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祖鲁族抗英战争研究

黄金宽

（南京大学历史学院，南京 210023）

南非祖鲁族抗英战争研究

黄金宽

（南京大学历史学院，南京 210023）

1879年的南非祖鲁抗英战争在南非历史上有着重要的意义，土著非洲人在付出巨大伤亡后被殖民者击败，随后祖鲁兰也被纳入到了殖民者的管辖之下。同时，这场战争也是南非东部地区历史发展的分水岭，在这之前，这一地区历史发展的主线是班图人的南下扩张与部族战争，祖鲁王国的崛起引起了该地区的联动发展，大统一成为了可能；这场战争之后，祖鲁王国灭亡，该地区发展的历史被纳入殖民统治的框架之下。该篇主要通过战争的起因、经过、影响三个方面来探讨这一战争。

祖鲁战争；反侵略；抗英

DOI：10.13963/j.cnki.hhuxb.2016.04.024

1879年的祖鲁抗英战争在南部非洲历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这场战争使得南非东部地区最为强大的新兴祖鲁王国屈服，从而停止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扩张过程。对英国而言，这是英国殖民者在这一地区遭遇的最大规模的土著抵抗，战争的巨大伤亡使得英国在该地区的扩张过程一定程度上减缓。值得指出的是，祖鲁人在国王塞奇瓦约的领导下奋勇抗击外来侵略，虽然最终被打败，但这场战争沉重打击了殖民者，捍卫了祖鲁民族的尊严。战后祖鲁王国失去了独立的地位，处于“被保护”的状态，但民族独立和反抗种族压迫的力量不断在殖民时代的祖鲁兰地区生长和酝酿，祖鲁民族主义最终在1975年后成为了反对种族隔离的重要政治力量。

祖鲁的抗英战争发生在英帝国处于最为鼎盛的扩张时期，此时的英国早已完成了第一次工业革命，工业和军事实力称雄世界。而直到1879年祖鲁王国才建立60多年，政权还处于巩固当中，武器装备水平极为原始。即便如此，手持长矛、盾牌的祖鲁兵团仍然在英国的强大火力面前英勇抗击，给殖民侵略者造成了很大损失，谱写了一曲反抗外来侵略，保卫家园的不朽篇章。

国内南非史学者更多地关注于稍晚的英布战争，对祖鲁抗英战争的研究尚处于空白。事实上对土著非洲人而言，祖鲁抗英战争的重要性无疑超过英布战争，它永久性地改变了南非东南部的政治格局，结束了恩古尼班图人在该地区长达几个世纪的向南扩张，对南部非洲历史产生了极为重要的影响。

一 战争的起因

这场战争爆发的根本原因在于英帝国的扩张战略，这一点毋庸置疑。19世纪中后叶正是英国国力最为强盛的时期，有着工业和军事实力作为后盾的帝国在南部非洲不断扩张。英国人在南非的扩张始于19世纪初，1814年的维也纳会议上，英国迫使荷兰政府正式将开普殖民地交给英国，之后不断将其建设成为英国在两大洋之间重要的军事和物资供应基地。与此同时，祖鲁人夏卡（Shaka）和其继承人丁刚（Dingane）也通过不断地军事扩张，在南非东部地区缔造了一个强大的祖鲁王国。开普殖民地和祖鲁王国本来并不接壤，中间还隔着索托人、茨瓦纳人和布尔人的领地，但当1843年英国人吞并布尔人的纳塔利亚共和国建立纳塔尔殖民地之后，祖鲁人就不得不直接面对来自英国人的挑战。在西北方向，不断扩张的布尔人已经进入到祖鲁兰地区。在1877年英国合并布尔人的德兰士瓦之前，塞奇瓦约的外交政策一直是与纳塔尔的英国人联盟反抗布尔人。［1］931877年4月，布尔人的德兰士瓦共和国在英国的军事压力下被迫宣布被英国接管，开始为期四年（1877——1881年）的英国统治时期。在南非东部地区与英国相抗衡的就只剩下祖鲁王国了。此时，英国在南非统治的另一位重要代理人、纳塔尔本土事务部长谢普斯通（Theophilus Shepstone）也改变原先在边界问题上支持祖鲁的态度，开始要求对祖鲁王国采取强硬措施。

