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位女王》中花园系列意象的二重性解读
2016-03-24杨芳
杨芳
(大连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辽宁大连,116044)
《曾经有一位女王》中花园系列意象的二重性解读
杨芳
(大连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辽宁大连,116044)
[摘要]以文本细读的方式解读了福克纳的短篇小说《曾经有一位女王》中的花园系列意象的含义,分别从花园的象征意义、花园所代表的空间和女主人公詹妮姑婆的女王身份三方面解读了花园系列意象的二重性特征,从而得出结论,花园系列意象的二重性特征构成了该故事的主要结构,赋予作品以张力,并表达了福克纳的哲学观。
[关键词]花园;意象;二重性;福克纳
《曾经有一位女王》发表于1933年,是福克纳早期的一个短篇,一直被看作是其长篇《萨托里斯》的后记,不太受评论界重视。近年来随着对福克纳短篇小说研究的兴起,更多的学者倾向于将福克纳的短篇作为独立的艺术形式研究。如知名的福克纳研究专家詹姆斯·B·卡罗瑟斯(James B. Carothers)认为福克纳的短篇和与其有关联的长篇都是独立存在的作品[1],而另一位知名学者汉斯· K·史凯(Hans K.Skei)也认为福克纳的短篇小说有着很高的艺术成就。《曾经有一位女王》作为福克纳的短篇之一,秉承了福克纳的一贯风格,即对小说写作技巧的探索和实验。这篇故事最突出的特征是使用了大量的意象来表现主题、刻画人物和推动情节发展,因此对其中意象的解读为理解文本提供了很好的途径。花园是故事中最主要的场景,也是故事最主要的意象,而花园内的茉莉、彩色玻璃、窗户、溪流、雕像等也都被福克纳赋予了意义,成为故事创作的主要手段。对这些意象的解读能够使我们更好地理解故事中的三个女性人物——拥有萨托里斯家族血统的90高龄的詹妮姑婆(Jenny)、她的侄媳妇娜茜萨(Narcissa)和黑白混血女佣艾尔诺拉(Elnora)之间的关系,并由此揭示女主人公、萨托里斯家族和美国传统的旧南方在新旧两种秩序冲击下的矛盾和抉择。
一、花园象征的二重性
故事中的两个最重要的主人公詹妮姑婆和娜茜萨都与花园有着紧密的联系,詹妮姑婆每天坐在轮椅上从书房欣赏花园的景色,娜茜萨在故事开端带着儿子穿过花园到小溪去,在结尾带着儿子回到家。故事中的花园对这两个女人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
对娜茜萨而言,花园是其性意识和女性意识的象征。文学作品中的花园通常都是男女的幽会之地,而《圣经》中亚当与夏娃也是在花园中萌发了最原始的欲望,这些都决定了花园强烈的性指向。而在故事里三位萨托里斯家族的女性所居住的屋子被称为“没有成年男人的屋子”[2]266,男性的缺失暗示着被压抑的女性意识,而娜茜萨对那些“内容不堪入目的匿名信”的态度也印证了这一点[2]270。在收到第一封信的时候她把这件事告诉了詹妮姑婆,詹妮姑婆建议她把信交给家里年长的男子——贝阿德的祖父并由他出面找出那个写信的人并教训他一顿。娜茜萨却选择把信烧掉,在故事结尾时又向詹妮姑婆坦白她其实并没有烧掉那封信,后来又收到了同一个人的多封信,她却一直把信藏起来并偷偷阅读。显然她并没有遵守萨托里斯家族的传统,而是选择遵从了自己内心的女性意识和欲望。
娜茜萨的名字Narcissus在英文中是黄水仙的意思,是三个女人中唯一的一个花的名字,福克纳作品中的人物名字通常都有着象征意义,娜茜萨的名字暗示了她与花园的联系和其女性特质。纳西塞斯(Narcissus)这个名字又来自希腊神话,这个叫纳西塞斯的青年迷恋自己水中的形象,最终投入水中,变成了黄水仙。福克纳通常借助人物的名字来表现人物的性格,因此福克纳借助这个名字来隐喻娜茜萨的女性特质及她对自己的女性身份的珍惜和保护,同时也暗示了娜茜萨在对待匿名信的矛盾抉择中将会选择的道路,也预示了她与詹妮姑婆的分歧的必然性。
与娜茜萨不同,花园对詹妮姑婆有着另一种寓意。故事中反复提到詹妮姑婆总是坐在窗前陶醉在花园里的茉莉的香气中。在娜茜萨多年之后再次向她提及到那些匿名信时,她说:
“等等”,老妇人说,“等会再说,那茉莉花,你闻到香味了吗?”
