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从生成至对接与深化
——于赓虞研究述评

2016-03-24司真真

关键词:研究述评

司真真

(郑州师范学院 初等教育学院,郑州 450044)



从生成至对接与深化
——于赓虞研究述评

司真真

(郑州师范学院 初等教育学院,郑州450044)

摘要:于赓虞研究可分为两个阶段:1923—1949年的研究多为其好友所作,在诗歌内容、艺术形式、中外影响等方面为于赓虞研究打开了通道,其中,诗歌的情感内容与艺术形式时人毁誉不一,牵涉到复杂的人事因素;1980年后的研究为全面深化期,诗歌方面在延续前一阶段研究的基础上逐渐深化,影响源由雪莱扩展至波德莱尔、《鲁拜集》、厨川白村和华兹华斯等,诗歌分期多样化,生平经历和诗论获得关注,意味着开辟了新的研究领域,研究观念和研究方法也得以更新。

关键词:于赓虞;恶魔诗人;研究述评

于赓虞在中国文坛上占有一定地位,被视为新月派诗人,但对他的研究既不像闻一多那样热度不减,也不像徐志摩那样大起大落,对他的研究从一开始就褒贬不一,且随着他的沉默与去世,研究也变得时断时续。这在中国现代诗人的研究史中是有其独特性的。

综观近百年于赓虞的研究,可分为两个阶段,1923年至1949年为于赓虞研究的生成期,1980年后的研究为全面深化期。后者接续了前者的研究视野与思路,同时又开辟了新的研究领域,研究观念和研究方法也得以更新。

1923年于赓虞与赵景深、焦菊隐、孙席珍等人组织绿波社,和当时北师大附中的曦社成员蹇先艾、滕沁华等互相联络投稿。1926年又和胡也频、沈从文等人组织无须社。后和黄庐隐编辑《华严》月刊。这些友人成为他诗歌的最早一批评论者。

于赓虞最早与绿波社成员出版了一本诗合集,滕沁华、孙席珍便及时写了评论文章,予以支持*滕沁华《读了〈春云〉以后》,天津《新民意报副刊·诗坛》,1923年第9期;孙席珍《春云》,天津《新民意报附刊·绿波旬刊》,1923年第7期。。针对当时社会上指责于赓虞的诗太像旧词,认为是“新诗”的一种反古现象,周仿溪和赵景深都予以了反驳和辩解。周仿溪认为于赓虞的《孤帆在烟波里》和《荒石之旁》似旧词,但这并不是判断于诗好坏的标准,因为他“所知道的是诗只有真与伪,好与坏的区别,没有昨日今日与明日之别,我们所以作新诗运动的,是因为旧诗有很多妨害诗的生命的发展的格律,不是因旧诗全没一首有生命的,不是因旧诗词全没有一点包有生命的核仁,该设法培滋,长养它的。旧词中确有些好的,确有些比现在诗坛上的新产品好得多多的。赓虞近作是不是得力于旧词,我不知道,但就他们的另一种美好说吧,我以为确有些相类”[1]。赵景深则认为于赓虞的《影》与《星宿下》颇似小词,但“得力于西洋诗者多,得力于旧词者少”[2]。

1925年于赓虞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诗集《晨曦之前》,在这部诗集中,可看出他所钟情的雪莱对他的影响。不过,昭园却认为于诗“诗风近乎格莱,却不尽是雪莱的美化”,他认为雪莱诗中“蕴藏着西风扫败叶的雄浑的诗风”,而于诗有的是烦闷,忧郁,“首首都脱不掉感伤”。只有“《风雨之夜》的悲壮,雄浑的诗风,较近雪莱的《西风颂》”。他肯定了于诗的意境,对于诗的格式却无多少好感。他觉得于诗诗行很长,妨碍了听者真实的认识,欧化的字句很多,后期字句略为板滞。他对用韵也提出了意见,认为于赓虞“每每用他土音押韵”,最后还对于赓虞提出了3点希望:将前半期诗改为有韵诗,改为整齐的字句和写些抒情体以外的诗体[3]。焦菊隐也认为于诗偶有悲壮之风,读于赓虞的诗“像听了个壮士舞剑挥泪,细述他一桩以往的希望,……他一桩的希望有时像狂风午夜吹来的急雨,有时像奇谷中涌下的奔瀑,有时像妇人低低哀吟,一声一血泪”[3]。他称赞于诗“多系精心之作”“造诣深邃”[4]。

除了雪莱,于赓虞还深受波德莱尔、厨川白村等的影响,但当时的论者更多的是将之与国内的诗人相比较。沈从文发现于赓虞和焦菊隐一样,“同样是在北方为人所熟习的诗人,且同样使诗表现到的,是青年人苦闷与纠纷。情调的寄托,有一小部分是常常相似的”。他认为两人作品的章法亦有相似之处,“不过那对一切绝望的极端的颓废,由于君诗中酝酿的阴森空气,焦菊隐是没有达到的”[5]。他又发现,在当时,朱湘的《草莽集》的影响尚不及于赓虞的《晨曦之前》,而诗风又和戴望舒有相近之处[5]。他认为于诗“作品表现的是从生存中发生厌倦与幻灭情调”,“诗中充满了过去的诗人所习用表示灵魂苦闷的种种名词”[6]。他分析了于诗感伤的原因,认为是“生活所影响”,“对于诗的态度不同,以绝望的,厌世的,烦乱的病废的情感,使诗的外形,成为划一的整齐,使诗的内含,又浸在萧森鬼气里去。对生存的厌倦,在任何诗篇上皆不使这态度转成欢悦,且同时,表现近代人为现世所烦闷的种种,感到文字的不足,却使一切古典的文字,以及过去的东方人的惊讶与叹息与愤怒的符号,一律复活于诗歌中,也是于先生的诗”[7]。

