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现自由价值观的非政府组织路径

王妍舒，张宗鑫

(山东师范大学,山东 济南 250014)



实现自由价值观的非政府组织路径

王妍舒，张宗鑫

(山东师范大学,山东 济南 250014)

自由作为一种基本的政治价值，自古以来就被中西方的学者们所探讨和研究。在思想史上，不同的学者对自由有着不同的理解。正是基于一代又一代人不懈地探索自由的要义，才有了我们对自由的更多期待与追求。直到今天，自由这一价值观在我们的政治和社会生活中仍然具有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尤其是在当代中国大力倡导构建法治国家的大背景下。随着非政府组织的力量不断壮大，通过引导非政府组织健康成长，使之成为政府、市场之外另一个强有力的代表，不失为一种促进自由在当代中国真正实现的路径。

自由；消极自由；积极自由；非政府组织

一、自由的含义

自由的含义在西方学术界一直颇受争议，其中最为典型的是英国政治理论家、当代思想家以赛亚·伯林在1958年的演说中提出的“两种自由概念”，即消极自由与积极自由的区分。根据他的观点，消极自由从根本上讲是一种免于干涉、免于他人强制的自由，强调的是干涉与强制的不存在，关心的是“控制的范围”；积极自由强调主体有能力和权力决定做应该做的事、成为想要成为的那种人、过想要去过的那种生活，做自己的主人，而不仅仅是没有他人的干涉，关心的是“控制的来源”。〔1〕这一概念区分对个人自由进行了较好的阐释，对于个人如何在公共生活中进行作为以及公共权力如何规范个人行为提供了切入点。但是，就伯林的划分角度而言，我们会发现他对自由的这种概念区分并不全面，还遗漏了消极自由和积极自由都没有牵涉到的自由类型，即非自我主宰而又非干涉自我的居间自由。

自由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没有明确的学理化分析，但并不缺乏对自由观的种种论述。儒家最早提出“从心所欲，不逾矩”(《论语·为政》)，告诉人们可以在礼俗规矩的框架内从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从学术角度分析，这种自由观近乎伯林提出的积极自由概念，只是对于自由的约束是来源于外在的，是被自我认识和内化了的礼俗规矩，而并非西方所提出的“理性的自我立法”。但是这一自由观在封建专制下的古代中国起到了不可小觑的作用，为帝王进行统治提供了伦理上的约束依据，使得人们在一种“实质强迫”下的“乐观自由”中行动，从而在心理上自觉地维护了封建统治。〔2〕

自由从“质”的角度可以划分为前述的消极自由与积极自由，从“量”的角度则可以划分为个体自由与群体自由。个体是人存在的一种基本形态，社会发展到今天，群体生活形式下的个体自由更具基础性。

古希腊至古罗马时期，城邦狭小，人口稀少。个人在公共事务中几乎永远是主权者，但在所有私人关系中却是奴隶。这一时期人们生活的主要内容集中于公共生活，人们在公共生活中享有高度的自由，具有明确的公民资格参与公共事务辩论与决策，而现代社会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在国家这一大的公共权威庇护下，现代人们的生活重心不再局限于政治生活，甚至重心并不存在于政治生活中。现代人的自由更多地体现在私人生活中，更多的是认可个体自由。〔3〕随着个体自由间的冲突在某一领域或某一时间段内逐渐减少，在利益的引导下个体自由会演化为群体自由。显而易见，有时群体自由比个体自由具有更多的优势，也就更容易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与资源。然而，个体自由与群体自由也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公共权力下的社会无法满足所有人的需求，为尽可能满足更多人的需求、或尽可能满足更值得满足的一部分人的需求，公共权力无疑会对某些个体自由作出干涉和强制，此时的个体自由与群体自由便产生了冲突。这是每一个形态下的社会都无法避免的现状，也正是这一现状恰恰表明了自由必然伴随着约束而存在。

二、自由在当代中国的实现困境

自由价值观在中国并不是一个陌生的话题，古代儒家、道家都曾对自由做过阐述。近代以来，西方的自由观念陆续传入中国，使得国人对自由有了更新的了解和认识。

当代中国的自由观主要受马克思主义的自由观影响，具体表现在三个层面。在认识论层面上，马克思主义的自由观强调自由与必然的对立统一，并把自由看作对必然的认识。据此，只有真正认识了必然规律，才能摆脱外在的束缚，并获得自由。在政治层面上，自由意味着从外在的压迫中解放出来，它与“解放”直接联系在一起，要求人民自己当家做主。在伦理层面上，自由意味着个性的自由全面发展，而且这种自由的实现要求一种完全新型的社会形态。由此可以看出，当代中国对于自由的理解更多地侧重于“解放”两个字，即生产解放、社会解放、思想解放。“三个解放”是无产阶级的奋斗目标，也是我们当前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应有之义。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一句话很好地印证了自由价值观在当代中国的现实状况，也即“三个解放”在当前仍然存在着较大的实现困境。

三、自由价值观的非政府组织实现路径

15—16世纪的欧洲，在新兴资产阶级反封建斗争的过程中出现了一大批大力倡导“自由、平等、博爱”的资产阶级思想家，如霍布斯、洛克、孟德斯鸠和卢梭等。他们提出的由言论自由、集会自由到结社自由的思想，不断将“自由”具体化，也随之将民间组织的发展推向了一个新阶段。

