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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梦”教育:基于积极心理的理想教育转型

2016-04-07戴锐

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2015年6期
关键词:积极心理学愿景中国梦

戴锐

摘 要:从积极心理学视角看,“中国梦”教育是当代中国对社会成员进行理想教育的一次深刻转型。在“中国梦”的心理结构上,它是以现实为基础、以行动为目标的积极想象力的成果,关键因素由认知转为情感,并实现了个体意识和共同意识、个体需要与群体需要、个体取向与整体取向的统一。“中国梦”教育的实践定位是社会理想的愿景化,它使理想具备了基于个体化的可接受性,蕴含了现实的行动力,实现了理想教育由以往的行为规约向愿景促动的转型。“中国梦”教育也通过向主体揭示个体理想与社会共同理想的差异性的解决路径和实现个体理想的社会条件、强调主体的自我教育、强调内外统一的积极人格的形成以及确立了理想教育的社会化机制和空间等,实现了对理想教育过程的积极化改造。

关键词:“中国梦”教育; 理想教育; 积极心理学; 愿景; 积极人格

DOI:10.15938/j.cnki.iper.2015.06.016

中图分类号: G6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9749(2015)06-0064-04

随着习近平总书记在多个场合的多次阐释,关于“中国梦”的讨论、“中国梦”教育活动在全国各地各领域逐渐形成一个热潮,学术思考也日渐深化。在笔者看来,“中国梦”教育是中国社会转型中个体的崛起、社会的“单子化”与“梦碎”现象的逻辑之必然,也是理想教育适应社会转型的必然要求。而从积极心理学视角看,它也是当代中国对社会成员进行理想教育的一次深刻转型。积极心理学可以作为“中国梦”教育的心理学基础,为重新思考“中国梦”教育的策略提供充分的理论依据,在积极心理学指导下的“中国梦”教育也为新时期的理想教育转型提供了一个范例。

一、积极心理学视角下“中国梦”的心理结构分析

积极心理学并不是心理学的一个分支学科,甚至也不是一个独立的理论体系,而是一种心理学取向。作为一场由美国当代著名心理学家马丁·塞利格曼发起的运动,它意在颠覆以往心理学亡羊补牢式的病理治疗模式,强调以“预防”为主的大众心理研究,倡导通过关注每个人自身的优点和潜力,最大限度地开发个人价值,帮助大众在乐观、积极、幸福的体验中享受生活、享受人生。

“中国梦”尽管与其他形态的理想有着同样的心理结构,但它在心理结构上也有其独特的教育优势。有学者指出,“科学理想应由目的系统、情感系统、认知系统、意志系统、材料系统、动力系统、导向系统7个要素(系统)构成”[1],这一观点尽管有失严谨,但这里无论是目的、动力还是导向都在强调主体的存在及其与理想之间的联系,换言之,理想是主体的理想、为了主体的理想,它依主体的存在而存在,并凭借主体的意义建构和价值体认而发挥作用。而在积极心理学视角下,“中国梦”在心理层面具有以下三个显著的结构性优势:

第一,“中国梦”是一种积极的想象力的成果,是一种以现实为基础、以行动为目标的希望和预测。理想既是一种社会想象、道德想象,也是一种行动想象。人类生活在某种意义上正是由梦想塑造而成的,无论是整个的人类文明还是日常生活中的新生事物都是人们梦想成真的结果。积极心理学倡导希望,它不仅不压制人的想象,而且会鼓励人们想得更高、更远。以往人们所习惯的对梦想者的谴责实际上并不公允,从积极心理学意义上说,不仅无需批评梦想者,甚至对梦想者及其梦想的批评本身就是一种错误,正如德士特·耶格所说,“梦想实在是一个健康的行为”[2]。只有对梦想的坚持才会让人不紧盯着自己的逆境,或者在逆境面前裹足不前。在“中国梦”中,梦想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想象物,而是人们的现实目标。“中国梦”作为一种梦想,其心理结构的核心并不是那种“代表无意识的愿望”,其本质不在于“梦”,而在于“想”,也即对未来的合理想象和积极预期。“中国梦”不是要让人们生活在幻想中,而是要让人们生活在希望中。这种以现实为基础、以行动为目标的希望和预测本身,就能够成为人的精神支柱。

