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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数据下语言生态研究文献综述

2016-03-17郝文荣

外语与翻译 2016年3期
关键词:语言学隐喻学科

郝文荣

国立华侨大学



大数据下语言生态研究文献综述

郝文荣

国立华侨大学

【提要】本文通过收集、分析语言生态研究的文献,梳理其研究的发展、侧重点、方法等,研究发现:以往主要以Haugen的生态“隐喻”研究和Halliday的“非隐喻”研究为源始,且各自形成不同领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还存在研究方法不够科学、理论不足、各派不一等问题。关于大数据在该领域的应用,也存在着很多问题和挑战。基于发现的问题,鉴于大数据的时代背景,提出内外互补的解决办法,并指明该领域的研究趋势。

大数据,语言生态研究,文献综述

1.引言

20世纪以来,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尤其是进入21世纪以来,人类生存的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带来了一些人与自然不和谐等的全球性问题,生态学的研究因此日益深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用生态的眼光看世界。各种语言问题也应运而生,包括语言不平等、语言濒危等,语言生态研究日益提上日程。

如果自20世纪70年代Haugen的研究算起,语言生态研究到现在经历了四十几年的历程,且以西方研究为主流;中国的研究起步较晚,但近来年有兴盛的势头,以李国正、冯广艺为重要代表,有望作出成绩。然而,语言生态研究的艰巨性、复杂性也使得研究困难重重、成效不大,还存在很多问题,如国内外传统的调查多是田野式或局部的调查研究,调查方法不够科学;学科尚未真正建立,理论缺乏;各派意见不一,难以成体系等。近年来,特别是2012年以来,随着大数据的发展,语言生态研究前景更加明朗,以上问题有望得到解决。

2.语言生态研究概况

2.1语言生态研究的产生及发展

广义上,早在18世纪,就有了把语言与自然相联系的萌芽,一些语言学家开始关心生态环境问题。20世纪,一些语言学家有所涉及语言生态。如20世纪50年代,英国的Trim在讨论语言变异时使用了“linguistic ecology”1这一术语。 60年代,C.F.Voegelin和F.M.Voegelin(1964:2-45)也提出 “the linguistic ecology”概念。它关注语言间的交流、使用的地方以及频繁呼吁保护濒危语言。另外,还有一些其他语言学家有所涉及该领域。 但是,“在20世纪70年代以前这方面的研究主要归入语文学、方言学、历史语言学、社会语言学、文化语言学、民俗语言学、人类语言学、地理语言学和规划语言学等学科的范畴。目前这些学科的很多研究也可看作是生态语言学的研究内容”(黄国文 2016:10)。很多学者认为,美籍挪威学者Haugen正式使用“the ecology of language”(语言生态)这一术语,并首先提出了语言生态的“隐喻”说法。1970年8月,Haugen在奥地利学术会议上做了题目为“On the ecology of languages”的报告,把任何特定语言与其环境的相互作用关系比作特定动植物物种与其生存环境之间的生态关系,将语言环境与生物生态环境作“隐喻”类比。1971年,他的一篇名为 “The ecology of language”的文章发表在期刊《语言学通报》(TheLinguisticReporter)上,首次通过书面的形式正式呈现他的研究。1972年,他的论文集《语言生态学》2(TheEcologyofLanguage)上发表,上文提到的报告也被收录进去,理论更加系统、完善。Haugen语言生态的“隐喻”说法为众多研究者接受,很多学者开始进行语言生态研究。

20 世纪80 年代, Haugen的生态学“隐喻”用法被广为使用,进一步将生态学原理和方法应用于语言研究。很多欧洲学者,主是奥地利、丹麦、德国(尤其是比勒费尔德大学的一批学者)等国家的学者,进一步将生态学原理和方法应用于语言研究,生物生态学以不同的方式方法应用于语言研究领域。这一时期出现了一些直接以语言生态学或生态语言学为题,或把生态学或其他派生词语与语言联系在一起的著述,奥地利格拉茨大学的Fill曾统计过这些著述,如Mackey(1980) 的“语言转用的生态学”;Bolinger(1980) 的“语言的生态学”等3,“使学科框架得以确立”(范俊军 2005a:110)。 80年代的研究主要是以上文提到的德国、奥地利、丹麦等为代表的欧洲国家为主,东方国家包括中国起步较晚。当时在中国只有极少数学者注意到该问题,最为突出的是李国正(1987),他尝试用生态学来解释汉语现象,但在当时并未引起大规模的关注。

