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颖方志思想探析
2016-03-18孟凡松
孟凡松
(安顺学院人文学院, 贵州 安顺561000 )
张俊颖方志思想探析
孟凡松
(安顺学院人文学院, 贵州 安顺561000 )
民国兴仁县人张俊颖在其所纂《兴仁县志》中系统阐述了自己的地方志修纂思想。张氏认为,地方志是时间性(历史性)与空间性(地理性)并重的著作,并非单一性质的历史书或地理书。他发挥章学诚方志修纂思想,提出纂修方志的“矩矱法度”十四条,并在系统总结方志“义例”的基础上指出纂修方志应注意的十四个问题。在承旧开新的民国,张俊颖的方志纂修思想具有一定典型性。
《兴仁县志》; 张俊颖; 地方志纂修
民国方志纂修,从形式到内容上,都体现出新旧杂陈,承敝通变的特点。对于修志诸家,荦荦大者如傅振伦、余绍宋、黎锦熙等,学界多有研究。而对于普通的州县方志修纂群体,则关注不够。张俊颖就是一位来自偏远省区的州县方志纂修者,他的时代观念、知识体系与问题意识,是当时一般性的地方知识精英的代表。赵霞撰文介绍了张俊颖的“志才”思想及对传统方志的批判与改革方志的看法[1],然其论述仍不够提炼与全面,故此就张俊颖方志思想再加阐述。
一、民国《兴仁县志》简介
民国《兴仁县志》见存者有三,即民国九年王敬彝纂修稿本《兴仁县采访录》(又名《兴仁县志草》)、民国二十三年(1934)张俊颖纂稿本《兴仁县志》与民国三十二年(1943)霍录勤等纂《兴仁县补志》。[2]张氏《兴仁县志》二二卷首一卷,卷首为序、目录、凡例及舆图,正文分地理、民政、风物、纪官、人物、大事、别录、艺文等八志,各若干卷,各卷再析为若干目,为卷目体地方志。在卷目设计上,该志秉持“循实立名”原则[3]71。如民政志二卷,厘为县府、教育、建设、财政、公安、民团、赋税诸目,一般明清县志皆无此卷目,为清末民国出现的新事物。其别录志二卷,分载祀典、公文二目,祀典之礼虽“各省从同”[3]222,但其为国家统治权力的象征,载之方志,可备急时之需;公文平铺叙实,与“文字而含审美性”之艺文俨然有别,二者不当混为一谈。兴仁设县,“划疆宇,拨插花,定碑界,分田赋,一切往覆呈令、函咨、图表,均于县志有深切关系”[3]238,以此将设县公文汇为一卷,使人易窥全貌。
不论是民政志“循实立名”的条目编排,还是别录志专注于设县公文而别立一目,都是张俊颖方志纂修思想的具体表见。不过,要系统地了解张俊颖修志思想,除了了解其所处时代外,也不得不于其所撰《兴仁县志》序、凡例及各志引言中具体求之。张《序》共计5100余字,十六段落,分别论述了修志之才、地方志的性质、传统地方志的弊病、地方志修纂应遵循的义例、地方志与时代进步的关系、纂修地方志的注意事项、地方志的语体特点等,是其方志思想的集中体现。《凡例》近3700字,条列二十项,对《兴仁县志》的成书、取材、卷目设置与详略等作了系统的说明。下文即以张俊颖所撰该志序、凡例为主要资料,参考各志引言,对其修志思想进行阐述。
二、修志之才
所谓修志之才,即对修志者自身素质的要求。在张氏看来,“县志为一方之典乘,迁流之洪业,记载庞羼,列论得失,原始察终,著为信史,非准今通古、雅达广揽、考据详确、识论超越之士,不足以染翰操觚也,岂巫觋之事,可以邯郸学步者耶?”[3]4地方志系“一方典乘”,地方“信史”,著史的标的正如司马迁《史记》所言,即“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4]。 “准古通今”,具有变通思想,方能“识论超越”,“考据详确”方能“著为信史”。