赵景深多拿于赓虞与徐玉诺相比,两人同为河南人,在他们书写家乡的诗作中,便可常见相同之处。于赓虞《春云》时期的诗并没有韵,“颇受他的同乡徐玉诺的影响,常写到他的家乡所遭逢的土匪的灾难”,于赓虞“初期的诗大半是些乡思,诗的背境(景)虽与徐玉诺相同,艺术却比玉诺好得多”[8]。赵景深对于赓虞的《晨曦之前》也进行了详细的评论。他认为于赓虞的人生观是悲观的,故而诗集里充满了鬼、坟墓和哀哭。对于原因的挖掘,赵景深要比沈从文深入得多,他将之归为于赓虞家乡遭匪、国事、婚姻不遂3个方面。对于诗的形式,赵景深从修辞、格式、音节、韵脚4个方面做了分析。他认为于诗有很好的句子,尤其是后半卷。这一点和昭园有所不同,昭园认为《晨曦之前》徘徊在唯美派的门口要进去,后半部才到处充满了女人、酒和哀吟,字句略为板滞。赵景深认为于诗语句虽长但少有文法错误,且全集没有一首格式相同的诗,于赓虞善在句首重叠,在用韵方面四声混用[2]。还有论者将于赓虞与郭沫若、徐志摩、李金发、焦菊隐、徐玉诺等多人进行比较,并归纳出了于诗的4个主题:“第一,恐怖之美的歌颂……第二,幻灭的情调…… 第三,故国沉沦的悲哀……第四,流落异乡的苦痛。”*祝晓天《恶魔诗人于赓虞——新诗史稿之一》,《阵中日报·阵中副刊》第15、16期,1945年6月10日、17日、24日兰州出版。转引自王贺《“恶魔诗人”之后:于赓虞的异域抒写及边地言行》[9]。

1927、1928年,于赓虞在创作上达到顶峰,他的《华严》同仁指出“他的诗的风格,情调曾被许多人所模仿。不过这集诗里所表现的生命及其艺术之工整,我们又不能无言。这集诗里所表现的情感,更甚于恶魔,更深于渊海,是我们所看不到、感不到的世界。既歌颂爱又咒诅爱,既歌颂生命又咒诅生命,这真是一个不容易了解之谜。至于每首诗在艺术上所用的工夫,更为我们所不及,每每因一字不稳,则费竟日之力去修饰,有时竟至于撕却;而这些诗,就是未被毁弃的残余”[10]。随后于赓虞陷入沉默、绝望,但批评之声开始此起彼伏。草川未雨将于赓虞归入诗镌派,批评他们的诗是“千篇一律的方块板诗,盗去了一部分新诗的领域,几乎送了新诗的生命”。他认为这种非新非旧的方块诗“带着一种古怪之气,妖气”,尤其拉出于赓虞,批评他“拉长行”,“固意弄出许多奇离的字儿,以便使人对于一首诗的难解”[11]。从评论中可看出草川未雨对于赓虞及诗镌其他人极为反感,有些涉及到了人身攻击。赞华在评论陆晶清《低诉》诗集时,指出形式方面颇受于赓虞的影响,他批评于赓虞在形式方面比徐志摩、朱湘更加变本加厉,“句子每行差不多都是齐齐整整地排列的,甚至于一个字也不参差,虽然其中四行、六行、八行不等,但押脚都必须要协韵,而力求推敲装饰,以眩人耳目”[12]。汤增扬对《魔鬼的舞蹈》的内容和形式都提出了批评,他认为于赓虞“描写的手腕很强”,“也写着几许未来的企冀,希望伟大的光明降临”,但“眼光中的现宇宙委实太渺小了”,“充满了颓废的色彩”,且每篇作品“差不多全靠着了叠砌和雕饰的工夫,组织成一篇雕刻美的散文”[13]。对作品内容和形式方面的问题,于赓虞自己也发现了,故而在两年后创作的《世纪的脸》的序言中说:“再写也是徒然的工作”,“几乎是在一种情调之下,变换着字眼”。这部诗集受到的批评也远大于赞美之声。程千帆认为这部诗集“诗中的词藻‘绚丽之极,归于平淡’了,也有了独自的意境。这是集子最大的特点”[14]。但于赓虞的学生刘悲深在1934年9至10月份连续发表了《评〈世纪的脸〉》《于赓虞论》和《从屈原的〈离骚〉说到于赓虞的〈世纪的脸〉》等文章对《世纪的脸》提出批评。刘氏在其中一篇文章中说,《世纪的脸》还是“几年前的老调”,“满纸满篇是‘失望’的‘悲哀’,满纸满篇是‘生’之‘咒咀(诅)’,满纸满篇是‘死’之‘赞美’。然而,这样的心情我居然也被支配过二年”。文章中有些话语有失公允,让人产生一种人身攻击的嫌疑:“据我所知道于先生的生活环境确实并不像他写出来的诗那样可怕,阴森森的。不但没有那么可怕,而且相反的是很痛快”,“于先生是一位‘无病呻吟’的诗人,不但此也,在于先生的诗里还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歌花弄月赞美‘女人’,‘爱’的能手,但这些都被他阴森的情调配趁得不大显著了”*刘悲深《评世纪的脸》,《河南民国日报副刊·青年文艺》创刊号,1934年9月22日版。引自解志熙、王文金编校的《于赓虞诗文辑存(下册)》第 878-879页[15]。。1931年,于赓虞接受开封河南省立第一师范的聘书,但他在开封的境遇并不乐观。“诗人去岁的新作品,在开封是很难得到青年的同情,且有很多青年是毫不客气的将诗人作品中不适合于现时的弱点一一指出,并竭力反对他的作品,那时在开封的刊物与报屁股上,是时可以看到反诗人作品的文字登载着,而诗人只怕真有点应战不暇,顾此失彼呢?”*刘悲深《评世纪的脸》,《河南民国日报副刊·青年文艺》创刊号,1934年9月22日版。引自解志熙、王文金编校《于赓虞诗文辑存(下册)》第 878-879页[15]。据于赓虞另一学生的回忆,“那时报刊上有时出现批判于先生诗作的文章,有人称他‘诗鬼’,称他的诗为‘豆腐干’”,也有刘姓学生“出赓虞师洋相甚至人身攻击的东西,登在小报上”[16]。这里说的刘姓学生极有可能就是批评《世纪的脸》的刘悲深。其中根由,与刘氏受世风影响、追逐名利而不得有关。由此可知,对于赓虞的评论,受到了复杂的人事因素的制约。

