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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型汉族村落的婚姻圈变动及成因分析
——以甘肃省何柳庄为例

2016-04-11韩静茹

四川民族学院学报 2016年3期
关键词:婚姻

韩静茹



★历史·文化★

典型汉族村落的婚姻圈变动及成因分析
——以甘肃省何柳庄为例

韩静茹

学者研究显示:婚姻半径的变化有婚姻圈扩大、缩小以及内卷和外扩并存三种形式。本文通过对甘肃省一汉族村落五代女性的婚姻状况做田野调查和口述史研究,结果显示该村婚姻圈的范围呈逐步扩大的趋势。究其原因,主要有外出打工人数的增加、教育水平不断提高、思想观念日益开放、当地婚姻成本上升等。

汉族村落;婚姻圈;原因分析

【Abstract】According to scholars' opinions, there are three results of marriage radius:expansion, minification, and coexistence of expansion. This article, on the basis of the fieldwork data and oral history of five-generation female`marriage from a Han village located in Gansu Province, demonstrates that marriage circle of this village has expanded. The expansion of marriage circles in the village is due to the increase of migrant workers, the improvement of education, the open-mindedness, and the increase of the local marriage cost, etc.

【Key words】Han village; marriage circle; analysis of causes

近些年,我国学者对婚姻圈课题的研究展开了广泛的讨论,涉及到我国不同城市、乡村、地域以及族群等方面。除了探讨少数民族族际通婚的情况外,对汉族村落的婚姻半径调查也有颇丰的成绩。何柳庄是我国甘肃省庆阳市合水县的一个典型汉族村落,从上世纪三十年代开始村子里的人口不断增加,时至今日发展已至第六代人,由于第六代人还处在年幼时期,因此本文对该村落前五代人的婚姻状况做统计,以观察何柳庄女性的婚姻圈变化情况。

一、研究现状

婚姻圈又称通婚圈,在人类学和社会学学界均有广泛研究。作为衡量某地族群关系的一个客观指标,族际通婚能直接反映出族群间的交往情况,而对通婚圈范围的变化作调查,一定程度上也可以推测出当地民族的社会变迁与文化融合的情况。

近些年,学者在婚姻圈研究方面得到了不少成果。王磊采用2010年“中国城乡家庭结构和代际关系变动分析”的抽样资料,以问卷调查的形式对吉林、河北、陕西、安徽、浙江、广东和广西七个省(区)调查对象的子女人口、社会关系与婚姻数据进行分析。最终得出农村人口地理婚姻圈扩大的结果,认为促使婚姻圈扩大的主要因素体现在外出打工和接受教育程度高两个方面。[1]崔燕珍对安徽省崔村近十年的婚姻具体状况进行研究,分析该村1997-2006年间婚嫁行为的变迁情况,发现该村婚姻圈快速扩大且婚姻双方自主结识的比例逐年增高。[2]严由健、吴信学认为社会转型的背景促使农村社会通婚圈呈扩大趋势。研究指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户籍制度改革、法治型社会导向等原因是农村婚姻圈扩大的主要原因,同时思想文化及科技进步也对其有帮助作用。[3]黄佩芳从微观角度对东部发达地区的农村人口性别比例、家庭结构和婚姻圈范围做个案研究,认为改革开放使该村的婚姻圈扩大,经济发达的农村可吸引大量的外来人员在此安家。[4]

周丽娜、王忠武对鲁西北的村庄调查后发现,农村通婚圈有缩小的趋势。导致其缩小的原因在于农村的小生产方式和居民的自我保护意识,以及村庄分化和政策博弈的客观选择。婚嫁格局的失衡会威胁到一地的人口素质、人口机构以及地区发展。[5]新山对康村的婚姻状况考察后发现,该地区的婚姻圈出现内卷、缩小的现象。其主要原因在于工业化、城市化进程的推进导致地区间发展不平衡,而农村经营方式和初级市场网络的复兴也是影响其变化的一个构成因素。[6]

韦美神以广西田东县的瑶族村落为例,剖析外出务工对民族村落通婚圈的影响,得出该村通婚圈内卷与扩大并存的现象。这主要是因为外出务工扩大了族群间的交往范围,促使通婚半径扩大,而内卷现象的产生则是由于传统交往范围缩小后,村里人秉承着“不与外族人通婚”习俗,导致村内联姻现象的增多。[7]余练从社会学的角度分析皖中大鼓村农民的层级分化导致其婚姻圈发生变迁。该村婚姻状况的变化源于村中彩礼性质的嬗变。彩礼的多少给当地人们带来的压力使人们在婚姻选择上产生分歧。[8]