第二,尽管“中国梦”的主要内容是对人民生活、国家未来的理性预期,但“中国梦”教育的关键却并非通常所强调的理性认识,而是一种积极情绪、情感。在积极心理学视角下,“中国梦”教育是一个由积极情感入手实现理想建构的过程,其心理结构中的关键因素由认知转为情感。积极心理学将人类的积极情绪分为三种:“对未来的积极情绪包括乐观、希望、信心和信任;对现在的积极情绪包括欢乐、狂喜、平静、热情、愉悦和心流体验,这些情绪是人们在谈到幸福时常用到的字眼;对过去的积极情绪包括满意、满足、成就感、骄傲和平静。”[3]这里的情绪并不仅仅是情感的一种低层次形态,甚至会是一种稳定的积极心境。“中国梦”的提出正是要唤醒国人对现在和未来的积极情绪、情感,形成积极心境并引导积极行为,也即,通过增强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自身价值实现的渴望,激发人们确立理想,并将理想转化到具有行动力的积极行动上。

第三,“中国梦”在心理结构的“知”的层面,实现了个体意识和共同意识、个体需要与群体需要、个体取向与整体取向的统一。“中国梦”是建立在个人梦想和国家共同梦想共同实现的基础上。在这一方面,它与众所周知的“美国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哲学角度看,美国梦的精神原则是自由主义、个人主义、平民主义、实用主义、竞争主义和征服主义,集中起来就是说,人人都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而获得个人成功。”[4]“很多时候,这种梦只是一种个体在美国、在欧洲的梦想,个人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占据最高位置,国家在他们那里只是实现个体梦想的手段和条件。而中国梦不仅仅停留在‘在中国,它有更高的层次,就是‘为了中国。”[5]因此,“中国梦”的畅想者不仅是个体,还是为了实现整个中华民族复兴的民族群体,“中国梦”所追求的也不仅是个体利益和幸福,还是群体、民族、国家的整体发展和民众福祉。“中国梦”教育是将个人意识和共同意识相统一的实践教育,是以国家的大梦想引领亿万中国人畅想并实现各自小梦想的积极情绪体验。

二、“中国梦”教育的实践定位:社会理想的愿景化

所谓“愿景”,既是一种目标状态,也是一个行动过程。它所强调的不仅是前景规划本身,还蕴含了前景由谁所确立、为谁而确立、由谁实现等丰富的内容。无论是集成式愿景、凝炼式愿景还是影响式愿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成员共同参与愿景确立和实现的整个过程,这个过程体现突出地体现为组织目标的主体化、个体化,它既保证了愿景的共同性,又保证愿景能为成员个体真正接受并积极实践。

“中国梦”正是将社会理想“愿景化”的一个重要成果。从“中国梦”概念得到正式强调开始,关于“中国梦”的阐释经历了一个不断深化的过程:首先是“梦”的构筑,初步勾画“中国梦”的总蓝图,即民族复兴;其次是“梦”的分解,在此加入人民幸福的内涵,为“中国梦”描画出人民安居乐业、幸福和谐的美好画面;最后是“梦”照进现实,即将时代发展和民族复兴相联系,将国家前途和个人命运相关联,三个“共同享有”的提出从三个角度,也即共享发展成果、理想迈进现实、国家与个人关系分别展开,详细地描绘出在中国实现个人价值、与祖国共繁荣的现实可靠性。

“中国梦”所实现的社会理想的愿景化,首先表现为它的主体化,也即,民众参与确立、自愿接受的特质。人的社会性决定了其可以实现的理想、行为都要受到社会环境、空间的影响。如果教育对象无法建立起理想与自身的意义联系,理想教育效果就会在很大程度上偏离预期,甚至归于无效。人们对“美国梦”的缺陷已有很多批评,但它之所以能够一度引领美国人实现其人生追求,原因就在于它有着建立理想与自身的意义联系的优势,正因为此,才会出现“代表着最大化的个人自由、最先进的物质进步和最丰富尤其是最平等的成功机会的‘美国梦,曾经在很大程度上是全世界共同的梦”[6]这一局面。在这个意义上,仅仅关注个体自身的理想以及为之努力的行为容易偏离社会轨道,导致极端个人主义和绝对化以自我为中心的后果;但如果共同理想没能考虑社会成员个体的承受限度和接受能力,甚至被强加在个人身上,既难以成为行为的动力之源,也容易造成导致民怨的产生。三个“共同享有”使得民众深刻地意识到,“中国梦”一方面是共同理想、最高理想的当前形态,另一方面,也与每一个体的生存、生活和发展息息相关,会为每一社会成员实现个人理想和人生幸福提供条件。三个“共同享有”是“中国梦”与国人之间建立起意义联系的显性表征和基本路径。

