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清代环巢湖区域开发及其影响

2016-03-18张安东

安徽农业科学 2016年10期
关键词:清代生态环境开发

张安东

(巢湖学院环巢湖文化与经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安徽巢湖 238000)



清代环巢湖区域开发及其影响

张安东

(巢湖学院环巢湖文化与经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安徽巢湖 238000)

摘要基于清代以前环巢湖区域开发活动奠定的基础,结合清代全国人口增加的大背景,研究和总结清代进入人口激增时期环巢湖区域的圩田、山林、水域开发历史及意义,分析开发活动对生态环境带来的消极影响,以期为环巢湖区域今后的开发建设及经济社会发展提供参考。

关键词环巢湖区域;开发;生态环境;清代

巢湖位于长江下游,环巢湖区域位于江淮地区,包括今安徽省合肥市及其所属巢湖市、肥东县、肥西县、庐江县,马鞍山市的和县、含山县,芜湖市的无为县,及六安市一部分(老市区及舒城县)。清代约相当于庐州府(府治合肥,领合肥、庐江、巢县、舒城四县和无为州)、六安直隶州本州、和州直隶州(领含山县)的范围。区域内有30余条河流,南淝河、白石天河、杭埠河为流域内主要河流,占整个流域面积的70%。巢湖的水源从湖的南、西、北侧进入湖内,然后在裕溪河东南的裕溪口流入长江[1],巢湖起着区域蓄水和调节洪水的作用,研究和总结环巢湖区域开发的历史及影响,对该区域今后的开发建设及经济社会发展有重要意义。

1清代以前环巢湖区域的开发情况

1.1远古至西汉时期环巢湖区域古生态资源非常丰富。20世纪80年代在和县龙潭洞的发掘中,不仅出土了猿人头骨,同时也出土了大量的豹、熊、大象、鹿等大型动物,以及其他水生动物化石。同一时期,考古工作者在巢县(今巢湖市)银山村发掘出土距今20万年前人类的一块枕骨、一块上颌骨,并发掘出了中国鬣狗、肿骨鹿、剑齿象、貘、犀牛、獾、豺和野猪等哺乳动物和多种鸟类、爬行动物的化石。从这些动物种属可以看出,当时的环巢湖区域气候温暖湿润,有着茂密的森林和大片的草原、湖沼和河流[2]。到了新石器时代,该地区的先民已经进入了农耕文明。位于环巢湖区域的凌家滩遗址是这个时期文化的代表,遗址出土了大批精美的玉器、石器、陶器等,而陶器作为日常生活用品,是适应农耕稻作文化而产生的,反映了远古先民对环巢湖区域有了一定的开发。

春秋战国时期,环巢湖区域是南北交战的必争之地。长期战争的影响使该时期环巢湖区域的发展显得较为落后。“楚越之地,地广人稀,饭稻羹鱼,或火耕而水耨,果隋蠃蛤,不待贾而足,地熱饶食,无饥馑之患,以故呰窳偷生,无积聚而多贫”[3]。 西汉时期,环巢湖区域开发的强度比较小,鲜有历史记载。总体来说,西汉时期环巢湖区域的社会经济相对于中原地区显得较为落后。据《汉书·地理志》统计,该区域人口密度为2~3人/km2,劳动力十分缺乏,未开垦的土地尚多。

1.2东汉至三国时期东汉时期,环巢湖区域有所开发。东汉建初八年(83年),王景任庐江郡守,引进、推广牛耕技术,“驱率吏民,修起芜废,教用犁耕”“又训令蚕织”,使该地区出现了“垦辟倍多, 境内丰给”[4]的局面。至东汉末年,环巢湖区域已是“处地肥饶”[5]之地,经济发展呈现较高水平。三国时期,“江淮为战争之地,期间不居者数百里”[6],由此导致江淮地区粮食匮乏。当时,“铜城滨大江,江水暴溢,民不得田”[7]。东吴于赤乌元年至十三年(238~250年),在今含山牛屯河上建成沿江第一座大型水闸——铜城闸,“筑堰设闸,以捍其冲,遇旱则积,遇涝则启”[8],使含山、和县的72圩“环二百里,皆为沃壤”[7]。

