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语料库的地方政府形象的批评话语分析——对浙江省政府网站英文新闻报道情态动词的考察*

2016-03-30刘金路浙江工商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杭州310018

广州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16年1期

刘金路（浙江工商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杭州 310018）

刘金路
（浙江工商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杭州 310018）

摘要：以批评话语分析为理论指导，以美国VOA语料库以及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CA）为对比，本研究对自建浙江政府新闻报道语料库中情态动词的使用进行观察，目的是透视地方政府塑造的外宣形象。结果表明，浙江政府新闻宣传报道中反映了明显的意识形态倾向。

关键词：语料库；浙江政府网站；英文新闻报道；批评话语分析；情态动词

一、引言

20世纪80年代在英国的中小学兴起的语言意识（Language Awareness）运动，旨在培养学生对语言特性及其运用的能力。然而，仅仅具有语言意识是不够的，我们必须具备批评性的语言意识（Critical Language Awareness）[1]。因为，它能帮助我们揭示语言背后的权势关系，能够让我们看清楚，语言使用者是如何在具体的社会历史语境中重建社会关系，服务其利益群体的。

这种“透过表面的语言形式, 揭露意识形态对话语的影响, 话语对意识形态的反作用, 以及两者是如何源于社会结构和权势关系, 又是如何为之服务的[2]”批评话语分析，“必须以语言分析为基础, 即对语言结构特征作出系统描述(description) , 然后结合语篇产生的机构背景和社会文化背景进行综合分析[3]。”

本研究应用语料库语言学的研究方法，通过对浙江政府网站英语新闻报道中的情态动词进行系统描述，旨在发现浙江政府通过这一现象的使用，构建了怎样的权势关系与形象。以情态动词之管可窥政府意识形态，源于情态“表达了说话者对语句或语句所描述情景的看法与态度[4]”，“是将说话人主观态度和看法的语法化[5]”，是新闻报道者对命题的态度和判断进行编码的重要手段[6]。

情态动词是反映意识形态的主要手段之一，“它表示说话人说话时刻判断的形式特征，与非情态动词情态表达式之间的语义差异，以及必须以判断为前提的语法规则无一不是对其内在隐含主观性的验证[7]。”“近年来，批评语言学（Critical Linguistics)在跨学科研究领域出现了新的动向，其中语料库语言学和认知语言学在批评语言学中的应用成为引人注目的亮点[8]。”因此，利用语料库检索，将情态动词作为研究对象，研究浙江政府机构的英语新闻报道语篇中情态动词的使用所反映出的意识形态问题是可行的。

本研究自建了“浙江政府英语新闻报道语料库”，以美国VOA新闻报道自建语料库与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CA）为对比，旨在回答：（1）“浙江政府网站英语新闻报道语料库”与对比语料库，在情态动词的使用频次上是否存在显著差异？（2）如果存在差异，哪些情态动词的频次差异最为明显？（3）这些显著差异透露了报道者对新闻事件怎样的态度倾向，因而塑造了怎样的政府形象？本研究尝试性地对政府英语新闻报道的提升提出具体建议。

二、研究方法

“话语的各个层次和各种结构都可能具有意识形态意义，但对话语做批评性分析时没有必要、也不可能详细考察其中的每个语言成分[9]。”其中，情态动词是语言结构中的重要部分，能体现说话者与听话者的关系与态度，它可以被“用来表达说话人对可能发生的状态或行为所持的心情和态度[10]。”

鉴于此，本研究选取情态动词的使用数量作为对比量度，通过语料库检索的研究方法对“浙江政府网站英语新闻报道语料库”及两个对比语料库中情态动词的使用数量作对比分析，在找出情态动词使用数量及分布情况差异的基础上，探寻浙江省政府网站新闻报道者的态度及意识形态问题。

三、语料选择

“批评语言学的研究对象主要是大众语篇和其他非文学语篇, 它在分析中特别强调对语篇生成、传播和接受的生活语境和社会历史背景的考察[11]。”浙江政府网站新闻报道作为语篇的重要形式之一，在传递信息的同时更多的是对态度和立场的表达。“情态动词作为人际意义态度编码的一种重要形式与语篇中的多种声音来源一起构成了新闻语篇真实性、立体性和客观性的重要尺度[12]。”