整体看来,我国学者对婚姻圈研究大致有以下几个特点:1.调查范围上,通婚圈的研究多集中在我国农村地区,不论是少数民族地区或是汉族地区,村落的选择主要是考虑到调查地域范围的缩小有利于田野资料的收集分析。2.调查方法上,人类学的研究侧重于以历史资料收集、口述史、访谈等以田野调查为主线的定性分析;而社会学视野下的婚姻圈研究则侧重从调查问卷、数据分析为主的定量研究。3.调查结果则体现在婚姻圈的范围变化上有婚姻圈扩大、缩小及内卷外扩同时进行三种形式。

二、调查点概况

庆阳市合水县位于甘肃省东南部,下辖三镇九乡,本次调研的所在地位于合水县固城乡的何柳庄,其地势两边高中间低,固城河自东向西从村子前缓缓流过。何柳庄是个典型的汉族村落,全村居民均为汉族。中国传统汉族村落的名称多以当地大户的姓氏命名,何柳庄又称何柳家庄,其中“何”姓便是村中大户,除何家外还有张家、李家、时家、樊家都是当地大姓,另外还有孙、刘等小姓。何柳庄的“柳”字其实也是姓氏之一,但现在的庄子上并无柳姓之人,这是因为柳姓虽然是何柳庄最早的居住者,但清朝回乱引起的斗争使当地柳姓不复存在,后期中央政府为囤地戍边将山西境内的一部分人迁至此地,这便是当地何姓的开始。

最早的何柳庄人居住在固城河河谷两侧山上,居民的居住形式以典型的窑洞为主。经过常年地理环境演变,河道变窄以及上游新修水库使河水流量变小,人们开始走到山下开垦更多的河滩地作为种植土地。近几年石油开采进驻当地后,石油公司重新翻修了新的主干道路,不仅利于石油运输也方便当地人们的交通出行。随着外出打工的人数越来越多,人们带回来的新观念和收入的增长使部分人开始在公路边或自家老窑洞附近盖起了设施齐全的新式瓦房。

现在的何柳庄有七十余户人家,因村里外出打工、工作、上学以及分家后老人孩子并不单过等情况,使本次调查仅走访35户人家便将全村住户的基本情况有所掌握。调查中有幸看到了樊家的家谱和奠谱,从家谱看,樊家至今已发展到第六代,由此推测何柳庄几个大姓整体都在五代以上。通过入户访谈、历史文献和口述史资料的整理,我们对该村落五代人的婚姻嫁娶半径做统计,以做出该村几代女性的嫁娶情况并分析其原因。

三、调查点的婚姻状况分析

本次调查是对何柳庄的五代女子嫁娶情况做整体梳理。据统计,何柳庄五代人中,第一代人因为是举家移民至此,所以不存在女性的婚嫁情况。第二代人嫁娶女性共24人,第三代嫁娶女性共21人,第四代60人,第五代46人。随着近几年人们外出工作的现象增多,部分女子嫁(或娶)自外省,文章中只标注所在省份,不列举具体地名。据此,笔者将当地的婚姻嫁娶情况按女性所在的地域分为本县、本省和省外。具体调查结果如下;

第一代(清末——1930年代)自清末开始陆续迁入。由于来到此地的移民都是成家后以家庭为单位迁至此地的,所以第一代的女性中没有嫁进娶入的婚姻结合现象。

第二代(1930——1940年代)从这一时期开始,第一代移民的子女都陆续长大成人,到了婚嫁的年龄。这一代人都没有受计划生育政策的束缚,为了传宗接代,也为了增加劳动力,人们生育子女的数量并没有限制,很多家庭生六七个孩子的情况很普遍。但由于村庄规模小,这期间嫁出的女性一共11人;娶进来的女性共13人,姑娘们嫁进和娶入的地方都集中在何柳庄附近的村子。由于历史久远,第二代嫁进或流出的女性都已去世,又因其子女年事已高,记忆减损,所获得的口述史资料少之又少。这里根据徐黎丽教授早期调研所得到的宝贵田野资料,来还原村里寿命最长的几位老人的生活情境。

何家第二代长子的媳妇娶自邻乡的王家圪崂,由于何家是何柳庄的大姓,所以娶来的媳妇也是王家圪崂的大姓王家姑娘。嫁进何家后,大媳妇一直勤劳能干,做饭针线活样样做得好,自己也收拾的得体大方。何家奶奶跟邻里之间也和睦相处,不论大人小孩都喜欢她。*资料参阅徐黎丽《何柳青青——陕甘宁边区村庄志》第四章内容,第296页。

