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与时尚融合的闹市清幽——宽窄巷子文化旅游意境营造探析

张学勤（四川文化产业发展研究中心　四川　成都　610213）



古典与时尚融合的闹市清幽——宽窄巷子文化旅游意境营造探析

张学勤（四川文化产业发展研究中心四川成都610213）

【摘要】成都宽窄巷子地处闹市，却能营造出悠闲诗意的桃花源气质，成为四川乃至全国当代最为成功的古街区开发的典型。其核心理念在于意境的营造与业态的融合，尤其是秉承文脉主义的理念，对历史文化资源进行保护与开发，融合文态、形态、生态和业态，同时保持区域旅游经济的协调发展与统筹推进，并做到与时代同步的有机更新。

【关键词】宽窄巷子 文化旅游 古典与时尚

香港传媒人梁文道谈到宽窄巷子是他见过的搞旧文化休闲最高明的地方了。总之没人觉得这里不属于自己，也没人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历史学者谭继和则认为，从外观看，宽巷子有些窄，窄巷子反而有些宽错位视觉宛若人生舞台：宽巷子的“窄”是逍遥人生的印记；窄巷子的“宽”是安逸生活的回忆。逍遥安逸，慢游闲散，行云流水，顺其自然的生活享受和生活态度，是成都人的精髓，是仙源故乡人居环境的神韵。以至于南来北往的背包客，都愿意在成都的闹市中寻找别有洞天的清幽，歇歇脚，喝杯茶，似乎宽窄巷子就是一方休憩地，浸润在成都的都市气质之中，演变成了成都的城市灵魂。

一、宽窄巷子概况

（一）历史缘起

在宽窄巷子的官方网站上，对历史的渊源从公元1718年说起，康熙在平定了准噶尔后，选留八旗子弟驻兵成都，并在当年少城的基础上，修建兵营与居住地，演化成了后来的满城。

辛亥革命以后，清朝四川总督赵尔丰交出政权，于右任、田颂尧、李家钰、杨森，刘文辉等民国要人先后定居在这里，形成了川西民居与清末建筑的样本保留。历经了300余年的风风雨雨，当年修建的42条兵丁胡同如今只剩下宽、窄、井这三条巷子苦苦相依。

（二）区域布局

宽窄巷子历史文化保护区在地理位置上，位于成都市中心天府广场西侧，为青羊区所辖。“北以泡桐树街为界，南以金河路为界，东以长顺上街为界，西以下同仁路西50米至100米为界，包括泡桐树街、支矶石街、宽巷子、窄巷子、井巷子、西胜街、柿子巷等几条东西向街巷，长顺上街和下同仁路两条南北向街道，总控制面积约319342平方米（479.02亩）。其中核心保护区北以宽巷子与支矶石街之间围墙为界，南以井巷子为界，有宽巷子、窄巷子、井巷子，并包含成都画院用地，占地面积66590平方米（99.89亩）。其余为建设控制区，占地面积252752平方米（379.13亩）。”[1]

“如果展开一张成都中心城区地图，在府河和南河的怀抱中偏西的位置，会看到一片形似蜈蚣的街区。这片街区东起东城根街，西至同仁路，北到北大街，南临金河路、少城路。‘蜈蚣’的头朝下，就是现在的金河宾馆附近；‘蜈蚣’的几十只‘脚’沿着长顺街两侧朝东南和西北两个方向伸展开去。”[2]在金河宾馆，就可以看到昔日将军府第的荣耀，沿着街道铺开，会看到风格一致的砖瓦雕刻的景观围墙，风格古朴的门店与招牌，从而保持了整个景区的视觉风格，一直延续到附近的小通巷与成都画院。

二、宽窄巷子的规划思路

（一）四态融合

历史文化资源的保护与开发，是一个科学系统的工程，既有横向上区域经济发展战略的决定，又有纵向上历史文化资源传承，还有平面上当地居民与游客的消费心理与生活习惯的影响。成都文旅集团在运营宽窄巷子的过程中，较好地把握了这一立体综合的多方因素，成功探索出了“四态合一”的开发运营理念。

正如成都文旅集团董事长尹建华所说：“对待历史街区，过去，要么推倒重来，大拆大建；要么维持原样，简单修补，被动保护。而我们持的是第三种态度：保留历史街区的风韵和骨骼，继承性地创造新的文化与场所精神，将城市记忆、文化片段、生活场景、商业空间有机融合。一句话，完整实现四态合一。”

