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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公共外交的经验及对广州的启示

2016-03-29姚一民

城市观察 2016年4期
关键词:外交新加坡广州

◎ 姚一民

新加坡公共外交的经验及对广州的启示

◎ 姚一民

本文从新加坡公共外交的范畴界定,新加坡的文化外交、媒体外交、教育外交、企业外交等角度对新加坡公共外交成功经验进行了梳理。在此基础上,阐述了其对广州的启示。

新加坡 公共外交 广州

一、新加坡公共外交的成功经验

(一)新加坡公共外交的范畴界定

新加坡作为一个国家,其外交活动首要的内容是政府和政府之间的政治外交和军事外交,同时也包括新加坡和外国其他行为体之间的公共外交。公共外交是指“一个国家为了提高本国知名度、美誉度和认同度,由中央政府或者通过授权地方政府和其他社会部门,委托本国或者外国社会行为体通过传播、公关、媒体等手段与国外公众进行双向交流,开展针对全球公众的外交活动,以澄清信息、传播知识、塑造价值进而更好地服务于国家利益的实现”[1]。公共外交的内容领域主要包括文化外交、媒体外交、教育外交、企业外交等方面。新加坡公共外交的领域不包括国家政府和军队之间的政治外交和军事外交,而主要包括文化外交、媒体外交、教育外交、企业外交等。从外交活动的实施主体角度,新加坡公共外交包括政府、企业和民间三个主体,其中企业外交和民间外交的范围又有所重叠。

(二)新加坡的文化外交

1.新加坡文化外交的文化背景

“亚洲价值观主导”是新加坡文化外交的主要文化背景。亚洲价值观,也称为东方价值观。哈佛大学杜维明教授认为亚洲价值观实际上就是东方社会与西方文明之间存在的许多基本价值取向上的差异。新加坡外交学家许通美认为“亚洲价值观是自己从祖先那儿继承而来的一系列的价值观,他们包括重视家庭、尊重教育、储蓄、节俭和勤劳的美德,关心他人和团队工作的重要性等”。新加坡领导人在儒家文化的熏陶下,相信人刻苦耐劳的精神以及坚信踏实肯干的力量。新加坡文化业在亚洲价值观的主导下,坚持以儒家文化为核心和载体,集众多文化的多元性之长,形成独特的新加坡人特有的不屈不挠的坚韧品格和意志力[2]。

2.新加坡文化外交的阶段性

新加坡文化外交总体上可分为三个阶段[2][3]。

第一阶段——建国初期文化外交被边缘化。

第二阶段——20世纪70年代到冷战结束期间文化外交的奠基阶段。这一阶段的特点是加强儒家文化思想对国民的影响,用亚洲价值观抵抗西方价值观,维持东方社会伦理,维护社会安定团结。新加坡在这一阶段的文化外交主要力求自身的发展,并不谋求在国际上产生巨大影响力,主要服务于国家的社会政治和经济发展。其主要方式是引进别国文化、技术,进而形成自己的特色,为下一阶段向外推广文化奠定基础。

第三阶段——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后冷战时期文化外交的兴盛繁荣。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随着冷战结束,国际形势趋缓,区域一体化成为发展趋势,新加坡外交政策开始注重地区和全球发展,甚至将地区看得更为重要。同时,新加坡外交更加广泛地在国际上活动,试图在国际上发挥一定的影响力。新加坡外交政策的调整,同时也由于国力的大大增强特别是经济上的成功,以及自身文化实力的增强,新加坡在这个时期文化外交活动日趋活跃,在世界范围内全面广泛开展文化外交,促进整体外交战略实现。

3.新加坡文化外交的主要形式

新加坡文化外交主要以实施国际援助、举行文化艺术活动、发展文化产业三种形式进行[2][3]。新加坡提供国际援助主要有两种形式:一是在某些国际组织结构框架下,与其他发达国家共同承担援助,其内容主要涵盖医疗、教育、卫生或技术等方面的培训与服务;另一种由新加坡单独向其他国家提供援助,如新加坡合作计划中的双边援助计划、新加坡国际基金下的“新加坡海外义工团”等。新加坡举行文化艺术活动大都可分为两种:一为承办大型国际文化体育活动,如承办2010年青少年奥运会、开设F1亚洲赛场等;二是新加坡自主开展大型文化艺术活动,如新加坡艺术节、新加坡花园节、新加坡季等。新加坡还积极推动旅游业、设计艺术、园林园艺等文化产业发展,力争在世界文化产业竞争中占据一席之地,促进新加坡产业转型升级和经济持续发展。通过发展文化产业,进一步强化新加坡同外界的联系,加深彼此之间的相互依赖程度。

