔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论语·阳货》)即“美”并不是只看外表的玉帛或形式的华丽，也不是只从表面听些钟鼓声，就以为美，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美，而是内心里先被“仁”感动。张载曾在《正蒙》篇中提到过一个关于“美”的定义，即所谓“充内形外之谓美”。这一论述就逻辑上说可以视为对孔子“里仁为美”思想的进一步充实和清晰化，抓住了孔子以来的整个儒家所领悟的美的本质要素和美的实践性维度，并为我们从整体上讨论“美”建立了一个坚实的平台。

此外，张载“民吾同胞”的这种以亲子为核心扩而充之到“泛爱众”的人性自觉和情感本体，正是孔子仁学以来儒家留下来的重要美学遗声。

(三)现实意义：张载美学思想研究的当代阐释意义

作为“哲学的皇冠”的美学，其现实意义不可估量。中国古代的思想家提出了一系列重要的美学范畴和命题，贡献了极其丰富的、极具原创性的美学思想。作为新时代的美学研究者，我们有必要站在时代的角度重新阐释、发掘中国传统美学的当代意义的问题。

张载作为宋代一位著名的理学家，在他建立理学思想体系时，实际上已经探讨了美学的一些理论问题，如他所提出的“气之为物，散入无形，适得吾体”的命题、“仇必和而解”“虚明照鉴，神之明也”的命题、“民胞物与”“天人合一”的理念等，已涉及人与宇宙的关系、审美心胸、审美感受等美学问题。深入研究张载美学思想对于弘扬中国传统文化、促进社会和谐、培育知识分子崇高人格有着启发借鉴的作用。

二、研究现状

目前，对张载美学思想的研究比较薄弱，港台和国外对张载思想的研究本就不多，而对其美学思想的研究几乎没有。大陆学者对张载美学思想的研究，大部分散见于有关中国美学史的著作中以及一些零散的分析上，这些研究主要集中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均从气本体论的哲学体系角度来探讨张载美学思想

中国的美学并未完全从哲学中分离出来，美学思想都和一定的哲学思想联系在一起，因此对张载思想的美学研究建立在探讨他的哲学思想基础上。只有比较清楚地了解了张载的哲学体系，我们才有可能从美学角度去分析其思想对美学的启示。

张载的哲学思想研究，20世纪以来，受到学者的相当重视。林乐昌在《20世纪张载哲学研究的主要趋向反思》一文中说，回顾和总结20世纪的张载哲学研究，在所涉及的诸多老问题中，核心问题是张载哲学的性质问题，亦即张载哲学本体论的特性问题。这是20世纪张载哲学研究各阶段所有问题的焦点和难点所在。概而言之主要集中为太虚本体论和气本体论两种观点[4]。相关文章有汤勤福的《太虚非气：张载“太虚”与“气”之关系新说》(《南开学报》2000年第3期)、丁为祥的《张载太虚三解》(《孔子研究》2002年第6期)、刘晨与周桂英的《太虚与气——张载太虚本体论思想管窥》(《宝鸡文理学院学报》2006年第5期)、徐洪兴的《“太虚无形，气之本体”——略论张载的宇宙本体论及其成因和意义》(《复旦学报》2005年第3期)、杨立华的《气本与神化：张载本体论建构的再考察》(《哲学门》2005年第2期)、林乐昌的《张载两层结构的宇宙论哲学探微》(《中国哲学史》2008年第4期)、辛亚民的《太虚如何承载价值——张载“太虚”概念新探》(《中国哲学史》2010年第3期)等。

对张载哲学本体论特性的研究大体分为两派：一派是坚持张载哲学属于气本体论，研究张载较早的张岱年和冯友兰是这一观点的坚持者。张岱年先生于1930年代后期写成的《中国哲学大纲》，对横渠之学尤为重视，他认为中国哲学中有唯气的本根论，即以气为万物的本根，横渠乃为此说之集大成者。冯友兰在出版于30年代的《中国哲学史》中，认为张载的宇宙论为气一元论，在1933年的《小史》中冯友兰认为，张载“其学以气为万物之本体”，对张载宇宙论哲学的“气本论”定性自此确立后终身未变。另一派是坚持张载哲学属于太虚本体论，对张载哲学思想进行全面、系统地研究的牟宗三是这一观点的代表人物。他在《心体与性体》中对张载的“太虚本体论”进行了定性，提出“太虚神体”一说，认为“太虚”不是指气，而是内在于气的超越性本体，反对以唯气论规定张载哲学。另外，林乐昌先生也倡导以太虚为本体。