基于此，本研究选取了浙江政府部门网站的英语新闻报道自建语料库以及美国VOA新闻报道语篇自建语料库作为同类新闻体裁进行对比，对比分析两个语料库中情态动词的使用有无差异。同时，为了使研究结果更客观、更具说服力，笔者还选取了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CA）作为参考对照。我们知道，新闻报道属于新闻语篇，不乏客观、严谨与严肃之感，表达态度与意识的情态动词使用数量相对较少，而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CA）是由包含4.5亿词的文本构成，由口语、小说、流行杂志、报纸以及学术文章五种不同的文体构成，带有普遍性。我们可以设想，新闻报道语篇中的情态动词若大于了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CA）中的使用数量，可以说明新闻报道语篇中的态度及意识形态问题较为突出，有失新闻报道的客观性。

表1 通过word2003统计得到的三个语料库的字数

从表1可以看出，前两个语料库所选择语料的字数基本相当，而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CA）为4.5亿词，为了更为客观的反映出三个语料库中词汇使用的频次，使其具有较强的可比性，笔者按照每万词的出现频次进行了检索数据处理。

四、数据收集

笔者通过AntConc3.4.3w(2014)软件对三个英语语料库中检索使用频次最高的九个情态动词：should/shall/must/may/might/will/would/can/ could分别进行了统计，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三个语料库中情态动词的使用频次（每万词）

从表2可以看出，三个语料库中情态动词的使用情况有较大差异，基于情态动词的使用频次差值的大小可以看出，浙江政府英语新闻语料库中should与shall的使用频次分别为6.6 与2.6，明显高于VOA语料库中情态动词的使用频次4.7与0.3，其中，should多出的1.9占到了VOA语料库中should使用频次4.7的三分之一多一点，比例已属不低。更应关注的是浙江政府英语新闻语料库中shall的使用频次2.6竟为美国VOA语料库中shall使用频次的近九倍之多，同时也占到了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CA）的近七倍，这样的使用频次明显过高。

除should与shall使用较多以外，浙江政府英语新闻语料库中的will的频次为32.4，虽然与VOA语料库中will的使用频次差别无几，却明显高于了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CA）中的20.2的频次使用。剩余的六个情态动词均比美国VOA语料库以及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CA）中的使用频次要低很多，其中差别最大的则是could一词，4.3的使用频次仅仅占到了美国VOA语料库中could使用频次的近三分之一且为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CA）的四分之一，符合英语新闻报道中情态动词的使用频次较低的使用特征。表3是三个语料库中相互之间使用频次差别较大的四个情态动词列表。

表3 三个语料库中使用频次差别最大的四个情态动词

五、结果讨论

基于表2的统计数据不难看出，三个语料库的情态动词使用频次确实存在差异，且有些词的使用频次差异较大。其中，正如表3所示，should，shall，will及could的使用频次差异最大。“由语气系统和情态系统实现的人际功能，就新闻语篇而言，就是体现出报方与记者、管理者、读者、政府等之间的相互关系[13]。”因此，作为跨语言的英语新闻报道者来说，应该充分意识到英汉语对于情态动词使用的差异性及非对应现象，尽力选择合理的方式进行规避。当然，除了一些使用方面的问题以外，应该还会存在英语新闻报道者受到意识形态的支配而造成的情态动词使用差异问题。

Should常常表达“应该”之意，更侧重于说话者主观的看法或论断，而shall可用于第二第三人称陈述句中表示警告/许诺/命令/威胁/规定等语气，不难发现，两个情态动词均含有较强的主观倾向或意识。此外，在汉语词典中，“应该”的意思解释为“情理上必然或必须如此”，而“应该”所对应的英语单词通常为“should；ought to；had better；be supposed to”等，笔者通过检索发现浙江政府英语新闻报道中的“ought to”与“had better”的使用频次均为0，而“be supposed to”也仅仅出现了1次而已。由此知晓，新闻报道者在“应该”的英语单词选用上更多地是倾向于“should”，且使用的次数或频次明显高于美国VOA语料库，说明了新闻报道者的语气较为生硬，颇有威严之感。