4.新加坡文化外交的主要品牌

新加坡文化外交在20世纪90年代以来取得较大成就,并形成了一些特色品牌活动,主要有新加坡国际基金、新加坡合作计划、新加坡国际艺术节、新加坡花园节、新加坡季等。

5.新加坡文化外交的成功经验

第一,打造国家名片,形成品牌外交。“花园城市”的独特品牌,吸引大量外资,提升国际竞争力。依靠“狮城”品牌,大力发展旅游业,提升国际知名度。

第二,加大对外援助,塑造良好形象。开展“新加坡合作计划”,提升国际威望。设立“新加坡国际基金会”,树立负责任国际形象。

第三,实施多管齐下,提高国际影响。利用东西方多元文化交汇优势,吸引留学生。促进文化产业转型,提升国际影响力。运用多种营销手段,将文化、艺术传播出去,提升文化辐射力。

第四,政府主导特征明显,行动高效统一。

第五,文化外交和经济社会发展战略有机融合。新加坡文化外交有显著的经济导向,力求将开展文化外交的一个重要目标设定为促进新加坡经济的增长。

第六,文化外交服务于地缘政治战略。新加坡力求通过文化外交促进东盟区域一体化,并且推出具体的项目予以落实和支撑。

(三)新加坡的媒体外交

媒体外交是指政府通过包括报刊、电视、电影、网络等媒体报道,对国际社会传播信息,引导舆论,以获得外国公众的亲近和支持,进而影响对象国制定外交政策和实施外交行为[4]。

新加坡的媒体外交可分为三个层次:

第一个层次,公开声明。主要指新加坡政府官员或有关部门新闻发言人,通过召开记者招待会、新闻发布会、演讲、参与媒体节目、接受采访等多种渠道,发表公开声明。如新加坡外交部网站设有“新闻发布室”专题,面向国内外公众发布外交新闻,解释其外交政策。

第二个层次,新闻管理。即对内统一国内官员发表公开声明口径,保证公开声明权威性;对外管理媒体报道信息,删减影响新加坡形象的负面要素。通过这两种方式以引导公共信息传播,管理有关新加坡的新闻,营造有利于新加坡的舆论环境。

第三个层次,媒体合作。即通过媒体之间相互合作交流,扩大新加坡媒体的国际影响力,增加其话语权。媒体合作既包括新加坡本地媒体如《联合早报》、《海峡时报》等在亚洲各大城市设办事处,也包括由新加坡发起一系列媒体对话会议和记者访问计划,以加强与外媒合作,扩大本地媒体国际影响力,争夺国际舆论话语权。

新加坡媒体外交经过多年发展,拥有了一批在全球和地区知名的媒体品牌,比较著名的有:报业中的《联合早报》、《海峡时报》,广播电视业中的“新传媒集团”,信息通讯业发展中的“智慧国2015”。其中“智慧国2015”是新加坡资讯通信发展局(简称IDA)于2006年6月推出的为期十年的资讯通信发展蓝图,旨在将新加坡建设成为资讯通信高度发展的智能化国家。

新加坡媒体外交的成功经验可归纳为三点:

第一,建立了较为完善的“新闻舆论管理机制”。

第二,传统媒体与新型媒体有机结合。

第三,紧追时代潮流,把握最新信息科技命脉。

(四)新加坡的教育外交

新加坡的教育外交是建立在教育国际化的基础之上的。教育国际化是对他国产生外交影响的重要媒介。通过教育国际化,能使他国引进本国的教育思想、技术和方法,并接受教育背后的制度和文化,同时也能使他国的公众通过到本国留学和接受本国教育,直接改变这部分人的偏好[5]。

新加坡教育外交的主要举措有:

第一,组建国际学术咨询团。1997年,新加坡政府聘请12位国际著名大学学者、校长和企业家,成立首届“国际学术咨询团”,探讨如何协助新加坡国立大学和南洋理工大学重新定位,取得更大成就。

第二,引进和输出并重。在引进方面,新加坡主要引进国际优质师资和生源。在教育资源输出方面,新加坡通过鼓励在海外设立分校和开展海外培训的方式将自身影响力扩展至世界各地。从2001年起,新加坡国立大学开始在海外设立分校,目前已在海外建立了5所分校,包括2001年6月和美国斯坦福大学合作创办的“硅谷分校”、2002年6月和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在费城创办的“生物谷分校”、2004年1月和中国复旦大学合作创办的“上海分校”、2005年6月和瑞典皇家理工学院合作创办的“斯德哥尔摩”分校、2006年2月和印度理工学院合作创办的“班加罗尔分校”。

第三,培训项目的国际化。新加坡利用其高质量教育和独特优势,开展广泛的国际培训,使之成为新加坡教育输出的主要形式之一。其中,1992年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开办的新加坡“中国市长班”是最为成功的案例,发展成为著名品牌。

新加坡教育外交的成功经验可归纳为两点:

第一,注重教学质量,教育走向国际化。新加坡教育国际化成为其外交软实力的主要来源和输出途径之一,新加坡国际教育对象的精英化使其对外软实力产生倍增效应。

第二,教育和经济相结合,实现“两翼齐飞”。新加坡贸工部下属的经济发展局于1998年提出“两翼构想”,指出新加坡既要积极引进世界级大学,又要发展国际教育服务贸易,开发教育产业。这一构想如今已开花结果,成就卓越。

(五)新加坡的企业外交

企业外交的行为主体是跨国公司,其行为目标是实现国家外交目标和企业战略目标,其行为内容为国际商务、社会责任、外交使命等,其行为方式为交流、接触、沟通、谈判等。新加坡在企业外交方面的两大突出亮点:一是会展业的发展;二是私人控股国有资产的淡马锡集团[1]。

1.会展外交

新加坡高度发达的会展业,为新加坡国家品牌构建提供了优质互动平台,新加坡会展业的高度开放型、流动性为其公共外交带来最广泛的海外公众,并通过一系列体验新加坡的活动,塑造人们对新加坡的认知和感受。新加坡会展外交的实施对象主要是海外公众及他国政府部门、国际展览行业协会组织以及其他行业协会组织。新加坡会展外交的主要内容:一是政府海外推介活动和品牌构建,包括新加坡旅游局海外办事处活动、商务会议大使计划、全新的形象品牌和宣传口号——我行由我新加坡(Your Singapore)。二是新加坡本土或海外展览公司的海外市场拓展行动,主要指从企业角度实施的海外市场宣传和拓展行动。跨国公司社团之间大量的职业交往、业务往来等,能够更直接、更广泛地面对外国公众和主流社会人士,产生更好的外交效果。

新加坡会展外交的成功经验可归纳为两点[6]:

第一,会展外交与旅游业发展紧密结合,体现出高度的开放性、流动性和互动性。

第二,政府引导,企业参与,并利用资讯通信技术实现效果最大化。

2.淡马锡控股集团

新加坡淡马锡控股于1974年成立,由新加坡财政部负责监管、以私人名义注册的控股公司。目前,新加坡淡马锡的运营模式被称为国有资本运营的典范。2002年以来,淡马锡控股更大规模地从新加坡市场“战略撤资”,并将资本投资于海外。至2014年,淡马锡控股在本地的资本只占其总资本的30%,70%投资于海外,尤其是中国大陆、印度等新兴市场。至2014年,淡马锡总资产达900亿美元,其未来的运作还将进入资金紧缺的国家和地区,凭借已有的资金优势,分享他国的经济增长成果[1]。

以淡马锡控股对华投资为例,淡马锡对华投资的主要特点是:(1)投资对象以国有企业和上市公司为主;(2)一般以战略投资者的身份出现;(3)部分投资以财务投资者的身份出现;(4)对中国经济走向保持高度敏感,投资主体选择契合中国经济发展轨迹。如2004年前后,中国国有银行开始“财务重组—引入战略投资者—上市”三部曲改革,淡马锡几乎出现在所有大型商业银行战略投资者的名单中。2005年前后,随着中国房地产市场日益火爆,淡马锡投资涵盖了恒大地产、碧桂园、合生创展、龙湖地产、绿城地产、和佳兆业等主要地产商[7]。