于赓虞在1930—1940年代发表诗论20余篇,但当时却无人关注。直到1940年代末,史美均才为诗人发出不平之音:“于赓虞是自觉地致力于现代诗歌理论建设的少数几位卓有成就的现代诗论家之一。在这方面,他广搜博览,深惟重虑,很下过一番功夫,而创获良多,见解不凡,堪称一时独步。却完全被人遗忘。”但却没有展开论述。对于赓虞的诗歌,史美均做出了客观的评价,他称于赓虞“为中国唯一恶魔派诗人”,认为于赓虞对世界的观察常偏于一端,这源于他坚持着唯心的“有天堂也有地狱”的二元论,以微酸的方式表现强度哀怨。作者称赞《晨曦之前》“节奏活泼”“散文诗获得充分肌理”,有些“韵文散文混合组织的,诗辞藻浓艳,作风分外绝俗”,但也指出于诗使用颇近文言的词,有些不免生硬而需推敲[17]。

1963年于赓虞去世,一度被人遗忘,再次受到人们关注是在1980年代。一些论者逐渐认识到于赓虞诗作和诗论的价值,先后发出呼唤,如余时、唐弢*余时《被人遗忘的诗人于赓虞》,《羊城晚报》,1982第4期;唐弢《从现代文学博士研究生试题想起的事》,《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85年1期。,但当时应者寥寥。综观新时期以来的于赓虞研究,呈现出递增的趋势,其中较多的评论研究来自于赓虞的同乡。对于赓虞的研究,逐渐趋于全面,有关于于赓虞生平经历的,有关于诗歌的,也有针对诗论的,而研究过程中采用最多的方法是比较研究法。

(一)生平经历研究

《诗人于赓虞传略》是较早介绍于赓虞生平经历的文章,从于赓虞出生、求学、与友人的交往与创作历程、教学、留学、回国,一直到去世,都作了介绍[18]。《于赓虞年谱简编》逐年简略介绍了于赓虞的经历[15]。一些回忆文章则通过自身的经历道出了某一时段于赓虞的生活、创作与工作的情形。更多的文章是探究于赓虞早年在绿波社、无须社时的经历与活动,如《曦—荒岛社与绿波—无须社——朱大楠·于赓虞·胡也频》《“绿波社”三作家——赵景深、于赓虞、万曼在津的著译活动》《于赓虞和绿波社》《“无须社”与1920年代北京的文学小社团》*沈用大《中国新诗史(1918—1949)》,福建人民出版社,2006年1月,713页;殷子纯《“绿波社”三作家——赵景深、于赓虞、万曼在津的著译活动》,《天津师范大学学报》, 1998年第2期,第73-78页;秦志希《于赓虞和绿波社》,《新文学史料》,1985年第3期,第169-224页;姜涛《“无须社”与1920年代北京的文学小社团》,《新文学史料》,2011年第4期。。《“恶魔诗人”于赓虞与济南寿佛寺里的徐志摩》讲述了于赓虞与徐志摩生前的交往及徐逝世后于的往来奔波和写作活动[19]。从诸多的研究文章中,我们可以看到,于赓虞的生平经历越来越详细地被呈现了出来。但也仍存有未决的问题,如关于于赓虞的出生时间、于父去世的时间、自英回国的原因、关于教育的态度等方面还存在争议或疑问。

