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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王可伟:英雄写意情怀是真

2016-04-05

军营文化天地 2016年2期
关键词:天地军人情怀

文/本刊记者邢玉婧



对话王可伟:英雄写意情怀是真

文/本刊记者邢玉婧

人物简介:王可伟,1950年出生,北京人。1973年-1986年服役于山西大同某部及解放军国防大学,曾任国防大学美术创作员、人民美术出版社连环画报美编,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国防大学美术书法研究院特聘研究员。1978年以《强项令》“登陆”连环画坛,随后,陆续发表“二战”题材系列连环画,开创了分镜式、以现代军事题材为表现内容的连环画作品的先河,带动了军事题材连环画创作。近年来,潜心创作的中国古代历史题材系列油画作品在业界备受关注,多件作品被国内外博物馆、艺术机构及个人收藏。代表作:连环画——《楚汉之战》《珍珠港事件始末记》《莱特湾大海战》《是我炸毁了广岛》《堂吉诃德》等;油画——《兵车行》《出塞》《角弓鸣》《国殇》《大唐皇帝接见外国使臣》等。

王可伟居住的小区,戒备森严,但只要你对保安说要找王画家,保安立刻笑容满面,当即放行。

王可伟人缘好。40多年前,当王可伟还是连队文化科电影队的放映员,战友们就喜欢聚在他周围,因为王放映员不仅仅会放电影,还会“做电影”——王可伟画的漫画、制作的幻灯片,比当时的电影更新鲜、更新奇——套用现在的话,就是相当fashion。更令战友们着迷的是,王可伟画素描肖像的功力堪称一绝,大家都争着去给他当模特,然后,很不客气又很自然地把“自己的画像”直接揣走。

军龄13年,阔别军旅30年,王可伟依然保持着“我是一个兵”的生活习惯——鞋脱下来,要列队看齐:床单、被子、枕头,要铺排叠放得有点、有线、有面。

对话王可伟,对话一种心境和情怀。

《军营文化天地》(以下简称“天地”):

您在幼年就对绘画感兴趣,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天赋吗?

王可伟:我承认天赋一说。我们家兄妹7人,都是从小就对绘画感兴趣。

天地:这种天赋遗传自父亲还是母亲?

王可伟:遗传自父亲。我父亲名叫王策厚,当年是北京市美术公司油画组的副组长。父亲工作时,我就爱凑在他旁边看,但我们几乎没什么对话,父亲不会刻意教我,我一般也不问,就是看着。父亲擅长画伟人肖像,受他的影响,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仔细研究毛主席的形象,渐渐地,那形象就记在我心里了,即使默画也能画得又快又生动。

天地: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有没有印象深刻的事?

王可伟:让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1969年至1970年间,父亲带领他的组员画毛主席肖像——那是要挂在天安门城楼上的。那幅肖像有6米高,父亲和他的组员们先是在画布前搭好几米高的铁架子,然后在画布上打上网格,一边攀爬一边逐格绘制,画得特别精细。

天地:父亲评价过您的作品吗?

王可伟:我父亲1925年生人,今年已经90多岁了,对我的画,他老人家只评论过两次——一次是说“挺好”,还有一次是说“老大画得不错”。

天地:小时候您设想过自己以后要在绘画方面有所造诣、成名成家吗?

王可伟:小时候,不知天高地厚,还真这么想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丰富,对所谓成名成家反而越来越看淡了——我画我的画,返璞归真。

天地:在网上检索您的名字,“职称”可多了——画家、艺术家、大师……您最喜欢别人怎么称呼您?

王可伟:画画的。一个人本身是重要的,但一个人是干什么的并不重要。我就是个画画的。

天地:您觉得“画如其人”这种观点有道理吗?

王可伟:非常有道理——字如其人,画如其人。通过一个人的字体,可以推测这个人的性格:通过一个人的画作,可以读出这个人的情趣。无论书法还是绘画,在创作的时候,必须带有情感,这种情感会渗透在字里画间。所以,书画不是生硬的,是有情绪的。

天地:近年来,您创作的中国古代历史题材的油画作品在业界备受关注。我个人认为,其中的人物似乎都有着异曲同工的气质——孤傲,清高,悲壮,勇武,坚毅。不知您是否认同我的这种感受。

王可伟:很准确。

天地:那么,既然您赞同“画如其人”,是否可以理解为,您笔下的人物映照了您的性格特点,也影射了您的价值取向?

