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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时期中国先进分子选择马克思主义的逻辑

2016-04-07尹世尤谢露露

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2015年6期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

尹世尤+谢露露

摘 要:选择马克思主义作为自己的信仰,是五四时期不同背景的中国先进知识分子的共同抉择。这一现象的产生,既是近代以来中国社会各阶层群众接续探索救国救民真理的逻辑发展,也是十月革命后国际社会新生苏维埃政权的欣欣向荣与经历一战浩劫的欧洲的凋零颓败形成鲜明对照的理性抉择。而最根本的原因则在于,马克思主义以其自身的科学性与革命性,能够为近代中国社会的变革发展提供理论担当。

关键词:五四时期; 马克思主义; 历史选择

DOI:10.15938/j.cnki.iper.2015.06.012

中图分类号: A8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9749(2015)06-0049-03

五四时期中国的先进分子“拨开云雾见天日”, 在形形色色的社会思潮中纷纷扛起马克思主义旗帜,毅然选择科学社会主义作为自己的行动指南,既是近代中国社会不同阶级阶层民众探索国家出路的必然结果,也是国际社会新生苏维埃政权的欣欣向荣与战后欧洲的凋零颓败形成鲜明对照的理性抉择,同时也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科学性与革命性特质散发出的耀眼光芒有着根本联系。

一、历史必然:近代中国社会各阶级阶层民众探索国家出路的必然结果

五四时期,中国有识之士毅然选择马克思主义作为自己的政治信仰,决然选择社会主义作为解救中华民族的革命出路,首先是近代中国社会矛盾演变的客观要求,是近代以来中国社会各阶级阶层民众不懈探索救国救民真理的必然结果。

鸦片战争开启了近代中国噩梦般的屈辱历程。面对日益深重的民族危机和社会危机,在屈侮的悲愤中奋起的无数仁人志士,从提出“师夷长技”思想开创近代中国向西方学习新风的魏源,到以“自强求富”为目标大力兴办洋务的曾国藩、左宗棠等地主阶级开明人士,从主张既学习西方科学技术又吸纳西方政治经济学说的郑观应、马建忠等早期维新人物,到以建立资本主义君主立宪制度为导向发动戊戌变法的康有为、梁启超等维新志士,从意在“天国理想”强烈撼动封建统治根基的洪秀全等太平天国农民领袖,到志在“振兴中华”以暴力革命手段推翻清廷统治的孙中山、黄兴等辛亥志士,及至辛亥革命失败后发起新文化运动促进人们思想解放的陈独秀、李大钊等思想文化巨擘,先进的中国人不断地向西方寻求救国复兴之路。

农民运动惨遭镇压、维新立宪半路夭折、民主共和种瓜得豆的残酷现实,昭示着中国先进分子:旧的农民平均主义救不了中国,从西方搬来的民主主义同样无济于事。对此,毛泽东的反思可谓代表了当时中国思想界的共识。他说,不论是旧的封建主义的思想武器,还是新的资产阶级的思想武器在中国全都行不通,而且还痛感,越是向西方学习,西方对我们侵略的欲望与行动反而越是强烈。中国人民在内心深处对资产阶级的民主主义打上了大大的问号。就这样,痛彻肺腑的挫折与失望深深教育了中国人民:要救国于危难,要解民于倒悬,必须另辟蹊径,寻求新的理论武器和革命道路。

20世纪初社会变革的挫折,在贻误中国进步的同时,也促进了先进知识分子新的探索,进而开始关注新的理论——马克思主义。可见,走马克思主义指引下的社会主义道路,是中国人民“无可奈何的山穷水尽诸路皆走不通了的一个变计”,是中国社会各阶级阶层民众在近代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特殊国情下,历经千辛万苦探索国家出路的逻辑发展。

二、国际参照:新生苏维埃政权的勃勃生机与战后欧洲的衰败凋敝形成鲜明对照的理性选择

五四时期中国先进分子毅然选择马克思主义作为自己的信仰,也与当时的国际形势密切相关。一方面,俄国十月革命获得了巨大的胜利,新生的苏维埃政权展现出蓬勃的生机与活力,另一方面,共处一片大陆的欧洲却满眼混乱颓败。这种落差鲜明的对比构成了中国先进分子选择马克思主义的国际参照。

辛亥革命以失败告终,中国依然处在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双重压迫之下,经济凋敝、民生困顿如故。莽莽神州,已倒之狂澜待挽;茫茫华夏,中流之砥柱伊谁?中国出路究竟何在?正当大家极度苦闷、彷徨之时,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如一声春雷震醒了中国先进分子,而胜利之后新生政权的蓬勃生机更是令他们眼前一亮。

