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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卿与贾宝玉形象比较研究

2016-04-12

顺德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6年2期
关键词:贾宝玉

庄 梅

(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山东曲阜273165)



杜少卿与贾宝玉形象比较研究

庄梅

(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山东曲阜273165)

摘要:杜少卿和贾宝玉分别是《儒林外史》和《红楼梦》中塑造的具有典型性的叛逆人物,一个被评为“杜家第一败类”,一个被说成是“古今不肖无双”。二人的言行举止异于常人,是封建末世中叛逆的贵族公子。二人在仕宦功名上对儒家思想是背离的,但在“爱人”这一精神内涵上对儒家仁者理想是一种回归和契合。杜少卿和贾宝玉的形象带有作者的影子,是作者的自我写照。

关键词:杜少卿;贾宝玉;叛逆性;仁者理想;自我写照

《儒林外史》和《红楼梦》这两部诞生于乾隆时期的长篇小说杰作,一部勾画出封建社会末期的儒林百态,一部描绘出一副世事沧桑、世态炎凉的人生画卷。两部作品无论是在产生的时代背景,还是作者人生经历上都有相似之处。本文试从两部作品主人公的比较入手,进一步剖析两部作品背后的深层意蕴。

1 封建末世中叛逆的贵族公子

杜少卿与贾宝玉身上都有一种不可阻挡的叛逆性。他们都拒绝仕途经济,不以光宗耀祖为念。他们都反对封建礼教,具有人道观念。因此,他们都是封建社会末期地主阶级的叛逆者。

杜少卿和贾宝玉都出生在豪门世家。杜家是“一门三鼎甲;四代六尚书。门生故吏,天下都撒满了。督、抚、司、道,在外头做的,不计其数。管家们出去,做的都是九品杂职官”[1]。贾家更是煊赫,贾宝玉的曾祖兄弟都是开国功臣,分别被封为荣国公和宁国公,贾宝玉的姐姐贾元春又被选为皇妃。“贾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2]很好地写出了贾家的富贵。贾宝玉所处的环境可谓是“温柔富贵之乡,钟鸣鼎食之家”[2]。按照常理,他们本该走入仕途,为封建家长维护统治地位,接受正统教育,进而完成光宗耀祖的使命。但是他们已有自觉意识,不愿成为封建家长的砝码,进而拒绝所谓的封建“正途”。他们早已看透封建社会的富贵荣华对人的心灵的腐蚀。因此,他们不屑于追名逐利并进一步发展成为“叛逆的贵族公子”。

《儒林外史》中的主人公杜少卿便以“平居豪举,绝世风流”而闻名。他对富贵的轻视表现在他的仗义疏财上,只要是别人有困难,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给予资助。在作品的第三十一回,专门写了“杜少卿平居豪举”一节。他资助黄大盖房,替臧荼补廪,为张俊民之子昌籍送考,赠鲍廷玺团班银子等。他的这种乐善好施、仗义疏财,从某些方面反映出其鄙弃富贵的思想。他的散财豪举,除了视富贵为烟云外,还蕴含着对于那个时代所流行的拜金主义的反抗,也体现出他性格上的叛逆性。《红楼梦》中的贾宝玉,更是视功名富贵为粪土[3]。历代学者对此都有阐述,在此不再一一列举。

他们的叛逆性还体现在对科举功名的鄙夷上。虽然他们对于功名利禄都持不屑一顾的态度,但是他们的态度也同中有异。杜少卿对于科举仕途曾抱有一定的幻想,当这种幻想在残酷的现实中暴露出它的不可行性时,他才渐渐认识到科举制度的虚伪和罪恶。这导致他对仕途的不满和失望,并最终与科举考试、功名富贵彻底决裂,甚至为了摆脱征辟而装病。与杜少卿不同的是,贾宝玉一开始便摆明了自己的态度。《红楼梦》的第十九回中写到袭人劝谏贾宝玉时,贾宝玉给“凡读书上进的人,就起个名字叫禄蠹;又说只除明明德外无书,都是前人自己不能解圣人之书,便另出己意混编纂出来的”[2]。在那个以科举取士,以程朱理学为尊的时代,《四书》的地位不言而喻,而贾宝玉却大胆地道出了《四书》之中的腐化本质以及仕途的污浊之气,不可不说其思想的进步性较杜少卿更有一定的超越。