“闻到了。是那些……”
“等等。它总是每天的这个时候开始飘香。每年一到六月就开始飘香,到这个夏天就整整57年了。我把它们装在一只篮子里从卡罗莱纳带到这里。我现在还记得头一年的三月我整夜没有睡觉,在根部烧报纸好给它们保温。你闻到花香了吗?”
“闻到了。”
“如果是结婚,我跟你说过,五年前我就跟你说过我不会怪你。……”[2]271
福克纳曾说过:“在长篇小说中你可以随便一些,但在短篇中不行。……它需要近乎绝对的精确”[3]207。在对自己的短篇小说要求如此严格的福克纳的作品中,在这段对话中花费如此的笔墨来谈及茉莉花显然是有寓意的。詹妮姑婆想借此来提醒娜茜萨不要忘记自己是萨托里斯家族的女人,要努力维护家族的声誉,保持自己的淑女形象。可见对詹妮姑婆来说,洁白的茉莉花正代表完美无暇的南方淑女品质和形象,而这一形象也正符合她所一直维护的萨托里斯家族传统。
在詹妮姑婆与花园的关系中,不得不提的是她对花园的态度。故事中的詹妮姑婆行动不便,“整日坐在楼上窗边的一个轮椅里,望着窗下的花园”,并且“已经整整五年不曾踏进花园半步了”[2]266。这里,詹妮姑婆选择从窗户欣赏花园而不再到花园中去培育、欣赏那些花朵是有深刻寓意的。波尔克指出:窗户象征着家长或文化对于性的压制[4]。因此詹妮姑婆的行为可以解释为对象征着性意识的花园的控制和压抑,这种控制既是针对娜茜萨的,也是针对过去那个总在花园里忙碌的自己。在这个没有成年男人的家族里,詹妮姑婆扮演了男性家长的角色,这意味着她一方面要忘记自己的女性身份,与内心的女性欲望保持距离,另一方面要监控家族的女性,确保她们的行为符合家族规范。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从此远离花园,并居高临下地监控花园的原因。正如福克斯·杰诺韦塞指出的那样,“……南方社会的家族在实践和意识形态中都非常重要,它强化了性别约束,规定所有的女性都应服从家族的男性家长并只能与家族的女性共同生活”[5]。在这个传统的南方家族里,詹妮姑婆的命运早已注定,她必定要承担起将家族传统延续下去的任务。
象征着女性意识的花园对故事中的两位主要女性人物有着如此不同的意义,构成了这一意象的双重寓意,也构成了故事中的一对主要矛盾,成为推动故事发展的动力之一,也是故事的重要主题。
二、花园空间的二重性
故事的场景始终设定在花园和屋子里,形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与之相对的是以附近的孟菲斯镇为代表的逐渐现代化的外部空间,这是一个日益发展的开阔的空间,莱希认为这个外部空间是“开放的、更确切地说是半渗透的空间,是非法的男性统治的色情空间”[6]。不管是哪种意义上的空间,这个外部空间都是强势的,它的存在对花园和屋子形成的封闭空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在这个空间里,相对屋子而言,花园是一个比较开阔的空间,而它又通向外部,娜茜萨带着儿子从这里走向小溪,詹妮姑婆也是在这里与娜茜萨第一次见面,所以花园可以看作是这个封闭空间与外部空间相连接的过渡,它在这个封闭空间与外部空间的角力中起着关键的作用,而娜茜萨与詹妮姑婆也以她们不同的方式影响着这个空间。
娜茜萨是故事中唯一一个走出过这个封闭空间的女人,她在几天前去了孟菲斯,回来后又带着儿子去了小溪。同时她也是与外部空间联系最多的女人,那些来自外部空间的信件是写给她的,多年前的男性访客也是她的客人,可以说她是这个空间中最“外向”的女人。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同意那个联邦探员的要求,用性来换取那些失窃的信件。那些“内容不堪入目的匿名信”一度丢失,后来落到了一个联邦探员的手中,那个探员提出以性来交换信件,娜茜萨答应了,这才有了故事开头的神秘的孟菲斯之旅。娜茜萨以性为代价维护了自己表面的贞节和萨托里斯家族的名誉,这与其说是一种讽刺,毋宁说是一种面对现实的无奈抉择,正如她对詹妮姑婆所说:
“您还是不明白吗?”她说,“我不得不这样干。它们是我的,我必须把它们弄回来。我也只有这唯一的办法,不然的话,我得付出更大的代价。”[2]273
娜茜萨的花园是向外部空间开放的花园,她将外部空间的游戏规则引入到了这个封闭空间,改变了其封闭性,丰富了其游戏规则,在这个意义上,她拓展了花园的空间。
相比之下,詹妮姑婆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她不仅足不出户,甚至连花园也不进,每天只坐在轮椅里透过窗户俯看花园。通过书房的窗户,她看到的是一个缩小了的花园空间。这种人为的对花园空间的缩小是她应对外部空间威胁的方式。从花园退到室内,从室内退到轮椅,一步步将自己禁锢起来,做着被动的、顽强的反抗。
“她的头颅和胸部框在卡罗来纳带来的狭窄彩色玻璃里,酷似一幅悬挂着的人物肖像”[2]267,“人物肖像”一词将詹妮姑婆与历史和过去联系起来。当她意识到这个王国的夜幕已经拉开,死亡的命运不可避免,属于她的空间越来越小、退无可退时,她转而求助于时间,从历史中寻找意义。福克纳笔下的人物常常纠结于时间,如昆丁对钟表的恐惧,还有艾米莉那个滴答作响的怀表,无怪乎萨特将福克纳的哲学称为“时间的哲学”[7]112。詹妮姑婆显然将过去作为了自己的力量源泉,窗户上镶嵌的彩色玻璃和花园里种植的茉莉花一样,是她从萨托里斯家族位于卡罗莱纳的老家带来的,代表着这个家族过去的历史和荣耀,当她通过这些彩色玻璃欣赏花园景色时,“窗框上镶着的寥寥几块彩色玻璃正在做着美梦,丰富多彩,静默无声”[2]271,当现实如此绝望和残酷时,詹妮姑婆正需要这些彩色玻璃所营造的梦境来支撑自己艰难的固守。因此当她苦苦支撑的这个封闭王国的空间日益狭窄时,詹妮姑婆通过回望历史创造了一个新的空间,用以盛放她对于过去的种种幻想与美化。应该说这个空间是花园空间受到外部空间挤压后所形成的,是詹妮姑婆对外部空间的一种绝望的、无力的反抗,也是她用以抗衡外部空间的心理依托。这段话出现在娜茜萨向她坦白孟菲斯之行的真相之前,就暗示着这个空间的存在就像沉睡之人醒来前所做的最后的美梦,醒来之后一切就结束了。正如马修斯指出的那样,福克纳表现了“有关南方的生活方式的幻想,噩梦在现代化的美国结束,而那些幻想者必然会醒来,而对他们的罪孽和羞耻还有伤悲”。[8]
由此,故事中的花园衍生出两个空间,这两个空间又有着两重含义。
首先,花园空间在两个女主人公的意识里产生了不同的变形,一个向外部扩展,一个向内部收缩。如果说詹妮姑婆的收缩空间则回望着过去,娜茜萨的外扩空间则指向了未来。到此,故事的寓意很明显,詹妮姑婆属于过去,即将成为历史,娜茜萨将成为未来的女王,故事所描述的正是由过去向未来过渡的转折点,这一点也由詹妮姑婆的名字作了暗示。詹妮姑婆的名字Jenny让人联想到罗马神话中的两面神贾纳斯(Janus),他的两张面孔一张望向未来,一张望向过去。
其次,花园这一意象在娜茜萨的意识中产生了横向的扩展,是纯粹空间意义上的扩展,而在詹妮姑婆的意识中,花园在物理空间上缩小了,却在时间之维扩展了,它是一个向过去生长的空间。正如萨特所说,“过去是可以称谓和描述的。到某一程度,它可以用概念加以固化,或者被本能地把握住。”[9]114如果说詹妮姑婆对过去的执着意味着对未来必然命运的绝望,那么她所衍生的这个向过去生长的心理空间则是一种反抗,这种执着的精神正是福克纳笔下的人物所经常具有的一种品质,“当丧钟敲响时……即使在那时,也还有一个声音,即他的不绝如缕的声音,仍在絮絮细语。”[9]