探讨某一人物的美学思想，前提是我们要找到一种美学的思考方式，美学思考方式是美学观点所赖以产生、形成的根据，没有美学思考方式的奠基和支持，就不可能有美学观点的提出和建构。目前学界认为中国美学的思考方式有四种：一是主观论美学的思考方式，二是客观论美学的思考方式，三是主客观统一论美学的思考方式，四是实践美学的思考方式。现在大多数学者倾向于以实践存在为本体论基础，发掘实践存在对美、美感、审美关系、审美理想等一切审美现象的奠基意义。

所以有关张载哲学是“气本论”还是“太虚本体论”，把张载的“气”认为是物质的，把“太虚”认为是精神的，都是认识论美学思考方式。认识论思维方式通常是按照以下设定来理解美学问题：人被设定为现成的审美主体，世间万物被设定为现成的审美客体，审美关系被设定为主体对客体的认识关系，认识论及其思维方式有明显的局限。康德曾经规定，认识论的权限只能是以知性的先天形式综合感觉材料而形成知识。他认为，“知性永远也不可能对它的一切先天原理，乃至于对它的一切概念作先验的运用，而只能作经验性的运用”[5]184，“我们的一切直观无非是关于现象的表象，我们所直观的事物不是自在物本身”[5]97。认识论无权思考本体之事，本体属于认识领域的彼岸。

从本体论即存在论再来探讨张载“太虚”与“气”的关系就显得没那么费解了，回归张载文集的文本资料重新审视“太虚”与“气”的关系，可以发现太虚与气都是一种存在，太虚与气是同一实体存在的两种不同形态：气聚为万物，为“有”，为“有形”；气散为太虚，为“无”，为“无形”。

(二)对张载思想中的一些富有美学意蕴的概念进行了分析

张载思想中的太虚、气、象、形神、太和等概念不仅和中国古典美学有着深刻的契合，而且在多方面对中国古典美学的进一步深化和完善作出了重要贡献。

陈望衡在《中国古典美学史》(中卷)(武汉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专章写张载的一节中，就认为张载“气”与“象”、“神”与“形”这两对概念直接通向美学，为我们分析这些概念的美学意蕴提供了一些有参考价值的观点。潘立勇的《论张载的美学思想》一文认为张载的“神”与“神化”的概念最富有美学本体论和生成论意味。聂春华的《张载气本论美学思想探析》(《商丘师范学院学报》2008年第1期)从气一元论哲学体系结构出发，对构成这体系的三个概念：太虚、象、有形的美学意蕴分别进行了探讨，比较全面和详尽。但他的分析都是建立在气本论之上。

在张载的思想中，“太虚”与“气”是最关键的概念，还有“太和”这个范畴，《正蒙》的第一条就是讲太和，可见太和的重要性不亚于太虚。而对“太和”这一概念的美学意蕴没有人谈及。张载把宇宙本源的、最高的和谐状态称为“太和”，并把“太和”提高到“道”的高度，认为“太和”就是宇宙间最高的“道”。王夫之在《张子正蒙注·太和篇》中对张载以太和之道作了深刻阐发，指出：“太和，和之至也。道者，天地人物之通理，即所谓太极也。阴阳异撰，而其氤氲于太虚之中，合同而不相悖害，浑沦无间，和之至也。未有形器之先，本无不和；既有形器之后，其和不失，故曰太和。”[6]1王夫之认为张载的太和是和谐的极致，是儒家所追求的理想境界，这也是张载“太和”蕴含的美学意蕴。这一境界在张载的《西铭》中得到了很好的诠释。

(三)探讨了《西铭》蕴含的美学思想

张载的《西铭》一文仅253 字，但其中有着不少精辟的美学见解，包含着深刻的美学意蕴。现代学者冯友兰在其晚年修订完成的《中国哲学史新编》第五册其中一节讲到“张载的《西铭》与人的精神境界”,以他自己的“境界”说高度评价了《西铭》的超道德精神,认为《西铭》所讲的是一种精神境界,也是一种生活方式。《西铭》一文，涵盖了张载全部著作的思想精华，是其学术思想之最高结晶，又代表了张载哲学的最高精神境界。

栾海燕《论〈西铭〉的美学思想》(《衡水学院学报》2011年第2期)论及了《西铭》包含的“民胞物与”的审美心胸、“乐且不忧”的审美态度和“天人合一”的审美境界。文章最后提及了《西铭》中的和谐境界，但这不是该文的重点。

《西铭》向我们展示的张载心目中理想的和谐社会，是张载审美理想的最好呈现，张载为我们描绘了一幅天人和谐、社会和谐、心灵和谐的美好愿景。

(四)探讨了张载关于审美主体生成的美学思想

张载建构哲学本体论真实意图是“为人类社会确立道德价值的终极根源”，而不是“为了探究自然本原”。所以张载的思想不是关注世界的本质问题和认识的限度问题，而是关注人的伦理性存在和生命体验的问题。他把世界看成有生命的主体，自我主体在与世界主体的交流和体验中，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在张载的思想中，将人的社会主体性提到了空前的哲学高度，包含着丰富而深刻的审美主体论思想。