吞并祖鲁王国的现实利益则是英国发动战争的直接原因。1874年新上台的英国殖民部部长卡那封伯爵（The Earl Granville）希望将南非建成一个类似于加拿大这样的联邦，在这个联邦中，少数白人统治多数黑人，黑人为这一地区的糖料种植园和矿山提供廉价劳动力。在英国人看来，非洲人的独立地

位和经济上的自给自足是英国经济在这一地区发展的不利因素，因此，必须消灭非洲人的各个王国，使其国民成为无产者。［2］140如果祖鲁王国政权消灭，在财政上不仅能获得祖鲁人的茅屋税，还可以得到自由劳动力，这也是入侵祖鲁的深层原因。［3］61877年，卡那封任命了巴特尔·弗里尔（Bartle Frere）为南部非洲事务高级专员，他的任务是执行卡那封的联盟计划，而这一计划的障碍是存在布尔人共和国和祖鲁王国。巴特尔·弗里尔开始将独立的祖鲁王国视为对英国利益的威胁，着手准备军事侵略。［4］178

值得指出的是，直到战前，迪斯雷利的保守党政府都不支持对祖鲁王国开战，南非当地殖民官员的个人野心在战前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1878年的七月下旬至九月发生了两起冲突事件之后，弗里尔和谢普斯通等人开始准备蓄谋已久的武装吞并祖鲁王国，弗里尔在1878年9月23日给时任殖民大臣希克斯·比奇（Hicks Beach）的电报中说道：“我发现对塞西杰将军（英军将领）的要求的支持比我预想的要紧急得多，我认为应该最大程度地尽快满足他的要求。”［3］257

接着在9月30日给比奇的信中他写到：“在我看来，在武装部队穿过英国领土扣押的两名难民妇女，跨越了一个明白无误和众所周知的界线。带走和谋杀她们，轻蔑地漠视纳塔尔的警察抗议，本身就是一种侮辱和对英国领土的侵犯，不能就此了之。除非道歉，遵守副州长的要求，杀人团伙的领导者应向正义投降，有必要给祖鲁国王最后通牒，必须结束和邻国的和平关系。”［5］

此时迪斯雷利的保守党政府考虑到东欧和印度的负担已经过于沉重，并不想对祖鲁开战。作为对弗里尔的回应，殖民大臣希克斯·比奇至少发了三封信件强调禁止和祖鲁王国发生战争。在11月21日的信件中他说：“……这是我的责任提醒你，女王陛下政府的部队不是用于入侵和征服，而是必要地保护这个重要时期的殖民地的生活和繁荣。虽然目前局势高度紧张，我绝不认为与祖鲁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我相信你与布尔沃阁下（Sir H. Bulwer）合作，将尽最大努力通过公正和忍耐去克服现存的困难，并避免罪恶的必须被放弃的祖鲁战争。”［3］259

但殖民部和国会的意见并没有被很好地遵循，究其原因，主要是英国和纳塔尔之间的交流体系的限制。如果通信进行交流，从纳塔尔到伦敦大约需要两个月，即使通了电报之后，也要六周时间才能收到回复。［6］127-128于是当地的殖民官员在这场战争中就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在他们的极力推动下，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战争。

战争爆发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纳塔尔的英国殖民者担心塞奇瓦约的军事入侵。1861年塞奇瓦约（当时还是王子，实际上已经掌权）的兄弟妄图篡位的乌姆坤戈（umkungo）逃离祖鲁兰后被纳塔尔的土著事务部长谢普斯通安置在了纳塔尔，并在当地的学校学习，于是一直就有塞奇瓦约想要入侵纳塔尔的传言。在这样的背景之下，纳塔尔当地的民众一直人心惶惶，“驻扎在纳塔尔的军队被命令陈于边境，殖民者的志愿者被召集，主要城镇的防务成了重大的关切；边远地区的农民和乡下的居民赶紧带领自己的家人去相对安全的地方。”［3］2-3而这一恐惧的心理又继而被用来当成入侵的理由。