修纂方志须持进化的观点与变通的思想。清季民国,为一个大变革时代,张俊颖对这种变革有全面而深刻的感知。这种变革肇端于近代欧洲的宗教改革,由此导致了科学技术的巨大进步。随着清政府海禁之令的逐渐松弛,“欧风美雨,纷至沓来;世事蕃变,幻若秋云”。即使地处“西鄙”,交通落后,影响较后的兴仁县,也可能处处感受到这种“匪可理喻”的“今夕”之变:
试旅而充之,则政治之变也,官制之变也,法律之变也,郡县之变也,伦理之变也,市政之变也,党争之变也,选举之变也,教育之变也,刍狗名器之变也,城郭宫室之变也,交通之变也,风俗之变也,经济之变也,生产之变也,服饰之变也,□□之变也,币制之变也,商场之变也,□□之变也,百工之变也。他若处士横议,舆论之变;男女平权,社交之变;侏儒饱卧,臣朔病饥,人事之变;白脂朝食,青燐夜飞,沧桑之变;君子猿鹤,小人虫沙,兵燹之变;雍门垂泣,朱履绝踪,荣枯之变。[3]4—5
“此就一县而论,变者若斯之甚”,当然关乎“人心世道,经济社会”。面对由传统向近代转型的大变局,修志者不可“剽窃盗袭,因陋就简”,必须与时俱进,“适应环境之要求”,通晓时代发展的因果链条,“因其变”而“条理类别之”,[3]5唯此能修纂出适应时代要求的新方志。
简单地说,面临晚清民国的大变局,地方志的修纂者必须有通变之识、考据之功和条理芜杂资料的能力,通变之识是最关键的素质。
三、地方志性质
关于地方志的性质,张俊颖并不否认地方志即文献,也即历史的观点,但仍对此有所批评:
县志之谊,夫人而能言其为征文考献之作也。叩其何以为文?何以为献?暨夫文献之所以为用,非指为参考之资料,则诩为地方之冠冕……一言以蔽之,史之质耳,未尽志之涵义也。[3]4
张俊颖列举朱熹、马端临诸前贤对于文献的认识,因为他们的观点影响相当广泛。从文献的角度认知地方志,地方志也就是地方的历史,即所谓“史之质耳”。俊颖赞同戴名世在《桐城志》中提出的观点,“纵举曰史,横列曰箓。纵横备具,始名曰志”。具体来说,地方志非“单一性质之书也”,必须“风雅典艺,赅而具之”。所谓“风雅典艺”,张氏并未进一步展开解释,盖指国家制度与地方艺文、风土人情同时毕备之意。张氏所要强调的,是地方志的时间性,“欲知过去之因,须明现在之果;欲知未来之果,须知现在之因,是著作而离开现时代者,必不能适应环境之要求”,因此,“时间性犹不可缺者”[3]4。地方志不仅仅是存留地方文献,还要求明晰地方沿革变化的原因,探求历史进化规律。
换言之,所谓地方志,即地方百科全书,“一方之掌故”,它包罗万象,是对个人和国家都有帮助的著作。
四、传统地方志批判
张俊颖显然受到民国初年主要社会思潮的深刻影响,对于传统文化与政治制度多所否定。民国以前的地方志,张氏也持总体的批评态度。首先,张氏云:
尝读方志百余函矣,或墨守龙门创法之遗意,偏于微言;或蹈袭班氏之窠臼,放于侈陈。率皆于“衡则列举,纵则会通”之旨未之循悟,求善本于尘烟瘴墨之中,有如祥麟威凤,间世不犹一觏也。[3]5
传统地方志,或过分地强调微言大义,或太多地铺陈辞藻,极少能达到“列举”、“会通”的要求,张氏从整体上是否定的。他还引述美国哲学家杜威对传统地方志进行批评:
向者,美哲儒杜威评论我国志乘,一似流水簿书,米盐琐碎,累牍连篇,毫无统次,《四库》所藏,一丘之貉,于读者不能予若何之暗示,反致目眩心迷。任公、炳麟,中土学界之泰斗也,闻其语而心折,况我曹浅陋者乎?[3]13
那么,导致传统地方志这类弊病的原因何在呢?张氏从方志的纂者和读者两方面进行了分析。
从修志者言,“凡修志者,无不征聘知名之士,或巍科中人,而下第刘蕡,江东罗隐,罕能与及。观其所作,或咬文嚼字,品藻缋词;或界说不清,无的发矢;或满纸浮言,矜其私聪小谞,仍不免于卤莽灭裂”[3]5。从修志者的角度言,注重外在虚名而轻视内在才学,地方志成了标榜文学,品评文艺的场所。
