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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大突发事件中公众安全感的影响因素及治理对策研究
——基于4·20雅安地震公众安全感的实证分析

2016-04-02杨梦婷

探索 2016年1期
关键词:突发事件危机个体

杨 菁,杨梦婷

(电子科技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四川成都611731)

一个危机事件往往由“事的客观危机”和“人的主观危机”叠加而成,人的主观危机危害往往大于事的危机危害,正如9·11恐怖袭击已过去10余年,但袭击所带来的心理恐惧将长远地影响美国社会。危机来临时,公众面临最大心理威胁是公众安全感丧失,这是突发事件发生后公众应急心理最突出的特征。但为什么一些实际损害很小的事件导致公众狂暴不安,而有致命可能的风险却没有引起人们足够警觉?为什么同类型的危机事件在不同国家、不同地区对公众安全感造成的影响却截然不同?为什么一些事件中距离事发地较远地区的公众安全感相较事发地更低?这些问题说明公众安全感的形成既需要客观条件,又受主观因素的影响。

本文在对有关公众安全感研究的基础上,设计了公众安全感的影响因素模型,通过问卷调查获取数据,基于结构方程模型分析公共安全感的影响因素,并测量了各因素所产生的影响程度及对安全感的作用路径,进而据此提出非常规重大突发事件中公众应急心理治理机制。

1 概念界定及文献回顾

1.1 公众安全感的界定

集合国内外学者研究成果,本文提出的“公众安全感”是指公众在某种公共活动环境中体验到的归属感、确定控制感,以及对安全需要的满足。其中,归属感是指在公共危机压力下,公众由于受到社会其他成员的关怀、抚慰而形成的温暖和可依靠的主观体验。确定控制感是指在公共危机背景下,公众从主流信息渠道获得了及时、充分和一致的信息,从而对公共危机发生原因、过程和发展趋势形成的确定性认知和控制性体验。安全需要的满足是指公众在充分了解公共危机的发生发展状况的基础上,基于对社会救援系统和自身危机应对能力的评估而形成的有效应对危机的效能感和安全的主观体验。

1.2 国内外研究综述

公众安全感是危机治理领域的重要议题,国外研究经历了两个阶段:第一,“危机管理”视角下的公众安全感。Simon“有限理性”[1]理论认为由于个体在记忆、思维、计算能力等方面的有限性,个体理性只是约束条件下的有限理性。以Covello和Sandman为代表的危机研究学者认为大多数公众都是非理性的,不能让他们参与危机政策制定,因为他们只会把事情搞砸,并认为公众安全感消减、恐慌情绪等都是由于公众的非理性造成的[2]319。在此基础上Douglas,Wildavsky等人提出公众安全感营造应是“由精英向普通公众传递科学和技术信息的过程”,并创立了DAD危机管理模式(decide,announce,defend),即决定-宣布-辩护[3]。第二,引入“风险感知”理论,以“危机沟通”模式审视公众安全感。1984年美商联合碳化物公司的工业污染事故因信息发布迟缓,引发恐慌,随即学者们展开反思。Covello发现权威对风险的认定与公众对风险的感知大相径庭,公众对风险管理权威表现出极大不信任,导致安全感削弱,甚至恐慌[4]23-45。为探究其原因,Slovic提出了10余种公众风险感知的影响因素[5],Kahneman进一步提出“前景理论”,发展出易得性、代表性和锚定效应作为公众风险感知偏差及安全感丧失的解释变量[6]17-43。Seeger吸收了风险感知理论,提出致力于消除权威与公众间认知差异的双向对称的“危机沟通”模型,调控公众安全感受[7]155-166。Health则强调危机沟通中“公共参与”的功能,提出公众应是风险知识建构的主体,认为“公共参与”是以“危机治理”框架重构了危机沟通价值与目标[8]。Renn进一步发现公共参与下“信任”是公众安全感营造的一个重要中介条件[9]98-99。Paul Slovic通过经验研究揭示“信任”在安全感营造中具有易毁而难建的“不对称法则”[10]。