新加坡鼓励和保护淡马锡及其他企业海外投资的成功经验主要是:

第一,设立海外投资和保护专门机构。

第二,提供税收、信贷、保险、培训、展会、信息咨询一体的投资鼓励措施。

第三,鼓励企业抱团出海。

第四,“输出”经验,赢得认同。

第五,根据投资国特点,开展针对国家政府和非政府行为体的外交。

二、新加坡公共外交对广州的启示

(一)广州城市公共外交应有其明确界定

广州城市公共外交的定义是:在城市公共外交总体框架下,除了城市政府对境外国家、地区和城市政府之间的传统外交之外,城市与境外其他行为体之间的外交活动。它是一个城市为了提高其知名度、美誉度和认同度,通过传播、公关、媒体等手段与国外其他行为体之间进行双向交流,开展针对全球公众的外交活动,以澄清信息、传播知识、塑造价值,进而更好地服务于城市战略利益的实现。广州城市公共外交作为地方外交,至少具有四个属性,即宪政上的非主权性、战略上的补充性、权力上的有限性和行为上的中介性[8]。

进入新世纪以来,广州在亚太城市体系,特别是在中国华南地区和东南亚国家城市体系中日益活跃,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随着广州城市综合实力不断增强,广州在相关地区的地位也日益提高。当前,在城市公共外交的层面,广州学习、借鉴新加坡成功经验,追赶新加坡公共外交成就已成为可能和具有现实性。广州有必要参照新加坡公共外交的范畴界定,明确城市公共外交的主要内容领域。在这个意义上,广州城市公共外交就其内容领域而言,可明确为包括城市文化外交、城市媒体外交、城市教育和科技外交、城市企业外交等方面;就其实施主体而言,可明确为包括政府、非政府国际组织、企业、民间组织、机构和个人等。

(二)城市公共外交要和城市发展战略相融合

城市公共外交服务于城市发展战略,为城市发展战略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城市公共外交推动相关国家、地区和城市政府改善对广州的政策,改变这些国家、地区和城市的民众对广州的认知和态度,树立良好的城市形象,从而产生有利于广州发展的外部环境。包括广州在内的中国城市公共外交的贡献是中国战略机遇期的有机组成部分,而广州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地,成为最大的获益者之一。

城市发展战略向城市公共外交提出要求和做出指导,为城市公共外交提供基础和条件。建构主义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发展起来的新的国际政治领域的思潮,其代表人物是亚历山大·温特。建构主义将国家间的文化和认同看作是基础性因素,认为国家身份决定国家利益的界定,而国家身份并非先验存在,而是在国际社会多方主体的复杂互动中产生。但即便是建构主义,也没有完全抛弃国家利益的现实主义中心思想,它仍然承认国家体系和国家这类社会结构的客观存在。新加坡的外交思想就是现实主义和建构主义的有机结合。因此,城市公共外交成功与否,离不开城市发展战略这个基础和条件。在已取得的优异成绩基础之上,广州“十三五”时期将实施一系列重大战略部署,包括建设“三中心一体系”(国际航运中心、物流中心、贸易中心和现代金融服务体系)、三大战略枢纽(国际航运枢纽、国际航空枢纽、国际科技创新枢纽)、“一江两岸三带”(优化提升珠江经济带、创新带和景观带)、多点支撑格局(包括重点打造琶洲互联网创新集聚区、国际金融城、珠江新城融合发展的黄金三角区)等。这些重大战略部署将有力地推动广州城市综合实力迈上新台阶,从而助推广州城市公共外交获得更大的主导权和话语权。

(三)城市公共外交要有城市品牌作为内涵

城市品牌可以作为“城市文化资本”的核心要素。“城市文化资本”是一个城市所拥有的各种形态的象征资本,集合了一个城市经由文明历练所积累的精神文化、物质文化、制度文化、行为文化及其象征符号[9]。一个强大的城市品牌不仅是这个城市形象特征的综合,实际上代表了这个城市让人们的生活更加幸福的能力。城市拥有良好的城市品牌,将吸引世界各地的民众愿意访问这个城市,认可这个城市,因而,城市品牌就成为城市公共外交不可或缺的内涵。

