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姑息治疗让肿瘤患者活得更好

□ 刘晨

关注姑息治疗让肿瘤患者活得更好

□ 刘晨

吴孟超院士曾说“医学是心灵温暖心灵的科学”，姑息治疗尤为注重这一点。很多患者及其家人认为，姑息治疗是属于放弃治疗后的临终关怀措施，其实不然。姑息治疗（palliative care）台湾译为“缓和医学”，是一整套涉及领域广阔的、体系庞大而积极的治疗手段，包含对患者疲乏、疼痛等症状的干预，对患者心理、情绪的干预，对患者生活及社会角色的干预等众多内容，甚至包括对逝者家属的居丧期服务。让患者能够安详、平静而有尊严地离世。

姑息治疗的第一层境界是面向可能根治的癌症患者，采用抗肿瘤与姑息相结合的方式，缓解癌症及抗癌治疗所致的症状及不良反应，给予对症支持治疗，保障治疗期间的生活质量。

在姑息治疗中心门诊有这样一位患者，肿瘤标志物癌抗原125升高，影像学检查提示“肝脏占位性”病变。噩梦打破了这位75岁老人和她老伴晚年生活的平静。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老人来到了北京大学肿瘤医院刘巍教授的门诊。对于这样的老年癌症患者，此时此刻宽慰他们的内心往往是最重要的。在安抚好老人的情绪后，刘教授经过全面评估，建议她进行多学科联合会诊。多学科团队专家一致认为手术是老人最好的治疗选择。在肝胆外科郝纯毅主任的耐心开解和老人的顽强意志下，老人消除顾虑接受了手术。手术非常成功，更让大家欣慰的是，术后病理为良性纤维腺瘤。老人感叹道：“我们真是遇到了好大夫……”现在老人又回到了往日平静美好的生活。

从一开始对患者的安抚到全面评估、多学科联合会诊、手术、术后随访等一系列过程，正是对姑息“全程、全人、全家、全队”诊疗理念很好的诠释。姑息治疗从不同的视角为患者分析疾病，从而制订最合适的治疗计划。

姑息的第二层境界是帮助患者在肿瘤晚期与肿瘤和平共处。2015年国外发表过一个叙事医学故事，讲述了一名罹患卵巢癌的荷兰医生在确诊后，自己对事业、家庭的感悟和与疾病抗争的心路历程。作者呼吁重视肿瘤患者的内心感受，理解患者承受的压力，从而帮助患者从容面对肿瘤。虽然目前医疗水平在不断提升，但肿瘤的早诊早治仍然有很多困难，患者一般不会主动到医院就诊，而一旦出现症状极有可能是晚期。对于这部分晚期癌症患者，抗癌治疗已经不能使其获益时，这个阶段则以姑息治疗为主，主要对象为无法根治的晚期癌症患者，让他们在舒适的状态下带瘤生存，让患者学会将肿瘤视为一种像高血压、糖尿病一样的慢性病，缓解症状，减轻痛苦，改善生活质量。这需要内科、疼痛、康复、心理、中医、护理等多种手段的结合。

30多岁的李大哥是一位肝癌晚期患者，起初是因为疼痛就诊刘巍教授的门诊，给予规范化镇痛治疗后，困扰他多日的疼痛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但好景不长，无情的病魔再次向李大哥伸出了魔爪，他出现了皮肤黄染。随着黄染的逐渐加重，李大哥越来越烦躁、寡言，这些身体和情绪上的变化也影响着一直守候在他身边的爱人。每次病情的变化都是患者和家属最需要支持、关怀的时候。刘教授多次与李大哥耐心沟通，共同商讨治疗方案，并联系我院介入科杨仁杰主任为患者成功实施了介入治疗。经过漫长地等待和期盼，李大哥终于迎来了光明和灿烂。术后李大哥症状明显缓解，心情也逐渐由“阴天”转“晴”了。

姑息治疗的最后一个层面就是临终关怀，即让生命有尊严地结束。人人生而平等，没有一个罹患危害生命的疾病的个体，无论是癌症或艾滋病患者，应该活在或死于不必要的痛苦和折磨中。姑息治疗对于所有深陷这类痛苦的个体和家庭，不分年龄、种族、疾病类型、性别或地域，都应该唾手可得。我们既不要加速死亡，也不要去延缓死亡，我们应尊重生命的自然规律。

“在姑息治疗中心住院的这几天，我感到非常的幸福和快乐！从到刘主任的门诊看病的那一刻起，我收到的都是满满的爱。刘主任和其他医师对我时刻的关怀、耐心的讲解，护士们无微不至的照护，每时每刻、点点滴滴都让我感动，这个由大家共同打造的环境仿佛就是我曾经在圣经中看到的那个天堂。在这里，没有对疾病和未来的恐惧，没有疾病带给身体和心理的痛苦，没有失落感和被遗弃感，让我对生命的意义有了新的认识，让我能更坚强地面对疾病、面对家人、面对未来。”这是一位终末期癌症患者对姑息中心的评价。这个评价无疑是对姑息中心最大的肯定，我们感动的同时，也坚定地要把这个“天堂”带给更多的受病痛折磨的患者。

面对患者和家属，除了给予专业的指导外，多一些陪伴与抚慰，多一些敬畏与悲悯，多一些共情与尊严，多一些尊重与勇气是医务工作者一直以来坚持的服务理念。健全姑息治疗系统，使之成为一门更成熟、更完善、更权威的独立学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