我国学者从事危机条件下公众安全感研究起步较晚,但在充分借鉴国外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研究也取得了重大进展。首先,在危机公众安全感的影响因素方面。孙多勇运用前景理论,从事件本身特征、个体特征和社会因素影响三方面构建了个体灾难恐惧感知的研究模型[11]38-69。李纾在汶川地震研究中发现危机应急措施对公众安全感影响显著,越处于地震高风险地区的人,由于应对措施密集,比低风险地区的人们安全感更强烈,由此,揭示了“心理台风眼”规律[12]。刘玲爽等人在汶川地震灾民安全感的研究中提出可以从安全需要、归属需要和确定控制感三个方面测量灾民安全感[13]。张岩、魏玖长运用风险感知理论,揭示了传播通道、个体、群体等因素可能放大危机事件对公众安全感的影响,并据此构建了信息传播的虚拟风险体验对社会心理的影响模型[14]。其次,在危机中公众安全感的干预方面。SARS后,谢晓非提出“公众理性”的概念,认为公众安全感是公众理性的前提,而危机沟通则是获得公众安全感的最重要途径[15]。张岩提出通过有效的信息供给来增强公众安全感,并构建了以风险态度、风险认知和政府信赖为维度的政府信息供给机制[14]。魏玖长认为忽略公众主观感知影响的危机传播会对公众安全感造成破坏,应通过对危机传播内容、编码方式、渠道选择的分类与引导来调控公众安全感[16]。

2 研究假设

2.1 公众安全感影响模型的构建

梳理和归总文献,并加入对近几年我国突发事件处置实践的考虑,我们认为,危机事件因素、政府应对、媒体应对、个体应急能力、群体应急心理行为是影响公众安全感最为重要的5个因素,据此构建突发事件中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的概念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突发事件下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模型

2.2 研究假设

Lindemann最早提出危机管理,他通过对1942年波士顿Coconut Grove大火,灾民强烈的丧亲之痛反应的分析,认为灾难不仅会给人们造成身体的上的伤害,还会在心理上留下后遗症[17]。Tyhurst首先提出人在和平生活环境下的应急反应,他认为一个过去健康的人对严重应急的反应的程度取决于人格、应急事件和社会环境三者之间的相互作用[18]。Caplan和Edward认为,每个人与环境之间基本上都是处于一种动态平衡状态,当一个人面临着生活中巨大灾难的时候,会因为灾难超出了心理的承受能力而产生高度紧张、焦虑、悲观失望等一系列心理问题[19]。由此假设:

H1:突发事件中,危机事件的裂度、影响范围以及致人员伤亡程度与公众安全感的水平呈负相关。危机事件严重程度越高,公众感受越不安全。

Lind和Tyler认为公众对政治权威的信任包含能力和动机两个维度[20]。孙玉红等认为,公众判断什么是危险的,什么是害怕的,应该有多害怕都与政府应对和他们对政府的信任有很大关系。公众对危机事件的恐惧与他们对政府以及应对举措的信任存在反比关系,即公众对政府及其应对行为的信任度越低,公众的恐惧和惊慌程度越高[21]37。由此假设:

H2:突发事件中,公众对政府的信任感与公众安全感呈正相关。政府应对越有效,同时公众对政府的信任度越高,公众安全感越高。

美国著名传播学家梅尔文·德弗勒提出的“媒介依赖论”指出,在社会发生重大变化但却情况不明时,民众常常急于通过政府及媒体了解事实真相,而且依赖性会明显增强。因而政府和媒体的及时预警和客观公正的报道有利于安定人心,防止事态的进一步恶化[22]。Tversky和Kahneman在Science上刊文提出前景理论,揭示公众在做知觉判断时往往靠易得性知识,受媒体影响很大,媒体大量重复某一信息时,公众不会分辨真假而直接接受[23]。任轶群、魏玖长发现,媒体对突发危机事件的报道力度会影响公众对突发事件的关注度[24]。由此假设:

H3:突发事件中,政府和媒体对突发事件的应对能力与公众安全感呈正相关。政府媒体应对越及时、诚恳和有效,公众感受越安全。

罗伯特·希斯提出FPC模型,认为个体的能力和熟悉度是构成有效危机反应的核心变量。个体能力越强,对危机的熟悉度越高,应对危机的效果就越好[25]68-79。黄定华,高志强指出,突发公共事件将形成个体的应激反应,并会产生个体差异,这种差异主要源于个体的认知因素、情绪因素和个体人格特征等[26]。由此假设:

H4:突发事件中,个体的危机知识储备、风险偏好、心理素质与公众安全感呈正相关。个体对危机事件应急能力越强,感受越安全。

根据已被广泛验证的“羊群行为”理论,个体在危机状态下往往会受到他人行为策略的影响而采取相同的行为策略,就是说个体的行为选择是对大众的模仿或者过度依赖舆论,而不是基于自己掌握的信息,往往会产生从众行为。由此本文假设:

H5:突发事件中,周围群体的心理和行为与公众安全感呈正相关。群体应急心理行为越稳定,公众感受越安全。

3 研究方法与工具

3.1 量表

本文采用问卷调查法收集数据,在经历“4·20雅安地震”的人群中随机抽取被试。问卷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对公众安全感的测量,使用马斯洛《安全感-不安全感问卷》。第二部分是对突发事件中安全感的测量,我们选取了西南大学5·12地震研究课题组编制的安全感量表。第三部分是针对5个影响因素的问卷调查,经因素分析和项目分析,最后形成由23个题项的正式量表,采用5点量表计分,并经过5位专家审核。