1.3宋代至明代宋代时期,中国经济中心南移,南方的经济发展进一步加快,南北趋中的环巢湖区域的开发也随之加快。北宋时期,曾经在无为地区“兴三圩,开十二井,又筑北岭”[9]。宋室南迁后,南宋政府奖励地方官员兴修水利。当时的州县官员大抵都兼“提举圩田”或“主管圩田”[10]的职务。在这一背景下,尽管当时南宋与金对峙,时有战患,但圩田仍大量增加,因战患而废弃的荒田也得到修复。“无为军庐江县杨柳圩一所,周环五十里兵火后不曾修筑,致圩垾缺损,沟洫壅闭”。绍兴三十年(1160年),在这一带进行圩田垦殖时,又对上述荒圩“修筑圩岸,盖造庄屋,收置牛具,召集百姓耕垦”[10]。

明代环巢湖区域在以往圩田兴修继续发展的基础上,加强了对水利的兴修。明洪武元年(1368年),“修铜城闸堰,周回二百余里”[7],结果是“以广灌溉,民得其利”[7]。此后,历永乐、景泰、嘉靖、隆庆、万历年间,明政府均对环巢湖区域的圩田进行修筑及新筑。据统计,明代环巢湖区域庐江县修筑了新丰圩、薛家圩、东大圩,圩田面积9 100亩(606.67 hm2);无为县修筑了官圩、连成圩、纪家圩、西七乡圩、重和圩,圩田面积23 100亩(1 540.00 hm2);和县修筑了邵长圩、官八圩、郑村圩、后河圩、港泊圩、李家圩、永丰圩、杨家大圩、仇家圩,圩田面积210 100亩(14 006.67 hm2)[11]。明代环巢湖区域筑圩活动的大力开展,使许多江、河、湖的淤滩获得开垦,成为良田,扩大了该区域耕地面积,推动了农业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和繁荣,也为清代环巢湖区域圈圩筑堤的鼎盛创造了条件。

2清代环巢湖区域的开发

2.1清代环巢湖区域圩田开发清代时期,在全国人口增加的背景下,环巢湖区域人口剧增,当时的地方文献多有记载。如康熙元年(公元1662年)时的和州,“户四千八百九十,口七万一千三百零八”,到乾隆二十年(1755年)则“户七万九十,口二十七万五千四十九”,而清代以前有记载的和州最多人口也只有明万历六年(1578年)“口一十万四千九百六十”[12]。人口的快速增长使人地矛盾开始凸显,为了获得可以供养增加人口的土地,环巢湖区域开始大规模的进行圩田开发,进行围湖造田或是围江造田,并在前代开发的基础上进行圩田的维护。

清代环巢湖区域圩田的主要开发地区为庐江县东、北部,舒城县东马栅河滨,无为州全境,巢县与合肥县巢湖之滨,和州东南域,含山县东横江河、南裕溪河等地区[13]。无为地区虽然多山,但沿江地区地势低平,又因为是巢湖的出水口,“故多圩”[4],且该地区经济以水稻种植为主,所以是围江造田的主要地区。清初,无为东部成了圩田面积增长最快的地区。康熙年间(1662~1722年),“外连八圩,内护四十八圩”[15]的黄丝滩坝在周兴乡筑成。

除此之外,环巢湖区域其他地区的圩田数到清代也是相当可观的。嘉庆年间的《庐州府志》记载合肥有金斗、永丰、黄成等圩77座,以及石牛、苏陂、龙谷等塘39座,而明代以前合肥只有圩33座,可见清代合肥地区围垦的程度之盛。庐江县主要有苏家圩、沈家圩、奚大圩、东大圩、新丰圩、薛家圩、天井圩、同大圩等圩,其中只有薛家圩、新丰圩、东大圩为明代修筑,其余都为清代修筑,尤其是同大圩灌溉的田亩数就达45 000亩(3 000.00 hm2)。巢县的主要围圩有贾塘圩、武城圩、黄周圩、落城圩、武家圩,这些都是清初修筑,其中最大的武城圩灌溉的田亩数达14 000亩(933.33 hm2)。和州地区地处江岸,也是围江造田的主要地区。据光绪年间的《直隶和州志》记载,清初当地征收一种名为“芦课”的税。芦洲只是江边的草地,农民并不能从中获利,却要上缴赋税。康熙二年(1663年),知州杨继芳经过仔细的规划和考察,组织民力开荒筑堤,将芦田开发为永盛、土旺两圩。同时又照旧例,每亩征银五分二厘,并详报了抚院、布政司,奏请将原来的赋税都由新增的佃户承担,自此“十三都之民从此免累”[12]。