三、女王身份的二重性
故事发生的时间是黄昏到夜晚,逐渐被夜幕笼罩的花园正象征着詹妮姑婆的王国的落幕。而故事的题目也耐人寻味地使用了过去时的was,福克纳无疑是在暗示女王退出舞台的必然性。当这位女王已然成为过去时,这个花园王国的命运又会如何呢?
在故事中福克纳使用了同一个词来描写娜茜萨和艾尔诺拉,即caryatid一词。这个词指的是希腊建筑中用作柱子的女性雕像,即女石柱。这一词的使用暗示了两人相同的角色,即协助女王来支撑这个家族的大厦。但这两个人却有着不同的命运。
艾尔诺拉从故事开端就不屑于娜茜萨的所作所为,她本人有着一半萨托里斯家族的血统,并常常以萨托里斯家族的人自居。在她看来,詹妮姑婆才是真正的萨托里斯家族的女人,高贵、纯洁。故事中不止一次地暗示了艾尔诺拉和詹妮姑婆的相似性:詹妮姑婆“满头白发,就像石灰刷过的墙一样雪白。她的肩上披着一条和头发一样雪白的羊毛披肩,和她黑色的衣裙形成鲜明对照。”[2]267与此相对应的是艾尔诺拉的黑白混血身份。黑白两色的融合暗示着她们身份的一致性。主仆二人在窗前观察娜茜萨时,“两个妇人都一动不动,坐在轮椅里的一个身子微微前倾,站在轮椅后面一点的黑人妇女也纹丝不动,身子像雕像一样笔直地挺着”。“雕像”的比喻被多次用在詹妮姑婆身上,此处用在艾尔诺拉身上则有着明显的暗示意味。艾尔诺拉对詹妮姑婆的死也有着神秘的感应,这些都说明了这两个女人的一体性,她们就像同一个躯体里的两个灵魂,彼此互为映照。因此在詹妮姑婆死去的时候,她在轮椅上的形象便被比喻性地赋予了艾尔诺拉,当她感知到詹妮姑婆的死亡而匆匆走向书房时,她“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塑像被放在几个轮子上从舞台上突然拉下一样”。这些描写无疑都暗示着女王将守卫传统的任务传给了她的黑人侍女。
相比之下,同样作为女石柱的娜茜萨却被赋予了不同的命运。这篇故事的情节围绕着匿名信展开,而结尾娜茜萨向詹妮姑婆坦白自己处理匿名信的过程是故事的高潮。在她们的对话开始之前,娜茜萨的形象颇有深意:“她洁白的裙摆缓缓飘动,英姿勃勃,就像是一个石雕女像从神殿正面的墙上走下来般栩栩如生”[2]271。这预示着娜茜萨反抗了女石柱的角色,用自己的方式获得了新的生命。在她终于讲完了压在心头多年的心事后,“她平心静气地吸了口气,接着带着彻底放松的神色打了一个长长的大哈欠。”[2]273而这时,“黄昏降临,天已经全黑了。”两个女王间的角力尘埃落定,代表着现代和未来的娜茜萨走上了舞台。有学者认为娜茜萨在处理匿名信的过程中通过了测试,詹妮姑婆将守卫家庭的重任交给了她[10]。但无论哪种解释,娜茜萨确实成功获得了花园王国的继承权。
詹妮姑婆的名字所暗示的贾纳斯是罗马神话的门神,正如詹妮姑婆是这个花园王国的守护者。这个女王的两面性体现在了艾尔诺拉和娜茜萨身上。当娜茜萨成为表面上的女王时,艾尔诺拉则成为一个影子女王。她的存在时刻制衡着娜茜萨的女王权力,也暗示着传统的力量永不会消失。史凯指出,“福克纳最好的短篇小说……反映了两股对立的力量试图控制灵魂和躯体的那一时刻”[11]。而这个故事也正是攫取了在两股力量夹击下的一个典型的南方家庭的戏剧性转折时刻。这种矛盾困扰的不仅仅是詹妮姑婆本人,也必将困扰着未来的女王娜茜萨,更是每一个美国南方人心中亘古不变的痛。
四、结语
这个故事同福克纳的其他短篇一样,是一篇构思精巧、寓意深刻的力作。故事中以花园为中心的一系列意象的运用起到了三个作用:
(一)构成了故事的主要结构
