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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论语境下的《论语》英译本对比解析

2016-03-26黄雪霞

长沙大学学报 2016年3期
关键词:韦利辜鸿铭论语

黄雪霞

(厦门医学高等专科学校,福建 厦门 361008)



目的论语境下的《论语》英译本对比解析

黄雪霞

(厦门医学高等专科学校,福建 厦门 361008)

摘要:《论语》是中国儒家学说的重要代表作之一。近一百多年来中外诸多学者翻译家都以不同目的,从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策略去翻译这部代表中国文化的作品。文章用目的论分析了《论语》三个重要的译本各自译者的身份、经历以及翻译目的对其翻译策略、风格的影响,并指出典籍翻译在不同时期应有不同的译作,以满足不同时期受众的需要。

关键词:论语;理雅各;韦利;辜鸿铭

儒家学说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要基石, 《论语》是儒家经典著作之一, 主要记述孔子的言行, 涉及哲学 政治、伦理、道德、文学、教育等各方面。 作为一本语录体散文集, 它全书分为20篇, 492章, 前后章节不一定有关联。自汉代以来便有不同版本、影响力各异的注解, 因此《论语》在中国的语境下已经有不同派别的解读。本文对比研究三个重要的《论语》英译本,得出译者出于不同目的产生不同的译本能丰富《论语》的现代阐释,更丰富现代人对典籍的学习。

一综述

自从16世纪以来, 随着东西文化交流的陆续频繁,《论语》便有不同语言的节译本或者全译本出现。目前全世界比较有影响力的英译本有20多个。西方人对《论语》的译入英文数量更大,时间早于华人的翻译。中国人的自觉翻译是在近100多年才开始的。第一个影响力最大的译本是汉学家理雅各(James Legge)的Confucius Analects,收入香港出版的《中国经典第一卷》[1]。时至今日, 仍有不同的译者以各种身份以及目的去挑战这个学术特色浓厚的译本。20世纪最具有影响力的汉学家亚瑟韦利也创作了目前在中国以及西方汉学界影响力巨大的初版于1938年的《论语》译本。1956年发行了新版韦利的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 。中国人自觉翻译《论语》并能产生影响的是1898年于上海初版的辜鸿铭译本。 本文应用目的论,分析以上三个译本的翻译策略以及译者的翻译目的。

二目的论

翻译的目的论即skopostheory,其最重要的概念是: 整体翻译行为目的是翻译过程最主要因素。 除了skopos, 还有目标aim、目的purpose、意图intention 和功能function等词表示。功能指的是文本功能, 它是由接受者的期望、需求、已知知识和环境条件共同决定的。 在目的论中, 受众是另一个决定翻译目的的重要因素,受众有着自己的文化背景知识, 对译文的期待以及交际需求。因此一个原文本的每一种译本都有着译者所要服务的不同的受众[2]。没有一种译本可以满足不同文化、不同国家、不同时期、不同需要的受众的需求。翻译行为所要达到的目的决定整个翻译行为的过程,即结果决定方法。因此,根据翻译目的论,翻译目的决定翻译行为,译者会自觉或不自觉地以某些群体为译本接受对象,使得译文达到具有某种预设的功能。在目的论中,做为传统意义上处在权威地位的源文本在目的论中成为有着无限可能性的开放实体,被译者当成是一种信息源,从而得以在目标文化中满足某种目的。不管是归化还是异化,都只是一种被译者使用以达到某种目的的翻译手段。基于这个理论,本文将对三个译者的文化身份进行剖析, 进而对三个译者在原文本中专有名词或者文化信息承载较多的术语之译法进行论证对比。

三译本相映成趣

中国典籍的外传最初都有着浓厚的传教士色彩。理雅各(James Legge)属此范畴。他是19世纪英国来华传教士,是第一个系统研究翻译中国典籍的汉学家。 他以巨大的毅力和毕生的精力,译成了翻译巨著《中国经典》。