广州的城市品牌比较突出的,一是国际商贸中心,二是世界文化名城。国际商贸中心是国际性的商品集散地、国际性购物消费天堂、国际性商贸服务中心和商贸文化技术交流中心,也是国际性商贸服务总部、品牌和人才的聚集高地。作为中国华南地区历史悠久的千年商都,广州一直是中国南方重要的商业功能区和对外贸易“桥头堡”。无论从历史传承还是从现实条件看,“国际商贸中心”都应成为广州与其他国家中心城市相区别的最具特色的“标签”[10]。所谓世界文化名城,就是在文化的某一个或多个领域具有世界性的辐射力、影响力、向心力的城市,在文化的某一个或多个领域具有世界性的引领和不可替代的地位。广州的古代历史文化具有鲜明的地域性,而近现代和当代文化具有强大的发散性,这是广州文化的特点和优势。立足于广州文化的特点和优势,广州建设世界文化名城要在“守旧”和“创新”之间寻求平衡。近期目标是形成良好城市人文氛围和和谐社会环境。广州虽然不是外国游客必到的中国城市,但却是世界认可的经商创业能做事、做成事的地方。远期目标是发展现代文明。广州发展现代社会文明的落脚点是公民社会,从政治进步到社会开放,一个城市能够以民为本,满足他们参与和管理社会事务的需求,必将提升城市的品牌形象[11]。

(四)城市公共外交特别要解决定位问题

如前所述,新加坡签订了众多的双边自由贸易协定,其目的是要达成“轮轴—辐条”效应,就是以新加坡自身作为轮轴的中心,将相关国家和地区拴在自己的身上,从而取得外交上的主导权,而不是东亚区域内以大国为核心的“轮轴—辐条”效应。这样,当新加坡假设和某一国的外交关系有所恶化,导致双边自由贸易受影响的情况下,由于新加坡有众多“辐条”,即使在局部减少与某一国的贸易,其整体利益也不会受太大的影响[12]。可见,“轮轴”的定位是新加坡城市公共外交的正确选择。

城市定位问题一直以来是广州城市公共外交和国际化战略中的一个核心问题。20世纪90年代以来,广州国际化战略中的城市定位几经发展,终于演变成今天的形态。首先是“国际性大都市”。广州市政府在1991年制订的《广州市15年(1991—2005年)基本实现现代化总体发展方案》中,首次提出“用15年时间把广州建设成为现代国际大都市”。第二,“适宜创业发展,又适宜居住生活的国际性区域中心城市”。2000年,广州编制《广州市城市总体发展战略规划》,提出将21世纪的广州建设成为“适宜创业发展,又适宜居住生活的国际性区域中心城市、山水型生态城市”。第三,“具有区域影响力的现代化大都市”。2003年1月,广州提出“把广州建成带动全省、辐射华南、影响东南亚的现代化大都市”。进入“十三五”开局之年,广州学者提出“2020年广州作为国家中心城市的功能要进一步增强,到2030年成为有文化底蕴、有岭南特色、有开放魅力的世界城市,跻身世界城市第二层次前列,成为全球城市网络重要节点”[13]。这一定位是在科学分析和评估了广州城市发展优势和已取得的巨大成就,考虑到广州自身存在的不足的基础上确定的,因而是合理的,也是切实可行的。广州可参照新加坡的经验,也将自身定位为一个在国际城市网络中举足轻重的“轮轴”城市,即以广州为轮轴的中心,将众多大小国际城市的利益和命运牢牢地栓在广州身上,以确保实现城市公共外交主导权、城市公共外交安全性和城市战略主动性的统一。

(五)城市公共外交要有明确的空间拓展策略

广州城市公共外交的空间拓展范围明确为:以香港、澳门和东南亚地区作为城市公共外交的核心层(以香港、澳门、新加坡、印尼、泰国、越南、柬埔寨等国家、区域和城市为重点合作对象),以南亚、西亚地区作为城市公共外交的紧密层(以印度、斯里兰卡、土耳其、阿联酋、科威特、伊朗等国家、区域和城市作为重点合作对象),以欧洲、美洲、澳洲国家、区域和城市为合作层,以非洲为拓展层(侧重非洲东部沿海国家、区域和城市,以南非、埃及等为重点)[14]。