从读志者言,对于“知名之士”或“巍科中人”所修的地方志,“亦不细加圆勒,西子不洁,终以为美,人云亦云,群焉和之,虽指鹿为马,谁复议其非耶?”[3]5读志者的盲目崇拜和相互标榜,使地方志的弊病被掩藏起来,视而不见。修志者与读志者的相互作用,导致地方志极少出现符合“衡则列举,纵则会通”要求的“善本”。
五、纂修地方志的“矩矱法度”
对于传统的地方志,张俊颖虽持整体上的否定态度,而对于章学诚的修志思想,则独服膺之。张氏引章学诚《大名志》曰:
文案簿书,非不详明,特难乎其行远也,是以贵分别挈要而钩元焉。提要钩元之旨,神而明之,存乎其人,不可以言传也。然则可以言者,矩矱法度耳。欲明法度,先了通裁。夫所谓撮要之矩矱也,辟之鸑鷟片羽,能焕文章,管窥一斑,可知全豹。要言不烦,取舍有义;方类物群,各从附丽。勿失主宾之次,致乖先后之伦。体裁不拘一式,行文贵求简明。[3]5
所谓“提要钩元”,也就是从“文案簿书”中总结提炼出制度沿革变迁的轨迹线索来,这要求有会通之识,故“不可以言传也”。而地方志修纂的“矩矱法度”,详略取舍,体裁、条理与行文等要求,仍有一个相对的规范,属于“可以言者”。
综观张氏对地方志的定义,与明清时期地方志的书写传统并没有太多的具体区别,其强调进化的迟速,政治的损益,注重地方志的时间性,则表达出因应时代变革的思想。同时,他也系统地阐述了纂修地方志的十四点“矩矱法度”:
今即章氏之说演之:一曰:纂类条目,须便寻检,衡以鸿裁,则嚼蜡矣,方志不可为也;二曰:图经谶纬,原于术数,惑世欺人,方志不可有也;三曰:形胜景物,金石方物,各有所丽,方志不可骈拇枝指也;四曰:私家谱牒,族氏变迁,虚誉激扬,方志不可溷其例也;五曰:方志不可琐碎而为文人考据之书也;六曰:方志不当沾沾而为学士词章之选也;七曰:方志非尺牍观美之讆言也;八曰:方志非稗贩抄撮之秘籍也;九曰:历代乱事,据情直书,以警奸邪,方志不可徇情而讳也;十曰:吏胥案牍,绮言锦词,无关系者,方志不能拉杂而录也;十一曰:风俗宗教,足以代表社会之意义,不可缺也;十二曰:物产生业,可以观察经济之消涨,方志不能略也;十三曰:以一定地域为原则,非境内之事,方志不宜载也;十四曰:凡别有专书论列,非一县之特者,方志不应详也。其他彰潜显幽,当注意也,矜式末俗,勿疏略也。此皆荦荦大者,讵不引为矩矱法度也乎?[3]6
张俊颖关于修志“矩矱法度”的论述,实际上是方志写作过程中需要注意的具体事项。概括起来,包括四个方面:第一,方志类别条目的安排要方便读者查阅,形胜、景观、金石、方物等,都要正确归类;第二,用来纂修方志的资料要审慎对待,不要掺入星野、风水等迷信资料,对于谱牒、尺牍等可能含有虚饰成分的资料要慎重对待,对于稗贩野史、传闻无稽的资料要摒弃;第三,方志行文要简明朴实,遵循“信史”原则,避免写成深奥的考据之书,避免一味地修饰辞藻,避免写成案牍汇编;第四,方志要突出“地方”和民生:凡与地方无关或个地方共有的事象,书写从略;关注民生和人的精神生活,物产经济、宗教民俗都是方志不可或缺的书写内容。
上述“矩矱法度”,也在张俊颖自身所纂《兴仁县志》中得到体现。对《兴仁县志》的行文要求,张氏详细地论述到:
县志者,一方掌故之文献也,非美术之若,必骈俪藻饰,崇尚缤华,佶屈聱牙,衒揭高古;但取记事翔实,足征据信而已。自西欧文艺复兴,平民文学之呼声,风靡全球,近国史馆亦采用语体编纂,向之《石鼓》、《三都》,非功深汲古之士不能读,己见讥为贵族御用品,县志期于家喻户晓,本志用浅近文言,加以标点符号,分别句读及固有普通各名词,俾眉目清晰,开卷了然。[3]13—14