何家老二的媳妇来自何柳庄旁边的段家集。后来,老二响应陕甘宁边区的号召参军,投身革命事业,后在战争中牺牲,媳妇为其育有一儿一女,这才使母亲的精神状况有所好转,并活到七十多岁。*资料参阅徐黎丽《何柳青青——陕甘宁边区村庄志》第四章内容,第297页。

第三代(1940——1960年代)该时期女性的婚嫁时间大致在计划经济时代。嫁娶的女性中,娶进来的11个奶奶都是娶自本县;嫁出去的姑娘有10人,但调研时仅收集到两个样本,分别嫁至店子乡和固城乡的坡根底。

樊家第三代老二的妻子便是从乡外娶来的,今年已有八十岁的老人家嫁进樊家后育有五个男孩一个女孩,年轻时便是勤劳能干的好媳妇,家里的大活小活都要干,除了家中活计还要参与生产劳动,家里家外都是极能吃苦的人。由于是樊家老二的兄弟多,媳妇平日里还要帮衬兄弟家的日子。邻里之间、家人之间都与人为善。在孙子的婚礼当天老奶奶被邀请上台对孙子说几句话,从声音上便能感受到老人家身子骨还硬朗,话语间可以听到老人的喜悦之情。最有意思的是老人家还缠着的小脚,四十年代后期女性裹小脚的习俗虽然存在,但已经没有最初的严格,妇女的小脚从最早的三寸金莲逐渐变大,樊家奶奶的小脚亦是如此。

今年七十五岁的何家奶奶是何家第三代老大的媳妇,十七岁嫁到何家后负担起了全家人生活起居的重任。生了三个女孩两个儿子,孩子们都很有出息,如今,大儿子是县里的公务人员,二儿子是村里的小学老师,三个姑娘都嫁到了县城。老人家一生没有闲过,有了孙子后还帮助儿媳妇照看孙子,现在老人家的孙子都已长大,终于可以在家安度晚年。但即使年龄大了,仍旧操持家务,平日里打扫卫生做饭都是奶奶的事情。

第三代婚姻状况的特点主要是婚姻的嫁娶半径还处在本县的几个乡中,而且以临近的乡为首选,这一时期的女性都开始广泛的参加生产活动,家中起居、田间地头都有着他们的身影。同时这一代的婚姻中不存在离婚的现象,家庭和睦安分过日子是主流。

第四代(1960——1980年代)第四代的嫁娶时间大致在计划经济时代后期到市场经济时代。第四代娶进来36人,其中2人离婚。除离婚外的34人中,娶自本县的女性有29人,邻县的华池县1人,外省3人(河北省2人,陕西省1人);在嫁出去的24人中,嫁到本县20人,本省西峰市1人,出嫁到省外3人(陕西省、河北省、湖北省)。

在嫁出去的人中,现年46岁的何CL是何家第三代老大的姑娘,年轻时嫁到了何柳庄所在的县城合水县,为人热情厚道,勤奋且能吃苦,生了一个男孩两个女孩。因为住在县城的边上,两口子盖了九间房,现在家里的男人和孩子在外打工或是上学,何CL就将其余的空房子出租出去挣钱,留下的两间房供自家使用。虽然家人不常在家,但她每天都要打扫自家院子,房前屋后都是干净整洁。何CL的姐姐何XL也是经人介绍嫁到合水县的,比起妹妹,她要嫁得好一些,丈夫是现在县里的领导,自己在县城的福利院工作。唯一的儿子大学毕业后回到县城做了公务员,前两年两口子换了大套的新房,趁儿子大了要娶妻生子,也为孩子买了一套。如今儿子结婚,何XL为婚礼和婚房的装修布置操了不少心。在何XL的家中可以感受到这个媳妇的勤劳,除了上班、为家人准备一天的饭菜外,还要打理家中的各项事务。

在娶进来的姑娘中,典型的是李家第四代大儿子的河北媳妇。李家大儿子从小学习就好,高中考大学时作为县里仅有的几个考上大学的学生,来到省城兰州读完大学并在县里的农业银行工作。工作期间认识了一个单位的会计并成家生子。李家老大的媳妇老家在河北,嫁进李家后生了一个女儿,女儿学习成绩优异,现在西安第四军医大学攻读硕士学位。嫁到李家后,除了长假期间偶尔回河北老家看看外,平时都在县城生活,周末媳妇会和家人一起回村子里看望老人,帮婆婆做家务。

