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经对北京市社区妇女生活质量的影响

陈瑛，林守清，魏扬，高洪莲，王绍海，乌正赉，陈蓉

1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友谊医院妇产科，北京100050

2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北京协和医院妇产科，北京100730

3北京世纪坛医院妇产科，北京100038

4滨州医学院附属医院临床医学实验中心，山东滨州256603

5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妇产科，武汉430071

6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基础医学研究所流行病研究室，北京100730

·卵巢衰老专栏·

绝经对北京市社区妇女生活质量的影响

陈瑛1，林守清2，魏扬3，高洪莲4，王绍海5，乌正赉6，陈蓉2

1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友谊医院妇产科，北京100050

2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北京协和医院妇产科，北京100730

3北京世纪坛医院妇产科，北京100038

4滨州医学院附属医院临床医学实验中心，山东滨州256603

5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妇产科，武汉430071

6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基础医学研究所流行病研究室，北京100730

目的评估绝经过程、年龄和其他相关因素对北京市社区妇女生活质量的影响。方法招募北京市某社区35～64岁健康女性，运用中国版绝经期特异性生活质量量表(Menopause-Specific Quality of Life Questionnaire，MENQOL)问卷获取数据。妇女按年龄每5岁分成一组，并同时分为生育期、绝经过渡期和绝经后期，以评价绝经状态和年龄及其他相关因素对生活质量的影响，并分析不同绝经状态之间生活质量的差异。结果在同一年龄段，生活质量从生育期、绝经过渡期到绝经后期呈逐步下降趋势。在绝经过渡期和绝经后期妇女中，血管舒缩症状和躯体领域的生活质量下降显著;绝经后期妇女的心理和性领域生活质量下降显著。随着绝经的进展，性领域的生活质量逐渐下降，但绝经后期早期血管、心理和躯体三方面的生活质量均最差。年龄与血管舒缩领域、性领域生活质量均呈负相关(标准参数分别为0.12、0.19，P均＜0.01)。评价自我健康状态为一般或较差的妇女生活质量差于自我评价健康状态为好的妇女(P＜0.05)。体重指数高的妇女血管舒缩症状更严重(P＜0.05)。结论绝经是对北京社区妇女的生活质量产生负面影响的独立因素，妇女的生活质量随着绝经的到来发生某些规律性的改变。也应考虑年龄和其他因素对生活质量的影响。

社区妇女;绝经;生活质量

绝经过渡期(menopausal transition，MT)雌激素的波动可能影响生活质量。一些研究发现在围绝经期生活质量变化显著［1-2］，但另一些研究表明变化不明显［3-5］。当评价特定时期的生活质量时，应考虑应用与此时期相关的测量工具。一些研究虽然涉及到生活质量的绝经前后对比，但并未涉及随着绝经状态的进展，其生活质量连续变化的规律。本研究拟通过绝经期特异性生活质量量表(Menopause-Specific Quality of Life Questionnaire，MENQOL)［6］，评价北京市社区妇女绝经状态、年龄及其他相关因素对生活质量的影响。

对象和方法

研究对象

采用横断面研究，从2005年7月至2006年3月抽样选取北京某社区35～64岁健康女性。通过宣传单和社区宣传栏进行宣传，完成研究对象的招募。本研究经北京协和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参加者签署知情同意书。

数据搜集

每名参加研究的妇女填写:(1)问卷调查，内容包括受教育信息、工作状态、自我评价的健康状态(良好、一般、较弱);(2)中国版本的MENQOL［6］。

绝经状态根据月经改变的特点分组。生育期妇女(生育期组)定义为月经周期规律的妇女。如果妇女月经周期改变超过7 d，则定义为绝经过渡期(MT组)。绝经后期妇女(PM组)则指在过去12个月中无月经者(排除药物、妊娠和严重的体重下降等病理原因)。另外，根据生殖衰老分期系统(Stages of Reproductive Aging Workshop，STRAW)［7］，MT组又分为绝经过渡期早期(MT早期，月经周期改变＞7 d且停经≤2个月)组和绝经过渡期晚期(MT晚期，停经2～12月)组; PM组又分为绝经后期早期(PM早期，绝经≤5年)组和绝经后期晚期(PM晚期，绝经＞5年)组。

MENQOL调查问卷及其应用

MENQOL［8］于1996年由加拿大学者制定，数据来源于88名年龄在47～62岁、绝经年限在2～7年之间的妇女。MENQOL是更年期症状的自测工具，应用便捷，由四个领域构成:血管舒缩、心理、躯体和性。妇女会被问及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是否经历所列症状，如“无”，记为1分，继续填写下一个条目;如“有”，则根据情况分为7个等级，从轻度至重度分别记为2～8分。每个领域得分取其相应条目的平均分，数值范围为1～8分。原版的MENQOL调查问卷包括29个条目。中国版MENQOL删除了条目16:运动能力下降(与条目18:缺乏精力相似)和条目21:面部毛发增加(中国人少见)，因此共包括27个条目(表1)［6］，信度和效度均很高，能够有效评价我国绝经期妇女的生存质量［9］。