90年代,全球生态危机加剧,引发了众多语言学家的思考和研究,虽然仍有少数学者继续坚持Haugen的“隐喻”研究,也有出现其他“隐喻”的研究方法(Fill 1993),但最突出的是有学者开始逐渐超越Haugen理论,一种“非隐喻”说法出现。1990年,在希腊塞萨罗尼基举行的国际应用语言学会议(AILA)上,英格兰语言学家Halliday(1990: 7-16)就语言系统与生态因素做了报告,强调语言与生物生长状况、种类特性以及物种形成之间的关系,提出语言学的研究不能忽视研究对象在不断增多的环境问题中所产生的影响和起到的作用,告诫语言学家不可忽视语言在生态问题中的作用。 “奠定了语言与生态学之间的一种全然不同的研究范式”(Fill 2004:5)。Fill是第一个把Haugen和Halliday的研究称为“研究范式”的人,这一观点影响了诸多学者。“Halliday的报告促使语言研究者对语言和环境问题的关系做出新的思考,即把语言和语言研究作为生态问题的组成部分加以考察”(范俊军 2005a: 110)。当年,他的文章“New ways of meaning”发表,后续又不断发展完善。有学者在此次会议上提出用“生态语言学(eco-linguistics)”作为语言与生态问题研究的统称。将生物生态学的概念、原理和方法用于语言研究这一理念不久便被一些德国学者进一步拓展,形成了“生态语言学”学说和理论。欧美国家格外关注语言生态问题。有的国家开始成立专门的研究组织;大学开设生态语言学课程;各类研讨会也逐渐以语言生态为热点展开学术讨论;该领域网站越来越多。学者们也纷纷著书立说,如1993年,Fill的《生态语言学引论》(Ökolinguistik),对生态语言学的理论、方法和问题作了系统的阐述等。不同的学者从不同角度、采用不同方法进行研究。在国内,李国正在(1991:1)《生态汉语学》中提出生态汉语学的研究方法,是国内第一本将生态学与汉语结合起来研究的专著。

到了21世纪,各种语言问题更加突出,这促使全球学者更加关注语言生态问题,大量力作发表,成果颇丰。国外,最能全面反映西方语言生态研究成果的应属Fill & Mǜhlhäusler (2001)的《生态语言学读本:语言、生态与环境》(TheEcolinguisticsReader:Language,EcologyandEnvironment),收录该领域的27篇权威论文,介绍了国外语言生态的研究现状。他们对语言生态研究的发展壮大做出突然贡献。此时期其他重要研究研究者还有Mufwene(2001)等。国内的研究也发展较快,主要有三大类。一是总结性述评,如范俊军(2005a)、冯广艺(2013a)、韩军(2013)对国内、外研究做的综述。这类研究对理清语言生态研究的现状和问题起到了一定作用。第二类是濒危语言、语言生态危机等语言保护或危机处理方面的研究。如范俊军(2005b)、于辉(2008)。但这类研究成效不大,显露的问题多,提出的解决方案少。 第三类涉及语言政策和语言保护。如冯广艺(2012,2013b)、任钧(2013),但是往往过于强调问题的重要性,就问题的解决涉及的很少,没有提出足够可行的方案;建议缺乏科学的依据,可实施性不强。这时期的研究除了大量力作的发表之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生态系统隐喻已经由语言世界系统扩展到普遍的文化系统,这弥补了语言生态学的不足”(Fill 2004: 6)。

在语言生态研究领域,不同学者对语言生态的理解多少有所差异。但总体来看,主要有Haugen 的“隐喻”说法和Halliday的“非隐喻”说法。Fill最先提出二者是不同的“研究范式”的说法,很多学者接受了这一说法,也有人称之为“模式”。无论叫法如何,二者都代表了语言生态研究的两种途径、方法、研究领域,虽各有不同,但相互联系。