理雅各翻译的最大特色是汉宋兼采,忠实严谨,全面精确传达经文的义理, 在训诂、考据、词章下多做研究[3]。对于《论语》里的东方思维方式、句法结构都高度直译,辅以大量的注释。理雅各的语言目的在于多方面地去传达原汁原味的《论语》给目标受众。要理解理雅各的译本, 是离不开他的注解的。离开了注解, 他的译本会变得晦涩难懂,这些重要的注解是国内外学者了解中国文化的丰富且重要的材料, 他的译文具有知识量丰富的学术特征。

词句翻译方面具有古希腊学术性词源特色。鉴于理雅各当时所处的社会环境, 他在香港做翻译的时代还是清末, 白话没有盛行, 文言文还是学者使用的语言, 因此, 他对《论语》字句翻译采用的多为古希腊词源的英语单词, 以体现《论语》当时在中国的学术地位。可以看出, 理雅各的学术风范也标明了他的目标受众是对中国文化有着浓厚兴趣的学生与学者。

传教士的身份影响了理雅各的译文风格。理雅各译本中有传教士的痕迹,多用heaven、the way、God、Saint、sinner 等基督教意味的词汇来表达中国传统观念中的天、道、命、上天、圣人、罪人等概念[4]。理雅各尽力拉近《论语》与西方受众的距离。从理雅各译本的高度直译、传教士色彩古希腊词源特色可以看出,他对中国文化抱着理解、同情、尊敬的态度,不是站在西方中心的自大思想下去翻译。

韦利(Arthur Waley,1889—1966)是20世纪英国最为杰出的汉学家,一位诗人和诗歌的创新者。他的译作使《论语》易于为西方读者接受。韦利是个从未到过中国、旅居英国的德裔犹太汉学家。他做了多年的图书管理员,带着对东方哲学、 东方思想的兴趣爱好自学了汉语、日本语、蒙古语等, 后来辞掉图书管理员职位, 潜心翻译东方文学。他希望通过重新翻译《论语》,超越理雅各对于汉宋注疏的依赖[5]。

1900年后, 英语的发展演变进入了现代英语时期。韦利的译文与时俱进,语言凝练流畅, 语句优美, 体现了现代英语的修辞特色,非常适合英语读者。相比理雅各古希腊词源特色翻译的庄重与古朴, 韦利的翻译会更喜欢用小词,更加平易近人。韦利在《论语》的翻译中质疑理雅各的学术翻译模式,对理雅各翻译《论语》的传教士的立场性质提出了反对。针对理雅各重视形式的高度直译,他更重视内容,而现代西方读者最看重的也是内涵。他反对硬生生的直译,句法层面,相对于理雅各和辜鸿铭的译本,由于使用短句较多,翻译风格更加简洁与具有文学性。语篇的构建充分考虑到了目的语受众的需求,语篇构建灵活,语篇衔接手段符合英语语言受众的语言要求。连淑能在讲到翻译策略时说,英语重形合,注重结构、形式,常常借助各种连接手段,因此比较严谨。汉语重意合,注重功能、意义,常常不用或少用连接手段,因而比较简洁[6]。在修辞层面,译文最大程度上保留了源文本的对偶与排比的诗歌语言特征,传达了源文本的文学效果。

除了各类文化身份的外国人翻译论语之外, 中国人也在一百多年前开始自觉翻译典籍给西方读者,影响最大的译本是由辜鸿铭翻译的。清末怪杰辜鸿铭生于东南亚,接受西式教育,二十多岁后回到中国。他精通中西文化,掌握多门语言。辜鸿铭认为一个文明的社会应该主要是看人文的建设,中国的文化兴起要依靠儒教。为了让西方人从人文精神方面尊重中国,他用熟练的现代英语来阐释两千年前传承下来的儒家文化典籍《论语》。在此时强势的西方文化背景下,辜鸿铭翻译《论语》采取的并非高度直译的翻译策略,而是形成了高度归化的风格。辜鸿铭认为,对于具有强势文化背景的西方普通英语读者来说,会“像看不惯中国人的服装和外表”无法接受具有异域文化特色的经典著作。他试图通过最能符合当时普通读者接受需求的译文风格传达真正的、深厚的中国哲学,借以改变受过教育的英国人对中国文明、中国文化的成见,达到宣传中国文化的目的[7]。他充分考虑受众的需要、受众所处的社会时代环境、知识结构,减少文化差异带来的文化隔阂。