十月革命的成功,把社会主义从书本理论推进到了实践层面,为处于迷茫中的中国先进知识分子提供了可供效仿的新的选择:社会主义。十月革命发生地——俄国与中国国情相近,苏维埃政权发出反对帝国主义号召,并以平等的姿态对待中国,致使饱受欺凌的中国人民受到极大鼓舞,从而有力推动了中国先进分子接受社会主义,同时也推动他们去认真了解指导这场革命的马克思主义。1919年苏俄第一次对华宣言声明放弃沙俄在中国攫取的一切特权,更引起人们思想的很大震动。由此,十月革命推动着中国先进分子开始把目光从西方转移到俄国,与之相适应,在思想领域越来越多的中国人也把视线从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转向马克思主义。可见,走社会主义道路,是中国人民深受十月革命影响做出的理性抉择。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经历战争蹂躏的欧洲一片萧条颓败,这无疑加深了中国先进分子对西方资本主义的怀疑与保留,而战后巴黎和会上中国正当要求被无理拒绝的事实又进一步打消了诸多知识分子对西方曾经存有的幻想。

一战期间,参战的西方国家,撕下自由、平等、博爱的面罩,拼死厮杀,留下的是令人震惊的灾难和混乱,人们普遍陷入深深的怀疑、沉闷与畏惧中。梁启超在游历了一战后的欧洲后曾感慨到:在西方世界中许多人也感到“西方文明已经破产了”。这种状况使原本对西方资本主义阴暗面有所察觉的中国先进分子感到震惊,他们对西方文明和资本主义的怀疑增加了。而战后巴黎和会对中国正当要求的无理拒绝,更进一步戳穿了西方列强伪善、蛮横和联合压迫中国人民的丑恶嘴脸,使原本对欧战胜利抱着极大期望的中国先进分子由对西方道路的怀疑完全走向失望。

三、理论逻辑:马克思主义理论科学性与革命性的耀眼光芒的强烈吸引

理论在一个国家实现的程度,总是决定于理论满足这个国家的需要的程度。五四时期中国先进分子以马克思主义作为自己坚定的选择,最根本的原因在于,马克思主义作为一种理论,能够满足实现中国社会变革的现实需要,是它的科学性与革命性特质及其散发出的理论光芒,加速了中国先进分子对马克思主义的认同和接受。

马克思主义一诞生,就闪耀着科学性与革命性的理论光芒。对中国先进分子来说,马克思主义能够科学地解释自然界和人类社会,能够为他们求索和解答中国社会问题提供全新的思路,是可以用来正确观察国家命运的科学世界观和认识工具。当他们接触到马克思主义以后,就纷纷被其科学性所折服。杨匏安在分析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后由衷感叹道:“自马克思氏出,从来之社会主义,于理论及实际上,皆顿失光辉。”蔡和森着重看到了马克思主义的革命性:“马克思的学理由三点出发:在历史上发明他的唯物史观,在经济上发明他的资本论,在政治上发明他的阶级斗争说。三者一以贯之,遂成为革命的马克思主义。”正是这样的认识,推动着中国先进分子去研究它、宣传它,并接受它。

马克思主义科学性和革命性的理论光芒,通过十月革命和“三次论战”得以充分展示。十月革命将主义和思想的威力与人类社会发展新时代的开辟紧密联系在一起,它的胜利凸显了马克思主义超越以往任何理论,成功指导社会实践的理论魅力和实践价值,使李大钊、陈独秀等人觉悟到了马克思主义在经济文化落后国家取得革命成功的可能性。

而在“三次论战”中,马克思主义又击败了种种资产阶级思潮和封建主义思想的质疑与攻讦,从而使自己的理论光芒在交锋较量中大放异彩。在“问题与主义之争”中,年轻的马克思主义者驳斥了胡适“改造中国必须从研究和解决具体问题入手”的主张,从救国方策的角度讨论了马克思主义对于中国社会的现实价值问题;在“关于社会主义的讨论”中,马克思主义者运用阶级斗争、无产阶级专政等马克思主义学说,批驳了梁启超、张东荪等人在“温和改良”中实现社会主义的观点,阐明了从思想上认清中国社会的问题所在以及通过什么方法解决的重要性;在与无政府主义的论战中,早期马克思主义者揭露了无政府主义主张的激进色彩及其社会模式的极端理想化,引导人们从科学社会主义认识上进一步廓清了无政府主义与马克思主义的界限。真理越辩越明,三次论战不仅没有淹没马克思主义的光芒,反而扩大了其在中国的影响力,帮助一批先进分子自觉划清了科学社会主义与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流派、资产阶级和无政府主义的界限。正是与各种思潮的激荡碰撞中,马克思主义绽放出的耀眼光芒,使更多的中国先进分子切身感受了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性,进而断然选择马克思主义作为自己的政治信仰。

