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王维山水诗中的佛理禅机
2016-04-12广州市南沙第一中学赵贵生
文/广州市南沙第一中学 赵贵生
谈王维山水诗中的佛理禅机
文/广州市南沙第一中学赵贵生
王维以禅宗的态度对待人世社会的一切,使自己有一种恬静的心境,进而把这种心境融入自己的诗中,使诗歌显示悠然的佛光。诗人元好问有诗云:“诗为禅客添花锦,禅是诗家切玉刀。”这正好是王维“以佛入诗,禅机无限”的概括。空、寂、闲是禅机的精髓,王维的山水诗充分体现了这三个方面。
一、空灵
王维的山水诗,或幽或旷,心性与自然相契,灵性毕露无限。将佛教的空门观渗透在是人的审美思维之中,使他的诗具有一种空灵、飘动、含蓄的美。如“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山中》)首句写山中溪水的清浅可爱,次句写山中红叶绚烂无比。如果说前两句所描绘的是山中景色的某一两个局部,那么后两句所展示的却是全貌。尽管冬令天寒,但整个秦岭山中,仍是苍松翠柏,蓊郁青葱,山路就穿行在无边的浓翠之中。苍翠的山色本身是空明的,不像有形的物体那样可以触摸得到,所以说“空翠”。“空翠”自然不会“湿衣”,但它是那样的浓,浓得几乎可以溢出翠色的水分,浓得几乎使整个空气里都充满了翠色的分子。人行空翠之中,就像被笼罩在一片翠雾之中,整个身心都受到它的浸染、滋润,而微微感到一种细雨湿衣的凉意。这是视觉、触觉等感觉的复杂作用所产生的一种似幻似真的感受,一种心灵上的快感。诗人用他惯用的虚实结合之法,将这秋山笼罩在若有若无的苍苍水汽之中,使得这秋山顿时多了一份空灵。含了一份捉摸不定的深意。再如在《桃源行》这首诗中,王维超越了陶渊明的“结庐在人境”,而着意塑造了“坐看红树不知远,行尽青溪不见人”“平明闾巷扫花开,薄暮渔樵乘水入”的境界。这已经是一种文人雅士对于内心禅意境界的向往,有着精巧典雅的格调,也有着幽深高远的文化气了。它超然、悠然、隐遁、空灵的旨趣,最自然不过地表现了诗人超凡脱俗的气度。
二、寂静
“寂静”是王维山水诗经常描写的另一种境界。是构成王维诗歌意境的另一个重要意念。王维有意将自己一生的烦恼痛苦泯灭于佛教这个精神王国和幽寂净静的山林自然境界之中。换言之,空门山林、寂静之乐就是他解脱烦恼痛苦的最好方式。这样,他就必然要通过宗教体验和审美体验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禅悟这种中国特有的宗教体验的目的即是为了明心见性,而中国文人徜徉于大自然优美山水之中往往也是为了得到一种“与天和谐,谓之天乐”的“天人合一”的至高和洽之境界。因此王维特别爱描写那寂静空灵的山水田园,刻画恬静安宁的心境。如“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飞鸟,时鸣春涧中”(《鸟鸣涧》)这首诗刻画了一个极其幽静的境界:客观世界是夜静山空,主观世界是清闲无为,桂花悄然飘落,境地是何等空寂!进而“月出惊山鸟”,更微妙地点缀出夜中山谷的万籁无声,反衬出广大夜空的无比静寂。该诗重要的是写出了人心的“静”境,似乎寓托了一种佛教寂灭思想的信仰。
三、淡泊
作为深谙佛理禅机的大诗人,王维在追求“空灵”“静寂”时,其山水诗便体现了一种本自空寂的“淡泊”。最能体现王维诗中淡泊艺术特色的要数《山居秋暝》。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在这首诗中,诗人设境闲旷,造语淡雅,意趣超然。诗人为我们描绘的空山,是一个理想的生活境界,它就像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一样鲜为人知,再加上大山中茂密的树林,遮掩了人们的活动痕迹,这就更为这座空山增添了迷人的色彩。在这首诗里,作者将空山雨后的秋凉,松间明月的清光,石上清泉的声音,洗衣归来的女子在竹林里开怀的笑声以及渔人荡舟水上的情景和谐而完美地统一在一起,既有动景又有静景,既写出了山野的清净幽深,又描绘了农家生活的恬静安适,而这种清幽的山景,淳厚的民风,也正是作者理想中的生活境界。在这首诗里,既有自然美,又有人格美。而诗人对空山的描绘也是以自然美来表现自己的人格美以及一种理想中的社会之美。
另外,在王维的许多首诗中有“云”的意象,特别是在其山水诗中充满了对“云”的描写,作者以云寄意,诗句似带禅机,表达其静远淡泊的意境和情怀。例如在《头道一师兰若宿》诗中,以“云”象征清静的禅境:“一公栖太白,高顶出云烟……岂惟留暂宿,服事将穷年。”诗的开篇写道一禅师在太白山的兰若高耸在烟云之中,诗的收篇写这清静的禅境,过去只能仰慕之地像是云霞那么灿烂而遥远,现今却成为枕席之前的景象,对云的仰慕与对云的亲近,是作者对道一禅师禅境心慕的表达,更是对淡泊恬静归隐生活的向往。
责任编辑罗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