“中国梦”所实现的社会理想的愿景化,还表现为它所具有的现实的行动力。理想教育的意义不仅在于定向,更在于为主体提供追求理想的行为动力。积极心理学是一种以潜能的激发为要旨的理论,在理想教育中,它不仅强调人的潜能的激发,同时还能实现行为动机的现实化。正如习近平同志所强调的,“把我国56个民族、13亿多人紧紧凝聚在一起的”,是“共同经历的非凡奋斗”、“共同创造的美好家园”、“共同培育的民族精神”,“更重要的是我们共同坚守的理想信念”。这也意味着,共同行动才是实现“中国梦”的可行性依据。从积极心理学视角看,群体力量相较于个体力量在情绪体验上具有不可比拟的激发性并能带动巨大的行动力,较好地利用这种优势是实现“中国梦”的动力源泉。

由此可见,“中国梦”教育中社会理想“愿景化”,实现了理想教育由以往的行为规约(即确立方向)向愿景促动(即以愿景引导、促进行动)的转型。以往的理想教育基本上是一个以关于理想的“是”与“应该”问题的论证为中心的理性传达过程,而不是一个对理想的价值体认过程。同时,这一理想教育的模式还一方面强调社会理想的崇高性以其实现秩序的目的,另一方面又突出个体理想的现实性以期激发主体的动力,以致在社会与个体、崇高与现实之间出现紧张关系甚至价值分裂,在教育主管部门一度倡导大学生就业时“骑马找马”的现象中即可明显看出这种价值分裂的迹象。在“中国梦”教育中,既实现了理想中的个体主体与国家、社会的统一性,又实现了理想教育中的秩序与动力的一体化。

三、“中国梦”教育对理想教育过程的积极化改造

关于理想教育的理论探讨,大多都是在关注“怎样的理想”(包括科学的与不科学的理想、高尚的与平庸的理想、社会的与个体的理想、积极的与消极的理想以及政治、道德、职业与生活理想等等)也即理想的品质问题,而关于“怎样进行教育”的理想教育规律、实践模式等却遭到了不应有的忽视,以致有研究者尖锐地指出,“担负理想教育重任的人员,都没有理想教育的理论体系作依据,从而导致理想教育的随意性、盲目性,脱离实际,甚至使受教育者对理想教育产生反感”[7]。“中国梦”教育的深入开展,既昭示了改进和完善理想教育的必要性,也在通过其教育实践中的经验、教训改变人们对理想教育的认识,深化对理想教育的规律的探讨,促进人们的理想教育的实践。在这个意义上,“中国梦”教育正在对理想教育的过程进行着积极化改造。

首先,尽管理想教育的目标是确立主体对未来的展望,但关键却不在此,而在于向主体揭示个体理想与社会共同理想的差异性的解决路径和实现个体理想的社会条件,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主体的理想成为一个积极的认知—情感—行为取向统一体。“个体理想与社会共同理想的差异性、实现个体理想的社会条件,是制约理想教育的成效的最主要因素。而教育对象对理想教育的接受水平与理想教育的要求之间的差距或矛盾也与前两个因素相关。理想教育的效果往往由于与现实的距离而被消解,甚至理想也会因现实而被解构。正因为此,理想教育中仅仅强调对未来的理性预期是不够的,必须以引导教育对象充分、正确地认识现实作为关键环节。在中国梦”教育中,由于基于现实、结合实际,人们既会看到真实的希望和能达的未来,又能充分体认希望、未来对自己的意义,因此更容易将这种理想接受为自己的行为取向。

其次,理想教育不仅要确立主体对未来的展望,还必须让主体返观自身,实现对理想的主动接受和积极追求,主体的行为动机才会形成。在理想教育的过程中,强调对未来的期待基本已经成为惯习,但正如张汝伦所指出的,“理想是人类希望不断完善自己和改善自己的处境的产物。……作为人性自身的需要,理想不应该,也不可能是灌输的产生。……理想乃是灵魂长期求索的收获。它是思想的产物,而不是迷信的结果。”[8]理想教育不能仅仅关注未来会怎样,而必须引导人们认识过去怎样、为什么需要这样的理想、自己曾为理想做过什么、还需要为理想而做出怎样的贡献等问题。因此,基于积极心理学理论,笔者认为,理想教育必须是一种积极化的自我教育。在一点上,“中国梦”教育的实践中已经注意到,“中国梦”教育不仅仅是一种想象或希望教育,也不仅仅关注未来,它更必须在回顾过去的基础上进行,通过每一社会成员对“中国梦”之实现的责任反思进行。“中国梦”教育还要求主体必须对自身与国家、社会的关系以及此中的主体行为进行全面思考,进行返观自身的自我教育。“自我教育机制是‘现实的我与‘理想的我之间的矛盾运动”。“受教育者的自我教育能力越强,对理想信念教育层次间的升华转化的教育引导就越具有主观能动性,从而使低层次理想信念向高层次理想信念上升的趋势成为受教育主体的自觉的行动方向。”[9]也就是说,“中国梦”教育还通过促进人的自我教育,使理想成为一种内驱力,由此直接产生行为动机。