除了对待功名富贵的态度,杜少卿和贾宝玉的叛逆性还体现在他们追求自由、要求平等的观念上。杜少卿和贾宝玉同为贵族公子,他们的身上寄托了太多的家族理想,可是他们却选择摆脱封建礼教的束缚,去寻求顺应自然的生活态度。在《儒林外史》中,高翰林在抨击杜少卿时说:“这少卿是他杜家的第一个败类!……混穿、混吃,和尚、道士、工匠、花子都拉来相与,却不肯相与一个正经人”[1]。道家主张顺从天性,它强调个体的生存需求,关注主体的天性自由,杜少卿和贾宝玉的个性在某些方面就体现了人性适情的人生哲学。贾宝玉和杜少卿一样纵心肆志,超然物外。王夫人称其是“混世魔王”“孽根祸胎”,他的所作所为被时人概括为“潦倒不通世事,顽愚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哪管世人诽谤”[2]。贾宝玉一方面对自己的出身持有憎恶和否定的态度,一方面对他所接触的社会底层人物,尤其是女子们,寄予尊重、同情和无限亲爱体贴之心。

魏晋名士在政治迫害的夹缝中求生存,融痛苦于豪放的人生实践之中,他们蔑视环境,抛弃法度,率性而为。而这种魏晋名士的风流特质也体现在杜少卿和贾宝玉身上。在《红楼梦》第四十九回“脂粉香娃割腥啖膳”一节中,湘云反驳黛玉道:“你知道什么!‘是真名士自风流’,你们都是假清高最可厌的。我们这会子腥膳大吃大嚼,回来却是锦心绣口。”[2]湘云的这番话不仅道出了她和贾宝玉真名士的风流洒脱,亦指明黛玉、宝钗等被封建礼教所腐蚀的悲哀。

杜少卿愤世嫉俗的“狂”和贾宝玉任性恣情的“狂”无不体现着明清时期文人名士思想的活跃,他们不满于现实之黑暗,厌恶儒学的虚伪,于是在老庄哲学中寻找出路,寻求达到魏晋名士的超然洒脱,诠释“真名士”的风流性情[4]。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与明清时期的思想解放有关。晚明人文思潮把“情”作为顺从天性的基础,要率性而行。从这一方面看,杜少卿和贾宝玉的任性适情是作者积极响应新思潮的产物[4]。

2 儒家仁者理想的回归

孔子的思想体系以“仁”为核心范畴。“仁”是孔子思想的核心观念,“天下归仁”是孔子的社会理想。通读《论语》,可以发现,对“仁”的经典解释莫过于“爱人”二字。“樊迟问仁,子曰:‘爱人’”。[5]“爱人”二字可以被看做是孔子“仁”的基本含义。“爱人”即是说要有仁德之心,要尊重他人、关爱他人,因此,“爱人”是仁德的情感基础。孔子讲的“爱人”不是指特定的群体,而是指爱一切人;同时他的爱是由近及远、由亲至疏的。这表现为“爱人”的“起点”是爱亲,即孝悌之情——对父母兄弟的爱;而“爱人”的终点则是爱众,即天下之“民”。

不论是《儒林外史》中的杜少卿还是《红楼梦》中的贾宝玉,他们虽然在仕宦功名上对儒家思想背离,但在“爱人”这一精神内涵上对儒家仁者理想是一种回归和契合。贾宝玉和杜少卿对于仁爱之心的实践虽然内涵相同,但是形式不同。

出生在荣国府的贾宝玉从小便生活在富贵温柔乡之中,他所能接触到的人群不是自己的亲人便是丫头仆人。由于贾母和王夫人对他的偏爱,以及喜欢同女孩子亲近的本性使他时常“在内帏厮混”。这就从某种意义上使其男性性格弱化,女性性格加强,也就决定了他的仁爱对象必定如他的生活面一样有一定的狭隘性。因此,贾宝玉的爱很大一部分是对“弱小女儿”的爱,贾宝玉的仁爱思想在很大程度上是从他对女子之爱中体现出来的。

贾宝玉对女性的体贴在《红楼梦》中随处可见,小到给晴雯暖手,给湘云盖被,为麝月梳头,大到帮藕官解围,替彩云顶罪。他对女性的体贴可谓发展到极致,竟可达到忘我的境界。贾宝玉的痴情并不是以恨不能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时之兴趣为功利目的的,相反,他是以闺中之友的身份出现的,给予女性关注、尊重和欣赏,是一种奉献远大于索取的爱[6]。