3.2 描述性统计分析

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400份,回收385份,达到96.3%的回收率,在剔除不合格问卷后,有效问卷为368份,问卷有效率95.6%。

3.3 内部一致性检验

针对问卷的第三部分,利用SPSS软件对样本进行了内部一致性(Cronbach)统计分析,如表1所示。

结果显示alpha系数为0.82,证明了所设计问卷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说明问卷设计科学性良好。

表1 内部一致性分析结果

4 结果

4.1 人口统计学变量统计

在本次问卷调查中,我们从性别和居住地两个方面调查了受访者在人口统计学上的特征。

4.1.1 性别对公众安全感的影响分析

利用SPSS软件的Independent-samples T test,我们分析了性别对于安全感的影响,结果如表2所示。在第一部分Levene's方差齐性检验中,F=3.345,p=0.068>0.05,方差是齐的。在第二部分t检验中,t=0.091,p=0.366>0.05,两个样本的平均数差异是不显著的。说明公众安全感受在性别因素影响上不显著。

表2 性别因素T检验结果

4.1.2 居住地对公众安全感的影响分析

调查问卷中居住地设置为乡村和城市两个选项。为分析生活地对安全感的影响,我们对调查结果做Independent-samples T test,结果如表3所示。在第一部分Levene's方差齐性检验中,F=1.291,p=0.257>0.05,说明方差是齐的。在第二部分t检验中,t=2.735,p=0.007<0.05,两个样本的平均数差异显著。

表3 居住地因素T检验结果

T检验结果显示,在地震后乡村与城市民众安全感存在差异。由于生活环境不同,来自乡村的同学比城市的同学安全感更高,更能保持冷静。

4.2 探索性因素分析

利用SPSS软件对样本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v5至v23是问卷中5个影响因素的相应题项。其中,v5至v7对应危机事件因素,v8至v10对应政府应对,v11至v14对应媒体应对,v15至v17对应个体应急能力,v18至v23则对应群体应急心理与行为。

探索性因素分析结果表明,因素聚合与预先假设存在差异,影响因素主要聚合在四个方面,而非预设的五个方面。政府应对与媒体应对这两大因素题项呈现聚合。说明在突发事件背景下,我国媒体传播的重要信息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政府意见与决策,政府危机应对举措也往往通过授权媒体来告之于公众,表明在突发事件背景下在公众心目中政府应对与媒体应对边界模糊,两者都共同被民众视为“权威”与“官方”的代名词。除此二因素外,其他三个影响因素聚合结果良好。

根据我们探索性因素分析的结果,我们修正了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模型,如图2所示。

4.3 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模型检验

基于如上聚合的四因素,本文采用Amos软件进行结构方程模型检验,各指标均达到预期,如图3所示。可见,四个因素对公众安全感影响具有较强解释力。

其中,只有危机事件的影响对公众安全感的影响数值为负值,说明危机事件因素与公众安全感呈负相关关系,其余三个因素均对公众安全感有正向影响。与最初设计的五个假设相较,政府信任与媒体应对聚合为一个影响因素。同时,根据图中各因素对公众安全感影响的数值大小,可以看到,群体应急心理行为状况对公众安全感的影响最大,其次分别是政府、媒体应对能力和危机事件严重程度,个人危机应急能力的影响相对最小。

表4 探索性因素分析结果

图2 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修正模型

4.4 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对安全感的作用途径

在确定了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模型的基础上,对每一个因素是如何作用于公众安全感的问题,我们通过分析影响因素对安全感结构要素的作用机制展开进一步探索。

4.4.1 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对归属感的作用路径

首先对公众安全感各影响因素对公众安全感结构要素——“归属感”的作用路径做结构方程模型检验,结果如图4所示。

结果显示,政府与媒体应对因素对归属感的作用影响最强,个体应急能力因素影响次之,而群体应急心理行为因素作用最弱。该结果可能与我国国情密切相关。长期以来,我国还是一个以政府为主导的社会,其他社会群体组织对公众影响相对有限,这跟西方社会的社区和第三方部门状况不同。在地震发生后,政府作为应急救灾的主体,公众一切行动听从政府指令,政府建立灾后应急安置点、政府统一发放应急救灾物质,可以有效团结公众,使公众集中全力救灾,也让公众有一种“组织归属感”。在我国,当下其他社会群体组织给予公众的抚慰是有限的,这也是与现实情况相吻合的。

