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Go的管理启示

周俊敏

（湖南商学院 商业文化与企业文化研究所，湖南 长沙 410205）

AlphaGo的管理启示

周俊敏

（湖南商学院 商业文化与企业文化研究所，湖南 长沙 410205）

从管理的角度看，AlphaGo的出现意味着智能机器人管理的时代即将来临；智能机器人管理将带来管理方式、管理局限的突破，带来管理文化的变革；智能机器人管理同时也存在一定的管理风险问题；我国应该加快推动智能机器人管理的理论研究与实践应用。

AlphaGo；机器人；智能机器人管理

随着计算机技术的迅速发展，人工智能应用的逐步推广，智能管理理论也在不断发展，管理信息系统、ERP沙盘模拟实验等早已应用于企业管理实践，并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智能决策、智能控制研究也产生了大量的学术成果，“智能管理”概念最早由北京科技大学涂序彦教授（1985）提出，数十年来，人类正不断尝试用计算机将管理智慧集成运用，将管理制度、组织结构、战略分析、决策模型、激励机制、管理流程、监控手段等集成智能化，以实现全面智能管理。智能管理将如何发展？未来的场景会是怎样的？对管理理论及其实践将带来怎样的挑战？这些问题正是广大的管理学者所面临的，而最近出现的围棋人机大战更是直接地刺激人思考智能机器人管理的问题。

2016年3月15日下午，谷歌围棋人工智能AlphaGo与韩国棋手李世石进行5番棋的最后一轮较量，AlphaGo获得本场比赛胜利，最终人机大战总比分定格在1∶4。AlphaGo的胜利出乎很多职业棋手的意外，也让全世界震惊，面对如此复杂的算路，AlphaGo都能胜出，意味着人工智能已达到了难以想象的智力高度。AlphaGo之智可以下好棋，那也意味着可以用来做管理工作，像运用于围棋系统一样，人类把管理系统输入，AlphaGo就可以接手管理工作，通过分析、判断，做出管理抉择，并监督实施。人机大战，AlphaGo给我们带来一些智能机器人管理的启示，在此，本人提出了一些初浅的想法，抛砖引玉，以供专家学者批评指正。

一、智能机器人管理的时代即将来临

经过数十年的研究，特别是到了计算机技术高速发展的当今，人工智能已取得了飞速的发展，无论是在太空探索和卫生医疗领域，还是娱乐、国防和公共安全领域，机器人技术都不断发展进步，达到令人吃惊的程度。机器人技术的不断突破为人工智能管理开辟了广阔的前景。

谷歌母公司Alphabet董事长埃里克·施密特说：“我并不认为，有什么领域是这一技术不适用的。”他列举了谷歌传统的搜索和广告业务、无人驾驶汽车，以及医疗健康部门。“对我而言，这一技术将会被用在Alphabet的每家公司中。”在“人机大战”过后，李开复认为AlphaGo采用的深度学习技术，再加上大数据与数据分析能力，可以应用在人类生活的各个领域。这也是他认为“人机大战”本身之外的意义。

《自然》杂志总结了AlphaGo具备的四套重要算法，如走棋网络、快速走子、估值网络、蒙特卡罗树搜索等，已然具备了高水平的智能决策。在大量生产管理中，按照固定流程处理的步骤正在变得完全自动化，而且这些自动化的流程还会像AlphaGo那样，在多种算法与自我博弈中寻求最佳优化，这也就是说智能机器人将是可以胜任管理工作的。

我们已经看到机器人在逐步取代人类劳动，在工厂、医院、军事领域已经有较多的情况在使用机器人，现在，一些餐厅等商业营业场所也在使用机器人，目前，人工智能设备的“智商”已经可以达到四五岁儿童的水平，在可预见的未来，制造出会思维、懂情感、能判断、有主见的智能机器不是天方夜谭。从这种趋势看，管理领域应用机器人将并不遥远。而且，随着制造业的发展，机器人的制造成本将越来越低，相对于人工成本而言，其运营成本会低廉得多，而且无所谓的“代理成本”，代理成本过高一直是股东所患。从这些优势来看，智能机器人管理的前景是很乐观的。