与宝玉细腻、温柔的仁爱体贴之心不同,《儒林外史》中的杜少卿更加倾向于魏晋名士的洒脱气质。他是个豪士,对于需要帮助的人有求必应。在《儒林外史》中杜少卿将家财散尽去帮助别人,把银子慷慨地散发给杨裁缝、娄老伯、黄大、张俊民、鲍廷玺等人,而且还帮助摘了印的王知县。他的这种爱虽然不能被当时现实社会所理解,但体现了仁者之心。

贾宝玉和杜少卿的仁者之心体现出他们对儒家理想的回归,虽然方式不同,但内涵是相通的。首先,他们在“爱人”的过程中,都达到了舍己的境界。贾宝玉“爱博而心劳”,杜少卿乐善好施,他们的“爱”在不同程度上都达到了相当的广度和深度。其次,他们的仁爱之心都有一定的局限性,更多的是投入一份自发的“爱人”情怀,都无法达到真正的济世效果。贾宝玉对于金钏和晴雯的死无能为力,他的爱受到封建家长的压制。一旦离开大观园的庇护贾宝玉将更难以立足于更加黑暗的现实社会,所以他的爱在某种程度上只是一种济世理想罢了。与贾宝玉相比,杜少卿“爱人”的局限性更加明显,他出钱为臧蓼补廪这件事就能够说明这个问题。这个曾被杜少卿戏骂为“匪类”、“下流无耻极类”的家伙,满脑子都想升官发财、欺压百姓、作威作福,这与杜少卿的人生观和世界观背道而驰,可是他还是出钱出力替其补廪[7]。这充分说明,杜少卿散财并不都是出于仁爱之心,更有一种排斥金钱的成分。贾、杜二人徒有一颗仁爱之心,不曾象孔子那样讲究爱人的策略。宝玉好心体贴龄官,龄官反怒;杜少卿的慷慨也使得有些人浑水摸鱼。这是二者爱人的局限,但是换个角度考虑,或许正是这种不精打细算而发乎内心的自我奉献,更能彰显孔子的理性范畴,成为孔子仁者理想的一种回归[6]。

孔子“仁”的思想中除了强调“爱人”,还十分注重“忠孝”,但这种“孝”不是“愚孝”,而是一种带有理性思考的孝。这种“孝”的思想随着封建社会的发展,渐渐渗透到封建社会的伦理纲常中,发展到明清时代已演变为一种社会规范,束缚着人们的思想,甚至成为封建伦理纲常等级秩序的一部分。

杜少卿的孝心在《儒林外史》中随处可见,也是作者描写的重点。最突出是,他厚待父亲器重的仆人娄焕文。在老人患病时,杜少卿亲奉汤药,早晚服侍,尽心尽力。再有,他资助杨裁缝葬母,此时的杜少卿已将家中的钱财散尽,但当杨裁缝以“孝”的名义向其借钱时他还是将一箱新衣服当了二十多两银子来资助他,并安慰他“这父母身上大事你也不可草草,将来就是终身之恨”[1]。从这里可以看出,作者希望通过济世理想来修缮维护现实世界中已经废弃殆尽的社会道德,这种审美理想使得杜少卿这一人物形象上带有了太多的“温良恭俭让”的东西,因而不能体现出对封建社会等级秩序和伦理纲常的全盘否定。

与杜少卿有所不同,贾宝玉对待封建固有的等级秩序、伦理纲常十分鄙夷甚至排斥。首先,最明显的表现便体现在贾宝玉对待下人的态度上。贾宝玉的心中没有严格的等级观念,在他的眼中下层人物也有拥有尊严和地位的权利和自由。不管是丫鬟、仆人、优伶还是下层的劳动人民,贾宝玉都会以一个平等的眼光对待他们。在《红楼梦》第三十一回中写到宝玉为哄晴雯开心陪她一起撕扇子解气,还说道:“古人云,‘千金难买一笑’,几把扇子能值几何!”[2]晴雯面对的如果是贾家其他的主子,那她一定会因此事受到惩罚甚至被赶出贾家,因为她侵犯的是主人的权威,跨越的是封建伦理纲常不可触碰的鸿沟。但是在贾宝玉眼中,晴雯是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一个奴仆。他认为,人的思想和情志远远要高于物的存在价值,这种以人为本的思想恰恰与儒家的“仁爱”思想相契合。