(1)关于于赓虞的出生日期,现见到的文章有3种说法:一说是6月12日;一说是6月20日;一说是8月12日*认为于赓虞生于6月12日的有夏爵容《论“恶魔派”诗人于赓虞》,《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94年第2期;生于6月20日的有许凤才《诗人于赓虞传略》,《河南文史资料》,1985年第14辑;生于8月12日的有陈红志《善恶未老 爱恨年轻:评“恶魔诗人”于赓虞》,河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010年。。《于赓虞年谱简编》的作者王文金认为“这两种说法也可能另有所据,但与于赓虞本人的说法不符”。对此,他作了详细解释,“1927年8月9日出版的《世界日报副刊·蔷薇》第37期上发表了于赓虞的散文诗《深山何处钟》,文末所署本文写作时间为:‘(民国)十六年八月六日晨(夏历生日于古燕)’。这里所署的‘八月六日’是公历,因为这一期《蔷薇》出版时间‘8月9日’这一天是当年夏历‘七月十二日’,还没到夏历‘八月’。民国十六年公历八月六日,即当年夏历的七月九日。查1902年夏历七月九日,即当年公历8月12日。”[15]

(2)关于于父去世的时间。许凤才在《诗人于赓虞传略》中说:“一九二二年的春末夏初,赓虞的父亲去世了,他不得不请长假回家奔丧。”[18]此时于赓虞正在天津读书*《“恶魔”和他的诗——论于赓虞的创作道路》一文称于父去世在于赓虞天津读书期间。。周良沛在《于赓虞卷·卷首》中说:“由于(于赓虞)父亲吸上大烟……家道中落,毁于烟榻。于赓虞考入河南省立第一师范,是在伯父于襄武资助下,才得以入学。”[20]从周良沛的表述中可以看出,赓虞的父亲“毁于烟榻”之事似在于赓虞考入省立第一师范之前。王文金则认为“上述两种说法,都与于赓虞1929年2月发表在《华严》第1卷第2期上的《诗之艺术》一文后所写的附记不合。他说,不久前回河南探望了‘因想我致疾的母亲,因操劳家务致疾的父亲’。据此可知,于赓虞的父亲1929年2月以前还在世。至于于赓虞父亲谢世的确切时间,我们访问其后代,他们也说不清,故作存疑”[15]。

(3)自英回国的原因。王文金提到“于赓虞抗战爆发后,自英回国(有资料说于赓虞‘毕业于英国伦敦大学’),任河南大学文学院副教授”[15]。许凤才认为于赓虞是弃学回国,“一九三七年中日战争爆发,华人在国外倍受欺凌,于赓虞愤怒之下弃学回国,任河南大学文史系副教授”[18]。

(4)关于教育的态度。阎东超是于赓虞的学生,他撰文回忆了于赓虞在1933、1934年授课的情况:授课认真,重视鲁迅的文章,诲人不倦;教导学生写作要打好基本功,养成严肃的写作态度。讲述了于赓虞当时的悲哀处境:无力挽救被世风腐蚀的青年,时常遭到学生诋毁。还写到了创办《新儿童》和在西北大学任教的情况[16]。周声远则回忆了于赓虞讲授《离骚》的情形及与师生的关系。同为学生,两人的讲述相差甚远,阎东超认为于赓虞讲课“没有闲话、空话,从不谈他个人,更不谈他的诗”。课下对学生也认真负责,为了开拓学生眼界,让河大讲义处把他的讲义发给学生,“不懂的地方可写下来交给他”。周则认为于赓虞无论课上课下,对学生都不理睬,“在课堂上,爱宣传自己的诗作,不单在文科、理科、社会科,还在艺术科宣传。……每每不能自已地念起他得意的诗句”[21]。

(二)诗歌研究

新时期以来对于赓虞诗歌研究较早的是台湾的舒兰,他称于赓虞为“悲哀的诗人”,认为于诗“充满了忧郁和颓废的悲哀情调”,深受英诗的影响,象征派的色彩颇浓,在诗歌形式上,舒兰指出于诗诗体格式整齐而冗长,喜欢以叠句来表现旋律的优美[22]。