二、管理方式的突破：人管机器变为机器管人

智能机器人懂思维、能思考、会学习，是这轮人机大战最核心的看点。这标志着机器已经不再简单地按照人类编写的程序来被动运算，而是逐渐开始掌握主动思考和主动决策的技能。首场人机大战结束后，AlphaGo之父、DeepMind联合创始人德米斯·哈萨比斯表示，人工智能的下一步目标是让计算机自己学棋。也就是说，下个版本的AlphaGo将从零开始，不接受人类灌输的特定知识，做到真正的自主学习。而尽管AlphaGo目前只是个下围棋的系统，但哈萨比斯认为，一些基本原理也适用于解决现实世界问题。

从被动到主动，正是人工智能发展最难言的道德窘境。人类进化，之所以优于其他生物物种，是因为人类具备劳动能力和工具利用的能力，进而生成主动思考和决策，但这一进程，持续了几百万年甚至更长时间。而人工智能技术只耗费了几十年就让电脑类机器工具从被动服务学会了主动决策。人工智能应用于整个管理领域，意味着管理的方式将大幅突破：人管机器将变为机器管人，在管理工作中，战略、计划、决策、流程甚至组织人事等的管理都是智能机器人说了算，机器管人将变为常态。

机器人作为领导者，对战略进行决策，拍板，作为管理者对人下达指令，对员工进行绩效考核，对工作流程进行监督管理。在管理领域，机器人将占据主导地位，而人，可能会处于从属、辅助地位。

当然，等到机器人有那么高级的时候，很多领域的工作肯定已是全面智能机器化了，机器人管理人的地方很可能主要在社会领域或者政府。另外，机器人的战略绩效也需要评估，机器人无所谓激励问题，也不会要求加工资，但管理系统需要不断换代升级。

三、管理局限的突破

机器管人也许并不是人类所乐意接受的管理者，一般来看，人们也未必对其信服，但智能机器人的管理水平和能力都必然突破人类管理的一些局限，足可以让人类折服。

首先，智能机器人可以超越人类生理机能的许多局限。人类毕竟是血肉之躯，人的体力、精力是有限的，高强度的管理工作很容易让人疲倦，但可以相信，机器人是没有问题的；人类的运算能力、记忆力也是很有限的，而机器人的运算能力已经很强大，我国国防科技大学成功研制出了峰值性能为每秒1206万亿次的“天河一号”超级计算机，作为世界上最快的超级计算机之一，日本代号为“京”的超级计算机每秒能进行8162万亿次运算，就某个单方面的运算而言，机器人的计算能力是远超人类的。记忆力则更不用说，计算机可存储信息的能力更是海量的。尤其在当今的移动互联网加大数据时代，基于云计算的智能机器人随时可对海量数据进行分析，提出应对策略，即时处理各方面问题。

其次，智能机器人可以超越人类人性方面的许多局限。作为最杰出的灵长类动物，人性是人类最重要的特征，人性有诸多光辉的方面，譬如人类的爱、善良、审美等，都是足以让人类引以为自豪的，但弱点也是非常明显的，感情用事，怯懦，自私，这些都是普遍存在的。在管理工作中，任人唯亲、贪污腐化、代理成本居高的现象也是比比皆是。但智能机器人却完全能克服这诸多弱点，因为他是机器，不会以个人意志为转移，他体现出的是理性的管理要求。在管理中，会严格照章办事而不徇私；在决策方面，更理性而不会考虑私人关系等问题；在分配方面，会是完全公平的，而不至于厚此薄彼；组织方面，无所谓人际关系等问题，也无合作障碍的问题，能维护制度效率，更直接有效地完成目标。像绩效考核中的平衡记分卡、KPI等工具似乎更适用于机器人使用。此外，他是勇敢无畏的，无所谓不敢承担责任的问题，更不会推卸任何责任；他还能突破个人视野的局限，展现人类的综合能力。

再者，智能机器人的管理职能是人类赋予的，管理内容、方式等也是人类赋予的，在管理实践中，如果他有问题，可以较方便地被发现，然后予以修正。相对而言，人类个体的管理行为习性难改，修正难度要大得多。在智能机器人身上，人类可以不断地进行有关管理实验，修正智能机器人的管理行为，不断提升其管理水平。在不断实践的基础上，甚至，管理理论也会因之改变，获得飞跃的发展，一个更高层次、更高水平、更科学完善的管理理论体系完全可能出现。

