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英文化对东南亚英语变体的影响
——以东南亚原英国殖民地国家英语变体为例
2016-03-16谢军
谢 军
(广西机电职业技术学院 人文科学系,广西 南宁 530007)
中、英文化对东南亚英语变体的影响
——以东南亚原英国殖民地国家英语变体为例
谢 军
(广西机电职业技术学院 人文科学系,广西 南宁 530007)
摘 要:东南亚原英国殖民地或保护国有新加坡、缅甸、马来西亚和文莱四国,居住着大量华人,英语是四国官方语言或通用语。本文从英国“间接统治”的殖民政策和中国华人迁移探讨了中、英文化对东南亚英语变体的影响,以及中、英和东南亚四国间不同文化内涵和文化差异在英语词汇上的体现。
关键词:英国殖民地 东南亚华侨 文化差异 东南亚英语变体
文化是语言生存的基础,影响并塑造语言,文化的发展可以推动和促进语言的发展;语言是文化的载体,体现了一个国家和民族所固有的内涵。可以说语言反映一个民族的特征,不仅包含着该民族的历史和文化背景,而且蕴藏着该民族对人生的看法、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由于历史原因,东南亚各国华人众多,处于英美的长期殖民统治之下,因此研究东南亚英语受外来文化影响而产生变体无疑具有重要意义。本文主要研究东南亚国家中曾是英国殖民地或保护国的新加坡、缅甸、马来西亚和文莱四国(以下简称东南亚四国)的英语受中、英两国文化影响而产生的变异。
一、英语架起中国和东南亚原英国殖民地国家交流的桥梁,“可理解输出”是桥梁畅通的保障。
东盟十国包括文莱、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新加坡、泰国、越南、老挝、柬埔寨和缅甸,它们的本族语言多为小语种。目前我国培养的小语种人才难以满足中国和东南亚国家交流日益增长的需要,而英语均是新加坡、缅甸、马来西亚、文莱、柬埔寨和菲律宾的官方语言或通用语,其中新加坡、缅甸、马来西亚和文莱都曾是英国的殖民地或保护国。因此,英语已成为中国和东南亚四国交流、合作的重要媒介。
语言是文化的主要表现形式,语言和文化是相辅相成的。美国语言学家里弗斯说过,语言不能与文化完全分离开来,因为它深深地扎根于文化中[1]。中国人在学习英语时输入的主要是英美文化,如果我们在和东南亚四国交流时,因为它们曾是英国殖民地或保护国而不加分析地输出英式英语,或用自己的思维、言语和举止方式理解对方的言行举止而输出中式英语,交际双方就不能进入同一文化背景,在跨文化交际中就容易产生不解或误解,由语用失败导致交际失败。为此,加拿大语言学家斯韦恩提出了“可理解输出假说”,他指出仅仅靠可理解输入还不能使二语习得者流利地使用语言,成功的二语习得者既需要大量可理解输入,又需要可理解输出[2]。“可理解输出”意味着我们使用英语和东南亚四国人民交流时,不但要了解东南亚四国当地文化,还要了解中、英文化对东南亚四国英语变体的影响。只有这样,才能使交际有效和顺畅,达到交流目的。
二、英国“间接统治”的殖民政策是英式英语和东南亚四国英语存在区别的主要原因。
英国对殖民地的统治方式与其他殖民国家不同,法、葡、西等国通常采取直接统治的方式,尽力将殖民地在政治和经济上与宗主国结为一体,大力灌输宗主国的文化与生活方式,以便最大限度地同化殖民地人民,当地语言在教育系统中很少应用,当地的社会制度和风俗习惯几乎得不到保存。与之相反,为了更利于保持对殖民地的长久控制,英国的殖民政策采取“间接统治”的方式,设法令殖民地在政治上与经济上达到自产。在东南亚四国中,英国保留了原有的部落、乡村等行政机构,并任用当地人为次级地方官员。在英语成为官方语言或通用语的同时,当地的语言和文化也得以保留和传承。尽管东南亚四国有着不同的民族,不同民族之间又有着不同的历史、文化、风俗习惯和宗教信仰,但各民族的文化和社会习俗在其所使用的英语语言中都表现出来。同时,东南亚四国中居住着大量华人,据统计,华人占到新加坡总人口的77%、马来西亚25%、文莱17%、缅甸3%。由于东南亚四国各民族的语言渗入了中国文化,并对外来的英语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因此形成了新加坡英语、马来西亚英语、文莱英语和缅甸英语等东南亚英语变体。
比较东南亚四国英语与英国英语,由于历史上英国曾长期管辖东南亚四国,因此东南亚四国英语与英国英语联系密切,但又具当地特色。例如受新加坡政治、经济、文化和风俗习惯等方面的影响,新加坡人造出了不少富有当地特色的英语短语。与英国英语相比,新加坡英语表达方式的一个主要特点在于部分单词与短语的含义不同,“Bungalow”就是一个典型例子:英国英语指单层屋或平房,而新加坡英语指两层建筑物;又如Graduate Mother Scheme这短语其实就是新加坡政府推行优生的一项国策,鼓励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多生孩子[3]。
从中国语言文化对东南亚四国英语的影响上看,受汉语尤其是中国南方方言的影响,东南亚四国英语变体中赋予了英式英语某些词汇新的用法和意思,即“旧词新义”,这是英语本土化的结果。例如,在新加坡英语中,“eat snake”是“旷工、旷课、偷懒涣散”之意,而不是“吃蛇”[4];在马来西亚英语中,为了体现中国人的称谓习惯,常用cousin-sister或cousin-brother来代替英国英语的cousin,使性别更加清楚[5]。此外,由于新加坡华人主要来自中国福建、广东和海南等南部沿海地区,因此新加坡英语大多数语气词都来自中国南部沿海地区闽南语、粤语和客家话等方言,例如:
1.She does't like that meh?难道她不喜欢吗?(粤语:佢唔钟意咩?此处的“meh?”相当于粤语的“咩”,近似于普通话中的“难道”,用来表示带惊讶语气的疑问。)