作为故事的主要场景的花园是故事中最重要的意象。这个意象将故事的三个女主人公联系起来,将这个封闭王国与现代化的外部世界联系起来,也将过去、现在和未来联系起来。在这样的一个架构中,三个女主人公对花园的两种不同态度构成故事的主要矛盾,这一对矛盾围绕匿名信这一线索展开,在很短的篇幅内叙述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并以这一家庭事件来隐喻整个南方社会所面临的困境,再一次实现了福克纳的短篇小说创作理念:每一个字都必须精确。
(二)赋予作品以张力
在这个故事中福克纳通过花园意象的变形扩展了故事的表现空间,突破了短篇小说的篇幅限制,使得故事的表现能力大大增强,从空间与时间两个维度诠释主题。
(三)表达福克纳的哲学观
自从萨特将福克纳的哲学定义为“时间的哲学”之后,学界更加关注福克纳作品中对于时间的关注,如果说昆丁的钟表是以一种显性的方式表达福克纳的哲学,这个故事中詹妮姑婆那个沿着历史向过去延伸的心理空间则是福克纳时间哲学的隐晦表达。福克纳的作品是值得一读再读的,只有通过反复的文本细读,读者才能领悟到故事中所暗示的两个心理空间的存在。对于花园意象所表达出的福克纳的时间哲学,萨特的一句话是最好的诠释:“一个坐在敞篷车里向后看的人所看到的。”[7]114
参考文献:
[1]Carothers,James B.William Faulkner’s Short Stories [M].Michigan:UMI Research Press,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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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Matthews,John T.William Faulkner:Seeing Through the South[M].West Sussex:John Wiley&Sons Ltd.,2012:11.
[9] 李文俊.福克纳评论集[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7:151.
[10]Fargnoli,A.Nicholas&Michael Golay.William Faulkner A to Z[Z].New York:Checkmark Books,2002:233.
[11]Skei,Hans K.“The short story genre and faulkner’s contribution to it”[A]//Twentieth-Century Literary Criticism.Ed.ThomasJ.SchoenbergandLawrence J.Trudeau.Vol.170.Detroit:Gale,http://go. galegroup.com/ps/i.do?id=GALE%7CH1420068215 &v=2.1&u=dlufl&it=r&p=LitRC&sw=w&asid=abb 1210bfdadd9cf46f6601dd5517cfe,2006.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基金项目]辽宁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威廉·福克纳中短篇小说之现实主义技巧探究”(L12DWWW012)
[作者简介]杨芳(1974-),女,硕士,讲师,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