统计学处理

妇女按照年龄每5岁分成一组，并同时分为生育期、绝经过渡期和绝经后期，以评价绝经状态和年龄及其他因素对生活质量的影响，并分析不同绝经状态之间生活质量的差异。

应用SAS 6.12版本进行数据分析。单因素方差分析用于分析年龄和体重指数(body mass index，BMI)在各组中的差异。不同绝经状态的自我健康状态、受教育程度比较采用χ2检验。调整了年龄、BMI、自我健康状态评价和工作状态后，采用协方差分析方法评价不同绝经状态妇女生活质量的差别。P＜0.05认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应用线性逐步回归评价不同绝经状态、年龄、BMI、工作状态以及自我健康状态评价对生活质量的影响。进入和剔出的P值均设置为0.10。

结果

研究人群的一般特征

抽样社区共有2730人，男女比例为0.95∶1。年龄在35～64岁之间的女性为773名，其中742名(95.6%)进入本研究。104名妇女因下列情况被剔出研究:数据缺失(14名)，人工绝经(手术绝经，13名)，子宫切除(30名)，早绝经(40岁前闭经，12名)，未控制的糖尿病和高血压(23名)，心脏病(12名)，甲状腺疾病(2名)，在过去6个月接受激素治疗(3名)，几名妇女同时存在上述2种及以上情况。最终638名妇女的数据参加分析。参加者平均年龄(48.79± 7.04)岁，243名绝经妇女的平均绝经年龄(49.55± 3.02)岁。调查时仍从事体力劳动者202名(31.7%)，具有高中及以上学历者197名(30.9%)。

表1 中国版绝经期特异性生活质量量表(27个条目)［6］

不同绝经状态和年龄妇女的生活质量

血管舒缩领域评分在50～54岁组之前随年龄的增长而升高，此后不再增加;而性领域的评分在60～64岁组已有下降趋势;心理领域和躯体领域的评分在各年龄段之间变化不明显(图1)。将参加者按绝经状态分组后，每个领域的评分均小于4分(图2～5)。在同一年龄段，各个领域的评分均随着绝经状态的进展而增加。在MT组，血管舒缩领域和性领域的评分随年龄而增加。在PM组，随着绝经年限的增加，性领域的评分有所升高而其他领域的评分有所下降。

基于STRAW系统的绝经状态分布

根据STRAW分期系统各个绝经状态组妇女的人口统计学特征见表2。各组间年龄、BMI和工作状态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01、0.0004和0.001)。自我评价的健康状态有一定影响(P=0.050)，但受教育程度在各组中差别不明显(P=0.245)。

绝经状态对生活质量的影响

图1 北京市某社区妇女生活质量随年龄的变化

图2 北京市某社区妇女血管舒缩领域的生活质量

图3 北京市某社区妇女心理领域的生活质量

图4 北京市某社区妇女躯体领域的生活质量

图5 北京市某社区妇女性领域的生活质量

调整潜在的混杂因素，包括年龄、BMI、工作状态和健康自我评价因素后，各领域的生活质量评分在在不同的绝经状态之间有显著不同(P＜0.01)。生活质量评分在生育期组最低。血管舒缩领域、心理领域和躯体领域的平均生活质量评分在PM早期组最高，PM晚期组和生育期组评分相似，与生育期组相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性领域评分随着绝经状态的进展显著增加，PM晚期组评分最高，与生育期组、MT早期组及MT晚期组相比显著增加(P＜0.001，P＜0.001，P＜0.05)(表3)。各领域的生活质量评分均较生育期组增加，但不同领域的增加发生于不同的绝经亚阶段:(1)血管舒缩领域:主要发生于绝经过渡期晚期和绝经后期早期;(2)心理领域:主要发生于绝经后期早期;(3)躯体领域:主要发生于绝经过渡期及绝经后期早期;(4)性领域:主要发生于绝经后期。

生活质量的多元回归分析

各个领域生活质量评分的多元回归分析结果见表4，仅显示最终保留在模型中的变量。绝经状态与各个领域的生活质量均相关，各个领域的生活质量在绝经后期均下降(所有的标准参数均大于0)。与生育期相比，绝经后期晚期的性领域生活质量下降明显，绝经后期早期的躯体、心理和血管舒缩领域的生活质量下降明显。年龄与血管舒缩领域和性领域生活质量的下降相关(标准参数分别为0.12、0.19)。绝经过渡期晚期、绝经后期早期的标准参数在血管舒缩领域分别为0.17和0.31，绝经后期早期和绝经后期晚期在性领域分别为0.19和0.22。绝经状态的标准参数多数大于年龄。