总之，可以预见，智能机器人将能突破人类本身管理能力的诸多局限，从而大大提高管理效率。

四、管理文化的变革

管理文化甚至是整个社会文化必将要求变革。管理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是单个人甚至管理团队很难做好的事，也是最容易失误的事，因此，智能机器人管理将变得正常化，这种管理的变革将导致管理文化的变革，人们的理念会发生变化，人们会相信应该让位于智能机器人，相信智能机器人，爱护他们，让他们用更科学的理念、更理性的思维管理，更合理地配置资源。人类将更多地倚重智能人，更广泛地应用他们，为人类带来更大的福祉。人类将习惯听命于智能机器人，也可能会变得更依赖机器人，并与机器人和谐相处，一种有机器人共生的新的社会生态将出现。同时，社会分工将发生一系列改变，人类管理工作的重心将逐渐转移，注意力将集中于战略、企业文化、智能机器人等方面的管理，做人类更应该做的分工。

机器人是为人服务的并不是统治人的，人类要做的是怎样为机器人服务，扫清有关障碍，让其有更好的环境工作，充分发挥其智能。然后，人类可以去专心致志地做那些机器人尚无法做的事情，如科技创新等。管理是件很繁琐的事情，机器人接手管理工作，无疑是对人类的一次解放，就像在其他工作领域一样，然后，人类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休闲，享受更多的快乐。当然，怎样合理使用智能机器人也仍然是人类需要考虑的。

五、管理风险问题

智能机器人管理可能也存在较大的风险，并非是有了他们，人类就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了。霍金的“人工智能不一定是好事，或导致人类灭亡”论有他的一些内在逻辑。因此，有关风险的防范是人类应该认真研究的。

首先，智能机器人不是真正的人，从本质来说，他只是一种机器。正如姜向阳博士所说：它们可能能够越来越具有智能，具有学习能力（自然人），具有理性（经济人），也可能一定程度上属于社会人，但不可能是真正的社会人，也难成为复杂人（人是会变的，所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在管理中，关于人性假设有自然人、经济人、社会人、复杂人等人性假设。虽然人—机下棋大战，机器人获胜，但智能机器人在模糊信息条件下，可能就不如人。因为机器人的设计在一定程度上，是处于封闭系统，它寻求的是最优决策。它可以在生产领域发挥重要作用，它在这些方面可能胜出人类。但企业的成功，很大程度是依赖企业家的才能，这个本事是天生的，是学不了的，可能是一种直觉，而不是基于逻辑。机器人是基于逻辑运算。因此，机器人能够无限逼近人的智能，但替代不了人。

智能机器人是没有真正情感的。智能机器人毕竟不是真正的人，他不是血肉之躯，没有人的情感，在本质上是不具有人性的，虽然人类可以给他指令，让他更温柔一些，但他终究难有足够的人性。他不会有人类的情怀，很难具有人的文化内涵，不可能有我们希望达到的沟通、理解能力等等，这将导致其管理行为过于生硬，甚至会伤害人类。机器人模拟人类的过程将很漫长，使其人性化将是最难做到的。

其次，脱离人类管理的风险。当机器人的智能越来越强的时候，人类的风险就可能越来越大，对机器人的管理将非常关键，若管理不善，后果难以设想。

一方面是程序出现问题。计算机程序出问题是经常的事，智能机器人的程序完全可能出问题，而一旦程序错乱，作为管理者的机器人可能带来的风险是难以想象的。

另一方面是自行脱离管理的风险。当智能机器人发展到一定程度时，他可能能够自行修改程序，从而脱离人类的管理。而如果人类无法控制机器人，局面也是无法想象的。

第三方面就是人为脱离。智能机器人的终极管理者还是人，正常的情况下，机器人是用来为人类造福的，但在特殊情况下，机器人若被别有用心的坏人利用了，可能造成的危害也是很难想象的。