各地政府还将圩田的修筑与维护视为当务之急。雍正七年(1729年)四月初,石屏陈公从霍邱调任舒城,亲自巡视了下辖乡村,认为圩田的修筑与维护是急务。环巢湖区域只有合肥地势高,忧旱不忧涝,其他地方地势低平,所以防涝成为当地兴修水利的关键。尤其是巢湖的出水口无为地区,不仅承载着流域内的流量,还要在汛期分流长江流域的洪水,一旦遇到江水上涨,无为地区便为泽国。但当时农民由于贫困而无力负担整个水利工程的维修费用,只能依靠地方官组织的水利兴修。嘉庆《庐州府志》记载,无为州南有新坝,被称为颜公坝,本来是向东流向魤鱼口,是地势最低的地方。明代到顺治年间当地政府屡次修筑了一坝、二坝、三坝、四坝,但均已坍塌。康熙八年(1669年)知州颜尧揆下令修筑新坝,新坝被称为五坝。筑成的新坝对当地圩田的维护起了重要的作用,境内的圩田因为有了新坝而免于洪水之苦。

和州地区也有水利的兴修。乾隆五年(1740年),地方官对上江地方和州之大洋河、姥下河、牛屯河、含山县铜城闸河进行了开堰疏浚。铜城闸位于含山县东南,“天河自三义口流至闸,东出为牛屯河”[7],东吴年间修筑,明初又进行了重修,历代皆筑堰捍之。铜城闸的作用可以从当地的民谚“倒却铜城闸,淹没和州塔”中可以看出。和州知州刘长城,在乾隆三十六年(公元1772年)倡导重修,“冬春督筑,冒雪披风,虽尺寸之缺亦严谕休整”[7]。当时的《铜城闸公堰事》记载了修筑的详细情况:“闸旁公堰,埂自羊子嘴起,至西梁山止,共十五段。州六堰,管三十九圩,外有戈义、三坝、成圩信夫一名。县四堰,管二十八圩,信夫一名”[16]。铜城闸的修筑不但使七十二圩周回二百余里变成肥沃之地,同时内保丰、太湖诸山,对外上有闸围堵长江洪水的倾泻,下有牛屯河倾泻流域内的洪水,所以自姥下镇以至乌江,几百里的圩田都得以幸免。

2.2清代环巢湖区域的山林开垦由于环巢湖区域地处江北之地,经济种类依然单一,局限于稻类等作物种植方面,随着清代环巢湖区域人口迅速增长,为了养活新增的人口,各地除了围江、河、湖造田之外,还开始利用森林。当然,开垦山林一方面是为了开发新的谷物种植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获取木材,或为了房屋的修盖,或是为了出售以换取一定的物资。以舒城县为例,舒城县是典型的农耕型社会环境,当地除了进行农业种植外,没有其他出路,只能依靠当地的林木开垦来增加收入。《舒城县大概情形》云:“开垦一事,在他邑为利,在舒则为害。上游诸山树木不存,泥沙无所附丽,一遇暴雨,则奔腾下行。年来米价奇昂,西南山中,民生尤困苦。为谋利计,为难持生活计,不但已伐之木,不愿补种……山田愈多,山木愈稀,河身愈高,河堤愈危。合全邑统计之山田,所获之利者一,而圩田所损失者百”[17]。这里记叙的虽然是民国初年之事,但在清代这种现象已经出现。嘉庆年间的《舒城县志》中的物产记载中就有松、杉、柏、椿、梓、槐、柳等树木。松、槐这些树木的成长期都需要10年左右,如果这些树木作为物产被砍伐的话,那么短时间内就会很难恢复。同时《舒城县志》中还记载乾隆元年(1723年),新收熟草山的税收三千二十里七毫,而这些新增税收的耕地,大都是砍伐树木,向山要地的结果。