王可伟:正如我刚才说的,创作是需要带入情感的,就像演员表演一样,是需要入戏的。我在塑造那些“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英雄形象时,会一直听着音乐——主要是鼓乐和民乐——音乐直接作用于人,让我热血沸腾,也让我笔下的人物热血沸腾。不怕你笑话,有时一气呵成完成一幅自己满意的作品,看着跃然纸上的孤胆英雄,我甚至会热泪盈眶。

天地:您有英雄情结?

王可伟:这点我必须承认。就连我养的贵宾犬,我都给它起名叫“英雄”。我的创作灵感大多源于边塞诗,我的作品是我的个性呈现,也是我的情感体现,具体说来,这种情感应该就是英雄情结和爱国情怀。1980年代末,我曾到美国及欧洲等国家交流学习,我记得特别清楚,启程那天,北京刮起了沙尘暴,机场显得特别空旷,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流眼泪了,特别失落,特别舍不得。在美国期间,我接触过很多中国留学生,我总跟他们念叨,我们画画的在国外漂着也就漂着了,但你们可不行,你们是学数学的、学物理的、学化学的,你们的所学祖国更需要,你们应该回去报效祖国。后来,他们开玩笑地问我:“王老师,您是共产党派来卧底的吧?”临回国那一年,在洛杉矶,我和当时95岁高龄的画家刘海粟一起吃饭,得知我决定回国,老人家很高兴,特意起身为我题字:“可伟仁弟荣归,爱祖国。”提笔时,刘老刚吃完醉虾,于是,沾着醉虾汁的手印也一起留在了题字的那张纸上,很珍贵,现在看来,仍很感慨。

天地:您的这种英雄情结和爱国情怀,是否和您曾在军旅有关?

王可伟:这应该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虽然我在部队的十几年,并没有经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那种情感却融进了骨子里。一直以来,我特别愿意参加各种形式的拥军活动,走进部队营区,就觉得亲切,看到年轻的战士们,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遗憾的是,我曾在的部队在一次整编中撤编了,有一次战友聚会,我提出想去老营区看看,他们都拦着我不让去,说那里早已不是从前的样子,怕我看了伤心,不如保留美好的印象。

天地:既然您对部队有着这么深的感情,为什么不把您的创作对象从古代军人拓展至当代军人?

王可伟:你点到了我的痛处。先说一个比较表象的原因——当代军人的形象,是具体可感的,大量的影视作品都在围绕当代军人做文章:而古代军人的形象,是抽象模糊的,从某种程度上讲,意境的再现比形象的刻画更重要,也正因如此,想象和创作的空间相对大一些。

天地:根本的原因是?

王可伟:恕我直言,我觉得当代军人的血性和尚武精神都需要强化。军人这个职业,和普通职业不同,这种不同,不用多说,当过兵的人都明白。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想以当代军人为原型进行创作,之所以迟迟没有动笔,是因为我一直在酝酿一种情感——真实的、浪漫的、充满血性的、军人味十足的——我笔下的当代军人,应该是这个样子。我听过一种说法,说电脑技术的应用对传统艺术造成了冲击——电脑什么都能画,而且画得绝对精确。但我觉得,传统艺术是中国文化不可分割的根系,这个根系不会因为现代技术的提高发展而消亡。电脑再灵敏,也只是一套程序,程序是无法取代人的,人在艺术创作时的情感投入电脑无法取代,人的感性和情怀电脑无法精确绘制。

天地:英雄情结,爱国情怀,人文情怀……在您看来,情怀究竟是什么?

王可伟:邓蕾在《做一个有情怀的落伍者》中说:“我理解的情怀,可能是一种热爱,一种超乎于物质和功利之上的投入:一种悲悯,一种不计较付出与回报的心情:一种品质,在意那些看似没什么用的事物,只因为,它们会温暖你的灵魂。”——这也是我理解的情怀。

天地:艺术创作需要情感情怀,但生活需要真金白银,您如何平衡艺术和商业之间的关系?

王可伟:很简单。我也需要钱,所以我愿意创作大众喜闻乐见的作品。我的作品并不小众,但我的作品也绝不刻意迎合。

天地: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书画感兴趣,您觉得这是为什么?

王可伟:国家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书画艺术满足了一部分人的精神需求。但无法否认的是,对有些人来说,所谓书画鉴赏,只是满足虚荣心的一种手段,其中也不乏利益炒作的成分。直接问我的画值多少钱的大有人在,他们看中的不是艺术本身,而是潜在的升值空间。也有很多家长想让孩子跟我学画,问我有没有能让孩子在绘画方面高效速成的方法,对于这样的问题,我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要想画好画,必须要有扎实的素描功底,这种功底的打磨,是艰苦的,是寂寞的,急功近利只会离艺术本身越来越远。(王可伟油画作品详见中插六)★

责任编辑:武丽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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