2.This dictionary also very nice hor.这本词典也挺好的是吧。(闽南语:这本词典亦真好乎?此处的“hor”相当于闽南语的“乎”,语气助词,有向对方征求同意的含义。)
3.You go that way mah.你从那边去嘛!(指说话人应该知道的,此处的“Mah”相当于闽粤和客家话等方言的“嘛”,用来表示一句话的内容很明显。)
三、中、英和东南亚四国间不同文化内涵和文化差异在英语词汇上的体现。
德国语言学家洪堡特(Humboldt,2000:235)说,一个民族的语言就是他们的精神,一个民族的精神也就是他们的语言[6]。语言与文化相辅相成,词汇作为非常活跃的语言单位,也被深深地打上了文化的烙印,这种烙印深刻地印在语言系统上,成为民族语言的典型表。可见,人类的交际不仅是一种语言现象,而且是一种文化现象,不同国家之间进行交际时,往往因文化、语言表达方式的不同而出现不解、误解甚至曲解现象,使交流产生障碍。只有深入了解英语词汇的不同文化内涵和文化差异,才能做到真正准确掌握词汇,避免和东盟四国人民使用英语交往时出现语言障碍。
(一)词汇相同,文化意义不同。
一些词汇相同,但在三者间文化意义不同。例如“pig”(猪)这一词汇,中国人用猪来指笨和懒,常说“蠢如猪(as stupid as a pig)”,“懒如猪(as lazy as a pig)”;相反,英国人却认为猪很聪明,甚至可被警察训练用于缉毒,他们在形容一个人笨时说得是“as stupid as a goose”(笨如鹅);而文莱和马来西亚的国教为伊斯兰教,穆斯林忌讳猪,他们不吃猪肉,也忌讳提及类似语言。
(二)宗教信仰是东南亚四国英语变体的重要原因。
宗教在世界每一角落都具有强大的力量,每一种宗教都有其神圣不可侵犯的事物。中国的宗教信仰以佛教为主,缅甸和新加坡信奉佛教的人口也占大多数,英国人多信奉基督教,文莱和马来西亚的国教则是伊斯兰教。宗教信仰是人类文化的一个重要级成部分,每种文化受宗教信仰的影响是很明显的,所以语言受其影响显而易见。例如死亡是人们最恐惧、最忌讳的,不同的宗教用不同的委婉语代替“死亡”这一词汇,基督教的委婉语有“be called to God”(应召/去见上帝),“go to Heaven”(进天国),“be with God”(与上帝同在)等;伊斯兰教则说“be call to Allah”(归真/回归真主);佛教中死亡有“become Buddha”(成佛),“nirvana”(圆寂)等不同的说法。又如14世纪西方流行黑死病,其症状之一就是打喷嚏,所以在英国打喷嚏的人会说“上帝保佑我”(God bless me),别人也说“上帝保佑你”(God bless you);尽管文莱和马来西亚曾是英国殖民地,但当你看见一个文莱人或马来西亚人打喷嚏时仍然说“上帝保佑你”(God bless you),必然会遭到他的强烈愤慨和不满,此时 “真主保佑你”(Allah bless you)更合适些。
(三)风俗、习惯和生活方式导致英语语言的差异。
不同的国家和民族有着不同的风俗、习惯和生活方式,因此在语言表达上存在差异。例如不同的民族对时间有着不同的概念和态度,英国人通常认为“time is money”(时间就是金钱),常说“hurry up”(快点);而中国人在实际生活中非常喜欢do it slowly(慢慢来),walk slowly(慢慢走)和eat slowly(慢慢吃),“slowly”(慢慢的)已经成为表现中国人悠然自得的习惯用语了;同样,文莱是富裕之国,文莱人也不喜欢压力和紧迫感,他们觉得时间是个无边之池,与其跟文莱人说“hurry up”,倒不如说“don't worry”更贴切些。
总之,世界民族的多样性造就了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各民族的文化又在其语言中表现出来,语言和文化相辅相成。我们在与东南亚四国的跨文化交际活动中,只有排除英国文化和本民族文化习俗的干扰,主动自觉地了解目的文化,分析不同国家、不同民族间存在的文化差异,积极扫除交际障碍,避免文化冲突,才可为跨文化交际活动的顺利进行铺平道路,促进我国和东盟国家的经贸合作和文化交流。
参考文献:
[1]Rivers W.The Psychologist and the Foreign Language Teacher[M].ChicagoUniversity Press,1981.
[2]Swain M.Communicative competence:some roles of comprehensible input and comprehensible output in its development[A].In S.Gass&C.Madden(eds.),Input in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C].Rowley,Ma:Newbury House,1985.
[3]李桂南.关于新加坡英语的表达方式[J].广西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2,(4):90-94.
[4]陈恒汉.闽粤方言和东南亚英语变体[J].华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1):123-127.
[5]邹长虹.主体性空间视野中的马来西亚英语[J].外语学刊,2004,(1):32-36.
[6]顾嘉祖等.跨文化交际——外国语言文学中的隐蔽文化[M].南京: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
基金项目:广西机电职业技术学院科研经费资助项目“中国南方方言与东盟国家英语变体关系的研究”(项目编号[2010]KY05)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