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高端财政智库服务国家治理现代化——在“财政与国家治理暨财政智库60年”研讨会上的讲话

刘尚希

建设高端财政智库服务国家治理现代化
——在“财政与国家治理暨财政智库60年”研讨会上的讲话

刘尚希

今天，由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和中国财政学会共同举办的“财政与国家治理暨财政智库60年”研讨会进入了第二天，今天主要就财政智库建设问题开展研讨。对各位领导、来宾、各位专家百忙之中莅临并参与研讨表示感谢。特别对兄弟司局、兄弟智库的关心支持表示感谢。

弹指一挥间，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迎来了60岁生日。在昨天的研讨会上，楼继伟部长发表了书面讲话，戴柏华部长助理到会讲话，表达了部党组对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智库建设成就的肯定，并为财科院建设高端财政智库指明了方向，这是对我们的鼓励，更是对我们的期待。当前，中央高度重视新型智库建设，我们一定会抓住这个契机，力争把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打造成为“立足现实、服务中心，特色鲜明、影响有力”的高端财政智库。下面，我将对财科院60年来的发展历程做一个简要的回顾，并就如何推进高端财政智库建设谈谈我们的看法。

一、60年砥砺耕耘，“坚持”和“传承”是我们的品格

60年风雨兼程，60载春华秋实。1956年6月，根据毛泽东主席关于财政部要加强财政经济问题研究的指示，财政部正式成立了财政科学研究所。2016年2月，经财政部同意、中央编办批准，正式更名为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60年来，财科院作为我国重要的综合性智库机构，紧紧围绕党中央、国务院的战略部署，紧密配合财政部中心工作，积极开展财经问题研究，在我国改革开放发展中发挥了重要的参谋咨询作用，为新中国财政事业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成绩的取得来之不易，是几代财科院人传承、创新与发展的结晶。

第一，60年资政启民，建言献策，着力引领财政理论与政策的研究方向。恩格斯说：“一个民族要想站在科学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财科院自成立以来，在财政部党组的正确领导下，院历届领导班子在办院方向上始终坚持“为党的中心工作服务、为现实服务”方针，理论密切联系实际，持续推进科研创新，以“吾曹不出如苍生何”的历史使命感和家国情怀，紧紧围绕党中央、国务院重大决策部署和财政部党组中心任务，正确认识各个阶段的财政经济形势，引领各个时期的财政理论与政策研究方向，为决策起到了重要的参谋作用。

第二，60年守正笃实，久久为功，着力推动财政学科的建设与发展。一流的学科建设，是知识发现和创新的重要源头，是培养高素质优秀人才的重要依托。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财政是国家治理的基础和重要支柱”，这表明财政学已不再是应用经济学的一个分支，而是集经济学、政治学、管理学、法学、数学等多个学科的事关治国安邦的学问。60年来，财科院作为全国财政科学研究的龙头，在学科建设和发展方面，始终站在学术和实践前沿，成为理论、制度和政策研究的引领者、组织者和推动者。

第三，60年探本求真，薪火相传，着力发扬和传承财政研究的优良学风。自古以来，我国知识分子就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志向和传统，凸显了知识分子的责任担当。学者只有具备了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探本求真的学术执着，才会努力通过学术研究解决重大社会问题，才有可能贡献不朽之作。财政的研究，来不得半点虚假，不能够哗众取宠，必须有“板凳一坐十年冷、文章不写半句空”的境界。财科院的几代学者崇尚“士以弘道”的价值追求，实事求是，潜心钻研，把社会责任放在首位，既继承了研究的求真品格，又将其发扬光大，开拓创新，形成了财科院的优良学风。

第四，60年经世致用，硕果累累，着力贡献有影响力的科研成果。古人云：“凡贵通者，贵其能用之也”。崇尚学贵有用，是儒家学说的重要学术品格之一，近代学者将其称为“实学”，即各种知识必须变成有利于国计民生的“实功”“实效”才能真正发挥其作用，否则就会如孔子所谓“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古往今来，财政学都是一门“经世之学”，而衡量一个研究机构搞得好不好的最终标准，是看出了多少优秀成果。60年来，一代又一代的财科院人，坚持正确的财政研究方向，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奉献出了一批又一批研以致用的优秀成果。这些成果不仅在国内影响广泛，也受到海外赞许，不少已成为新中国财政研究的标志性成果。

第五，60年海纳百川，桃李芬芳，着力孕育学以致用的优秀高端人才。“致天下之治者在人才”。60年来，一代又一代的财科院人始终担负着耕耘智慧、播撒真知、传承文明、塑造栋梁的历史使命，用梦想和汗水，用理性与激情谱写了财科院“立德树人”的华美乐章！财科院作为我国改革开放后国家批准的第一批博士、硕士学位授予点，多年来为我国各类机构累计培养博士和硕士3000多人，多数毕业生已经成为国家各条战线的骨干，成长为部级领导干部的就有10余人，财科院也因此被业内人士称为财政界的“黄埔军校”。