表2 按照STRAW分期系统区分的不同绝经状态社区妇女人口统计学特征

表3 绝经对社区妇女生活质量的影响(调整年龄、体重指数、自我健康状态评价和工作状态)

表4 影响社区妇女生活质量的多元回归模型(对应于影响因素的数字为标准参数)

自我健康状态评价为一般和较弱的妇女生活质量显著低于自我健康状态评价良好的妇女(P＜0.05)。高BMI妇女血管舒缩症状评分较高(P＜0.05)。工作状态对生活质量无显著影响。

讨论

本研究结果提示绝经影响北京社区妇女生活质量，而不依赖于年龄因素，与其他研究结果［1-2］一致，支持了目前的观点:绝经可以导致躯体和心理问题。来自于伊朗横断面研究［10］对480名绝经后期妇女抽样调查，表明进入绝经后期的妇女在血管舒缩领域和躯体领域的生活质量显著下降。然而，也有不同的意见，例如Sevgi等［3］研究将来自于门诊的妇女分为绝经前和绝经后两组，发现两组妇女的生活质量无明显差别。很多因素可以导致这种差异。除了年龄、种族和绝经状态定义的不同，还应考虑不同的生活质量测量工具的差异，研究对象能提供的信息及其资料处理方法等方面的差异。MENQOL是一种绝经特异性生活质量量表，特别针对更年期妇女，是评估更年期妇女生活质量最常使用的工具［11］。本研究对象来自于社区一般人群，大部分处于健康状态，因此更能准确地评价绝经对生活质量的影响。

本研究血管舒缩领域和躯体领域的生活质量在绝经过渡期和绝经后期早期妇女下降显著，与此前报道［12］相似，而心理和性领域的生活质量只有在绝经后期妇女中有显著下降，提示血管舒缩领域和躯体领域的生活质量随着绝经的到来首先受到损害，这与一项泰国的研究［13］和另外一项针对东南亚地区的研究［14］结果相似，他们报道血管舒缩症状在绝经过渡期更为明显，而心理领域在绝经后期更明显。一项澳大利亚研究和匹兹堡健康妇女研究也显示躯体症状早在绝经过渡期中就出现增加趋势［15-16］;其他基于不同人群的研究也显示，绝经过渡期妇女有更多的躯体疼痛症状和其他躯体不适症状［17-20］。一项泰国研究表明，绝经过渡期存在潮热、胃部不适、失眠和泌尿生殖系统症状，而绝经后期妇女更容易出现夜汗和肌肉关节疼痛［21］。当然也有研究结果略有不同，最近一项来自约旦的研究显示，相比于绝经前和绝经后妇女，女性在围绝经期更频繁抱怨更年期症状，但血管舒缩和性症状在绝经后妇女报告的分数更高［22］。

本研究试图探寻绝经过程中生活质量的变化轨迹，结果表明这种变化不依赖于年龄因素，绝经状态是一项独立危险因素:在血管舒缩、心理和躯体领域，绝经后期早期的生活质量最差，绝经后期晚期和生育期相似。一项拉丁美洲的研究也显示那些绝经年限小于5年的妇女比绝经年限大于5年者生活质量差［23］。与此相似，Fuh等［2］针对中国台湾地区妇女的研究也发现那些绝经小于2年妇女的绝经症状发生率和严重程度更明显，这可能与下列因素有关:绝经过渡期和绝经后期早期妇女雌激素水平的波动;此阶段可能面临的心理和社会角色的变动，比如面临子女离开家庭、照顾长辈和孙辈、健康状况下降、亲人病故等，降低了她们的生活质量。但也有不同的报道，如Khan等［24］曾报道卵巢功能完全丧失后躯体疾病发生率下降。据北美绝经协会报告，绝经过渡期可以持续4～8年［25］。到绝经后期晚期，激素水平趋于稳定，妇女已经适应了家庭和社会关系的变动，生活质量反而得到提升。根据本研究结果，随着绝经年限的延长，性领域的生活质量下降逐渐凸显，这可能与性功能的逐渐缺失和性激素水平呈稳定性的低水平有关。

本研究为横断面研究，主要目的是评估绝经过程对社区妇女生活质量的影响，受研究对象信息资料所限，采用STRAW分期系统(2001)对绝经过程进行分组，结果提示了生活质量和绝经状态之间的联系，但对生活质量变化过程的解释有限。需增加纵向研究数据证实，并增加激素水平的测量来探寻生活质量变化的激素基础，以及更详尽、更丰富的资料，便可采用更新后的STRAW分期系统(STRAW+10，2012)［26］，将会对绝经过程生活质量的变化轨迹了解得更清楚。