光绪年间的《直隶和州志》中的食货志中记载了当地土茯苓种植情况。光绪年间兴起的毁山种茯苓的风气对山林的破坏也是巨大的。由于经济种类单一,茯苓种植显得有利可图。种苓是取松树拱把以上者,刮去其皮,轮廓间留少许,截为数尺,架而干之[18]。由于种植苓的主要原料是松树,所以茯苓的种植使当地的松树受到巨大破坏。为了获得更多的收益,农民将本区的竹木出口。当时和州地方官府在和州南门和阳桥租赁民房“添设税局,例外征收竹木、煤炭等税”[12]。虽然后来官府取消了这项税收,但在设立之初,也可见该区竹木贸易的繁荣。和州地方官府还将山林的开垦列入赋税,规定“开垦山科米一勺五抄有奇”[12]。道光《巢县志》表明:在当时的一个庙会的开支中,一名劳工的一天所得是七两二钱,而柴薪的开支为三十二两四钱,虽然柴薪开支是几天的总和,但从中依然可以看出柴薪的收益是颇丰的,这对广大贫苦农民来说是一项重要的额外收益,进而刺激了当地的农民进行树木的砍伐。并且,随着清中期以来人口的不断增长,呈现愈演愈烈的趋势,导致森林植被不可避免地遭到破坏。

2.3清代环巢湖区域的渔业开发环巢湖区域面积超过12 000 km2,河流众多、鱼类繁多。鱼类的主体为生长于江河的鲤科类,青、草、鲶、鳙、鲤等鱼类在该区产量较大,特色水产富有盛名的“巢湖三鲜”——银鱼、白虾、湖蟹。三国时期,东吴水军原是江浙一带的渔民,在吴、魏争战巢湖时,将江浙的先进渔具、渔法带入巢湖,对巢湖渔业的发展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到清代光绪时,该区就有了十几种渔业方法,如鸬鹚、罟、简等,可见当地捕捞之甚。清代该区人口大量增加,以道光时期的巢县为例,“七十年间户口之繁十倍于前”[19]。为生存计,巢县除了大兴圩田来供养增加的人口外,同时也加大水域的开发利用,尤其是“日出斗金”的巢湖。据嘉庆年间的《巢县志》记载,鲊鱼为舒城、无为、巢县特产,鲥鱼为庐江、无为特产,同时还有庐江的鲤鱼、河豚、鳝鱼、鲟鱼、鲶鱼及巢湖燕子鱼。鲥鱼是一种海水鱼,只在每年的二、三月才返回淡水湖泊产卵。在清代人口增长的压力下,鲥鱼被列为特产,说明当地对鲥鱼的捕捞量比较大。“濡民贸迁,唯米谷最夥,余则江鱼、洲荻之类”[20],可见渔业是米谷收入以外的重要补充。大量开发渔业资源,尤其是在春季鱼类产卵期,对渔业资源的生物多样性有一定的危害。

3清代环巢湖区域开发对生态环境的影响

3.1加剧了水灾的发生和危害程度圩田的过度开发,使原来河流、湖泊的滩地蓄水泄洪能力降低,尤其是在雨水多的年份,使洪灾有增无减。北宋至清代区域大水年共27次,而清代区域大水年就有56次之多,可见清代该区开发对生态环境产生的危害之深。清初的顺治年间(1644~1661年),史载水灾只有1次。而康熙帝在位的61年(1662~1722年),仅无为州的大水年就有10余次,其中灾情较重的有6次。如康熙二年(1663年)“九月初二日,无为江坝破,城中水深长余”[21];康熙九年(1670年)的大水使沿鲍家桥至周思沟一线筑成的四坝崩坍,“圩田尽没”[22];康熙四十九年(1710年),巢县、舒城、无为均发生严重的水灾。无为“迅雷风雨,城中倒石坊三座”[22];康熙五十八年(1719年)五月,庐州府各县被灾,合肥“洪水入城,倾颓民房无数”[21]。

雍正年间(1723~1735年)。环巢湖区域水灾特点表现为成灾年份的连续性。其中雍正四年~六年(1726~1729年)连续3年大水:四年,无为州“春大旱,五月方雨,遂弥月不止,圩田多没。八月积雨,江坝破,圩田尽没,庐舍漂泊”[21];五年,舒城“七月大雨,平地水深数尺,坏庐冢,民溺死以万计”[21];六年,又发生大水,流域连年被灾,灾民困苦不堪。乾隆在位60年(1736~1795年),无为州就有16年发生水灾,平均3.7年发生1次。连续性水灾也明显增多,1741~1744年、1786~1788年、1766~1767年均为连续性大水。嘉庆年间(1796~1820年),历史记载有5年发生水灾。