新时期以来对于赓虞诗歌研究最常见的是运用比较研究法,国内比较的对象常为徐玉诺和李金发。杨昌年认为于赓虞与徐玉诺“诗作风格相似,都是感觉强烈,善用比喻象征,意象幽玄而用语特殊,被称为魔鬼派。于诗作内涵阴深沉悒,形式整齐冗长,常以重叠之句表旋律。两人的风格都已接近象征”[23]。刘家骥则认为两人诗风、性格、经历之不同,十分明显。于诗阴森有鬼气,过于忧伤、绝望。徐诗虽也有忧伤,但不绝望,不乏理想与追求[24]。李海英从现代性入手,将两人进行对比,认为“徐玉诺的现代性似乎是自然天成,于诗的现代性元素却是精心设置与安排出来的,这大概和于赓虞更注重诗体形式有关”[25]。于赓虞和李金发都深受波德莱尔的影响,但“现在许多人在谈论李金发,却不见提到于赓虞,其实于赓虞很象李金发,艺术表现却比李金发好懂得多”[26]。陆耀东在《中国新诗史》中说:“于赓虞在中国新诗史上的地位,直逼闻一多、徐志摩、朱湘。”他认为于赓虞写作新诗的时间比李金发早,而且要比他成熟。于赓虞在诗歌风格上也与李金发接近,被称为“魔鬼诗人”,但人们却把荣誉给了李金发,于赓虞在现代文学史上几乎被人遗忘了[27]。也有论者将于赓虞与王独清进行了对比,认为于赓虞诗歌的情绪虽比王独清“很革命”的诗“颓唐”,但是“思想比较深邃”[26]。

国外比较的对象常为雪莱、波德莱尔等。于赓虞极为钟情雪莱,他曾给好友赵景深写信愿“专研究雪莱,凝以数年之力,编一本极详细的雪莱研究”,后来出国后,他完成了《雪莱的婚姻》《雪莱的浪漫史》。雪莱对于赓虞的影响不仅表现在诗作上,也表现在生活上。在诗作上,“诗集《晨曦之前 》收录的《风雨之夜》和《遥望天海》等,气势非凡,充满了‘狂飚突进’的时代精神,与雪莱的《西风颂》颇多神似,诗作中浸透了来自西方浪漫主义诗人雪莱的战斗豪情”。在生活上的影响表现在对雪莱的感情生活很感兴趣,故而他和雪莱一样,也追求自由,有着“对两性的理想”[28]。波德莱尔力图用象征主义手法,揭示病态社会的丑恶,深刻挖掘忧郁苦闷的精神世界,其表现技法对于赓虞影响很大,在于氏的诗论及诗歌创作中留下了很深的痕迹。李达林认为波德莱尔是于赓虞诗歌艺术倾向的“导师”,而雪莱则是于赓虞诗歌思想倾向的“导师”[29]。葛桂录则强调了两者的差异,“于赓虞对浪漫主义和但丁的接受主要是其反叛精神。于赓虞对象征主义恶魔派的接受也是有限的”。原因在于波德莱尔是在对西方社会精神病态和社会病态的“恶”的描写中展示某种颓废美,而于赓虞心中的颓废派是这样的“诅咒生命,耽于酒色,富于反抗”,象征手法的运用也不尽是波德莱尔的影响,也有我国古诗旧有的“兴”的传统熏陶[30]。

不少论者对将对比的对象转向于赓虞自身,从纵向的角度来探究于诗的价值。许凤才认为《晨曦之前》里的诗,清晰地描摹了诗人从“五四”到1927年思想发展变化的历程。三·一八惨案前,他诅咒反动势力,哀怨命运之神,呼号自由,追求光明与纯洁的爱情。三·一八惨案后,他低吟着悲伤的哀歌。而之后的《骷髅上的蔷薇》,“无论是思想性还是艺术上都没有什么新的突破”[18]。持此意见的不乏其人,王长华认为“由于性格的原因,于赓虞陷于悲观主义的泥潭中不能自拔。……他的创作虽然在延续,而在艺术上却毫无进展。他只是一味地宣泄内心的苦闷和绝望的情绪,似乎犯了强迫症一般,无休止地喊着痛苦啊!孤独啊!他后来出版的几本散文诗集《魔鬼的舞蹈》《孤灵》,既没有散文文体上的创新,也没有内容上的变化,与他的诗完全一样,只有分行不分行之别”。“在用词上,多用意象性的词,词汇较为繁复,但是通观起来,又显得单调,因为总是那一类悲观凄凉的语系。”不过,他也肯定了于诗的部分形式,指出“从艺术上看,于赓虞的诗比较规整。诗句不管长短,在一首诗中,是较为整齐的。于赓虞的诗节奏性很强,长长的句式读起来琅琅上口”[31]。曾凡、许凤才在《“恶魔”和他的诗——论于赓虞的创作道路》一文中依次介绍了于赓虞的几本诗集,展现了于诗的变化。但作者却始终秉持阶级出身的论调对于赓虞的诗作进行批评。他们认为“于赓虞虽然并非贵家公子,但却一直未能摆脱他的出身带给他的‘优越感’。因此,他无法看到人民群众在改变历史进程中的伟大力量和作用,而这种对群众的歧视,则使诗人陷入一种无法排遣的孤独、悲伤、凄凉的境地。”“他患的正是封建营垒出身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常有的视神经麻痹症”。他对于诗变化优劣的品评标准只有一个,即思想是否站在人民的角度。在论及《世纪的脸》时,他指出“不仅有了较前深广的内容,而且,在艺术风格上也有了一些明显的变化。啰嗦而拗口的欧式长句子不见了,代之而来的,是富于变化而适于朗诵的跳跃性短句”。这里肯定于诗思想内容深广,表现在“揭露国民党的法西斯统治,控诉统治者阶级祸国殃民,倾诉人民对现实的不满和对‘太阳’的渴望之情”[32],目的仍在于强调思想上的正确性。李海英在博士论文中主要通过野鬼、骷髅和墓地3个意象,分析了于赓虞诗歌情境的构成,论述了诗歌情调从忧郁向孤独的变化[25]。