2.2语言生态研究问题

语言生态研究起步较短,有一些问题还值得进一步探讨,主要有以下四个问题。

2.2.1 “语言生态学”或 “生态语言学”

在研究语言与生态之间的关系问题时,“语言生态学”(linguistic ecology, language ecology, ecology of language)、“生态语言学”(ecolinguistics, ecological linguistics)等相应的学术术语应运而生。“从学科的角度,目前存在'语言生态学'与'生态语言学'是否等同的分歧”(郝文荣 2016)。

国内外不少语言学者把“生态语言学”和 “语言生态学”作为等同术语或近似术语来看,常见的表述有“生态语言学,又称语言生态学”、“语言生态学或生态语言学”、“生态语言学,即语言生态学”、 “语言生态学(生态语言学)”等。国内代表人物有范俊军、冯广艺、韩军、崔桂华、齐洪英(2012)等。 “生态语言学(ecolinguistics,简称EL), 又称语言生态学(ecology of language), 是由生态科学和语言学相结合而形成的语言研究领域”(范俊军 2005a: 110),前者称为语言的生态学,后者称为环境语言学。又如“生态语言学(ecolinguistics,简称EL),又称语言生态学(ecology of language),是生态学与语言学相结合而形成的新兴语言学分支”(韩军 2013:107),同样也把二者归为同一学科。应该说很多学者目前把二者视为等同术语或近似术语。另外,也有学者承认二者的差异性,认为二者是两种“研究范式”(或“研究模式”,“研究领域”)但尚未上升到学科的高度。如黄国文(2016:1)指出“尽管生态语言学和语言生态学之间存在一些差异,但国内很多人都把他们等同起来,认为它们同指一个学科”。他在文中指出了二者的差异,并在2016年06月18日在福建泉州举办的第三届语用学专题论坛做的报告中提到:

Fill首先使用二者是不同的两种研究模式/范式的说法,无论是否用豪根模式和韩礼德模式这些说法,有一点是清楚的,它们代表的是两种不同的研究生态语言学的途径:一是隐喻范式,一是非隐喻范式。二者的差异很明显,关注的领域也不同,二者是从不同的角度去研究语言生态问题的。但我认为不同视角看待问题都是为了解决问题,能解决问题才是关键。至于学科问题,本来就很复杂,一时很难有所定论4。

黄国文承认二者的差异,但是认为不同的方法都是为了解决问题。想必是承认二者不是等同术语,只是学科问题有待后续探讨或暂时不必探讨。

另一种观点认为“语言生态学”,“生态语言学”二者是截然不同的学术术语,是两个学科。代表人物是陈茜。她对研究语言与生态之间相互作用关系问题上的所谓“两种研究范式”和与之相联系的语言生态学、生态语言学为“等同术语”的提法提出质疑。陈莤(2014:140)认为:“两种研究范式'的研究内容其实是两个不同的问题,它们分别属于语言学的两个分支学科:语言生态学和生态语言学。这两个学科有各自独立的研究对象和研究任务,因此它们不是等同术语”。她指出二者的差异:

Haugen的语言与它所处的环境,重点指的是社会环境,或者说是人文环境,我们把它类比为语言的社会生态,主要是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文明等方面的状况和氛围。而Halliday理论强调语言对人类生存的大环境主要是自然生态环境的影响和作用,认为不少语言的语词和语法结构表现出明显的、非生态的人类中心主义、增长主义、等级主义和自然资源无限性的倾向,助长了生态环境的恶化。(陈茜 2014:140)。

因此,二者是截然不同的,当然,二者也存在联系,但是,“为着学科定义的严密性、准确性和科学性,必须对此进行正本清源,加以明确界定。事实上,无论是语言生态学还是生态语言学,都是很年轻的学科。虽然国内外不少语言学者对这方面的研究做了大量工作,进行了许多探索,但是严密、完整的学科体系还没有真正建立起来,学科定义、研究领域和一些基本理论、基本概念、学术用语、研究方式也未完全明确”(陈茜 2014:140)。因此,这一问题是语言生态研究领域的老大难问题。