1878年的七月下旬至九月发生了两起事件是战争的直接导火索。第一件是祖鲁酋长西哈尤（Sihayo）的两个妻子逃入纳塔尔，她们在纳塔尔被西哈尤的儿子们带领的祖鲁士兵逮获并处死。英国方面，布沃尔当即表达了愤怒，并要求事件的领导人必须去纳塔尔接受审判，但处死逃跑的妻子被祖鲁人认为是合乎传统的，塞奇瓦约的态度只是给了50英镑作为武装进入纳塔尔的赔偿金。［7］243在第二件事发生在九月，两名英国男子在图盖拉河（Thukela River）靠近中部渡口的一个砂坝非法调查时被拘捕，但随后又被放走。这两个事件成为了弗里尔和谢普斯通等人开始准备武装吞并祖鲁王国的借口，1878年12月11日，殖民官员弗里尔与纳塔尔殖民副官布沃尔商量后与祖鲁国王的代表召开会议。会议的主题是提交关于解决布尔人与祖鲁人土地纠纷的报告，但在会上英国方面向祖鲁国王提出了最后通牒，这份最后通牒是弗里尔等人在没有和英国殖民部的商议的情况下拟定的。［6］122

最后通牒包含以下条款：在20天内将西哈尤的弟弟及两个儿子送交纳塔尔法庭审判；为拖延以前的要求缴纳五百头牛的罚金；为冒犯调查英国疆域的两位英国人的行为缴纳一百头牛的罚金；改革祖鲁军事体系，每一个男子在成年之后享有婚姻自由；普遍的参与战争的义务不受干涉，但在没有祖鲁国家大会和英国政府的同意之下不得召集同龄兵团；一个英国代理将被允许居住在祖鲁兰，他将帮助英国监督祖鲁国王和祖鲁国家大会；定居在祖鲁的传教士可以自由地离开。（以上条款需要在一个月内答复）［7］ 248这些条款反映了英国开战的真实目的，英国方面试图通过武力压迫促使祖鲁王国投降，成为英国的附属。接受了这些条件就等于丧失了祖鲁王国的独立自主，虽然力图避免战争，祖鲁国王此时也不得不开始备战，英国与祖鲁王国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英国入侵祖鲁王国既是长期的帝国扩张的需要，又是出于纳塔尔的现状做出的考虑。与此同时，在南非的英国殖民官员的个人意愿以及祖鲁传统和英国思维之间的摩擦也是战争爆发的重要因素。在吞并了德兰士瓦之后，英国殖民者的野心不断扩张，其与祖鲁王国的战争也就变得在所难免。

二 战争经过

战争之前，英国首先使用分化瓦解的战略。由于建立时间只有短短几十年，而且夏卡是通过快速的武力扩张向周边发展，祖鲁内部的民族认同并不强烈，一些部落存在着很大的离心倾向，英军认识到这一点并加以利用，这一策略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英国殖民官员清楚地知道祖鲁政治中的离心倾向，尤其是地方酋长和地方层面的同龄兵团。英国人试图引诱地方的同龄兵团放弃对国王的忠诚而叛变，因此减弱国家的凝聚力。早在1878年10月30号英国南部非洲高级指挥官切姆斯福德（Chelmford）勋爵就写到：“我认为直接的战争是反对塞奇瓦约的，那些他在统治之下的人需要知道，任何的想要逃离他暴政的人都将被允许成为英国领域的难民。”［4］179到了12月11号即最后通牒截止日期的时候，他呼吁他的将领们“任何自称不反对我们的酋长，如果他们离开祖鲁兰，定居在我们指定的地点，这样的话在祖鲁问题解决之后他们将恢复自己的领土。……”［4］179在英国的军事威胁和分化瓦解政策之下，祖鲁内部确实出现了一定的分裂，一些和西方世界联系紧密的祖鲁头领（如北部地区的amukaNzibe王子——塞奇瓦约的兄弟）就出现了公然的叛变。但应当看到，祖鲁王国虽然建立时间很短，但此时已经具备一定的凝聚力，战争时期多数祖鲁头领（如重要的布特莱齐家族）和同龄兵团表现出了相当大的忠诚和保家护国的决心。这不仅得益于夏卡的政治和军事的集权改革，更重要的是对祖鲁人而言反抗英国殖民者的入侵意味着保卫家园。

