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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苍蝇》叙事策略与表达效果分析“老板”形象

2016-04-03周涓

文学教育 2016年28期
关键词:曼斯菲尔德菲尔德凯瑟琳

周涓

从《苍蝇》叙事策略与表达效果分析“老板”形象

周涓

短篇小说《苍蝇》是凯瑟琳·曼斯菲尔德晚年的代表作,她以独特的叙事风格和细腻的笔法刻画人物形象使其成为20世纪初闪耀于世界短篇小说文坛中的一颗耀眼明珠。该文拟从小说中苍蝇这一意象对比分析老板的形象反差,充分挖掘该小说带给读者对生活乃至生命的思索。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 《苍蝇》 讽刺叙事策略表达效果

以短篇小说著称的新西兰女作家凯瑟琳·曼斯菲尔德(1888-1923)响彻于20世纪世界短篇小说文坛,与同时代的詹姆斯·乔伊斯、弗吉尼亚·伍尔夫、戴维·赫伯特·劳伦斯等被歌颂为现当代短篇小说大师。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的作品被越来越多的学者翻译成中文引进中国,国内的文学大师和各行批评家们对其作品的研究也越来越广泛和深刻,唐宝心呕心沥血的译作《苍蝇》深受国内读者喜爱。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一生创作了90余篇的短篇小说,不少佳作深得读者喜爱和泛读。其中《苍蝇》是其生前最后一部著作,该小说直至凯瑟琳·曼斯菲尔德世逝后被收录在《鸽巢》集册中而面世,小说因其独特的叙事艺术风格和细腻的刻画手法深得广大评论界研读和读者的探讨。罗伯特·伍斯特·斯托尔曼认为《苍蝇》的主题告诫人们的是“时间终将战胜一切悲伤”,当下的痛楚也仅仅只是片刻逗留;威尔斯·D·雅各布斯则认为苍蝇其实正是象征着身患肺结核即将病逝的凯瑟琳·曼斯菲尔德本人,一生颠簸流离却终将因疾病而苟延残喘;波林·P·贝尔将“死亡以及死亡的不可避免性”作为贯穿整个故事的主题;P·A·科普兰认为该则故事讲述的是人的性格而非人的危机;西莱斯特·特纳·赖特将《苍蝇》的主题与凯瑟琳·曼斯菲尔德本人的生活联系起来,试图通过传记的方式将苍蝇与凯瑟琳·曼斯菲尔德本人等同,而小说中刻画的人物形象——扼杀苍蝇的老板则是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的父亲——卜香,一个新西兰最富有同时也是最为卑鄙的银行经理。

《苍蝇》按故事情节发展主要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年迈的伍菲尔德先生按照惯例每周二都去拜访一位老朋友——公司老板(未署名),在闲聊之中无意提起女儿在给儿子扫墓的时候正好经过了老板已逝的儿子坟墓;第二部分,在听到有关儿子的任何消息,老板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居高自傲的老板无暇再与伍菲尔德继续谈话,便匆匆结束了此次会面,让手下闭门谢客;在第三部分,也是这篇小说的重要环境,当老板沉浸于对儿子的痛苦回忆无意被一只飞来的苍蝇打断,这只苍蝇一不小心掉进了老板的墨水瓶里企图挣扎着爬出去,老板看到挣扎奋斗的小生命心生怜悯,令手下拿来一张吸墨纸将苍蝇解救出来,可当苍蝇即将拍干身上的墨汁展翅而去之时,老板却心生好奇之心把这只苍蝇放在吸墨水纸上用墨水一点一点地折磨它直至最后一滴墨水将它的生命夺去,面对苍蝇的尸体,老板此时却又表现出一丝丝的哀伤,可不一会,他似乎又什么都记不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小说《苍蝇》的三个部分环节中,老板是唯一一个全程参与的人物,而苍蝇这一意象的对比自然离不开对老板这一形象的剖析。

一.细节中突显内容与形式的统一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的《苍蝇》并没有刻意地营造繁琐的叙事结构,而是用纤细的笔法描写生活的日常片段,对人物内心刻画细致且富含深度。小说一开头便以伍菲尔德和老朋友聚会开始,“您这里可真舒服哇……”,突显了伍菲尔德对老板上层生活的羡慕,凯瑟琳·曼斯菲尔德为了加强老板的虚荣心和伍菲尔德的羡慕,她分别用了“虚弱且苍老的”、“可怜又苍老的”、“老态龙钟”等形容词来修饰伍菲尔德的贫瘠生活水平;相比之下老板则显得极其喜欢伍菲尔德每周二的来访,并非真正对这个老朋友的重视,而是想通过他人不幸的对比来突显自己身份地位的不容置疑。“他拿起桌旁的两个高脚杯,往杯子里狠狠地灌满了红酒……”老板的细微动作也恰恰反应了他内心极度享受来自他人的赞美,对垂暮之年的伍菲尔德表现一副“慷慨”的施舍和屈尊姿态也暗示了老板的虚荣心。

