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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童长篇小说对人性的书写

2016-03-17李壮飞

文化学刊 2016年9期
关键词:柳生金发苏童

李壮飞

(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



【文学评论】

苏童长篇小说对人性的书写

李壮飞

(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

人性的阐释在苏童的小说中占据了很重的分量。进入21世纪以来,苏童并未停止对人性的探索,反而以更为细致的用笔去描摹、挖掘人性幽微处最为坚韧的一些质地。本文就苏童的《蛇为什么会飞》《碧奴》《河岸》《黄雀记》几部小说中的主人公展开论述,阐述苏童长篇小说中对于人性的书写。

人性;苏童;长篇小说;《蛇为什么会飞》;《碧奴》;《河岸》;《黄雀记》

从苏童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米》开始,他便致力于通过小说的形式放大人性深层的某些特质,如阴暗、卑琐和仇恨。苏童向来擅长发掘人性深层和隐秘处的东西,然后抓住其中最为突出的一点,无限放大和夸张,去塑造人性。写作早期,苏童喜欢表现人性中的空虚、贪婪、卑微、恐惧、妒忌、孤独等一系列消极和负面的情绪,以此来确认人类的精神困境和生存难题。现在,苏童多了许多宽容和平和,他愈加喜欢表现人性中的坚韧、朴实、救赎及天真的一面。坚持人性的叙述立场为苏童21世纪以来的小说创作提供了许多新的叙事可能性。

一、《蛇为什么会飞》

《蛇为什么会飞》并不能算是苏童小说中的佳作,但“金发女孩”这个人物形象却始终留在了笔者的脑海中,这个没有名字的女主人公甚至比苏童一些精彩篇章中的人物形象更有魅力。事实上,打动我们内心的还是她人性深层的一些东西。“金发女孩”为了实现心中的明星梦,整容后来到导演所在的城市车站。于是,围绕着这个金发女孩开始了一场“骗”与“受骗”的奇特故事。“金发女孩”是受骗者,所谓的导演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经纪人,她不惜整容追求的明星梦注定是一场空,而她又是骗人者,说自己的帽子是国外奢侈品牌,说自己是北京人……当然这有她作为一个孤独的外来客在陌生城市中的抵触和戒备心理。知道自己被骗以后,她尝试通过努力在陌生的城市生存,仍然坚持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金发女孩”人性中的朴实和天真让她始终坚守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捍卫心灵的纯真,并未丧失人性的尊严。进而言之,人性的坚韧和执著才是支撑这部作品的重要力量。

二、《碧奴》

《碧奴》这部作品让读者看到苏童对于人性的书写迈上了新的台阶,尤其是从书写“人性恶”向书写“人性善”的本质性转变。我们发现,苏童在这部作品中变得更为洒脱了,他对于人性的展示完全进入了新的层面。一个柔弱女子人性幽微处的坚韧和信念是这部作品最打动读者的地方。碧奴在给夫君送冬衣的路上,经历了一道道难以逾越的关卡,流泪是其被动反抗和保护自我的唯一形式。随着情节的开展,读者的内心会不自觉跟随碧奴前行的脚步而沉重起来。《碧奴》向我们展示了人性的力量,同样也展示了“眼泪的宽广和丰富”。在世俗的人性丑恶之间,碧奴对于坚韧、善良、美好的心灵的守护足以打动任何阅读这部作品的人。

三、《河岸》

《河岸》对于库文轩这个人物的人性发掘夹杂在现实和历史的迷雾之间,显露出更为厚重的叙事品格。库文轩的人生可以用“救赎”两个字概括。始终将自己作为烈士后人的库文轩在“岸”上却屡次触犯那个时代最为忌讳的生活作风问题,他被“岸”上的人抛弃了。不仅自己被革职,连妻子也离开了他。人生失意的库文轩选择在“河”上救赎自己的内心。“河”与“岸”的对立成为库文轩心中难以逾越的鸿沟,数次倾覆了他心灵救赎的渴望。无论是“挥刀”的冲动行为,还是最终“负碑投河”的自尽行为,都是库文轩最终实现人生救赎的生命仪式。在《河岸》中,苏童是试探性地触碰库文轩这个人物内心深层的焦虑和欲望,对他人性深层最为幽微的表达常常是比较隐晦的,较少对其进行深入刻画和分析,但这并不妨碍一个成功的人物形象就此诞生。

四、《黄雀记》

《黄雀记》对于人性的挖掘显示出苏童对人物形象的塑造日渐成熟。他开始摆脱那种“一写到底”的人性塑造和人物形象,如五龙的“罪恶”、端白的“孤独”,等等。苏童开始探索人性转折前后的因果联系和具体呈现,因为一个人物的人性肯定不会永恒不变,一次偶然的事件便有可能改变一个人对世界的看法。这部小说以十年为界,讲述了保润、柳生、白小姐在一次错综复杂的“强奸案”之后人性的巨大转变。年少的保润是一个憨厚、单纯、顽皮、耽于幻想的人物形象。为了更好地看管祖父,他开发了不同的绳结捆绑方式,对于仙女赖账的行为,他毫无办法,对于柳生的引诱,涉世未深的保润一步步被拉进了罪恶世界。成年的保润变得寡言、冷漠,是一个被仇恨浸染了十年的复仇者形象。找仙女跳小拉、找柳生复仇成为他出狱后的生存信念。年少的柳生是一个率直、傲慢、较为世故的人物形象。他善于发现保润的心理需求,精于人情往来。他强奸仙女只是一时的欲望冲动。成年柳生则是一个始终活在深深负罪感之中、渴望救赎自我的人物形象,他亏欠保润十年的牢狱生活。他后来去照料保润祖父,对保润的言听计从便是他救赎自我的一种方式。仙女年少时是一个泼辣、直爽、敢爱敢恨的形象。她喜欢唱歌,便攒钱买录音机,甚至赖着保润的钱不还。她对于保润的憎恶之情溢于言表,从不掩饰。成年后的仙女(白小姐)则彻底沦为男人的享乐工具,做了歌女、公关、二奶。成为一个对世界绝望、对人生绝望的女性形象。总体而言,苏童所塑造的这三个人物形象都是善良的、朴实的。无论是保润、柳生还是白小姐,都是生活困境中的无辜者,他们都想尝试逃出内心的挣扎和彷徨,但最终均以失败告终。

苏童当代小说创作的叙述立场倾向于人性的雕摹。他曾说:“我理解的小说好坏第一是‘人’写得好不好的问题,人写好了一切大的问题都解决了。”[1]在苏童的小说创作中,塑造人性是其探究社会历史的重要手段,因而“人性”才是显现在苏童小说的历史背景和现实幕布之前的火花,苏童的文学世界也因为它的绽放才熠熠生辉。

[1]周新民,苏童.打开人性的皱折——苏童访谈录[J].小说评论,2004,(2):25-35.

【责任编辑:周 丹】

2016-07-10

李壮飞(1991-),男,辽宁盘锦人,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I20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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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7725(2016)09-006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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