针对于赓虞诗歌创作的变化,论者对于诗作了分期。主要存在两种观点,两分法和三分法。夏爵蓉将于诗分为两个时期,1923年至1927年“4·12”以前为前期,后期至1935年。作品内容风格则表现在3个方面:用热血和悲泪浇铸爱憎、命运屠场里的痛苦呼号、为灵魂寻找个性化躯壳[33]。余凤林从域外影响的角度将于诗分为两个时期,前期为1923年至1926年,主要师从西方浪漫主义诗人,创作风格是浪漫主义理想精神,后期为1926年至1929年,受波德莱尔的影响完成了向象征主义的转变[34]。

值得一提的是王贺的《“恶魔诗人”之后:于赓虞的异域抒写及边地言行》。他在新史料的基础上,探究了于赓虞1935年前后创作之异同。相同处在于漫游异域这一一致的主题与诗人的自我形象反复出现。不同处在于:一是表现主题的更换,“鲜见‘故国沉沦的悲哀’与‘流落异乡的苦痛’,‘幻灭的情调’亦减轻不少,唯有‘恐怖之美的歌颂’及其颓废色彩似不减当年,但又有所发展”;二是诗形式也发生了变化,“皆为四行一节,各行字数亦大致相同,含括四五个音节,而且,节内各行之间追求平仄起伏,各节之间又趋于对称,尤其在押韵格式(rhym escheme)上采用中国律诗的偶行押韵与西洋诗歌常见的随韵(AA,BB)、交韵(ABAB)之外,还创造性地运用了两种并不多见的ABBA(如《灵之独语》)与ABAA的韵式(如还以严格对仗为我们留下特殊印象的《寻金者》)——后者可能是借鉴了源自法国,后经奥登、燕卜逊之手更趋多变的‘维拉内拉诗’(vi llanelle)的韵式,同时,各节转韵作为呼应,使诗歌形式真正富有内在的、均衡的美感,此皆不同于其二三十年代的诗歌特质”[15]。佚文的发现无疑拓展了于赓虞的研究范围,也使于赓虞诗歌分期成了未决的问题。

(三)诗论研究

于赓虞的诗论虽然在1940年代末即有论者关注,1980年舒兰提到于赓虞“对于诗的定义,有独到处”。但专文、较详细的研究却迟至新世纪以后。这与《于赓虞诗文辑存》的出版有着密切关系,于赓虞的20余篇诗论第一次较完整地呈现在人们面前。

解志熙在研究文章中指出:于赓虞的诗论以诗是抒情、个人、生命、艺术的艺术为中心,其中,为生命而诗和为诗而诗最为重要。前者来源于西方浪漫主义诗学和“世纪末”思想家文学家的生命哲学、生命美学,后者反映着爱伦·坡、波德莱尔和王尔德等为诗而诗、为艺术而艺术观念的影响。他理想所在是二者的统一,这也是他的诗学主张真正卓然不群之处[35]。王贺则着重从《孔丘与亚里士多德论诗的比较》与《孔子的诗文观及其影响》两篇文章探讨于赓虞1940年代诗学观念的转变。于赓虞先前认为孔子“将诗当做一种政教的工具”,与亚里士多德“以诗为模仿的实际的艺术”一样,“都认为‘诗’有一种教化的功能”。后来于赓虞对孔子的哲学思想与文学观念进行了区分,认为“孔子当然是为人生的艺术论者”,其文学观念的原初面目是“既尊重诗之艺术独立”又“为人生的艺术论”,于赓虞由此完成了对孔子形象的重新建构与其诗学观念的重新阐释[15]。

李达林肯定于赓虞的诗论价值,认为于赓虞是20世纪二三十年代新诗从追求诗的自然转向追求诗的艺术的关键人物之一,他的20余篇诗论为中国建立现代抒情学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在他的硕士论文里,李达林探讨了于赓虞诗歌理论中的诗之诗人、诗之艺术、诗与科学及诗之读者等几个主要问题,指出对生命的悲怀是于赓虞诗作的主旋律,并论述了于赓虞诗论受到的影响,他认为“为生命而诗”的诗学主张接受了西方“世纪末”思想家和文学家的生命哲学、生命美学的观念,其中厨川白村对西方生命哲学、生命美学的综合,对于赓虞颇有影响[29]。李海英则在探讨于赓虞诗论的外国影响时比较了两者的差异,进而强调了中国传统资源对他的影响。李海英认为于赓虞诗是生命的艺术源于浪漫主义的影响,而自我的艺术来自于象征主义的支撑。但与西方浪漫主义不同,于赓虞要在“思想”的基础之上,去抒发“情思”。这源于于赓虞“遵循的依然是中国传统文人士子的心理惯性,‘诗言志’是他深层的心理动机”,因此,他实际上走向了一条独具中国特色的诗路[25]。陈红志将于赓虞诗论分为两个时期,认为其早期诗论同时蕴含着诗的“自然”论和“情绪”论,这两个新的理论标志着中国“纯诗”理论的初现,所以他是“纯诗”的最早提倡者。后期于赓虞的诗论能够贴近时代的主题,见解独到,论证充分,对于“为人生”和“为艺术”、“诗与科学”的关系等问题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36]。