那么宽窄巷子的四态则是指：文态、形态、生态和业态。文态，指的是成都甚至四川历史文化遗产的文脉精髓与历史典故，是整个项目规划的灵魂所在；形态，是指呈现在人们面前，标志了历史文化遗产与民族风俗的建筑、器物等景观与实物；生态，则是指环境层面，是一种情景，能够让游客沉浸在历史文化的氛围之中，陶醉在古往悠远的回忆之中；业态，则是指根据成都市现代都市生活与时尚消费理念结合的创造性布局与消费业态的开拓。如何让宽窄巷子商业繁华而不失文化魅力，如何让宽窄巷子在喧闹都市中不失历史神韵，正是四态融合的关键所在。

宽窄巷子的开发过程，正是不断的挖掘文态，设计形态，建构生态，调整业态的过程，以文态渗透业态和形态，以形态承载文态和业态，以文态和形态建构生态，以业态适应并激活文态和形态，以生态丰富业态，历史文化遗产的情韵植入现代都市生活的消费内容，才有今天“最成都”的宽窄巷。

（二）文脉主义

文脉主义强调建筑的文化精髓、历史承载、传统习俗、居民习惯等元素和当前经济社会发展环境的整体性的统一和延续。无论是城市形态规划，还是居住社区，都要满足地方文化特色、历史典故、居民情感的需求。成都文旅集团的董事长尹建华谈到，“现在历史文化街区往往走入两个误区，一种是强调原生态保护，绝对排斥商业。另一种是一味的商业化，把文化、历史、建筑通通抛到一边。我觉得都有片面性。一段好的历史要让它真正保留下来，要让它真正有生命力，不能把它孤立‘只可远观，不可近亵’，要和当代人生活紧密结合，而且它就在城市中心。当然，商业是文化的表现形式，不能本末倒置。”以“公馆文化”为例，由于辛亥革命后，众多的文人政要迁入宽窄巷子，修建起自己的庭院公馆，形成了独特的“公馆文化”，在规划的过程中，就较好的把庭院的维护、古树的保护、天井的设计、纵深的院落以低调奢华的基调呈现出来，使参观者具有一种在环境优雅中产生体验消费的冲动，古朴静谧，别具一格。同时，还开发了川剧特有的小舞台、竹叶青特有的盖碗茶座、自成体系的公馆菜，成系统的将空间布局与生活场景以一种时尚消费的形式呈现出来，游客往往是到此不知身是客。

文脉主义的规划理念，兼顾了遗产保护、当前城市消费和未来城市发展三大主题，以历史大背景的眼光来考察城市功能和城市风貌的延续性演化，并不是一味地修旧如旧保持原貌，静态保护，也不是大拆大建，推倒重来，而是一种历史长河中的有机更新。

（三）整体布局

于丹在为上海静安区做文化产业规划的时候，谈到一个城市应该有一个城市的调性，而不是所有的城市千篇一律，没有个性的城市，没有特色的文化，也就没有独特的竞争力。成都是天府之国，是三国文化的凝聚地，是杜甫笔下的锦官城，历史资源丰富，民众生活与情趣独特，因西南地里与物候，形成了独特的川文化。那么，在成都的古街巷规划开发上，要以宏观的视角把握成都城市的文化个性，从微观上把握游客消费的可操作性，方能实现整体布局的合力。

1.宏观的城市文化势能

目前，成都市政府已经以历史文化资源的开发为集中点，区域规划了历史文化保护区（大慈寺历史文化保护区、文殊院历史文化保护区、宽窄巷子历史文化保护区、水井坊历史文化保护区）、近代历史文化街区（华西医大近代历史建筑群）、传统历史街区（太平巷历史街区、四圣祠历史街区、祠堂街历史街区）、历史文化风貌区（杜甫草堂风貌区、青羊宫风貌区、武侯祠风貌区、金沙遗址风貌区），整个城市文化旅游项目星罗密布，便于形成整个城市的文化消费力和整个城市的文化格调。

而宽窄巷子正是掌握了其中的文化经济发展规划的“势能”，其经济价值集中体现于城市中心区的黄金区域、拥有深厚的历史渊源与文化艺术资源、具有独特的街巷空间与建筑形式，被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概括为“城市中心区位”与“原真民居文化”的双重竞争优势。“优越的地理位置与城市功能格局决定了宽窄巷子保护区超强的经济价值。紧邻天府广场与CBD中央商务区，四川省委、成都市政府等机关办公居住环绕，具有人文优势和消费潜能；保护区正好与春熙路商圈、盐市口商圈形成黄金三角，商机无限；处于历史文化旅游风光带上，文化展示、旅游观光客带动片区的旅游经济，最终形成深层次的商业竞争力”。[3]