人类无法想象未来的人工智能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就像几百年前的人类无法想象汽车、飞机、导弹这些远远超越人类自身极限的工具一样。相比人脑有限的利用率，人工智能的“智商”全面胜出人脑也只是时间问题。霍金、比尔·盖茨等人都曾悲观地提醒过，无度发展可能导致人工智能最终反制人类，造成不可控的毁灭。一些科学家也曾警告某些国家，不要轻易把人工智能运用到战斗武器中。

人工智能的利用价值毋庸置疑，它可以提高效率，优化生产，进行高危作业等。但关键问题是，人类如何去引导、规范、限定智能技术发展的方向、界限和目的。应当让智能机器“知道”，它们的出现不是为了战胜人类，而是服务人类；更应该让研究者清楚，人工智能不仅涉及计算机科学，也包括哲学、认知学、心理学、控制论、社会学，更需要有清晰和冷静的科学发展观。因此，真正的人机大战，在人工智能技术的全面发展过程之中，而其中重要的一场战役，是人类能否控制自己的心智，去发展合理的智能技术。否则，再高级的安全防范系统也无济于事。

清华大学朱小燕教授说：如果说人把自己作死，我绝对相信。人对地球环境的各类破坏太多了，不过我觉得还轮不着机器人。所以，我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做人工智能的各种研究，包括情感之类所有的东西，用好了，它都应该是为人服务的。当然，风险是客观存在的，但人类既然可以制造出那么优秀的机器人，也一定能发展出对这种风险的防御能力。

六、我国应该加快推动智能机器人管理的理论研究与实践应用

随着智能制造、工业4.0的发展，智能管理也必定会成为国际潮流，将在管理生活中起到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智能管理的水平也能体现出一个国家或企业管理水平的高低。

我国近年虽然制造业发展较快，但智能制造水平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还有较大的差距，智能管理方面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都落后于发达国家，这些将使我国的发展更多地受制于人，利益受到损害。也就是说，不加快该领域的研究与发展是绝对不行的。

另外，针对我国文化方面的一些劣势，智能机器人管理甚至会比人的管理更受人信赖，排除了私情的管理也会更公平公正，也有利于管理效率的提升。

近年来，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较快，其中教育也获得了较快的发展，高等教育入学率不断提高，为国家培育了大批的人才，全民的整体素质有很大提升，这为智能机器人管理的理论研究与实践预备了丰富的人力资源，制造业的快速发展，也为智能机器人管理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提供了广阔的空间与充分的用武之地，这意味着我国在这个领域的发展拥有巨大的潜力。

正因为如此，国家应该把智能管理作为战略重点，加大对该领域投入与扶持，以推动我国智能机器人管理理论研究与应用的发展。

总之，智能机器人管理是一个战略性的发展方向。用人类智慧来取代个人智慧，将人类整体智慧应用于具体的管理实践，这也应该就是管理的现代化。如此看来，在信息技术高度发展的当今时代，管理现代化的道路显然是非常宽广的，而且已经是越来越近了。这意味着阿法狗悄然拉开了管理变革的大幕，一个颠覆传统管理理念、方式的智能管理时代即将到来。在《人工智能的未来》一书中，雷·库兹韦尔认为，人工智能一直在以指数级速度快速发展，2045年的人工智能将超越人类智能，包括从管理的角度看，这个“奇点”的到来，将开启一个新的文明时代！

［1］龙腾.企业智能管理与智能企业 ［J］.经济与管理研究，2008（4）.

［2］董鹏.智能管理全方位［J］.印刷工业，2015（5）.

［3］袁玖林.智能机器人人伦初探［J］.牡丹江大学学报，2015（5）.

［4］雷·库兹韦尔.人工智能的未来［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6.

（责任编辑：周小红）

Inspiration on Administration of AlphaGo

ZHOU Jun-min
（Institute ofCommercial Culture and Corporate Culture，Hunan UniversityofCommerce，Changsha，Hunan 410205）

From the management point of view，AlphaGo means that the age of intelligent robot management is coming which will bring breakthrough in management mode and limit，bring about a revolution in cultural management；intelligent robot management also has a certain management risks，so our country should accelerate the theoretical research and practical application of intelligent robot management.

AlphaGo；robot；intelligent robot management

C931

A

1008-2107（2016）04-0044-05

2016－05－13

周俊敏（1965—），男，湖南人，湖南商学院商业文化与企业文化研究所教授，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