无可否认,“语言生态学”和“生态语言学”必然有其相通之处,都是语言学与生态学结合发展的产物。然而二者也的确存在一些差异,而至于这些差异是一个问题的两种方法还是根本就不是同一个问题,这一问题涉及到语言生态研究其他问题的解决,还尚无定论。但是,差异性一定要引起学者的重视。Haugen用生态作为环境中的语言的'隐喻',研究所有可能增强或削弱语言功能的环境因素,关注语言多样性、濒危语言、语言活力、语言进化等问题(范俊军 2005a:112),“从隐喻角度理解‘生态学’概念转到‘环境中的语言’”(Fill 2004:5)影响诸多学者走上语言生态研究的道路,促成语言生态学或者说有学者所谓的语言的生态学的发展;Halliday提出的“非隐喻”途径,“从生物学意义上理解'生态学'概念,调查研究在环境(及其他社会问题) 问题改善和加剧情况下语言所起的作用,并倡导把语言研究作为可能的解决方案中的一个因素”(Fill 2004:5),“研究语言在生态环境问题中的影响和作用,促使语言学家重视研究对象在不断增多的环境问题中所起的作用,形成所谓的生态语言学,又称环境语言学, 研究课题包括语言系统的生态学分析、环境语篇的分析批评、语言对生态环境的作用、生态语法等等”(范俊军 2005a:112)。因此,这两种观点各有不同侧重点,但也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互为补充,且缺一不可。

2.2.2学科基本问题的“模糊性与碎片化”

语言生态研究属于新兴学科,基础理论、性质、内容、研究范围等没有清楚的界定,研究者对相关问题尚未达成一致意见、形成普遍认可的理论概括,相关研究多为零散的研究,学科体系并没有形成。以往相关研究多为田野调查和个案研究。这类研究多属于只见树木而不见森林,只见个别而不见全景,只见昔时状态而不见现时状态的研究(郝文荣 2016)。

上文提到的学科术语都尚无定论,更难以谈到学科的性质、内容及其体系等问题。对这门学科的基本理论、学科体系和研究内容等还没有明确的、统一的认知。

尝试提出内外互补的解决方法。首先,在领域内部交流,互为补充,国内外的各学派加强交流,以碰撞出火花;其次,外部互补。促进语言生态研究与其他学科如社会科学、生态美学、自然科学、心理学等的结合,取长补短,借鉴其他学科的可取之处。不过,语言生态研究尚处于萌芽阶段,这也是正常现象。学科的建立任重而道远,一门学科可能需要几代人的共同努力,还需要语言工作者的共同努力。

2.2.3研究方法面临“升级换代,改革创新”的问题

鉴于语言生态研究的复杂性与非同一性,传统的调查多为田野式调查和个案研究。 “至今为止,语言生态调查主要依靠语言工作者的田野调查,通常锁定某一目标语言进行个案调查研究,尤其是锁定某一土著语言或濒危语言,将活的语料记录在案、考察分析、归档保存,然后或发布报告,或会议交流”(梅德明 2014:7)。但是,这种传统的调查方法缺乏全面性、实时性和动态性,因而无法准确及时的了解全球语言生态,因而也就无法科学、准确地应对。

近年来,传统的研究方法遭遇挑战。传统的研究方法在科技迅速发展的今天的确显得站不住脚,“语言生态研究亟待方法突破”(郝文荣 2016)。如何科学的进行语言生态研究是今后研究的方向。

2.2.4语言生态研究与其他学科的合作与分工。

鉴于语言生态研究的复杂性,它必须寻求其他学科的协助。“在语言学内部主要涉及社会语言学、文化语言学、人类语言学、民族语言学等领域,同时,其又借用了生态学的一些概念,因此也需要文化生态学、行为生态学等相关学科的参与”(郝文荣 2016)。另外,语言生态学作为微观研究,又不能脱离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等学科。此外,在人文学科领域,生态美学、生态文学、生态翻译学等一些新兴学科也在砰然兴起。因此,语言生态研究也面临着如何和同为人文学科领域的其他学科协作的问题。如何和其他学科协作,促进自身发展,以解决更多的问题是语言生态研究以后要探讨的方向。

语言生态研究天然具有跨学科的性质,涉及的学科问题很多,因此,就会出现学科的分工与合作问题,该问题的解决将关系着该学科的发展壮大。

2.2.5其他

除上述之外,语言生态研究还存在着一些其他问题,一些学者也撰文讨论,如崔桂华和齐红英(2012:168-171)认为生态语言学角度研究语言使语言研究者能清楚地看到在理论和实践中研究语言所面临的问题和挑战等。一方面,我们应该认清语言生态研究面临的困难和挑战,另一方面,积极寻找解决方法才是当前面临的紧迫问题。

3.大数据下的语言生态研究

3.1大数据是什么?