健忘的伍菲尔德无意中提到“女儿在去扫墓的时候路径老板儿子的坟墓”,痛苦的回忆被硬生生地撕扯着,“……老板一声不吭……双眼茫然……脚步沉重……肥胖的身躯扑咚一声瘫倒在沙发椅里”。老板无法再听伍菲尔德的絮絮叨叨,以身体不适婉拒了伍菲尔德的闲聊,他吩咐手下半小时内闭门谢客,因为他要好好地哀悼他那死去的儿子。

“他双手捧起脸,准备好好大哭一场……”,“我的儿啊……”他哀悼道,可是几分钟过去了,他竟然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六年前,他曾经在说过“无论过了多久,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永远不会忘记丧子之痛,时间不会使他发生任何改变……”,可是六年后的今天他却连眼泪也挤不出来了。凯瑟琳·曼斯菲尔德不动声色地带领读者窥探老板的内心世界和讽刺他言行的表里不一和虚伪,儿子对他工作上的帮助使老板获得众人的赞誉,极大满足了老板内心的虚荣,但是对于儿子内在的品质他却丝毫没有关心过,“准备大哭一场”并非出自真正的思念独子,而是一种宣泄情感的方式。

二.“人蝇”对比中突显主旨思想

“讽刺”是文学术语中的一种修辞手法,经常被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用在小说创作上。它意指人们所说的字面话语与实际真实想表达的意图恰好相反,或意指事情发展走向与人们预先预料的期望截然不同,形成一系列的强烈反差效果,令读者印象深刻,以此达到文本的讽刺。

《苍蝇》中最具戏剧性的一面在于老板一边折磨苍蝇的同时竟然还一边很欣赏苍蝇那份执着不屈服命运挫折的坚毅,竭力鼓励苍蝇走出困境,克服死亡,文中凯瑟琳·曼斯菲尔德有这样几段描述“……千万不要试图悲观……”、“……为这小家伙捏了一把汗……”、“……甚至往苍蝇身上吹了几口气去试图将它的身子弄干……”、“……将身体最肮脏的角剥落出来……”,这个时候的老板却不像刻意地表现那般反而倒显得真心实意和含情脉脉。当老板将最后一滴墨水滴在苍蝇的身上时,再也承受不住重量的苍蝇实在难以“堪负重任”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苍蝇死后,老板“心理突然涌现出一丝难熬的痛苦”,他开始感到内疚,但不一分钟他又开始纳闷,似乎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有史以来第一次不记得了。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在“人蝇”场景中的细节描写无一不表现出对老板的强烈讽刺,相比之下,苍蝇虽未能抵抗住老板这一外在力量的迫害,可依然呈现出不屈和顽强精神,凯瑟琳·曼斯菲尔德赋予苍蝇人的品质,意指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人。整个故事事件向读者阐明了虽弱小力薄的苍蝇与强大财厚的老板之间的反差对比,将老板的虐待本性昭然若揭。

三.结语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的短篇小说往往不涉及重大的历史事件,而是通过侧重描写资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生活琐碎来反映20世纪社会中的百态人生。作者写作的一贯风格是善于借助日常平淡无奇的生活题材,凭借精雕细刻的艺术手法再现人物情感和真实状态,从而揭露社会黑暗、传递人生真谛。《苍蝇》正是从一个新颖的切入点巧妙地借助于现实主义文学创作形式来渗透隐藏在西方资产阶级社会背后的现实性问题,从而使作品的内容与形式、叙事表达效果与主旨思想达到完美结合。

[1]梁蔚箐.反讽——论曼斯菲尔德的《苍蝇》.[J].佳木斯教育学院学报,2014 (4).

[2]凯瑟琳·曼斯菲尔德.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选.[M].陈良廷、郑启吟.上海译文出版社,1983.

[3]高虹.中国的曼斯菲尔德研究.[J].绵阳师范学院学报,2011(9).

[4]付灿邦.论曼斯菲尔德的《苍蝇》. [J].四川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4(4).

[5]杨岸青.老板的形象之惑——《苍蝇》的叙述视角分析.[J].国际关系学院学报,2007(5).

[6]周涓,万涛.从历史编撰元小说解读《赎罪》的后现代叙事策略.[J].南昌航空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6).

[7]周涓.创伤叙事视角解读麦克尤恩的《赎罪》.[J].安徽文学,2016(6).

(作者介绍:周涓,南昌航空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外国文学)

主持南昌航空大学第十一届“三小”创新项目,项目编号:2016YBWGY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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