“弦歌不断声声远，事业如棋局局新”。60年的积淀与发展，60年的光荣与梦想，成就了财科院今天的新起点。回首过去，财科院的发展历程是一部自强不息、敢为人先的创业史，是一部矢志不渝、奋力拼搏的成长史，也是一部我国研究财政的思想史！60年来，财科院为新中国的财政事业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也为自身的转型和发展积累了宝贵的财富和深厚的资源。当然，成绩的取得源于财政部党组的正确领导，源于包括在座各位在内的社会各界的关注、关心和关爱。在此，我代表财科院全体同事，对曾经关心和帮助财科院发展的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和各位同仁，表示由衷的感谢！

二、建设高端财政智库，“特色”与“创新”是我们的方向

近年来，中央高度重视智库建设，对建设高质量智库充满期望。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就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做出重要论述。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要“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建立健全决策咨询制度”。中国智库发展的春天到来了。2015年1月20日，中办、国办印发了《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进一步为智库建设指明了方向。抓住智库发展契机，建设高端财政智库，是我们今后努力的方向。

第一，从全球来看，智库是重要的“第四部门”。智库，最初也称“思想库”，是指由专家组成，多学科的，为决策者在处理社会、经济、科技、军事、外交等各方面问题出谋划策，提供最佳策略、方法、思想等的研究机构。从历史渊源看，智库发轫于美国，逐步演变为一种世界现象。与一般学术研究机构不同，智库以服务决策为宗旨，对推动政府决策科学化、公共政策完善，其作用不可或缺，也是一个国家“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西方甚至将智库视为继立法、行政和司法之后的“第四部门”。近年来国际智库蓬勃发展：一是全球智库数量不断增加。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领导的“智库与公民社会项目”（TTCSP）从2007年开始进行全球智库发展状况的调查评价，2008年起每年出版《全球智库报告》。根据该项目的统计评价分析，从20世纪40年代，全球每年新增智库12家；到90年代，全球每年新增智库142家；到2015年，进入该统计系统的全球智库有6846家，主要集中在北美、欧洲和亚洲地区。二是各国政府决策对智库的依赖日益加深。智库在国家治理中的地位与作用越来越突出，日益成为国家治理体系和国家治理能力的重要构成，国家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和国际竞争力的重要因素。其中尤以美国为甚，无论是总统、内阁、国会还是中情局、五角大楼、国家安全委员会，几乎任何一项政策和决策，都会受到智库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三是智库成为引领和影响社会舆论的意见领袖机构。国际知名智库对国际和全球性挑战、对世界各国的经济社会发展等的研究报告，常常成为引领和影响社会舆论的重要思想利器。智库对当今西方社会乃至整个世界影响深远，成为一种重要的社会组织形态。

第二，从我国来看，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离不开智库。智库在中国也不是新生事物，古代春秋时期的“门客”和秦汉时期的“幕僚”，其实都是智库的初期形态。当前，我国正处于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关键时期，面临着经济社会发展的繁重任务和严峻挑战，内政外交上的一系列突出问题都亟待展开对策性、战略性和前瞻性研究。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服务党和政府科学决策，破解发展难题、全面深化改革的迫切需要，对于提升国家软实力、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具有重要意义。

近年来，我国智库发展很快。由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智库研究项目编写的《全球智库报告2015》显示，中国以435家智库数量排名世界第二。可以说，我国已成为一个智库大国。同时，随着形势发展，我国智库建设跟不上、不适应的问题也越来越突出，尤其是与西方发达国家的成熟智库相比，还有较大的差距。主要表现在：智库的重要地位没有受到普遍重视，参与决策咨询缺乏制度性安排，组织形式和管理方式亟待创新。

第三，从治理角度看，高端财政智库具有特殊地位。智库类型多种多样，有综合性的，也有专业性的。财政智库则有其特别之处，它有一定的专业属性，不同于一般的、大型“全科式”综合性智库，但同时又具备明显的跨学科、跨领域、跨专业特征，属于一种特殊类型的智库。这取决于我们对“财政”的正确、全面的理解。财政乃庶政之母，是社会各种矛盾和利益关系的交汇点。从历史演进视角看，财政是“国之命脉、万世之本”。人类国家史上的每一次重大变革，无不渗透着深刻的财政原因。可以说，一个国家的历史几乎是一部惊心动魄的财政变革史。

从新时期财政定位来看，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财政是国家治理的基础和重要支柱”，这表明财政已不仅仅是统筹国家收支安排，更是治国安邦的学问，具有很强的综合性、辐射性和牵引性，深刻影响着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等各个领域。财政能力是党的执政基础，也是国家能力的物质基础和制度基础。新形势下对财政的重新定位迫切需要高端财政智库从国家治理的高度，提升财政能力，夯实党的执政基础。可以说，财政智库建设事关国家治理基础，在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过程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推动国家高端财政智库建设，是建立现代财政制度的需要，也是治国理政的需要。

传统教科书中仅从经济学角度解释财政职能，是远远不够的。现代财政的职能，是随着国家职能的扩展而扩展，随着社会公共需要而融入人民群众生活之中，随着全球化而成为全球治理的重要因素，成为现代国家民主法治建设中的核心问题。不言而喻，从新的视角来认识财政，需要财政智库去探寻、研究、引领、咨政，提供解决现实问题的对策方案。