其次,作品的字里行间中渗透出他对“孝”的理性认识,这一点体现在他同贾政的关系上。贾宝玉心中的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愚孝”,他能理性地处理他同长辈的关系,不会一味的讨好他们,迎合他们。对于长辈出现的不合理的行为或观点他也会表明自己的态度,绝不曲意逢迎。作品中贾宝玉一碰到贾政便“如避猫鼠一般”,听到贾政一声叫唤“不觉打了个焦雷”,表现出封建势力对贾宝玉童年心理造成严重的伤害。贾宝玉本不愿走家长为其设定的仕途道路,他表面顺从但是内心排斥。这就使得贾宝玉在“自由人”和“孝子”之间做选择。他最终选择了自由,这个选择使得他与贾政之间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封建社会那种冰冷的人伦关系,在很早的时候便深深印刻在贾宝玉稚嫩的心灵上了,所以贾宝玉一开始便以“逃学”来脱去最先加到他身上的桎梏,而与贾政发生愈演愈剧的冲突,形成了比屠格涅夫笔下的“父与子”之间更为尖锐、更为深刻的富有社会意义的矛盾[8]。但是他自身又不能冲破这种伦理纲常的束缚,只能在这种束缚中挣扎。因此,贾宝玉身上仍然带有儒家思想的影子。

3 作者的自我写照

杜少卿和贾宝玉,都是作者不惜笔墨极力刻画的人物形象,他们的生活经历与思想性格都与作者有着极其相似的地方。

从杜少卿身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吴敬梓的身影。在杜少卿身上,既有儒家“达则兼济天下”的情怀,又有魏晋人士恬淡自适、潇洒不羁的生活态度。杜少卿也是作者理想人格的化身,他生于书香门第,家境殷实,不以科举为念,而以诗酒自娱;他仗义疏才,救人于危难,颇具豪侠气概;他积极投身于泰伯祠的祭祀大典,与名士会诗饮酒,携妻游山而豪无顾忌。他是名士眼中的风流才子,仗义豪杰,人皆仰慕其才华气概;他又是俗士眼中的怪人,被当成反面典型训示后人“不可学天长杜少仪”。

吴敬梓把他对生活的认识和他的经历均融入杜少卿这一人物形象之中。吴敬梓少时曾被过继给长房吴霖起为嗣。嗣父无故被免,抑郁而死,近房中不少人觊觎遗产,于是吴敬梓在《移家赋》中提到“兄弟参商,宗族诟谇”的纠纷,甚至发生了亲族冲入家中攫夺财产的事件。正是这件事的发生使吴敬梓认识到,那个时代的功名富贵对人性的抹杀和毁灭,这也使他对人与人之间的世态炎凉有了深刻的感触。在《儒林外史》中,杜少卿散尽家财,挥霍田产也体现出吴敬梓对金钱的痛恨。吴敬梓看清了封建社会中家族伦理道德的丑恶本质,认识到了那些衣冠楚楚的缙绅人物的虚伪面目,让自己同那些倚仗祖业和门第做寄生虫的庸俗人物分道扬镳。作为缙绅阶级的叛逆者,他挥霍遗产,并最终“田庐尽卖,乡里传为子弟戒”,三十二岁移家南京,开始卖文生涯[9]。这更加印证了杜少卿和吴敬梓的映照关系。吴敬梓原是醉心举业的儒生,但终成为弃绝仕进的寒士;原是封建官僚家族中的纨绔浪子,但最终成为封建统治阶级的逆子贰臣。

曹雪芹和吴敬梓生活在同一时代,有着相似的生活经历,他们都将自己的人生理想和寄托灌注于作品之中。曹雪芹少年时代曾经历富贵繁华的贵族生活,中年生活潦倒,晚年更加穷苦。“生于繁华,终于沦落”,他的一生从鲜花着锦之盛,一下子落入凋零衰败之境,这使他深切体验到人生的悲哀和世道的无情,也摆脱了原属阶级的偏狭,看到了封建贵族家庭不可挽回的颓败之势,同时也带来了幻灭感的情绪[10]。曹雪芹在《红楼梦》主人公贾宝玉身上寄托自己的理想和对社会的控诉。在贾宝玉身上表现出来的叛逆性格,比如对封建伦理道德的抨击,对科举制度的批判,对自由平等人生的向往等,无一不是曹雪芹对人世真情的呼唤。