葛桂录则认为于赓虞的诗论包含有7个方面:生命诗学:诗与生命的关系、诗与思想的关系;艺术诗学:诗的形式观、散文诗与韵诗的关系;诗与科学的关系;诗与灵感、想象及修辞的关系;诗的静境说;诗的读者鉴赏论;文艺理论无统一观。与之前的研究者不同的是,他强调了《鲁拜集》、华兹华斯、裴妥飞、海涅等对于赓虞诗论的影响。他认为“目前学者们探讨于赓虞所受的域外影响时,主要指向雪莱、波德莱尔等浪漫主义和象征主义作家”这一看法值得商榷。他指出:“对于赓虞诗论形成有着关键影响的是《鲁拜集》、厨川白村和华兹华斯。其次,从翻译的角度来看,于赓虞主要译介了浪漫主义作家雪莱、裴妥飞、海涅和象征主义作家波德莱尔以及文艺复兴先驱但丁的作品,对这些作品的偏好在其诗论观的形成过程中也有一定的影响作用。”《鲁拜集》对于赓虞的影响体现在“伽亚谟的很多主题在其中都得到了不断再现”,他诗论中对诗与生命的关系、诗与思想的关系的关注与其早期对《鲁拜集》的吟咏不无关系。华兹华斯的影响体现在他所倡导的抒情诗的静境观与华氏诗学的沉思论有着某种渊源,而于赓虞对华氏语言观的批判,则有助于其诗歌形式观的思考[30]。

于赓虞虽被视为新月派诗人,但关于他的研究却和闻一多、徐志摩等人有诸多不同。1923至1949年于赓虞处于诗坛边缘,关注者不多,且在诗歌内容与形式方面时人褒贬不一,所受影响域外只关注到雪莱,国内则诟病受旧诗词影响过重。可以说,于赓虞研究从一开始就极具争议,这是于赓虞研究引人注目之处。而1949至1980年,因惹上人命官司被收监,后过早去世,于赓虞彻底被人遗忘。这是于赓虞的不幸,也是于赓虞研究的“大幸”,他躲过了简单粗暴的阶级分析和政治批判。1980年后,于赓虞研究得以全面发展与深化,它接续了1923至1949年的研究视野与思路,仍然聚焦于于赓虞诗歌内容、形式和域外影响等方面,但同时又开辟了新的研究领域,于赓虞生平经历和诗论得到关注,研究观念和研究方法也得以更新。在比较方法的基础上,运用文献资料法,拓展了于赓虞诗歌的分期、于赓虞的教育思想等。但需指出的是,于赓虞最终亦未能避免政治批判,这是那个时代被研究者们难以挣脱的宿命。

总之,于赓虞两个阶段的研究是互相承接的,前一阶段为后一阶段提供了研究的内容与思路,后一阶段则在此基础上继续深化发展。全面深化的同时,暴露出诸多问题,如于赓虞出生时间、自英回国的原因、于父去世时间、关于教育的态度、诗歌分期及诗学观念的转变等等。这些问题的悬而未决主要原因在于史料的匮乏。随着于赓虞佚诗佚文的发现,他的诗歌分期也随之发生改变,我们看到于赓虞并不是故步自封的诗人,他也在不断地调整自己的诗学观念,从新月诗派的影响中走出来,受到了西方现代主义诗歌的影响。此外,于赓虞从教几十年,编辑的刊物也有几种,从这些我们也可探知他的教育思想到底怎样*王贺发现于赓虞的佚文《自我教育》,对于赓虞的教育观念作了一些论述,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于赓虞非常强调毕业学生进入社会后的“自我教育”。,编辑思想都有哪些,而这些都是我们今后应该致力于研究的。于赓虞也创作了一些小说,这些小说具有强烈的自叙传特色,亦尚无研究,也应引起我们的关注。

关于于赓虞的文字,有一些仍沉埋在旧书刊中,笔者已发现一部分,中有诗歌、序言、杂文等。从这些文章中,可以发现于赓虞的教育思想、诗集《孤灵》出版的前因后果、面对时人的批评于赓虞如何回应(如与草川未雨的论争)等方面都未能得到充分有效的研究,对此,笔者将另文论述。

参考文献:

[1]周仿溪.赓虞近作与旧词[N].京报副刊·文学周刊,1925-09-05.

[2]赵景深.于赓虞的晨曦之前[M]//文学讲话.上海:亚细亚书局,1927.

[3]昭园.介绍及批评晨曦之前[N].晨报副刊,1926-10-30.

[4]焦菊隐.我们的杂记[N].京报副刊·文学周刊,1925-04-04.

[5]沈从文.沫沫集[M].上海:大东书局,1934.

[6]沈从文.我们怎么样去读新诗[J].现代学生,1930(创刊号).