提到研究方法升级换代需要高科技的支持,就不得不提“大数据”一词。从2012年来,它越来越引发全球性的关注。

“大数据”的概念最早是由维克托·迈尔-舍恩伯格(Viktor Mayer-Schönberger)和肯尼斯·库克耶(Kenneth Cukier)合编的《大数据时代:生活、工作与思维的大变革》(Bid Data:A Revolution that Will Trarts form How We Live,Work,and Think)5中提出的。“大数据并非一个确切的概念,最初这个概念指需要处理的信息量过大,已经超出了一般电脑在处理数据时所能使用的内存量,必须改进处理数据的工具,导致新技术的产生” (盛杨燕、周涛 2012:8)。“今天认为大数据是人们在大规模数据的基础上可以做到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在小规模数据的基础上是无法完成的”( Mayer-Schönberger & Cukier 2012:9)。大数据有大量、高速、多样、价值四个特性。后来,尤其是云时代的到来和云计算的需要,大数据越来越受到关注。尤其是“不是随机样本,而是全体数据”;“不是精确性而是混杂性”,“不是因果关系而是相关关系”(Mayer-Schönberger & Cukier 2012:27-97)的三个要素的最新潮流影响了人类的思维方式。

3.2语言生态研究的大数据设想

大数据应用范围很广,农业、商业、医疗、法律、犯罪等各行各业都有大数据存在。还有很多出乎意料的领域。如通过大数据挖掘进行公共管理已经成为政府治理的新方式,促进外交变革。大数据在科学研究也有应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通过对十万多人手机的通话、短信和空间位置等信息进行处理,提取人们行为的时空规律性,进行犯罪预测,基于大数据分析的材料基因组学和合成生物学等也正在兴起”(邬贺铨 2013: 48)。大数据,就是海量的数据,在这个高科技的年代,科学研究应该运用新时代的科学技术,田野调查早该成为过去时。大数据应用于调查研究是大势所趋。

那么大数据是否可以应用于语言生态研究?研究发现,大数据的特性尤其是上文提到的三个要素恰恰是当今语言生态调查所欠缺的。当今语言生态研究多是抽样调查,不够全面。那么“不是随机样本,而是全体数据”的大数据特性正好也可弥补这一不足;当前研究所得数据缺乏混合语言之间频繁交互的混杂性,只有小区域的精确性,那么“不是精确性而是混杂性”的大数据特性也恰恰可以和传统的研究相结合;传统研究过于关注因果关系,如造成语言濒危的原因,但忽视语言的语内、语际、语境等相关关系等,大数据的“不是因果关系而是相关关系”的这一特性正好可以对传统研究进行补充。因此,大数据恰恰能够弥补传统方法的不足,因此,可以和传统方法结合使用。

中国是一个坚持科技创新的发展中国家,高度重视科技的发展,因而对大数据支持力度很大。2015年06月17日,习近平总书记亲自在贵阳市大数据应用展示中心了解大数据应用情况,还指出我国大数据采集和应用刚刚起步,要加强研究、加大投入,力争走在世界前列。这足以说明国家将重视大数据的投人和研发。有了国家的支持,大数据在语言生态研究领域的应用就有了可能性。

因此,大数据给语言生态研究带来了希望。大数据应用于语言生态研究的设想还是可能实现的。

3.3语言生态研究的大数据问题和挑战

大数据在语言生态研究领域还未引起足够的重视。大数据技术也确实面临一些挑战。如数据收集的难度和真伪、数据的低成本、低能耗、高可靠性存贮,数据处理和数据的可视化呈现(邬贺铨 2013: 49),以及数据安全及数据保护问题等。大数据有很多特性,那是不是意味着大数据可以独当一面?答案是否定的。