从学科建设上看，目前在我国学科分类中把财政学作为二级学科设置在应用经济学之下。这与财政学科的内涵与性质不符。财政学既使用经济学的方法，同时也运用政治学、法学、社会学、管理学以及数学的方法。概而言之，财政学具有自己特有的研究范式和学科特质。习总书记指出，“着力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在指导思想、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等方面充分体现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同样，财政作为国家治理的基础和重要支柱，财政学更需要形成这种中国特色、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

在当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进入新阶段，社会利益诉求多元化，国际政治经济形势发生深刻变化，改革发展面临着多重不确定性因素的新常态下，迫切需要财政智库站在国家治理、全球治理的高度，在基础性、前瞻性、战略性、评估性研究等方面持续发力，为我国财政改革发展和国家治理现代化贡献智慧与方案。

三、扬帆再启航，“转型”、“升级”是我们的动力

在新的历史阶段，我们要有阶段意识。我们面临历史转折，不能老是按过去的路径、习惯，否则就会落伍。整个国家在转型，各个地方也在转型。加强智库建设，必须要有转型的思路，才能跟上时代的步伐。2016年1月，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正式更名为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就是我们谋求转型，朝着现代化高端财政智库建设目标努力的开端。更名并不只是换一个“马甲”，或者换汤不换药，而是要有实质性变化。

第一，建设高端财政智库。财科院要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转型，确立新的定位。我们要学会在复杂的环境中认识自我，在传承的基础上始终保持自己的特色。一是学好用好政治经济学，把国外理论学术中国化。二是注重理论、政策研究的实践性，关注共性，突出个性。新的起点赋予财科院新的使命和新的要求，需要我们寻找新的定位。财科院未来发展的战略定位是在保持自身特色和优势的基础上，努力建设服务于党和政府决策的高端财政智库，成为决策咨询的重地、前瞻性研究的高地、人才培养的基地。

第二，坚持专业化、多元化、国际化和独立性。专业化是保证智库观点权威的基础，是保持决策影响力及社会影响力的关键所在。世界知名智库普遍有自己擅长的研究领域，即便是大型综合智库也要专注于某些研究领域，成为该领域的翘楚。政策咨询要多元化，沟通渠道多元化，人才布局多元化，资金渠道多元化。政策咨询，视角要多元化，不能囿于一域而不见全局；沟通渠道多元化，要有专报、研讨、论坛、听政等多渠道发声。人才布局多样化，不同领域的人才，对相同问题会有各自独到见解。当前智库发展的国际化趋势日益明显。财科院建设高端财政智库也要有大国视野。研究和分析问题的视角要国际化，交流合作的平台要国际化，咨询决策和影响更要国际化。坚持国际化原则，站在不同的视野和角度研究问题，才能不断提升研究实力，增强智库的国际话语权和国际竞争力。独立性是智库建设的核心价值，既要具备“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又要坚持社会主义方向和党的领导。思想上的独立性是以民生福祉为出发点和落脚点，以科学精神来做探索研究，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案。

第三，构建三大转型机制。一是建立高效的成果转化和激励机制。加大对优秀成果的激励力度；完善智库成果传播、转化、应用机制。智库决策咨询的最终目标和最终价值在于改进决策水平，提高决策质量。构建多渠道的成果转化机制，是提升智库社会影响力的重要途径。二是建立高效的服务保障和运行机制。建立高效协同、灵活有序的内部治理机制，提供开展研究工作所必须的条件和平台。以全国财政科研系统和中国财政学会为两条主线，加强与省市财政科研力量的合作和协力，形成各司其职、分工有序、紧密合作的智库体系，既支持地方财政科研实力的提升，又为高端智库服务提供数据支持和实践支撑。三是建立高效的人才培育和人才成长机制。把进好人才、用好人才、管好人才、培养人才和集聚人才作为人才培养创优计划的重点内容，采取多重激励手段和方法，充分激发研究人员积极性和创造性，凝聚一流研究队伍。建立体现智库运行规律和特点、符合国家有关政策规定的用人制度；坚持“走出去”与“引进来”相结合，建立流动科研岗位制度；重视分配机制的建设与优化，建立优秀人才激励机制。

“奋云霄而振翼，励德业以日新”。在中央高度重视新型智库建设、高度重视哲学社会科学发展的今天，一切有理想、有抱负的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都应该立时代之潮头、通古今之变化、发思想之先声，积极为党和人民立言立功。财科院作为有中国特色的新型智库，一定会抓住契机，迎接挑战，夯实根基，放飞梦想，胸怀天下，继往开来，在实现中国梦的时代浪潮中击水三千、傲立潮头。我们坚信，有党组正确领导，有社会各界和各有关方面的关心支持，通过全院同志的不懈努力，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一定能够不负重托，不辱使命，再创辉煌，为国家治理现代化作出新的贡献！

（责任编辑：邢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