[7]沈从文.论徐志摩的诗[J].现代学生,1932,2(2):1-12.

[8]赵景深.于赓虞[M]//文人剪影.北平:北新书局,1936.

[9]王贺.“恶魔诗人”之后:于赓虞的异域抒写及边地言行[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2(3):79-91.

[10]诗集两种:圣者与酒徒[J].华严,1929(创刊号).

[11]草川未雨.中国新诗坛的昨日今日和明日[M].北平:海音书局,1929:120,235.

[12]赞华.低诉[N].申报,1930-06-10.

[13]汤曾扬.魔鬼的舞蹈[N].申报,1930-06-30.

[14]程千帆.世纪的脸[J].青年界,1935,7(2):98-102.

[15]解志熙,王文金,编校.于赓虞诗文辑存:下册[M].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4.

[16]阎东超.诗人于赓虞在讲台上[J].河南文史资料,1993(1):176-188.

[17]史美钧.记于赓虞[M]//衍华集.杭州:现代社,1948.

[18]许凤才.诗人于赓虞传略[J].河南文史资料,1985(14):124-142.

[19]魏敬群.“恶魔诗人”于赓虞与济南寿佛寺里的徐志摩[N].齐鲁晚报,2015-05-28.

[20]周良沛.中国新诗库·于赓虞卷[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1993.

[21]周声远.我所知道的于赓虞[J].河南文史资料,1986(17):181-183.

[22]舒兰.北伐前后的新诗作家和作品[M].台北:成文出版社,1980.

[23]杨昌年.徐玉诺与于赓虞[M]//新诗赏析.台北:文史哲出版社,1982:241-242.

[24]刘家骥.徐玉诺与于赓虞[G]//魏玉林,王华农,刘家骥.中州钩沉.北京:中华书局,2005.

[25]李海英.地方性知识与现代抒情精神:河南新诗史论[D].开封:河南大学,2013.

[26]唐弢.由现代文学博士研究生试题想起的事[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85(1):26-35.

[27]陆耀东.中国新诗史:第1卷[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5:372.

[28]张静.一个浪漫诗人的偶像效应——二三十年代中国诗人对雪莱婚恋的讨论与效仿[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9(2):69-82.

[29]李达林.浪漫的颓废 孤执的追求——论“恶魔派”诗人于赓虞的诗与思[D].长沙:湖南师范大学,2007.

[30]葛桂录.外来接受——于赓虞的诗论观及其所受的域外影响[M]//比较文学之路——交流视野与阐释方法.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14.

[31]王长华.河北文学通史:第3卷(上)[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0:127-128.

[32]曾凡,许凤才.“恶魔”和他的诗——论于赓虞的创作道路[J].文学论丛,1985(4):146-159.

[33]夏爵蓉.于赓虞——吟唱“病”与“魔”的诗人:现代诗人风格论[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1994.

[34]余凤林.试论于赓虞诗歌的域外影响[J].名作欣赏,2015(5):29-30.

[35]解志熙.孤独的行吟与独特的思考——“恶魔诗人”于赓虞的诗与诗论[M]//和而不同——现代中国文学片论.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2.

[36]陈红志.善恶未老 爱恨年轻:评“恶魔诗人”于赓虞[D].开封:河南大学,2010.

(责任编辑魏艳君)

From Generation to Docking and Deepening:An Overview of Studies on YU Geng-yu

SI Zhen-zhen

(Elementary Education College, Zhengzhou Normal University,Zhengzhou 450044, China)

Abstract:YU Geng-yu’s research can be divided into two stages: the research from 1923 to 1949 was often done by his friends, who opened the channel of YU Geng-yu’s research in the poetic content, artistic form and influence at home and abroad. People of that time passed different judgments on the content and form of his poetry both positively and negatively. Some review involved complex human factors. The study after 1980 was the period of comprehensive deepening. Research on Poetry was gradually deepened based on the previous stage. Extraterritorial impact source extended from Shelley to Baudelaire, “rubayat”, Kuriyagawa, Wordsworth and so on. Diversity of poetry stage, life experience of poets and poetic theory received more attention, which means that a new field of research was opened and research ideas and research method are also updated.

Key words:YU Geng-yu; satanical poet; research comment

收稿日期:2015-11-11

基金项目: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项目“李白凤、于赓虞作品整理与研究”(2016-qn-082)

作者简介:司真真(1983—),女,河南郑州人,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doi:10.3969/j.issn.1674-8425(s).2016.05.012

中图分类号:I206.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8425(2016)05-0090-09

引用格式:司真真.从生成至对接与深化——于赓虞研究述评[J].重庆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2016(5):90-98.

Citation format:SI Zhen-zhen.From Generation to Docking and Deepening: An Overview of Studies on YU Geng-yu[J].Journal of Chongq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2016(5):90-98.

猜你喜欢

研究述评
国外城市休闲化研究述评及启示
近几年来党员干部守纪律讲规矩研究述评
基于文献分析的事业单位预算管理研究述评
安徽古代文人曲家剧作文献研究述论
房产税对房价影响理论研究述评
农民专业合作社会计诚信缺失及治理研究述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