人类社会的不少问题样本空间极大,数据总是不能覆盖所有可能的情况。由于不能实现全面覆盖,即使收集数据再多,也很难做到全面性和准确性。而且,万物都处在运动当中,一成不变的事物是难以想象的。具体到某一社会问题的样本空间,有其变化性,无法直接运用大数据的方法进行处理。因此,我们面临着如何合理、高效地将基于大数据的新经验主义和传统的理性主义,也就是模型方法,结合起来,综合运用的难题(文继荣、商烁 2015:1)。

总之,大数据在语言生态研究的应用是尚不成熟的,但是确实是具有一定的必要性。大数据对我们收集数据有着无可替代的强大功能,有利于我们科学调查,了解真实的现状,提高研究的科学性。因此,学者以后的研究方向可偏重于大数据如何具体应用于语言生态研究的探讨以及大数据的技术革新方面。

4.结语

语言生态研究开始的时间不长,虽然19世纪70年代之前也有学者提到语言生态研究,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一般认为,语言生态研究始于Haugen的生态“隐喻”。虽然不同学者的观点、研究角度、研究方法等各有不同,但一般认为以往的语言生态研究主要有Haugen的“隐喻”提法及其所谓的语言生态学和Halliday的“非隐喻”提法,及由其衍生而来的生态语言学两种途径,但这两个领域到底是同一学科下的两个领域(或研究方法、研究范式、研究模式、研究途径等),还是压根就是语言学下的两个截然不同的学科,学界态度不一,尚无定论,目前大多数人把二者等同于一个学科来看。很多学者接受Fill把二者视为该领域两种不同的研究模式(或范式)的提法,但近年来也有学者提出质疑。

语言生态研究的发展还处于萌芽阶段,尚不成熟,各派理论不一,存在很多分歧,尚未形成系统的理论,问题重重。因此还需要语言工作者的长期努力,可尝试各派内外互补。首先,在内部相互交流,互为补充,各学派加强交流,尤其是Haugen派与Halliday派,促进不同国家间的交流;其次,外部互补,促进语言生态研究与其他学科如社会科学、生态美学、自然科学、心理学等的结合,取长补短,借鉴其他学科的可取之处。但是要处理好学科间的分工协作。

语言生态研究困难与挑战重重,但是大数据的出现给了语言生态研究以新的希望,同时对传统的研究方法提出了质疑,推动研究方法的改革创新。但是,大数据应用于语言生态研究还处于萌芽阶段,尚不成熟,面临很多问题和挑战,需要大量的技术支持。因此,将大数据和传统方法结合起来、综合运用,才是顺利解决问题的明智选择。就是说,遇到数据不能完全覆盖的情况,还是需要借助模型的泛化能力进行处理,将已知经验推广到数据未能覆盖的地方。

必须指出,作为自然科学的生态科学已成为当今时代的热点,语言生态研究正是基于这样的情况下产生的。生态学必将影响更多的领域,产生新的研究思路。

注释:

1黄国文(2016)指出:可能是由于沟通和信息传播的限制问题,Voegelin和Haugen等人都没有提到Trim的研究和这一术语的使用(见Elisasson 2015: 81)。确实,学界一般普遍认为语言生态研究始于Haugen的研究,认为是Haugen首次提出语言生态的概念。

21970年8月Haugen在奥地利做的学术报告见Haugen, E.TheEcologyofLanguage[C].Palo Alto: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2。

3原文题为“Ecolinguistics-state of the art 1998”,收入2001年的《生态语言学读本》。作者Alvin Fill赠予译者范俊军、宫齐的电子文档作了改动,本文是译者根据电子文档译就,2004年刊出。

4笔者参加了该次会议,并在就黄国文报告提问时向黄国文提出了问题,引文为笔者据黄国文的回答整理所得。

5通过英文原版可见原文里并无“时代”的含义,是译者加上去的。因为,学术界目前存在着大数据时代有无来临的分歧,所以有必要指出原作者使用的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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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文荣:国立华侨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

通讯地址:362021 福建省泉州市丰泽区城华北路国立华侨大学梅园29号楼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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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9648(2016)03-0046-07

2016-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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