道光时期(1821~1850年),发生水灾9次,平均3.3年发生1次。道光十八年~十九年(1838~1839年)连续两年水灾。灾情较重的水灾年份有5个:①道光三年(1823年),环巢湖区域大范围受灾;五月,无为、庐江、巢县“蛟水大发,坏田庐无算”;七月,巢县“圩堤溃决,室庐尽淹,城不没者三版,居民溺死无算”,庐江“蛟水溢市,坏民居,圩田没”[21];这一年水灾也使和州“圩堤溃决,室庐倾颓”[23]。②道光十一年(1831年),环巢湖区域整体被灾,和州、无为、庐江、巢县、合肥、舒城均发大水。和州“淹没田庐,视(道光)三年灾荒更甚”[23]。是年江洪陡涨,无为江坝神塘堤溃决,“饥民奔入城堞间,席蓬相望”[21]。庐州知府周天爵无为查灾,言称“斯民荡履屋庐,露棲巅岭,雨淋日炙,妇女哭泣,竞宵有声。更有惨者,只身蹲踞破屋之巅,风来摇摇如荡舟而四面茫茫,死在须臾”[24]。③道光十三年(1833年),无为、和州、庐江、巢县又遭大水。和州田庐多被淹没。④二十八年(1848年)的长江中下游大水。庐江“水淹城市,民居倾圮,经冬不落”[21];和州“大水至城郭,淹没田庐”[23]。⑤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庐江因江倒潮灌,“水没城垣,堞上行舟”[21];和州“大水入城中……圩田罄尽,逾月始退出城,数百年来水患,莫此为甚”[23]。

咸丰时期(1851~1861年),环巢湖区域的和州在咸丰八年(1858年)、十一年(1861年)两年遭遇水灾。同治年间(1862~1874年),无为州、和州发生大水4年次,其中尤以同治八、九两年灾情为重。光绪时期(1875~1908年),发生大水6年次,平均5.6年发生1次,这一时期灾情最严重的大水年份是1901年,无为、巢县“大小各圩,淹没殆尽”[21]。宣统年间(1909~1911年),无为州就有两年发生大水,即宣统元年(1909年)及三年(1911年),其中以后者的灾情为重。无为州五里碑、黄丝滩江坝同时溃决。五里碑江坝的溃破使光绪二十年该处溃堤形成的缺口龙塘再遭江洪冲刷,加大了塘口的面积和深度,江坝溃破后,大批灾民集中在临江坝之东的场圩上,搭棚暂栖,等待赈济。

3.2破坏了区域内原有的水文环境由于森林具有涵养水源的作用,因而过度开垦易导致水土流失,使河流的泥沙增多,淤塞下游的河道,导致下游的水文环境恶化,使干旱之年水源得不到充分的蓄积,大水之年流域内的洪水又无法充分泻出,长期的水土流失会对河流的走向产生巨大影响。以舒城县为例,舒城县地处山区,是巢湖一条重要支流——杭埠河的发源地,但森林砍伐严重,这就导致流域原有的森林涵养水源的作用降低,夹带大量的泥沙流入巢湖。“尤其是山坡,因为坡陡,土质疏松,在植被破坏后,水源涵养、径流保持的功能大为下降,所以容易加剧水土流失,这样就会使‘傍山一带水冲压无数’,最终导致‘初垦终荒’的局面”[47]。杭埠河中游周瑜城至下七河段,因泥沙淤积与堵塞,清代年间就曾两次改道。一次是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知县蒋鹤鸣“见河道淤为陆地,遂赈饥募疏溣,自龙王荡迄县河口,水还其故”;另一次是乾隆中期,知县姜朝秉、徐绍鉴、张海、叶逢春等“先后开浚,水势复归七里河”[25]。由于水土流失,使大量泥沙流入巢湖,湖水水域被蚕食、吞噬,导致湖面变小,湖水变浅,尤其是巢湖西部,巢湖湖岸向湖内大范围延伸。