贵州大学硕士研究生王进的学位论文《自我的转化与审美主体的生成——张载美学思想研究》侧重于对张载思想及其思维方式的考察，以张载关于自我的转化作为切入点，依此来观照张载的哲学所蕴涵的美学思想或者说对美学的启示和借鉴意义。王进的论文较为严谨地论述了张载美学思想中审美主体的生成过程，不局限于传统的将美学隶属于认识论的范围，从人的存在的角度对其美学思想进行探讨。王进探讨张载的美学思想的思考方式是存在论，这是值得参考的地方。但他只探讨了张载自我的转化和审美主体的生成，张载思想中还有很多的思想对美学都有启示作用，值得我们去研究。

综合上述而言，中国大陆对张载美学思想的研究呈单一性，学术界涉足张载美学的学术成果不多，对张载美学思想的论及还比较浅显，还未能深入研究和形成体系。因此这个论题的研究显得比较薄弱，需要做的工作还很多。

三、研究空间

综合学术界对张载思想的美学研究现状，可以看出学者们对张载美学思想研究呈单一性，比较薄弱。因此，张载美学思想的研究还有许多空间。

第一，对张载美学思想整体的系统性研究。目前对张载美学思想的探讨，或侧重气本体美学思想的探析，或侧重审美主体的生成的研究，或专论《西铭》的美学思想，缺乏整体的系统性研究。我们可以从美学思想的本体论、美的本质论、审美关系论和审美理想论等方面来构建张载的美学思想的研究体系。

第二，对张载人生实践美学的探讨。张载将天地万物(包括人)的形成归结于气的集聚状态，这为正确的审美观奠定了哲学基础。张载的哲学构造的是一个纳自然、社会、人生为一体的哲学体系，在这样庞大的哲学体系中来探讨美学问题，显然是不可能不面向人生的，可以说张载的美学是人生美学。张载在《正蒙·中正篇第八》篇中提到过一个关于“美”的定义，即所谓“充内形外之谓美”。张载将“充内”和“形外”合观，明确将“形外”视为“充内”自身的外部显现，即为张载人生实践论的展开。“充内形外之谓美”的内涵中显露了张载对美的一种领悟，这一领悟不仅回答了美的本质问题，还将美扩大到天、地与人、物的世界。张载的美学思想还蕴含着另一个重要维度，就是其实践性维度，即所谓“圣人”“可以践形”的维度，这同样是一个非常值得生发的维度。

第三，对张载思想的美学特征及其贡献的研究。首先，对于张载美学思想特征的研究既要立足于张载本身的思想的美学研究，又要看到张载与其他学者的不同之处，挖掘张载美学思想的特色，以及更深层地探究其思想特色形成的原因和影响。这样，我们才能看得到这个思想家思想中的“面”(整体结构)，还能看到其思想中的“线”(背景原因和后世影响)以及思想中的“点”(不同于别家的个人特色)。其次，张载思想对美学有很大的贡献。“太虚即气”是王夫之建构美学本体论的直接来源，“天人合一”理论为中国美学奠定了坚实的哲学基础，“极高明而道中庸”的精神境界推进了宋明理学美学的建构，等等。

综上所述，学术界对于张载思想的研究经过研究视角和研究方法的变化，如今呈现更加立体和多元的趋势。虽然迄今为止还未有一本关于张载美学思想的专著问世，张载美学思想的研究也未真正在历史语境下系统展开，但这些研究成果为张载美学思想的研究提供了丰富的学术资料和方法途径。张载美学思想之“异彩”必将会引起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其美学思想研究必定会走一条由零散到系统、由传统研究到多种方法论并存的道路。

注释：

①林乐昌先生的《张载佚书〈孟子说〉辑考》，见《中国哲学史》2003年第4期。

参考文献：

[1]宗白华.美学散步[M].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

[2]程颢，程頣.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2004.

[3]陈俊民.张载哲学思想及其关学学派[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4]林乐昌.20世纪张载哲学研究的主要趋向反思[J].哲学研究，2004(12).

[5]康德.康德的三大批判精粹[M].杨祖陶，邓晓芒，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

[6]王夫之.张子正蒙注[M].北京:中华书局,1978.

【责任编辑：郭德民】

收稿日期：2016-02-25

作者简介：熊椰(1980—)，女，湖南宁乡人，讲师、博士生，主要从事哲学和美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