从这一时段的婚姻嫁娶情况可以看出,何柳村的婚姻圈半径从原来的本县内移动扩展到省内,甚至省外。同时离婚现象的出现,与这一时期的女性所经历的时代背景是分不开的。何柳庄第四代的女性,经历中国两次历史时期——计划经济后期以及市场经济的新浪潮,人们的思想观念日益开放,经济水平持续提高,所受文化教育也要高于前三代,外部环境的刺激使人们的视野更加开阔步子迈得更远。

第五代(1980——2000年代)第五代人娶进女性共19人,除去离婚的严家小儿子一人外,12人来自本县,邻县宁县1人,庆阳市2人,外省3人(江苏、新疆、宁夏各1人);嫁出去的女性共27人,16人嫁去本县,3人嫁到本省兰州市、白银市和平凉市,嫁到外省共8人(辽宁省、北京市、湖南省、深圳市各1人,内蒙古和陕西省各2人)。

第五代的女性处在改革开放以后的社会转型时期,经济的发展增加了人们与外界社会接触的机会,该时期女性开始广泛接受教育,学习技能后留在城市打工者居多,而且在外干得好挣了钱,就把父母兄弟接过去一起干的情况也很多。樊家第五代的三儿子就是在兰州上学时认识了现在的媳妇,从同学到朋友再到恋人,两人最终在今年结了婚。老三的媳妇是个乖巧的姑娘,人贤惠又吃苦,跟着老公在深圳打工多年,后来干得好了,老三把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都接到深圳一起经营餐馆,生意不错,平时除了过年都很少能回老家看望父母。刚结婚的新人都对未来充满着期望,觉得如果生意能保持下去,下一步就可以在深圳安家,这样就不用父母亲为家里的田地继续操劳。

张LS的儿子张MM在乌海的餐厅打工,工作时认识了一同在餐馆打工的江苏姑娘YY。YY早年去过很多地方打工,后面由于厂子经济效益不好,跟着老乡来到内蒙古乌海市找活干,这才认识了张MM。两人认识一年后便结了婚,婚后育有一个女儿。YY的老家远在中国东南部,嫁到张家后刚开始她对甘肃的乡村生活很不习惯,但后来生活得久了,特别是有了孩子后,她开始慢慢接受了这里的生活方式。而且她说公婆亲人都对她很好,会帮助她照顾新生的孩子,让她很感动,现在小两口依然在乌海打工,外地打工的原因只好把孩子留在老家由公婆照看。

在离婚的案例中,严家小儿子在八年前娶了县上的姑娘为妻,生了一个女儿后,两人因为性格不合最终还是离了婚,女儿由父母照看。现在严YY在宁夏回族自治区的吴忠市做协警,不常回家照顾老人孩子,此次调查时正巧他回到县里办事,说不打算在宁夏上班了,孩子大了要上学,父母也老了需要帮衬,家里的活没人干。他计划把宁夏的工作辞去后回到何柳庄做事,顺便也能照顾家人。

第五代女性的婚姻圈情况整体呈继续扩大的趋势,外出务工是婚姻半径向外推移的主要原因,人们不再留在家中种地,而是选择走得更远。现在的何柳庄里,年轻人多数都在外打工,不论地域范围,有些人是在外面上过几年学毕业后留在当地工作,有些人是因同乡的介绍去到较远的地方工作,在工作地认识今后的伴侣。

四、婚嫁范围变迁原因分析

上述数据和个案可以看出,何柳庄现有五代人婚姻圈呈逐渐扩大趋势,地域上整体从本县扩大到邻县、邻县扩至本省并不断向外省延伸。婚姻圈的逐渐扩大,并不单纯是地理范围的向外延伸,同时还存在教育水平、经济利益以及社会环境等其他方面的影响。就目前该村的具体情况看,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进城打工现象普遍

不论是娶进来的媳妇还是嫁出去的姑娘,在外省的地域选择上并不是无目的的,特别是第五代子女多因打工或工作等原因,选择嫁出和娶进的地域多数来自各自生活的城市。在这次何柳庄的走访中,明显感到该村的青壮年男性偏少,大部分在外出打工,家里有能力的带上老婆一起出去挣钱,孩子留给爷爷奶奶看管,情况一般的则是男人出去打工,女人留在家里带孩子、种地。对于那些刚结婚的打工青年来讲,他们婚姻另一半所在的地域范围可以更广,自己的选择性也更多,三代以前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鲜少存在。

(二)教育程度的影响

文化教育水平的接受程度越高,女子嫁(或娶)的地域就越好。前文讲到李家第四代的二儿子就是因为大学毕业后,在工作单位认识了娘家在河北承德的姑娘。可见教育水平的提升会使婚姻半径的范围向外延伸。同时,现在庄子上的人们不论条件好坏都更加关注子女的教育水平,虽然存在孩子读书到一定程度后出去打工的情况,但不少人家依旧鼓励自家的孩子上高中、考大学。目前村子里的第五代人中已有专科生2人,本科生在读3人,本科毕业生4人,硕士研究生2人。

