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疼痛而又灿烂的青春

文李墨泉



如此疼痛而又灿烂的青春

文李墨泉

欢笑中的眼泪

丰杰的新作《斑斓——毕业了，当兵去》，一口气读完后的感受可以用一句诗来形容：“一篇读罢头飞雪”。

翻开《斑斓》，迎面而来的是汪洋恣肆的青春气息和令人忍俊不禁的幽默，对于读者是一种惬意的享受。丰杰这种“携笔从戎”、不是部队土生土长的青年作家，一出手就写出了《一地烟灰》《斑斓》等长篇小说，不仅带来了新鲜的气息，而且写的好看、吸引人，产生了一定影响力，实在是可喜的一个势头。他的这部作品在语言上运用圆熟精到，很有独到的特色和风格，更为可贵的是，通篇不仅充满幽默的智慧和轻松，而且读着读着，你在那幽默中还能品味到他的在乎和执著，可谓欢笑中的眼泪，就像周星驰在《唐伯虎点秋香》中引用的那两句诗：“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斑斓——毕业了，当兵去》

丰杰著

四川文艺出版社

思考中的成长

是该歌哭这人生的伤痛和理想的受挫，还是应感恩这一历程中的丰富与斑斓？丰杰带有自传性质的小说是在诉说一个永恒的主题——成长，他用成长的进行时态来展现主人公成长过程中的“作茧自缚”与“破茧而出”，就像杰克·凯鲁亚克的《在路上》所表达的前行姿态，就像杰罗姆·大卫·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着》中那种对青春歇斯底里的守望。也许成长的过程中，充满了失望、伤痛和背弃，甚至被损伤、消磨和弯折，但其间弥漫的青春热力、冲动和向往，在梦想那幻彩翅膀的鼓动下，一次次在面对压力、打击和磨难的重锤，都在人性的“弹性形变”中反身而成——不经力与火的煅烧，“百炼钢”何以成为“绕指柔”？《斑斓》写了湘城大学四个同宿舍大学生夏拙、林安邦、欧阳俊、易子梦从地方到军旅的青春人生。四个人性格上特点明显，夏拙散淡倔强，林安邦刻板执拗，欧阳俊聪慧倜傥，易子梦龌龊懒惰，这样四个人在毕业时却因为不同的原因都选择了“从军报国”，他们怎样从一身“毛病”的地方大学生成长为合格的军人？这是一个很大的课题，不是说队列场上“修理打磨”一番就成功了，谁能走进他们的内心，谁能知悉他们的苦和乐？《斑斓》展现了这些人内心嬗变的心灵轨迹，那不可逆的成长蜕变和价值转化。他们认同了这身军装所带有的理想追求和职责担当，但也有着自身极具批判性和建设性的独立思考，如夏拙兀自苦恼的思索：“为什么普洱、安哥那般纯粹的军人在部队难以生存，而蝇营狗苟尸位素餐之徒却能青云直上？我们的对手是谁？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承平日久，在现实之洪流的冲刷下我们遗失了什么，又保存了什么？”还有夏拙对于塑造典型工作中，《夏拙日记》《夏拙战友访谈录》和一些新闻稿件对他肆意拔高的直接感受——“那些狗屎一样的文章不是我写的，更不是我授意的，这些东西让我恶心，恶心！”不仅像巴尔扎克所说“小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小说更是现实的映射和人们欲望的镜子，正因为作者有着深沉的爱才有过高的期望，他太“认真”了，因此这些思考是尖锐的、可贵的，也是值得我们很多人深思的：我们的部队怎么了？我们该怎么办？

坚守中的梦想

是该在爱的失望中沉沦和自我流放，还是应接受不完美的爱和自己并在其中努力成长？丰杰在《斑斓》中给夏拙安排了三个女性：颜亦冰、刘菁和黄文。对于夏拙来说最初的也许就是最好的，“校花”颜亦冰爱他并舍弃他，为生活逼迫而在“堕落”中亦绽放，她单纯、孱弱、冰冷而又强悍，让夏拙怜爱、疼痛、失望……为什么我们不能单纯的去爱呢？我们的爱被现实绑架了吗？假如生活欺骗了我该怎么办？这个复杂的社会扔给夏拙的难题，难道不是我们所有人的吗？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打了一闷棍，不再天真并渴望力量，也被逼上了一条“成长的快车道”。刘菁这个富家女代表了一种透明的单纯，而这个单纯是建立在父辈的财富和“肮脏”上的，也许这种单纯是一种“伪善”的象征，主人公夏拙不仅仅是因为自身的自尊和倔强不能与之走到一起，更多的是被“伪善”恶心到后的逃离，这就又引发了一个疑问：怎样才能让一个人确信莲藕的出污泥而不染呢？这展现了主人公夏拙对实现自身价值与意义的执拗，还是凸显了他性格上的不成熟？至于黄文是他的“艳遇”，也是随之而来的神秘网络“知己”，更是比肩而立的可贵战友，然而夏拙拒绝了她的爱和这爱所带来的可能的美好前景。三个女人，美艳的女人，单纯的女人，理解他的女人，都带给了他爱、温柔和离别，男人便在其中幸福、痛苦和成长，读着既看到了主人公对爱的渴望，也有对爱的逃避和自我放逐，三个女人带来了三次转折和命运的选择，而其中最具意味和深刻的是对黄文的拒绝，不是不爱黄文而是有着对“安哥”林安邦梦想的成全和自我牺牲，这其中有作者对军旅人才建设的一个心理期许。夏拙习惯了军旅、热爱军旅、反思军旅，在军旅中摸爬滚打、奉献出提干名额并告别了军旅，于是这一成长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成功”故事，更是主人公在经历了爱情、友情和生死之后的一种觉悟，一种心灵上的成熟。就像小说中写道：可我依然感觉，普洱（作者给连长起的绰号）那种单纯而执拗的梦想，以及为了这个梦想而付出的坚决甚至偏执的行动，才是我们这支军队当前最需要的东西。★

责任编辑：武丽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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