相对于理雅各的高度直译, 辜鸿铭更倾向于意译。比如辜鸿铭把孟子翻译为a noble of the Court in Confucius’ native State。釜、庾和秉等当时的度量单位直接翻为so much, a larger quality和a larger quality than the quality等。他认为他的目标受众在意的不是某些遥远陌生的文化细节,而是文句要表达的内涵。因此, 被视为阻碍普通读者顺畅阅读的某些文化信息被直接省略。

在语句应用方面, 理雅各倾向于用庄重紧凑的句式,喜欢用拉丁、希腊、意大利词源来阐释关键词,古朴凝练, 风格更接近原文。辜鸿铭的译文句子简洁,更加愿意去阐释论语的深刻寓意而不是展现原貌。比如: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辜鸿铭[8]翻译为: Possession of power without generosity; courtesy without seriousness; mourning without grief,I have no desire to look at such a state of things.

为了让西方读者能理解孔子与弟子之间的对话,辜鸿铭引经据典,采用归化翻译法,引用了西方著名的文学家、哲学家、思想家的话语等,目的是为了让西方人士明白了《论语》中人物的关系以及东西方思想的共同之处。比如他将管仲翻译为a famous statesman (the Bismarck of the time),对于夏礼杞殷礼宋的翻译则分别为:the state of arts and civilization during the Hsia dynasty (say the Greek civilization);the modern State of Ts’i (say modern Greece) ,the state of the arts and civilization during the Yin dynasty (Say roman civilization); the modern state of Sung (say Italy)[9]。

可见, 从三本译本的出发点来看, 理雅各的译本更像是一个风格明显、影响巨大但当时又受众受限的巨作,留着巨大的空间给后来者。后两者一个是过度异化, 以西译中, 一个是试图用更为简洁的语言,呈现一个平民化且文学化的《论语》英译本。总之, 典籍在不同时期、不同译者以及读者中都会绽放不同的光芒。每个译者各自的文化身份、文化自觉性、 翻译目的都不同,因此会产生出不同的译本, 以满足不同时期读者的文化需求。当前东西方文化交流更加频繁, 各国经济文化繁荣发展, 在此背景下,典籍的重译必然是个需要不断再现的过程, 它不仅丰富了对汉语典籍的阐释,还能够给对中国文化感兴趣的各方人士以更多的欣赏选择。

参考文献:

[1]辜鸿铭文集[M].海口:海南出版社,1996.

[2]Nord, Christiane.Translating as a purposeful activity-functional approaches explained[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1.

[3]鄢婧莉,王红.从《论语》英译本看中外译者在典籍英译上的风格差异[J].云南财经大学学报,2010,(6).

[4]杨平.20世纪论语的英译与诠释[J].孔子研究,2010,(2).

[5]Waley, Arthur.The analects[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

[6]连淑能.英汉对比研究[M].北京: 高等教育出版社,1993.

[7][8]Ku, Hung-ming.Discourses and sayings of confucius[M].Shanghai: Kelly and Walsh Limited, 1898.

[9]黄雪霞.辜鸿铭与他的中西文化传递[J].天津市经理学院学报,2010,(10).

(责任编校:余中华)

On the Comparative Study of Three English Translations of 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

HUANG Xuexia

(Xiamen Medical College, Xiamen Fujian 361008,China)

Abstract:As the repretative masterpiece of Confucianism and one of the basis of Chinese culture, 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 has been translated into English by different scholars and translators with different aims and different translation stratgies. This paper aims to adopt the skopos theory to analyze three English translations of 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 by looking into their different identity, experience and aims of translation, and concludes that retranslation of the classics should be done at different times to satisfy the needs of different audience。

Key Words: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James Legge;Arthur Waley;Ku Hung-ming

收稿日期:2015-12-15

基金项目:福建省教育厅社会科学研究项目课题,编号:JB13667S。

作者简介:黄雪霞(1980— ),女,福建泉州人,厦门医学高等专科学校讲师,硕士。研究方向: 翻译对比。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4681(2016)03-01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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