“Shall在现代英语中使用的场合就比较狭窄，尤其在美国英语中，第一人称几乎都是由will替代，用在第二、第三人称时，仅表示说话人的意愿，即具有非推测性的意义[14]。”通过表3我们发现，浙江政府英语新闻报道语料库中的shall使用频次为2.6，而美国VOA语料库与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CA）则分别为0.3与0.4，频次相差如此之大，表明浙江政府英语新闻报道者在选用shall一词上与英语国家的正常使用情况存在极为明显的差别，不利于英语国家人们对其新闻报道的正确理解。例如：How much shall we pay for getting a Taiwan Exit and Entry Permit？第一人称为we时，情态动词仍然使用了shall，而非will。

同时，表4是通过AntConc3.4.3w(2014)软件对浙江政府英语新闻报道语料库中的shall使用频次的统计，不难发现其主语均为权利、命令或计划之类的名词，而shall所对应的汉语意思为“应该，必须”，这基本等同于报道的受众是没有第二选择的，换句话说就是必须要接受这样的事实，不能争辩，显然不乏盛气凌人之感。例如：All parts of the province shall adhere to the principle…；…orders shall be studied…；…mining rights shall be examined and approved…等。

众所周知，政府部门本来就是高于普通民众的权势机关，在其所使用的语言中不可避免的会带有权势（power）关系的语气或情态，这两个情态动词在浙江政府英语新闻语料库中的使用频次明显高于美国VOA语料库，也就充分显示出了其意识形态的支配作用。

表4 浙江政府英语新闻语料库中shall的使用情况

“Will在语篇中表示一种对未来的推测，同时也表达了说话人对所发生事情较肯定的声称[15]。”“Will”一词的使用通常指对将来的推测或意愿，若能通过别人的话语传递出来即会在一定程度上将新闻报道的作者声音或态度隐形化，从而增强新闻报道的客观性。纵观浙江政府网站英语新闻语料库中will一词的使用，共出现279次，但我们发现这一情态动词均是用在了陈述句中，未出现在任何的直接引语与间接引语中，致使新闻报道的客观性大打折扣。

在英语中，could是can的过去式，可以表达一定的推测作用，也可表示委婉客气的提出问题或陈述看法。在朗文高级英语词典第426页与427页上有关于“could”的英语解释，其中的三条分别为：（1）used to ask if someone is able or allowed to do something；（2）used to express something that might be possible or might happen；（3）used to be polite when you are asking someone to do something。这些解释都可以看出使用could的说话者在语气或态度上均有较为委婉或礼貌客气的情感趋向。浙江政府英语新闻报道语料库中，在表达委婉、礼貌客气的could使用上的数量明显低于了美国VOA语料库中的使用频次，且频次差别过大（4.3：11.8）。

综上所述，浙江政府英语新闻报道语料库中，表达内涵较为主观的should与shall的使用频次较大，而在较多表达委婉或礼貌的could一词的使用频次却极低，这些数据所显示出的对比差充分展示了浙江政府英语新闻报道中的新闻报道者的主观意识形态较为明显，主观性强，新闻报道者应有的客观性有待进一步增强。

六、结语

文章利用AntConc3.4.3w(2014)语料库软件技术对浙江政府的英语新闻报道与美国VOA新闻报道分别组建了语料库，并选取了在线的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CA），由于情态动词可以作为意识形态反映的主要手段之一，因此我们对三个英语语料库中的情态动词的使用频次进行了检索，并对检索结果进行了对比分析，结果论证了三点：首先，三个语料库在情态动词的使用频次上存在着明显的差异；其次，情态动词should，shall，will及could的使用频次差异最大；第三，笔者针对此数据差异在批评话语分析的理论基础上对should，shall，will及could四个情态动词的使用背后的英语新闻报道者的意识形态问题进行了较为客观且充分的剖析，最后得出了浙江政府英语新闻报道者主观意识较强，浙江政府网站新闻报道客观性有待进一步增强的结论。笔者特别要指出的是，语料库作为一种研究方法，可以提供给我们充足的语言实例，但不会给予我们任何的解释，需要将语料库的检索跟分析者的理论知识及思辨相结合方可。本研究仅仅说明了浙江政府英语宣传报道中的意识形态倾向，且所选择的情态动词只是反映意识形态的手段之一。另外，由于本研究所选取的语料存在一定的偶然性及偏差，且三个语料库中前两个有关新闻内容的语料来源单一，且文字数量有限，对应性不甚完美，因此本研究得出的结论难免会有不足之处，因此有待进一步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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