(三)异地嫁娶情况出现

异地嫁娶的情况一般表现在两种情况:(1)固定工作因素 固定工作主要是因为工作地域的限制和长期生活导致安家当地的,这种异地落户的情况一般会就近选择婚姻对象,省去长期异地生活的麻烦。例如该村严家大儿子今年40岁,因在南疆上班娶了当地的汉族妻子;严家二儿子在银川某军区上班,娶了银川的汉族媳妇。(2)外出打工因素 正如前面提到过的多数打工的人因为长期在异乡漂泊,最普遍的就是在当地选择婚姻伴侣,虽不安家在当地,但逢年过节、休假、家中办事时,还是要带伴侣回到老家。

(四)婚姻成本的提高

婚姻成本在夫妻二人的结合上主要表现在婚姻时给女方的彩礼上,而且男方所给的彩礼并不单纯是娶媳妇时给女方家的现金,还包括婚礼筹办的费用、给新娘买首饰衣服的费用、甚至有些人家还会要求男方家在县里有楼房等。现在的何柳庄出现了一个娶媳妇的“怪圈”,当一门亲事说定后,女方家向男方索要的彩礼可达十二万甚至更多,男子想结婚的困难不在于找不到媳妇,而在于娶不起媳妇。但这种现象只存在于男女双方都是本县或邻县的人家,邻里互相攀比的心态使村里人都不愿少要彩礼。若出了当地,彩礼的规则按照女方当地进行,这样婚礼的成本就不会太高。由此,部分人家现在更愿意娶外省或本省其他地方的姑娘,以节省婚姻第一步上的“高消费”。

(五)观念及环境的变迁

五代人的婚姻模式发生变化,从早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现在尊重子女的个人意愿转变。特别是第五代的婚姻多数是子女在上学、工作中认识发展的,婚姻也更加自由开放。另外,本县的女性嫁娶上,人口往来的地域多集中在何柳庄附近的几个地方,如:固城乡、太莪乡、店子乡、板桥乡、段家集乡及合水县城。五代人的婚姻半径虽在不断扩张,但下一代婚嫁的地域选择会比较上一代人的情况,存在一定依赖性和优先选择性。

五、结 语

何柳庄五代女子的婚姻嫁娶,经历了几个特殊历史时期的变化,也具有一些共同的特性。纵观几代人的变化,该村庄婚姻圈的范围呈现扩大趋势,从最初的邻县通婚逐渐扩展到本县、本省,甚至全国范围。通婚半径的地域变化是随着时代背景、教育程度、思想观念等方面的变化而变化的,而近些年外出打工现象成为普遍,更加剧了这个典型的西北汉族村落婚姻半径外扩的发生。

[1]王磊. 农村人口地理通婚圈的变动及成因——以2010年7省(区)调查为基础[J].中国农村观察,2013年,第5期,p70-77+97

[2]崔燕珍. 农村人口外出流动对当地婚嫁行为的影响——以崔村的个案研究为例[J].中国青年研究,2007年,第1期,p57-60+78

[3]严由健、吴信学. 社会转型背景下农村社会通婚圈变迁刍议[J].中国农业教育,2007年,第3期,p62-64

[4]黄佩芳. 嬗变中的东部发达地区农村人口性别比例及家庭结构和婚姻圈——以浙江省萧山后坛村为例[J].中华女子学院学报,2004年,第2期,p35-40

[5]周丽娜、王忠武. 值得关注的农村通婚圈缩小现象[J].新疆社会科学,2006年,第5期,p105-108

[6]新山. 婚嫁格局变动与乡村发展——以康村通婚圈为例[J].人口学刊,2000年,第1期,p32-36

[7]韦美神. “内卷”与“扩大”:外出务工对瑶族通婚圈的影响——以广西田东县L屯为例[J]. 广西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S1期,p13-17

[8]余练. 农民分化与通婚圈结构变迁——基于皖中大鼓村婚姻市场的考察[J].华中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1期,p114-121

[责任编辑:林俊华]

An Analysis of the Changes and Causes of the Classical Chinese Marriage in Han Village——A Case Study of Heliu Village of Gansu Province

HAN Jingru

韩静茹,兰州大学历史文化学院西北少数民族研究中心硕士研究生。(甘肃兰州,邮编:730900)

C954

A

1674-8824(2016)03-003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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