再次,理想教育还必须以统一的积极人格形成为目标。在积极心理学视角下,理想教育不仅是一个传达对未来的理性预期的过程,更是一个在外部环境、心理情境中的人格形成过程。积极心理学重点强调的是积极的情绪体验、积极的人格特质和积极组织系统。积极的情绪体验,主要是围绕幸福感、满意感等情绪上感官体验的反应;积极的人格特质是通过愉悦、坚强等性格或是人格品质的分析来培养个体的能力,激发其潜力;积极的组织系统则是通过对社会、学校和家庭的空间塑造形成积极的心理环境,为人的成长提供积极的环境条件。总体上说,“积极心理学强调人的本性趋于积极,强调对人的积极心理品质的研究,提倡对问题做出积极的解释,强调社会文化环境对人的影响”[10],正是这些保证了人们在感受理想时能够综合调动知、情、意、信等心理过程,形成与追求理想实现的行为相适应的整体心理品质——积极人格,这样才能保证理想教育在人格目标上的内、外统一性,促进由“知”到“行”的成功转化。

最后,“中国梦”教育还为理想教育确立了新的社会机制——理想教育的社会化,也即,理想不能仅仅在学校场域中得到强调,缺乏社会氛围、社会支持的理想教育只能是短效、低效的。以往的理想教育主要是立足于学校、依托课堂教学和校园文化的,其对象主要是各级各类学校的学生,而他们一旦进入社会,整个社会氛围以及他们的遭遇往往不是在固化、强化这种理想,反而会减损已经产生的理想教育的效果,甚至对已经确立的理想产生怀疑。“中国梦”教育改变了理想教育的这一现状。“中国梦”教育在比学校更大的社会空间里构筑了一个完善的积极机构——空间环境和心理环境,这一“积极机构可以促进积极特质的发展和体现,进而促进积极主观体验的产生。”[11]此外,“中国梦”让人们因中国人的身份自豪,中国政治、经济地位的提升让中国在世界民族之林中站稳,也让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华人受到尊重。这种尊重的需要一方面是通过个体的努力去实现能力的发挥来得到他人的肯定,另一方面则是个体无法通过单方面的努力实现,而是需要国家作为强大后盾支撑的国家实力的上升。在满足尊重的需求后,人们会更加主动地去追求自我的需求,在积极心理学的研究中发现,当个体处于积极的情绪体验和精神状态中,对于目标的追求会更加直接和更容易成功。因为积极的情绪不仅让人们觉得快乐,它还有远大的目标,“积极情绪在进化的过程中是有其目的的:它扩展了我们智力的、身体的和社会的资源,增加我们在威胁或机会来临时可动用的贮备”。[12]“中国梦”教育在实践环节上创造了一种稳定、积极的空间环境,相较于社会动荡不安、硝烟四起的环境,它更有利于个体在学习、生活中创造良好的人际交往环境、事业的成功,在面对挫折、危险的时刻,也可以通过包容性的心态、创新性的思维摆脱局面。同此,它使得更多的(甚至所有的)社会成员成为理想教育的现实主体,并在积极的社会氛围中通过积极情绪的扩展性影响,主动选择理想并投身于实现理想的不懈实践中。

参考文献

[1] 荆品娥. 科学理想通论[M]. 郑州:郑州大学出版社,2004:65.

[2] [美]德士特·耶格. 不要让任何人偷走你的梦想[M]. 伟佳译. 成都:天地出版社,2004:3.

[3] [美]马丁·塞利格曼.真实的幸福[M].洪兰译. 沈阳:万卷出版公司,2010:69.

[4][6] 赵汀阳. 美国梦不是为了世界的梦[A]. //玛雅. 美国的逻辑:意识形态与内政外交[C]. 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11:82,81.

[5] 孙来斌,刘近.比较视野下的“中国梦”多维透视[J].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 2013(4):13-17.

[7] 张清明. 理想教育与理想实践[M]. 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5:4.

[8] 张汝伦. 《坚持理想》自序[A]. // 坚持理想[M].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1.

[9] 朱喜坤. 新时期理想信念教育研究[M]. 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7:284.

[10] 柳礼泉,肖冬梅. 积极·希望·快乐·幸福——极心理学对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启示[J].学术论坛,2009(7):171-175.

[11] [美]克里斯托弗·彼得森.积极心理学[M].徐红译. 北京:群言出版社2010:13.

[12] [美]马丁·塞利格曼.真实的幸福[M].洪兰译. 沈阳:万卷出版公司,2010:41.

[责任编辑:张俊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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