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从人本主义哲学角度解读鲁迅的“阿Q”与村上春树的“Q氏”

2016-03-21青岛农业大学

当代教育实践与教学研究 2016年12期
关键词:旁观者人本主义阿Q

青岛农业大学 张 琳

从人本主义哲学角度解读鲁迅的“阿Q”与村上春树的“Q氏”

青岛农业大学 张 琳

中国作家鲁迅与日本作家村上春树为大家所熟知,虽然两人的生活年代与文化背景完全不同,但在两人的

一、人本主义哲学应用的可能

马斯洛是人本主义哲学的创始人之一,提出了基本层次需要理论:生理需要、安全需要、爱与归属需要、尊严的需要、自我实现的需要。生理需要是人最原始最基本的需要;安全需要指人需要远离痛苦、恐惧、需要有规律的生活;爱与归属的需要可以总结为个体需要在群体中占据一个恰当的位置,需要得到一个社会身份,渴望得到社会和团体的认可和接受;尊重的需要可分为自尊和他人对自己的尊重,自尊具体体现在自尊心、自信心,对独立知识、成就、能力的需要;自我实现的需要即“成为你能够成为的那个人”。从人本主义角度来看,无论阿Q还是Q氏,两者的五种需要都没有得到完全实现。两者作为“人”的生存状态均出现了问题。

二、阿Q、Q氏生存状态分析

1.被遗弃的阿Q。笔者认为,阿Q在寻找社会归属和尊严时遭遇挫折,进而产生荒唐滑稽可笑的行为和近乎病态的心理,即“精神胜利法”。人在社会生活中需要在群体中占据一席之地,若得不到满足则会产生强烈的孤独感、疏离感,甚至产生极其痛苦的体验。首先,阿Q没有一个固定的社会位置。文中这样描写:“阿Q没有家,住在未庄的土谷祠里,也没有固定的职业,只能给人家做短工……人们忙碌的时候也还记得起阿Q来,然而记起的是做工,并不是‘行状’,一闲空,连阿Q都早忘却了……”阿Q被赵家辞退后,马上有名为小D的帮工填补。由此可以看出阿Q一直游离在未庄正常生活秩序的边缘,是一名可有可无的个体。

社会关系中血缘关系和家庭关系是相对稳定的形式,然而阿Q的姓氏无从查考,阿Q在血缘群体中根本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唯一一次试图建立家庭的尝试最终也以失败告终。阿Q也为自我寻求做过努力,如他和赵太爷攀亲,试图建立一种血缘社会关系,向吴妈求婚试图建立一种家庭社会关系。但结局是赵太爷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让他再也不敢提自己的姓氏,因求婚被赶出赵家同时也失去经济来源。阿Q一次次试图找到自己的社会归属,然而一次次遭遇挫折,所以才会做出种种看似无知、无聊、无赖甚至无耻的行为,以博得关注,获得为社会群体所认可、接受的瞬间满足感。例如,阿Q在酒馆门前羞辱静修庵里的小尼姑,这让“酒店里的人大笑了,阿Q看到自己的勋业得了赏识,便愈加兴高采烈起来。”便用尽浑身解数给酒店里的人找乐子,阿Q就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参与未庄的生活秩序。

阿Q演出的一场场闹剧可以看作是他追求自我实现的一次次尝试。“精神胜利法”也可以看作是阿Q趋利避害、自我保护的手段。

2.被同化的Q氏。村上春树笔下的Q氏生活无忧,工作稳定,血缘关系清晰明确,在电视剧做类似节目制片人的工作,有固定社会身份。但Q氏没有任何机会表达自己的见解,难于表现自信和自尊。文中如是写道「僕が決めた訳じゃない、上のほうで決ったことなんだ。上のほうで決ったことを君に伝えているだけなんだよ。」Q氏在社会生活中丢失了自我,自尊与自信、自我实现也就无从谈起。Q氏不是成为自己能够成为的那个人,而是成了社会希望他成为的那个人。文中Q氏劝女子说「あまり深刻にかんがえちゃだめだよ」、「我々はスポンサーなしにはやっていけないんだよ」、「君だって、この世界で飯食べているんだから、それくらい分かるんじゃないか」。这不仅是对女子的劝慰,也是对自己的麻痹。正如阿Q可以轻易被小D代替,池边的女子可以被其他任何一张面孔代替,吴妈、赵太爷、Q氏都是社会体系中被不断复制和利用的符号般的存在。

三、生存状态根源探析

存在于两个不同文本的主人公阿Q和Q氏有共性的精神麻痹症和荒唐行为,跨越时间和空间,造就两种不同文本共性现象的深层原因值得探究。

阿Q和Q氏是时代的被塑造者和牺牲者,同时也是旁观者、加害者。阿Q用赵太爷看自己的鄙夷眼光看小沙尼,洋人闹革命时也揭竿而起。Q氏为了扮演好自己的社会角色,油嘴滑舌、八面玲珑,说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在村上春树的笔下,“我”戴着墨镜看池边的闹剧,池边的其他旁观者也与“我”有相同的看客心理,这与鲁迅笔下的酒馆看客和刑场周围的旁观者没有区别,在这样的社会群体中趋同意味着自我的丧失。鲁迅写阿Q批判包括自己在内的中国人的劣根性,村上写Q氏提醒日益麻痹、机械般生活的日本民众。社会的冷漠和麻木造成了阿Q和Q氏的悲剧,这正是不同年代背景和文化背景下,鲁迅与村上春树两位作家通过文本发出的共鸣和警示。

[1]鲁迅小说精选[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8

[2]【美】马斯洛,成明译.马斯洛人本哲学[M].北京:九州出版社,2003

[3]谭德晶.鲁迅小说与国民性问题探索[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

ISSN2095-6711/Z01-2016-12-0218

笔下都出现了以“Q”命名的主人公——“阿Q”与“Q氏”。鲁迅在《阿Q正传》中借阿Q这一人物形象展现了辛亥革命前后中国社会中畸形的中国人的真实面貌。村上春树在《完蛋了的王国》一文中,借Q氏形象揭露了现代日本中产阶级的冷漠和麻木。“阿Q”愚昧的思想、无耻的行径、小丑的身份、Q氏麻木冷漠的言行举止都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处世行为,是作为社会人的基本生存需要。本文从人本主义哲学角度分析“阿Q”与“Q氏”的人物形象,找到两位人物形象身上存在的共同问题,尝试找出问题产生的原因。关键词:人本主义 社会归属 精神麻痹 旁观者

猜你喜欢

旁观者人本主义阿Q
安全生产没有旁观者
弗洛姆人本主义精神分析的启蒙价值*
阿Q和老A
旁观者之眼:外媒视角下的吴忠信主持十四世达赖坐床
人本主义视域下的城市环境污染与治理
沈鹏《读鲁迅〈阿Q正传〉(四首选二)》
也论知识产权强国建设的人本主义路径——兼与董涛博士商榷
旁观者,未必清
阿瑟·韦利中国古诗英译中的“人本主义”透视
关注校园暴力的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