战争的进行主要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1879年1月）：英军在初次入侵时遭到了祖鲁军队的顽强抵抗，祖鲁军队在伊散德尔瓦纳（Isandlwana）战役中打败英军主力，英军损失惨重，不得不暂时退却，这次战役也是祖鲁军队获得的最重大的胜利；第二阶段（1879年2-4月）：这一阶段的主要战役有霍洛本之战（Battle of Hlobane）、坎布拉（Khambula）战役和金津德腊弗（Gingingdlovu）之战，此时战争已经变成了消耗战，有着装备优势的英军利用武器优势击败祖鲁军队，祖鲁士兵大量伤亡，败象已露；第三阶段（1879年5-7月）：英军在退回休整之后重新入侵，最后的决战在祖鲁王室的都城展开，英军用火力摧毁了顽强进攻的祖鲁部队，接着用骑兵发动进攻，大获全胜。祖鲁都城被毁坏，祖鲁彻底战败。

在战争的第一阶段，祖鲁军队取得胜利大出英军意料之外，这一战役英军超过1300人死亡，包括几乎全部的前线白人军队。在死亡名单中还包括了英国高级将领和纳塔尔阿马初努（amaChunu）酋长领地的继承人。祖鲁方面，这一战役约1000士兵阵亡，几百人受到了致命的伤害。但祖鲁军队并没有趁着英军慌乱之际继续进攻或者入侵纳塔尔，在劫掠了英国的营帐后祖鲁士兵分散了，这给了英军喘息之机；第二阶段祖鲁军队又犯了轻敌的错误。在3月28日当天，伍德上校在霍洛本山对阿巴丘卢斯（abaQulusi）的部队发动突袭，正当双方交锋进入焦灼状态时，前来支援的祖鲁大军的三个兵团出其不意出现，英军败绩。正志得意满的祖鲁军队在进攻过程中并没有避开英军的防御工事，也不像之前两次胜利的战役那样具有出其不意的优势。在英军的火力之下，祖鲁军队进攻陷入困境，进攻心切的同龄兵团失去了协调，使英军可以各个击破，祖鲁军队大败。祖鲁军队本可以利用自身的熟悉地形、调动方便的优势进行突袭和游击战术，但骄傲轻敌的祖鲁军队却选择用集团军进攻的方式，在敌人强大的火力面前，失败也是必然的。

国王塞奇瓦约在战争中并没有一直表现出坚定的抗争决心，是战争失败的一个因素。在战争一开始，塞奇瓦约交代开赴前线的军队不要开第一枪，试着扮演受害者的形象希望获得同情。经过两次入侵已基本锁定胜局之后，英军为了将损失减为最小，从六月份开始谋求和祖鲁军队谈判，希望他们主动投降，但大部分祖鲁人拒绝投降。相反的是，国王塞奇瓦约自己希望与英军妥协但遭到了英军的拒绝。在英军即将进入祖鲁王室都城地区的时候，国王尝试送一群白牛给英国人祈求和平，但同龄兵团为了表明决心与力量，拒绝礼物通过。［4］186可以说国王的妥协态度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战争。

决定战争成败的最重要的原因在于武器装备，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必须指出的是，当时的祖鲁军队也有火器的使用。在和西方的接触中祖鲁人认识到了火器的重要性，也逐步开始了学习和使用。例如丁刚就曾任用传教士加德纳（Gardiner）作为毛瑟枪的指导，塞奇瓦约也用过时的火枪和武器装备自己的兵团。［8］15祖鲁抗英战争中祖鲁军队缺乏火器的使用有两方面的原因，其一是白人对火器的封锁，其二是祖鲁人坚持自己的作战方式。1852年英国人和布尔人达成了桑德河协定，决定双方不向整个南部非洲的非洲人出售军火。这一行为严重地限制了非洲人的能动性和抵抗活动，而且也限制了他们进行选择的机会。［9］173-175另一方面，尚武的祖鲁人认为火器是弱者使用的，即使在19世纪70年代他们通过各种方式获得，但他们并没有接受新的武器。在进攻时他们仍然坚持团队的带着长矛的冲锋，认为火器只能起到防守作用。［4］174