生活质量是多领域的健康概念，受多种因素影响，包括种族、社会经济地位和生活方式等影响［27］。SWAN(Study of Women's Health Across the Nation)纵向多中心研究的多元分析提示，相比于绝经状态，人口统计学因素更容易影响妇女的心理健康［28］。本研究中，血管舒缩和性领域的生活质量随年龄的增长而下降。在比较年龄和绝经因素对生活质量的影响方面，似乎卵巢功能的衰退更容易影响生活质量。Blumel等［1］研究调查了481名年龄在40～59岁之间的圣地亚哥和智利的妇女，发现年龄增长也会损害躯体领域的生活质量。结果的差异除有种族因素的差别外，还可能与统计学方法不同有关。

本研究显示，BMI高的妇女有更多的血管舒缩症状，与其他研究结果［29-30］一致，原因尚不清楚［31］。良好的健康自我评价状态对生活质量有益，这与Schwarz等［32］研究结果类似。妇女的自我健康状态评价与其价值观有一定的关系［33］，较高的社会经济地位和健康的生活方式，均有利于中年妇女获得良好的生活质量［34］。

综上，绝经状态是影响妇女生活质量的独立因素，生活质量的下降首先出现在血管舒缩领域和躯体领域。在血管舒缩领域、心理领域和躯体领域，绝经早期妇女的生活质量最差，绝经后期晚期妇女和生育期妇女相当;随着绝经的到来和绝经年限的延长，性领域的生活质量日趋下降，这些生活质量的变化可能需要纵向研究来进一步证实。绝经不是单纯的激素水平变化阶段，而是妇女生命周期中环境和自身状态的复杂结合体，有必要从中明确绝经对生活质量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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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守清电话:010-69158948，E-mail:shouqing_lin2003@163．com

R711.5

A

1674-9081(2016)01-0001-07

10.3969/j.issn.1674-9081.2016.01.001

2015-11-19)

编者按:成熟期(生育期)卵巢功能的特点是周期性排卵，使妇女具有生育力;同时周期性分泌性激素，作用于子宫，使妇女具有周期性规律的正常月经。随着年龄增长，卵巢功能逐渐衰退，其首先影响妇女的生殖健康，表现为生育力下降以至丧失;月经失调，终致停经(绝经)。生育力下降和月经改变不仅使妇女在心理上感到“衰老”;而且在卵巢功能衰退(卵巢衰老，ovarian aging)过程中卵巢内分泌功能紊乱，性激素从相对不足进展为绝对不足，加上年龄增长，各器官细胞功能逐渐退化，以及社会角色转变，家庭、工作压力增加及遗传等多因素的共同作用，可能使妇女躯体各器官生理功能失调，甚至发生病理性改变，从亚健康状态发展为病理状态而威胁其健康。辅助生殖医学的发展，高龄女性日益增长的生育需求，以及健康促进和管理医学日益深入大众，共同推动了对卵巢功能衰退过程的研究。

西方国家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启动了多项涉及卵巢功能衰退过程与女性健康的大型前瞻性队列研究，其中美国SWAN(Study of Women's Health Across the Nation)妇女健康研究尤具代表性。SWAN研究共有7个中心，纳入3302名42～52岁妇女，从1996年启动至今已18年，目前仍在继续，每年随访一次，收集血标本，观察研究对象卵巢功能衰退后的生物学和心理学改变。我国对卵巢功能衰退过程的系统研究开展较晚，比较零散。北京协和医院妇科内分泌及妇女健康中心于2005年启动了一项有关卵巢功能衰退过程对女性健康影响的前瞻性队列研究，对象为北京市西城区某社区妇女，每年随访一次，收集血标本，对性激素重要靶器官及骨健康等进行检查，至今已随访10余年。该研究得到北京协和医院院领导及科研处、妇产科领导的大力支持，参与科室除妇科内分泌专业组外，还有检验科、超声科和放射科等;合作单位包括北京世纪坛医院等。

为了对10年来该研究社区妇女的前瞻性随访资料进行系列报道，本刊自2016年1期起开设“卵巢衰老专栏”(每期刊登1篇)，内容包括妇女在卵巢功能衰退过程中月经、性激素、生殖等诸器官的改变，心理与躯体种种不适(俗称更年期症状)与生活质量，脂代谢，骨与关节健康等，以使临床医师更全面地认识卵巢功能衰退过程中妇女身心发生的巨大变化，思考如何缓解妇女因卵巢功能衰退生理过程带来的不良影响，帮助她们健康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