另外,杜少卿与贾宝玉的异同,在很大程度上能反映吴敬梓和曹雪芹的异同。他们生活的社会环境和人生遭遇使他们对社会有着大体相同的认识。然而作为封建统治阶级的异端,贾宝玉与杜少卿相比有了明显的进步。这一方面可以反映出当时的封建社会是在以怎样的速度走向没落,另一方面也说明了进步资本主义民主思想已经动摇了社会的理论根基。[11]

不论是贾宝玉还是曹雪芹,他们都在作品中寄托了自己的人生理想。《儒林外史》中的杜少卿虽有离经叛道的色彩,却看不出对封建制度的否定。作者寄托在人物身上的审美理想,归根到底是肯定“礼”的价值,恢复儒家正统思想在人们意识领域的统治地位。杜少卿积极参加祭泰伯的活动,正是希望借此推广礼乐制度,企图用局部的修缮来维护即将倾倒的大厦。因此在吴敬梓的意识里不能真正实现对封建社会的全盘否定[12]。贾宝玉在某些方面对杜少卿做出了超越。他敢于大胆批判封建礼教和科举制度,是一个比较完整的体现初步民主主义思想的典型形象。曹雪芹寄托在贾宝玉身上的审美理想,不再是对“礼”的崇拜,而是对“情”的追求,并以此来反对封建社会的礼和法[12]。

4 结语

思想特异、行为乖张、个性洒脱是风流人士的品质,也是奇士人格的特点。吴敬梓和曹雪芹一方面继承老庄哲学崇尚自然与魏晋名士违俗抗礼的传统,另一方面也发扬着明清人文思潮中张扬个性的精神。但是,不管是吴敬梓还是曹雪芹,他们都不能引领已经觉醒的知识分子走上一条实现自由平等的道路。他们的徘徊与挣扎有着对现实秩序的反抗,也有对腐朽制度的无奈。但也正是这种挣脱枷锁的大胆反抗,使得杜少卿和贾宝玉成为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历久弥新的经典人物,后人也不断地在他们身上发现新的研讨视野。

参考文献:

[1]吴敬梓.儒林外史[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5: 285-325.

[2]曹雪芹.红楼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23-338.

[3]李芳.贾宝玉形象分析[J].华章,2002(18):82-84.

[4]伏漫戈.论杜少卿和贾宝玉奇士人格的传承[J].唐都学刊,2004(2):96-98.

[5]杨伯峻.论语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2013:146.

[6]刘莹.试论贾宝玉、杜少卿对儒家仁者理想的回归[J].玉林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2006(2):21-25.

[7]程庆拾.封建末世可悲的读书人[J].新疆职工大学学报,1956(1):32-35.

[8]吴组缃.名家图说贾宝玉[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7:64.

[9]李明军.古典小说名著解读[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12:198.

[10]袁行霈.中国文学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300.

[11]赵安民.从杜少卿和贾宝玉看吴敬梓和曹雪芹[J].商丘师范学院学报,2004(4):63-65.

[12]刘瑞平.贾宝玉与杜少卿形象之比较[J].中国文学研究,1993(4):42-44.

珠三角研究

[责任编辑:钟艳华]

The Comparative Study of Images of DU Shaoqing and JIA Baoyu

ZHUANG Mei
(College of Liberal Arts,Qufu Normal University,Qufu Shandong 273165,China)

Abstract:Du Shaoqing and Jia baoyu are portrayed in the Scholars and Stone Story in the shape of the typical rebellious character. One was named "the first scum of Du home",one is said to be the ancient and modern "black sheep".Their words and deeds betray them as rebellious noble dandies in the latter days of feudalism. Two people are in a departure from the Confucian thought in power and fame,but in a regression and fit towards the "love" spirit of the noble ideal of Confucianism. Du Shaoqing and Jia Baoyu's image is the author's self reflection,with the shadow of the authors.

Key words:Du Shaoqing;Jia Baoyu;rebelliousness;noble ideal;self reflection.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2-6138(2016)02-0075-05

DOI:10.3969/j.issn.1672-6138.2016.02.016

收稿日期:2016-04-01

作者简介:庄梅(1990—),女,山东日照人,曲阜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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