其中，结社自由是公民按一定宗旨，依照法定程序组织或者参加具有持续性的社会团体的自由。结社自由是仅次于自己活动自由的最自然的自由，它同个人自由一样不可转让。我国法律明确指出，凡符合中国宪法和法律的规定，并履行一定的法律程序而组成的社会团体，都受到国家的保护。在当代中国，各种各样的非政府组织即非常明确地体现了结社自由。

在当今政治、经济、文化等事业均发展迅速的中国，探索一条实现自由价值观的路径不是一件易事，必然会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和需求。国外的经验和启示告诉我们，随着非政府组织的力量不断壮大，通过引导非政府组织健康成长，使之成为政府、市场之外另一个强有力的代表，不失为一种促进自由在当代中国真正实现的路径。然而，由于起步较晚，非政府组织在当代中国的发展较为缓慢，各种问题不断出现，例如“行政化”色彩较强，非政府组织缺乏独立性；内、外生弊病繁多，非政府组织缺乏社会公信力；监管体系不健全，非政府组织法制化程度低等。〔4〕

因此，为使得自由在当代中国真正实现，就需要规范非政府组织的行为，促进其良性发展。可以从以下四个方面作出努力。

(一)明确非政府组织的合法性地位

非政府组织之所以欠缺社会公信力，长久以来饱受争议，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非政府组织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合法性地位，存在着大量的并没有法律确认的草根组织。这源于我国对非政府组织的准入门槛较高，程序复杂，许多非政府组织无法进行注册登记，也就缺乏合法性的身份。而在法治意识愈加浓厚的今天，公众们对于缺乏合法性地位的非政府组织无疑会存在诸多不信任和排斥的主观倾向。〔5〕因此，为使非政府组织真正成长为第三种力量，就要首先从明确其合法性地位上采取措施。

(二)去除非政府组织的行政化色彩

我国许多的非政府组织或是由政府部门自上而下建立、发起的，或是由政府官员担任组织的领导者，或是与政府部门存在着密切的联系，因此，非政府组织的“行政化”色彩十分明显。〔6〕这一特色决定了我国的非政府组织无法独立地成长和发展，在资源获取和利用、行动设计和决策等方面过于依赖政府，也就在实质上失去了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三)完善非政府组织的监管性法律

当前我国对非政府组织的法制化管理程度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发展要求之间存在着许多差距。〔7〕由于监管性法律的欠缺，近年来个别行业协会、基金会、中介服务组织等非政府组织在开展活动的过程中出现了滥用资金、暗箱操作等负面新闻。只有从法律源头上对非政府组织加以明确规范，才能较为有效地规避和杜绝非政府组织的不合适行为。

(四)加快非政府组织的内部化建设

非政府组织当前普遍存在着内部管理制度不健全、人员工作积极性不高、资源获取途径过于狭窄等问题。〔8〕正是由于其自身建设的弊病丛生，才渐渐引发与其应有性质相违背的志愿失灵、慈善不足、专业薄弱等发展的瓶颈。因此，当前迫切需要从各方面着手解决非政府组织存在的不良内部问题，引导其加快强化自身的内部建设，促使其良性发展。

自由是个体和群体所共同追求和期待的价值观。在大力倡导和谐社会、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的当代中国，通过非政府组织的良性发展路径，探索自由价值观在当代中国的最终实现，具有较强的可行性和现实意义。

〔1〕任剑涛.政治学：基本理论与中国视角〔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

〔2〕〔法〕邦雅曼·贡斯当.古代人的自由与现代人的自由〔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

〔3〕〔英〕伯林.自由四论〔M〕.台北：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86.

〔4〕李习蓉.非政府组织的监管模式：国际比较研究〔D〕.上海:东华大学，2014.

〔5〕苏云静. 我国非政府组织存在的问题与对策〔J〕.科技创业月刊，2013(9).

〔6〕蒋冬青.新时期我国非政府组织发展存在的问题及对策〔J〕.党政干部学刊，2012(10).

〔7〕赵志，孙先伟，栗长江.我国非政府组织存在的问题及对策——以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为主要视角〔J〕.江南社会学院学报，2011(4).

〔8〕张清.非政府组织的法制空间：一种硬法规制的视角〔M〕.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0.

(责任编辑关峥)

Exploring the Non-governmental Organization Path to Achieving the Liberty Concept

Wang Yan-shu , Zhang Zong-xin

(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 Jinan，Shandong 250014)

As a basic political value, liberty is discussed and studied by the scolars at home and abroad from ancient times. In the intellectual history,different scholar has different comprehension on the liberty. It is people’s persistent exploring the essence of the liberty from generation after generation that we have more expectation and aspiration on the liberty. Up to now, the liberty concept has particular realistic significance in our politics and socity life, especially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at contemporary China is advocating to build a law-based country. With the power of the non-governmental organizations growing,making the non-governmental organizations become another strong representative besides government and market by guiding them to grow healthily is a good path to promote the liberty concept achieving in contemporary China.

liberty; negative liberty; positive liberty;non-governmental organizations

2016-06-09

王妍舒(1992-)，女，山东潍坊人，山东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社会保障制度与管理研究；张宗鑫(1984-)，男，山东聊城人，山东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讲师，博士，主要从事地方政府治理研究。

DF02

A

1672-2663(2016)03-003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