在张俊颖看来,县志的读者是本地普通群众,不是少数文化精英专擅的权力,传统方志藻饰文辞的做法是不可取的,西方文艺复兴倡导平民文学,即使国史馆也开始采用近代语体编纂国史,方志自然更应该使用新文化运动所倡导的现代语体。
在资料甄别取舍方面,要秉承科学精神,摒弃迷信。对于传统方志中有关“天星分野”的内容,张氏认为这是缺乏最基本的“科学概念”,是“海禁未开”时期的产物,“不知我疆圻之外,尚有五大洲而列国者五十余也,其荒谬直不堪一噱,故于天星分野,屏而不书”。再者,传统典籍乃至地方社会流传的“鬼怪梦异”,荒诞不经之传说,不可为训,应一概芟削。[8]P14
在民国初社会主流意识形态与学术学科体系“向西转”的大背景下,受到新文化运动的熏陶与影响,“生于科举既废之后”[3]8的新时代的地方知识精英张俊颖同样践行着宣扬科学、关注民生、改良风俗、改革语体等种种努力。他对修志“矩矱法度”的论述及其在《兴仁县志》修纂中的应用,正是他所标榜的时代“变易”和“进化”的产物。
六、纂修地方志的“义例”
张俊颖系统论述修志的“矩矱法度”之后,认为这仍只是就是论事,还没有上升到理论高度,于是他又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方志纂修的“义例”:
今者博而通之,约而会之,概括其意:有类别之义例,则忌棼糅;有统系之义例,则忌漫涣;有先后之义例,则忌凌躐;有谨严之义例,则忌芜累;有别裁之义例,则忌鸣特;有独断之义例,则忌骑墙;有相互之义例,则忌偏废;有拾遗之义例,则忌粗疏;有变通之义例,则忌泥袭;有恪守之义例,则忌固执;有征实之义例,则忌虚诞;有阙疑之义例,则忌臆断;有普通之义义例,则忌无限;有特殊之义例,则忌逾矩。[3]7—8
张俊颖关于“义例”的论述,实际上更为系统地总结出方志纂修的基本原则,即类别、统系、先后、谨严、别裁、独断、相互、拾遗、变通、恪守、征实、阙疑、普通、特殊。具体说来,类别即方志的门类条目,要简洁明快,便于检阅,不可棼杂糅繁,过于细琐;统系,也即方志的系统性,要条理统贯;先写什么,后写什么,要注意先后顺序,不能颠倒;在材料的取舍上,要持谨严态度,有所抉择,不能一味贪多务全,堆砌芜杂;方志要依据具体内容安排条目,“例”因“义”设,但不能一味追求形式上的新奇;方志书写事物,要有明确的态度和观点,不能模棱骑墙;要注意内容之间的呼应互补,不能畸轻畸重,偏多偏少;补充性内容,要安排适当的空间给予书写,不能遗漏;要因时制宜,时代不同,方志纂修也要因之有所调整,不能一味因袭,没有变通;方志纂修要恪守基本的原则,但不能太过而流于固执;方志征实,也即“信”,虚诞迷信不经诸事物,摒而不书;要有阙疑的态度,不能臆断;要注意普遍性和特殊性,注意普遍性但不能无所统摄,强调特殊性也不能漫无边界;注意地方的共性与个性,共性的事务不能无限铺陈,个性的现象不能逾出地方之外。
结语
张俊颖“生于科举既废之后”[3]8,受新文化思潮影响至深,批判乃至否定传统地方志及经史子集的学科体系,推崇杜威实用主义思想与近代西方学科体系。对于地方志的修纂,张氏既有系统的看法,也通过修纂《兴仁县志》将之付诸实践。
首先,地方志性质,“就空间为界划”,“纪时间之轨迹”,以记载地方“史地、政治、经济、伦理变化艺术”[3]13。简言之,在时间维度上记载本地区一切人类事象之“变化”者即地方志。
其次,修志者要兼具考据与义理之才。地方志是时间性与空间性相契合的记载地方一切事象的体裁,是地方的百科全书,包含了地方变易进化的全部历史。因地方志的“纵横赅备”的性质,它就要求修志者具有“准今通古,雅达广揽,考据详确,识论超越”的文化修养,能够因应时代潮流,“适应环境之要求”[3]4。