按照城市的性质,广州城市公共外交选择的重点对象城市为:首都城市、经济中心城市、科技创新中心城市、历史文化城市、友好城市、华侨资源城市等[15]。

(六)城市公共外交要有各重点领域的创新举措

1.城市文化外交

·要突破西方发达国家“价值观外交”对我国所形成的封锁,需要将“我的价值观”转变为“我们的价值观”,实现“可分享价值”。“可分享价值”应成为广州对外文化战略的一个核心。“可分享价值”强调以包容性为基础,鼓励国际、区域和城市合作各方,面对共同的挑战和问题,以历史资源为依托,通过渠道多样、内容广泛的文化交流协商合作,达成价值认同。广州作为中国岭南文化的中心,可通过构建“文化伙伴城市网络”,为中国和世界建立“可分享价值”作出自己独特的贡献。

·广州对外文化战略的一个基本宗旨是“满足域外民众的精神文化需求”。要使广州对外文化传播从“走出去”转变为“走进去”,形成广州与域外民众共建文化平台、共事文化生产、共享文化产品的对外文化交流新模式。要明确广州文化战略的一个重要内涵是注重与域外民众之间的交流与交往,主要目标是域外民众而不是政府,从而使对外文化交流不受到政府间亲疏远近关系的影响。

2.城市教育和科技外交

·推动本土教育提高办学质量,加速教育国际化进程。在此过程中要注重发扬优良传统和学习、借鉴国外先进高校制度和文化之间的平衡和统一。

·主动引进境外著名高校来穗合作办学,使城市教育外交服务于广州建设国际科技创新枢纽的大战略。充分利用中新知识城、南沙自贸区等合作载体,积极探索策划一批政府间、高校间合作项目,重点引进国立新加坡大学、南洋理工学院、香港中文大学、香港科技大学等著名高校或所属的教学、研究机构入驻广州,推动广州建设成为“中国大学之城”。

·广州要主动纳入中国与有关国家和地区开展的科技伙伴计划体系,积极参与国家联合实验室、中国—东盟技术转移中心等重点计划和项目,并使之与广州城市战略方向和城市公共外交空间拓展战略方向相一致。

·探索建立“广州国际科技合作伙伴城市网络”,特别是深化与东南亚地区国际城市的科技合作。

·依托中新(广州)知识城、南沙自贸区、广州民营科技园、广州科学城、广州国际企业孵化器等载体吸引跨国公司来穗设立研发中心,吸引外国科学家、领军人才来穗工作、创业。

·依托广州国际合作交流中心、国际科技合作基地等各类国际科技合作平台,选择一批有利于各方互利共赢的重点技术领域开展合作[16]。

4.城市企业外交

·充分利用广州毗邻港澳、面向东南亚、作为海上丝绸之路起点的门户优势,经济体量大、产业门类齐全、面向国内、国外广大市场的综合竞争优势,进一步提高会展业和旅游业的发展水平。

·大力支持广州企业“走出去”,开展企业外交,前往海外开展国际化经营和贸易活动。

·积极借鉴深圳前海和蛇口自贸片区的成功模式,以PPP2.0模式支持广州企业集团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地区和城市投资、建设和运营自贸区和各类产业园区。成立广州市政府与赴境外投资的企业集团、境外当地政府等组成的运营公司,重点建立相应的融资保障支持机制。

(七)城市公共外交要建立高效和亲和力相协调的体制和机制

广州城市公共外交的基本宗旨是以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力使域外公众更易接受并加以信任。此时,非政府行为体在文化互动、商务活动、学术交流、旅游等方面往往能起到很大的作用,使域外公众减少排他性。广州城市公共外交不能完全照搬新加坡模式,新加坡城市公共外交的一个局限性就是,虽然新加坡城市公共外交也强调公众参与,但因为新加坡有着威权政治体制大环境和现实主义思想基础,一切外交活动均是自上而下,由政府全权监督和管控,这样就导致非政府组织、社会组织、民间团体以及个人在城市公共外交层面的潜能未能得到充分释放。当前,广州在建设世界文化名城战略中,已将建设公民社会作为建设广州现代社会文明的发展方向,广州公民社会建设已成为这个城市的标签和名片。因此,广州完全有条件构建“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相结合的城市公共外交体制和机制。