图3 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模型

4.4.2 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对安全需要的作用路径

对公众安全感各影响因素对公众安全感结构要素二“安全需要”的作用路径做结构方程模型检验,如图5所示。

结果显示,个体应急能力因素是影响安全需要最主要的因素。个体人格特征、风险偏好以及个体的危机应急知识都千差万别,而安全需要是一个人对生活安全的最基本体验,每个人对突发事件影响的感知不同,心理素质好的人比心理素质差的人更容易恢复常态。虽然个体特点难以控制,但是可以通过加强对个体危机知识教育、提高个体危机应对能力等途径保证个体在面临重大突发事件时,可以最大限度保持理性,并通过有效应急将伤亡损失降到最低。一旦个体清晰了解灾难当下应该采取的有效应急避难措施,便可以最大限度减小个体人格特质对安全需要的影响。同时,结果也显示突发事件中周围人群应急心理与行为也会很大程度地影响个体安全体验。在紧急状态下,个体容易产生盲从行为,此时周围人群应急行为会直接影响个体安全体验。

图4 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对归属感的作用模型

4.4.3 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对确定控制感的作用路径

对公众安全感各影响因素对公众安全感结构要素三“确定控制感”的作用路径做结构方程模型检验,如图6所示。

结果显示,政府与媒体应对是影响确定控制感的最主要因素,群体应急心理行为因素影响次之。获得充分、正确和及时信息是增强确定控制感的关键。在我国,政府与媒体有能力掌握着突发事件系统信息,将真实信息充分、及时、准确传递给公众,让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该怎么做”,是提高公众确定控制感的有效途径。同时,结果也显示,群体社会因素的影响对确定控制感的作用也十分显著,模仿他人行为可以增强个体的确定控制感。当然,理性的群体行为仍需要政府与媒体的引导。

5 对策思考

图5 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对生活安全感的作用模型

重大突发事件下公众心理面临的最大威胁即安全感丧失,而安全感是一个主观认知概念,它可以通过公共拟态环境的营造手段予以影响。重大突发事件中公众安全感的影响因素和影响程度分析,为危机下公众应急心理治理提供了依据。营造公众安全感是突发事件下公众应急心理治理的出发点,为了避免危机下公众安全感遭受破坏造成的恐慌及群体极化现象,需要构建以应急能力建设为核心的社会危机心理治理对策体系。

5.1 强化群体归属感的营造对策

本研究发现,突发事件一旦发生,周围人群的心理状况和反应行为对个体安全感的影响最大,人们极易受到他人行为的影响。群体归属感致力于营造“我们在一起”的氛围。既要注重危机中正式组织渠道,如单位、学校、社会组织、街道、社区等组织氛围的恢复,还要注重非正式组织渠道,如论坛、QQ群、微信圈的规范与引导,以及临时组织渠道,如灾民安置点等的营建与管理。其中,应尤为重视各类组织中的信息联通及情感慰藉措施的设计。

图6 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对确定控制感的作用模型

5.2 完善危机确定感的营造对策

依据前述研究结果,政府与媒体应对是影响公众安全感的第二个重要因素。政府与媒体被公众看成公权力的集合象征,是危机压力下公众获取危机信息的主要来源和信道。政府与媒体应及时发挥帮助公众辨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功能,在信息不对称情势下提升公众的确定感。既要注重设计政府和主流媒体传播议程的快速聚焦措施,确保信息传播及时;也要设计重要信息的公开措施,确保信息充分;并要设计关键信息的核准措施,确保信息准确;还要设计失实信息的声明、道歉和承诺措施,以及事件裂度与恐惧信息传播的控制措施,确保清除传播噪音。

同时,还值得注意的是,由于危机知识掌握程度和危机决策视角不同,政府、媒体与公众间极易形成危机认知鸿沟[27]98-99,导致公众对政府和媒体公众丧失信任。公众判断什么是危险的、什么是害怕的、应该有多害怕都与他们对公共机构的信任有很大关系,公众对公共机构的信任度越低,公众的恐惧和惊慌程度越高[28]95-118。政府与媒体应主动构建信任、维护信任,并预设一旦信任违背的约束策略和违背后应急修复策略。

5.3 重视事态控制感的营造对策

本研究也验证了危机事件本身的性质、烈度等对公众应急心理产生影响的假设。公众对特定的危机事件缺乏应对尝试和对自我保护知识的掌握是安全感丧失的重要原因。事态控制感的营造要致力于解答危机发生后公众“该怎么做”的疑惑。加强整个社会的全民危机教育,使人们在面对整个危机事件时保持理性、有序,应成为风险社会下公众应急心理治理的重要议题。应全力构建政府-媒体-社会组织-公众四位一体的全民危机教育体系,设计各类事态下公众最佳避险行动方案的诊断措施、宣传措施和指导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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