最后,也是最主要的,纂修地方志必须遵循相应的“矩矱法度”:形式上必须重视体例安排与卷目设计;内容上必须摒弃迷信,讲究科学,关注民生、风俗。修志的资料要谨慎甄取,信而有征;行文要通俗朴实,不能夸饰文学或怪诞悦人。概言之,修纂地方志必须处理好条理性与系统性、时间性与空间性、共性与个性、征实与变通、谨严与通俗等几组关系,做到彼此补充,各不偏废。
[1]赵霞·论张俊颖的方志学思想[J].安顺学院学报,2014(3).
[2]中国科学院北京天文台·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Z].北京:中华书局,1985:810.
[3]张俊颖·(民国)兴仁县志[M].卷7民政志,中国地方志集成·贵州府县志辑(31),成都:巴蜀书社,2006.
[4] (东汉)班固·汉书[M].卷62司马迁传,北京:中华书局,1962:2735.
(责任编辑:郑朝彬)
Research on Zhang Junying’s Thoughts about Compiling of Local Chronicles
Meng Fansong
(College of Humanities, Anshun University, Anshun 561000, Guizhou,China)
Zhang Junying expounds his compiling ideas of local chronicles in “The Local History of Xingren County” who is the Republican era Xingren County People. Zhang believes that the local chronicles is the time of (historical) and spatial (Geographic) both books are not a homogeneous history book or geography book. He took it to heart for Zhang Xuecheng’sideas and put forward “testimonies” fourteen for compiling local chronicles, and points out fourteen aspects that based on systematic summary of Local Chronicles “justice cases.” It has certain representativeness about Zhang Junying’ thoughts in the Republican era linking the past and the future.
“The Local Chronicles about Xingren County”, Zhang Junying, Compiling of Local Chronicles
2016-09-18
安顺学院博士科研启动资金项目“明清民国贵州政区地理与地方社会研究”(项目编号:2010AZ01)阶段性成果。
孟凡松(1979~),男,湖北建始人,安顺学院人文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明清史,历史地理。
K290
A
1673-9507(2016)06-0086-04
历史学·法学·社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