首先,要明确城市公共外交不局限于城市外事工作的范围,要制定超越城市公共外交战略的涵盖更广域范围的宏大城市公共外交战略。

其次,要完善法规标准,构建推进城市公共外交工作的制度保障,包括:对城市公共外交战略具体内容进行厘清;制定城市公共外交工作标准和评估机制。

第三,破解条块分割,创新推进城市公共外交的领导体制和工作机制。包括:(1)组建跨部门、市—区统筹的领导机构。(2)整合地方政府外事资源,以城市国际营销战略为纽带,以贸易展会、商务论坛、媒体宣传、文体活动、网络宣传、定向直接推广、国际会议等为抓手,充实“管理、协调、参谋、服务”的作用,为广州地区的对外交往和交流提供全方位、多层次的外部信息和资源。

第四,充实和完善各级政府与驻穗领事馆、国际组织、跨国企业、非政府组织、社会组织、民间团体和社会公众等在有关城市公共外交议题上的交流、互动和沟通机制,充分调动各方开展城市公共外交活动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形成战略合力。

[1]陈超.新加坡公共外交——基于冷战后建构主义视角[D].上海师范大学国际关系专业硕士学位论文,2014:14-16,58-64.

[2]苏玉.新加坡文化外交之研究[D].暨南大学国际关系专业硕士学位论文,2010:17,37-42,27-37.

[3]郭亚楠.试析新加坡文化外交[D].河北师范大学国际政治专业硕士学位论文,2015:16-18,19-26.

[4]梅思.建国后新加坡的公共外交[D].华中师范大学国际政治专业硕士学位论文,2013:10-12.

[5]刘鹏.新加坡的教育国际化及对中国的影响[J].东南亚南亚研究,2013 (3):59-65.

[6]丁娟.全球化背景下的新加坡公共外交[D].云南大学国际关系专业硕士学位论文,2012:46-53.

[7]胡潇文.新加坡政府鼓励和保护企业“走出去”的经验及对中国的启示——以淡马锡在华投资为例.东南亚研究,2012(4):67-74.

[8]杨勇.全球化时代的中国城市外交——以广州为个案的研究[D].暨南大学国际关系专业博士学位论文,2007:38-41.

[9]张鸿雁.城市形象与“城市文化资本”论——从经营城市、行销城市到“城市文化资本”运作.南京社会科学,2002(12):24-31.

[10]魏颖.广州国际商贸中心研究[M].经济科学出版社,2015:2-3.

[11]曾德雄.广州培育世界文化名城的思考[N].广州日报,2012,5,15.

[12]邹宁军.新加坡双边自由贸易外交分析.暨南大学国际关系专业硕士学位论文,2010:6.

[13]杨再高.“十三五”规划与广州城市发展的未来.信息时报,2016-2-16.

[14]尹涛,柳立子,伍庆等.广州建设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推进人文合作与交流战略规划研究[R].领导参阅(广州市社科院主办),2015(10).

[15]姚宜.21世纪海上丝路建设背景下的广州文化对外开放战略重点思考.城市观察,2015年(1):65-72.

[16]张赛飞,邓强,隆宏贤.海上丝路背景下广州与东盟各国科技合作的思路与对策[R].领导参阅(广州市社科院主办),2015(4).

(责任编辑:李钧)

The Successful Experience of Singapore's Public Diplomacy and Its Enlightenment to Guangzhou

Yao Yimin

In this paper,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the definition of Singapore's public diplomacy including cultural, educational and enterprise diplomacy, sorts out successful experience of Singapore's public diplomacy. On this basis, the paper expounds the enlightenment to Guangzhou.

Singapore; public diplomacy; Guangzhou

D827

10.3969/j.issn.1674-7178.2016.04.013

姚一民,博士,广州市社会科学院文献信息中心助理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为城市发展、城市规划、城市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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