总体而言，尚处于冷兵器时代的祖鲁同龄兵团是难以和使用枪炮的英军相抗衡的，加之祖鲁王国新建立不久，内部不巩固，战争中使用的战术也不当，战败也就在所难免了。

三 战争影响评析

祖鲁抗英战争对这一时期的南部非洲的历史产生了重要的影响。直接方面，祖鲁王国大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英国在这场战争中也损失惨重，但其扩张图谋得逞，此后祖鲁地区受到了殖民者的越来越多的控制。英国的入侵使得祖鲁人民蒙受了巨大的灾难，在这场保卫家园的战争中，祖鲁人大约有6000——10000人战死，数以千计的人在枪炮的射击中受伤致残。［4］188祖鲁王国的军事体系基本被破坏、都城被毁、国王被流放，自1818年夏卡创立的祖鲁王国名存实亡。紧接着，英国殖民者又按照夏卡之前的政治单元将祖鲁兰地区划分为13个酋长国，［10］168并由英国任命统治的酋长，这一做法试图分化瓦解祖鲁势力，也带来了之后祖鲁兰地区长达十年的内战。最终，在1897年，祖鲁兰被正式并入纳塔尔殖民地。对英国政府而言，祖鲁战争也是超乎预想地艰难。英国在祖鲁兰地区的战争长达将近八个月，损失兵力数千人，军费500多万英镑，在国内引起了越来越多的反对，这也成为了1880年迪斯雷利政府倒台的重要原因。［11］161此外，这场战争还意外引起了一场不小的惊慌，即在6月1日祖鲁军队的一次突袭行动中，击毙了在英军服役的前法王路易·波拿巴的独子路易王子，这一消息震惊了欧洲，被称为是“结束了欧洲一个王朝”的事件。［12］ 473

在另一方面，这场战争也阻碍了南非境内恩古尼班图人建立国家的进程。在林波波河南部的班图人主要有德拉肯斯山脉以西的高原上的索托-茨瓦纳人以及在纳塔尔以及特兰斯凯河的肥沃而又水源丰富的沿海低地的恩古尼人（Nguni， 包括祖鲁、斯威士、蓬多、滕布、科萨等）。随着人口的增加，班图人通过清理灌木丛以及占领空白的地区进行扩张。［13］28通过部族内部和部族之间不断的征战，到了18世纪末，在南部非洲东南部的恩古尼班图人开始了部落广泛联合，从部落过渡到民族的过程。［11］81在这一融合过程中，南非境内的恩古尼人主要形成了恩德万德、恩瓜内、姆塞思瓦等酋长国。在这些酋长国为了领地而征战的过程中，夏卡利用时机，通过自己的才干建立了祖鲁王国，并将领土不断扩大到了北至蓬戈拉河，南至图盖拉河，西抵德拉肯斯山的辽阔领域。在这个空前辽阔的恩古尼帝国中，夏卡和其继任者通过政治和军事改革加强了国家和民族的凝聚力，并有不断扩张的趋势。但在祖鲁人的扩张遇到了同一时期在南非的白人的扩张，经过了多次小规模的战斗和后来的“血河之战”，祖鲁扩张的锐气受挫，国力大损。直至1879年与英国的战争，祖鲁王国被拥有先进武器的殖民者战败，都城被摧毁、军事体系瓦解、国王被流放，至此，恩古尼人在南非的帝国事业未竟而终，祖鲁地区也最终被并入西方殖民者的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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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张灿邦］

The Research of Zulu Fight against British in South Africa

HUANG Jin-kuan
（Department of History， Nanjing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3， China）

The counter-British war （1879） of Zulu people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in the history of South Africa. During the war，aboriginal Africans paid a heavy casualties but defeated by the colonists in the end， and the Zululand area was occupied. Besides， this war was a turning point of the development of the eastern region in South Africa， before which the main line of historical development in this region is the Bantu's southward-expansion and tribal wars. And the rise of the Zulu Kingdom caused a joint development and made it possible to unify this region. While after this war， as the Zulu Kingdom perished， the development of this region was ruled by the colonists. In this paper， we will talk about this war through three aspects： the cause of the war， The process of war and impact of the war.

Zulu war； Anti-aggression； Britain； South Africa

K478

A

1008-9128（2016）04-0089-04

2016-01-15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英属非洲殖民地社会变迁研究（1890-1960）（13CSS023）

黄金宽（1988—），男，浙江杭州人，博士，研究方向：英帝国史、南非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