2.微观的游客消费成本

在文化旅游规划中，游客的观光消费成本要计入考量范围，并作为极为重要的因素进行设计。游客到一个城市，需要精神的享受和物质的实用，既要有休闲的愉悦感，还要有购物消费的爽快感，同时，还不能够在交通与距离上投入太多的精力与时间，因为这是游客的消费成本，这样才能实现旅游效益的最大化。鉴于此，旅游项目的设计多以主题相互支撑、线路相互衔接为基本的规划原则。

基于以上的原则，仅以成都市文化旅游的微观视角来看，宽窄巷子与成都画院、人民公园、小通巷等形成了宽窄巷子区域，与锦里区域（包含武侯祠）、文殊坊区域，三者互为犄角，相互支撑，在局里与风貌上类似而不同。游客可以在两到三天的时间内，不出成都城，不用太多的车马劳顿，便可以遍览典型的成都历史文化生活，满清宽窄、三国锦里、宗教文殊坊。

三、启示

宽窄巷子的繁荣与成功，归功于其科学的规划与合理的运营，当然也有居于成都市中心地带的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不过，它带给我们的启示，却可以成为其他城市其他地区的古街区规划运营的借鉴经验。

（一）空间景观的符号拼接

走进宽窄巷子，从外部的围墙开始，到沿着巷子的街道，都用清一色的青色砖墙，并用这些青砖组成了游客可以参与游玩的图像与雕塑。进入街道，则是在素色的墙前载种了些竹子与蔷薇，“以竹为画，素壁为纸”。朴素的墙壁当纸，以竹子和作画，竹影子打在墙上就是一幅画，不必另外挂画了，这些都是营造空间景观的视觉表达。正是这些创意别致，颇觉诗意的景观设计，构成了宽窄巷子的文化符号，营造着慢生活细腻的优雅。

这种空间设计的景观，把消费的内容符号化，包含了文化现象与拼贴重组，是一个符号再造的过程，给游客一个重新解读与内容创造的机会，从而形成艺术生产和文化消费再生产的过程。由于宽窄巷子的古典精致，也让影楼成为其中的商铺，成为拍婚纱者的外景地，也成为游客们竞相拍照的取景点。

宽窄巷子街区在文化符号表达上和景观设计上融入了大量拼贴、创意链接的元素，有助于将历史故事和艺术理念展现给人们，外在的景观内化成为心中的意境，才能吸引人们神往和留恋。

（二）文化旅游的内容体验

宽窄巷子提供给游客的不是简单的建筑观览，小吃品尝，而是内容丰富多彩的文化体验，并且不断地创造新的文化内容，以新的方式呈现出来，形成了独特的文化旅游的内容体验。在整合营销传播中，活动营销起到了文化内容生产与文化内容体验的作用，宽窄巷子中常规的活动就有“宽窄茶会、街头音乐季、跨年摇滚音乐会、宽窄讲堂、井巷子市集”等。

正是这种有品质的旅游体验，才会让更多的商务人士愿意把谈生意的时光放在这里的茶座和咖啡馆，才会有更多的游客不厌其烦地反复游玩同一个地方。

（三）逐步开发的有机更新

宽窄巷子的开发，采取了逐步开发，有机更新的步奏，每隔一段时间去宽窄巷子，从景观创意到文化活动，总会有新的发现，似乎，宽窄巷子的文化感觉不是建造出来，而是一天天的长出来的，新芽总在老树上绽放。城市是一个有机的生命体，城市的功能在随着经济社会发展不断的变化，城市中的街区也应该如此，顺应城市的肌理，根据社会的变迁，调整自己的景观设计与管理方式新陈代谢。

宽窄巷子开发与发展过程是成都市城市管理提升的过程，以宽窄巷子为中心，这一古街区的开发在不断的影响与扩展到周边地区，周边街道的广告牌制作都在统一管理下，呈现出古朴的川西招牌的模样，而附近金河宾馆的管理文化与设计风格都在不断适应宽窄巷子的风格，以保持相近的格调和文化氛围。

【责任编辑： 张伟】

参考文献

[1][2][3]刘伯英，林霄，弓箭，宁阳.美丽中国宽窄梦——成都宽窄巷子历史文化保护区的复兴[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4：41，35，58.

★文化产业★

作者简介：张学勤，男，四川文化产业发展研究中心副研究员，四川大学广播电视文艺学博士后，中国传媒大学传媒经济学博士。

收稿日期：2015-10-13

【中图分类号】G1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8784(2016)01-0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