四、百川归海:不同经历不同背景先进知识分子的共同抉择

十月革命以后,一大批中国先进分子在对各种学说的反复比较和鉴别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马克思主义。他们家庭背景不同、人生历练不一、前期信仰各异,但最终都聚集在马克思主义旗帜之下,真可谓大浪淘沙,百川归海。他们大致分为三种主要类型:

一是李大钊、陈独秀为代表的五四以前新文化运动的精神领袖。李大钊、陈独秀是秉持浓烈的爱国之心,由激进民主主义者转变为马克思主义者的,是早期马克思主义者队伍的先驱者和擎旗人。

李大钊在柔弱如草的黑暗旧中国,率先高举马克思主义旗帜,倾心宣传马克思主义,撰写出《庶民的胜利》、《Bolshevism的胜利》等诸多文章,孕育了一批优秀的共产主义者。而1919年发表的《我的马克思主义观》,标志着他已经成为中国最早的马克思主义者。陈独秀于1920年在《谈政治》中宣称:“我承认用革命的手段建设劳动阶级的国家,创造那禁止对内对外一切掠夺的政治、法律,为现代社会的第一需要”,并断言,社会主义最终取代资产阶级共和政治“是不可逃脱的命运”,表明陈独秀已坚定地加入了马克思主义者队伍,勇敢扛起了马克思主义旗帜。

二是蔡和森、毛泽东、周恩来为代表的五四左翼青年。他们抱持改造中国的雄心壮志和对现实社会的强烈不满,实现了各自世界观的成功转型,成为五四时期马克思主义者队伍的主体。

1920年蔡和森于法国写信给毛泽东:“我近对各种主义综合审谛,觉社会主义真为改造现世界对症之方,中国也不能外此。”于是他阅读并翻译了大量的马克思主义著作,成为中国留法学生中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毛泽东最早于1918年北大图书馆任职时开始接触、学习、研究马克思主义,其后在李大钊、蔡和森等同志的帮助影响下,划清了马克思主义与种种非马克思主义的界限,确立了对马克思主义的科学信仰。周恩来在欧洲勤工俭学期间通过对各种主义的“推求比较”,确定了自己坚定的共产主义奋斗目标:“我认的主义一定是不变了,并且很坚决地要为他宣传奔走”。

三是董必武、吴玉章、林伯渠为代表的部分原同盟会会员。他们亲身参与辛亥革命,分享过成功的短暂喜悦,也饱尝了失败的锥心痛楚。在由希望而失望到反思的过程中,完成了从激进民主主义者到马克思主义者的转变。

董必武在辛亥革命失败后,读了许多关于十月革命的书籍,认识到要实现国家的独立,“必须走列宁的道路”,于是转向谈马克思主义。吴玉章在十月革命的影响下,经过五四运动的洗礼,对中国革命得出一个系统的完整的新见解,即中国革命要取得成功,“必须依靠下层人民,必须走俄国人的道路。”林伯渠在总结辛亥革命失败的教训时,慢慢从痛苦中发现资产阶级民主主义在中国行不通,必须走共产主义的道路,并成为中国共产党最早的一批党员之一。

这些有着不同经历和背景的知识分子殊途同归的事实表明,走科学社会主义指引的道路,成为那个时代先进分子的共识,也代表着那个时代人民的心声。

马克思曾指出:“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五四时期中国先进分子选择马克思主义,不仅以近代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基本矛盾运动为前提,而且以鸦片战争后各方仁人志士探索救亡图存国家出路的社会实践为基础,不仅立足于十月革命后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兴起的深刻国际背景,而且根源于马克思主义本身具有的科学性与革命性理论特质和实践特质。

参考文献

[1] 毛泽东书信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

[2] 林代昭.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从影响的传入到传播(下)[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1983.

[3] 奚洁人,余源培.二十世纪中国社会科学(马克思主义卷)[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4] 杨增岽.马克思人格力量的精神指引——纪念马克思诞辰195周年[J].思想政治教育研究,2014(01).

[责任编辑:张俊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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