同时,由于渔业资源的过度开发,导致该区渔业资源的多样性减少。过度开发也破坏了鱼类饵料基础,殃及鱼类的栖息和产卵场所,水生植物减少,破坏了水生态系统,导致鱼类组成发生变化,种群结构失衡、趋向小型化。

4结语

环巢湖区域开发历史悠久,清代以前的开发活动推动了该地区农业经济的发展和繁荣,也为清代时期该区域的“圈圩筑堤”等开发活动奠定了基础。清代,在人口增加的压力下,环巢湖区域开发力度加大:在沿江、沿湖过度开垦圩田,使该区域河流湖泊的泄洪能力降低;过度开垦山林,使森林涵养水源的作用下降,从而导致该区域河流上游携带泥沙进入下游,造成河流淤塞,加剧自然灾害的发生;过度捕捞造成渔业种类减少,危害了生物的多样性。该时期的开发活动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人口增长压力,但是过度开发圩田、山林、水域,破坏了区域内生态系统,对生态环境产生了消极影响。

参考文献

[1] 巢湖志编纂委员会.巢湖志[M].合肥:黄山书社,1989:18.

[2] 张帆.江淮森林的盛衰及中兴[J].农业考古,1983(2):5.

[3] 司马迁.史记:卷129:货殖列传第69[M].北京:中华书局,1982.

[4] 范晔.后汉书:卷76:循吏列传第66[M].北京:中华书局,1999.

[5] 陈寿.三国志:吴书·鲁肃传[M].北京:中华书局,1999.

[6](嘉庆)合肥县志·沿革志[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

[7](光绪)直隶和州志·河渠志[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

[8] 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卷二十九[M].北京:商务印书馆,1947.

[9](嘉庆)无为州志·职官志[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

[10] 徐松.宋会要辑稿:食货一[M].北京:中华书局,1957.

[11] 应岳林,巴兆祥.江淮地区开发探微[M].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1997:170.

[12] (光绪)直隶和州志·食货志[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

[13] 陈恩虎.明清时期巢湖流域圩田兴修[J].中国农史,2009(1):58.

[14] (嘉庆)庐州府志·水利志[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

[15] (嘉庆)无为州志·水利志[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

[16] (光绪)直隶和州志·艺文志[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

[17] 顾宏义.明清时期舒城地区水旱灾害及其成因[J].河南科技大学学报,2006(4):11.

[18] 张崇旺.试论明清时期江淮地区的农业垦殖和生态环境的变迁[J].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2004(3):58.

[19] (道光)巢县志·食货志[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

[20] (嘉庆)无为州志·舆地志[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

[21] (光绪)续修庐州府志·祥异志[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

[22] (嘉庆)无为州志·集览志[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

[23] (光绪)直隶和州志·祥异志[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

[24] (光绪)续修庐州府志·水利志[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

[25] 陈恩虎.明清时期巢湖流域农业发展研究[M].合肥:黄山书社,2014:166.

Development of Chaohu Lake Rim in Qing Dynasty and its Influence

ZHANG An-dong

(Research Center for Culture and Socioeconomic Development in Chaohu Lake Rim, Chaohu College, Chaohu, Anhui 238000)

AbstractBased on the development activities of Chaohu Lake rim before Qing dynasty, the history and significance of polder land, mountain forest and water area development in population boom period of Qing dynasty were researched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population increase in Qing dynasty. Negative influence of the development activities on ecological environment were analyzed, aiming at providing references for the construction and socioeconomic development in Chaohu Lake rim in future.

Key wordsChaohu Lake rim; Development; Ecological environment; Qing dynasty

基金项目2012年度巢湖学院科研机构专项项目(XWY-201216);2015年度安徽省高校人文社科研究重大项目(SK2015ZD20)。

作者简介张安东(1964- ),男,安徽庐江人,教授,博士,从事传世文献与文化传承研究。

收稿日期2016-03-09

中图分类号S-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517-6611(2016)10-277-04

猜你喜欢

清代生态环境开发
清代怎样整治形形色色的诈骗案
清代典妻习俗与户婚制度的竞存及原因评析
河南方言文化资源的保护及其开发利用的研究
遵义红色旅游开发对策研究
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评价体系研究
单片机在电子技术中的应用和开发
如何强化我国生态环境监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