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法交织下《严肃的月光》之女性话语权

白慧颖，傅舒宁

〔1．河南牧业经济学院公共管理系，河南郑州450044〕〔2．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北京100875〕

哲学与文史

情与法交织下《严肃的月光》之女性话语权

白慧颖1，傅舒宁2

〔1．河南牧业经济学院公共管理系，河南郑州450044〕〔2．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北京100875〕

人到中年，爱情或许真的已成奢侈品，尤其是中年女性，面临的婚姻问题更为棘手。在婚外情肆虐的现实生活中，围城中的主人公何去何从，引发众多思考与争论。《严肃的月光》从女性的视角为婚外情的处理解决提供了另类的选择，虽然这样的选择有些离奇与荒诞，更有可能触犯法律的红线，但影片的搞笑与幽默却将这一冲突轻松化解。其中国式大团圆的结局虽显得过于理想化，但相比因婚外情而支离破碎的家，这样的圆满格外引起观众的共鸣。

《严肃的月光》;女性话语权;情感法律

美国著名女编剧安德林妮·雪莉曾撰写过一部脍炙人口的爱情喜剧《严肃的月光》，安德林妮·雪莉于2006年，也就是影片开拍的前一年在纽约的家中不幸被枪杀，但她幸免于难的丈夫代替妻子完成了制片工作，该片上映后好评如潮。笔者认为，剧中反映与展示的社会现象对于今日之中国颇有借鉴意义，而且影片的叙事视角与结局处理充分体现了女性的话语权，虽然这样的话语权表达是否符合法律的规定、是否在现实世界能够实现值得商榷，但这样的处理却让影片的喜剧色彩更加浓厚，也更加符合普通民众大团圆的心理需求。

一、影片的几个突出特点

1．充分体现了女性意识及女性一厢情愿的话语权表达

(1)女主人公游走在法律红线间的强势表达。该片主人公露易丝是一个作风干练、雷厉风行的成功女律师，在她赶往乡间别墅与老公伊恩共度周末时，伊恩告诉她自己准备离开这个家，因为自己爱上了年轻貌美的莎拉，要和莎拉来个巴黎浪漫之旅。露易丝被激怒了，她不甘心被抛弃，也不打算坐以待毙。于是，她甘愿冒着坐牢的风险将伊恩捆绑起来，决心运用一切手段挽回伊恩已经摇曳的心和曾经甜美的爱情，挽救已维持十三年但即将崩溃的婚姻。她没有如小女人般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给伊恩制作其一直爱吃的巧克力饼干，为伊恩弹琴唱歌，还播放二人以往幸福甜蜜的幻灯照片让伊恩观看，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伊恩明白告诉她，自己已经不再爱她。露易丝不肯放弃，开车去镇上采买，打算亲自操刀制作一顿浪漫晚餐。影片中的这些场景充分展示了露易丝在婚姻家庭中的一贯的主导权，作为一个女强人式的成功女性，她决不甘心在婚姻中的失败，所以，即使因捆绑限制丈夫自由而触犯法律，也要不择手段挽回丈夫早已归属别的女人的心。也正因如此，才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大家不由充满好奇，很想知道露易丝违法的行为将带来怎样的后果。

而且，面对第三者时露易丝显示的足智与多谋不仅使剧情充满喜剧色彩，女主人公的形象也更加丰满强大，虽然故作轻松的表现掩饰不住其复杂的心态。比如，剧中当美貌又青春的莎拉来乡间别墅寻找伊恩时，露易丝掩盖伊恩被自己捆绑失去自由的事实，故作轻松地与莎拉闲拉家常，套出莎拉与伊恩婚外情的细节。莎拉似乎关心的话语里不自觉流露出胜利者的得意，而露易丝貌似无所谓的轻松口吻却遮掩不住内心的失落与愤懑。但露易丝不愧为职场强人，她以要签署一系列离婚文件为由将莎拉哄骗回去，继续针对伊恩实施她的近乎疯狂的挽救爱情的行动。在编剧安德林妮·雪莉的笔下，虽然莎拉年轻貌美，但论及老练与智慧，露易丝却更胜一筹。剧中的露易丝将一个虽事业成功，但面临婚姻失败时极度不甘心的中年女性演绎得活灵活现，生动又夸张的形象跃然纸上。

(2)剧中情节与语言对白体现出女性的困惑与失落。该部影片真实反映了美国社会大量存在的中年婚姻危机与婚外情问题，使得上映后的反响热烈，口碑甚佳。但笔者从此剧也洞察出美国社会中年女性的困惑与无奈，大团圆的中国式结局其实是女性编剧女性话语权的表达。试想一下，任何一个男人面对妻子歇斯底里的疯狂举动能够不计前嫌，放弃貌美如花的情人，重新回到让人恐怖的妻子的怀抱吗?而剧中露易丝和伊恩的对白也清晰揭示了女性，尤其是中年女性在婚姻中的弱势地位，无论这位女性身处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无论她是家庭妇女还是职场精英。伊恩对露易丝说:“你是一个成功女人，是一个女强人，你前途光明，朋友很多，别像没了我会死一样。”可露易丝却发狂地回应:“我知道我需要什么，我不会就简单的离婚，一个没有孩子的40岁女人，每天晚上我看着电视……自怨自艾……感觉自己像个失败者，我拒绝一个人，拒绝一个人生活，我拒绝离开你……”这段对白是露易丝这个年龄段女性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自己青春已逝，未来在婚姻市场已无优势可言，即使事业多么成功，也无法消除一个人的寂寞孤单，而重新找到一个情投意合伴侣的可能性基本为零。所以剧中的露易丝不惜以身试法，试图通过限制伊恩的自由来解决二人之间的问题。可是二人真的能够回到从前，如剧中的结局一样重新拥有甜美幸福的爱情吗，答案不言自明。所以，在露易丝貌似强势的外表下，隐藏不住其恐慌与焦虑的心，所以，情急之下的捆绑之举实乃露易丝的疯狂赌博，如若没有不期而至的劫匪，这场闹剧的结果恐难称露易丝之心，如露易丝之意。

2．情节的设计充满灰色幽默与喜剧色彩

为挽回婚姻与爱情，露易丝两度将伊恩捆绑，尤其是第二次，为防止伊恩以上厕所为名要求松绑，露易丝干脆将伊恩捆绑在马桶上，然后开车去小镇上采买食物。坐在马桶上大声呼救的伊恩不仅没能得到帮助，反而招来了几个年轻的抢劫犯。他们在别墅里吃喝打闹、破坏物品、肆意折腾，还将返回的露易丝与来找伊恩的莎拉也一起捆绑起来，然后和伊恩关在一起。在这危难的时刻，露易丝和伊恩找回了彼此的依赖与信任，发现了彼此的惦念关心与夫妻间多年相处形成的默契。影片结局皆大欢喜，几个劫匪难逃制裁，莎拉无奈退出，露易丝和伊恩和好如初，不仅鸳梦重温，而且还生了个可爱的宝宝。这近乎离奇荒诞的剧情充满了女编剧丰富的想象力与幽默感，把一个急于挽回丈夫花心的女性刻画得入木三分，但在这喜庆结局的背后细细品味一下，只能感慨安德林妮·雪莉的一厢情愿阿Q般的剧情设计了。女编剧为使即将分崩离析的婚姻得以圆满延续下去，才故意编造杜撰一个特殊情景下的夫妻同心面对危难的故事，然而现实中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恐怕才更具有可能性，何况一方已有外遇，婚姻已经摇摇欲坠。

3．该片对情感与法律冲突的解决途径耐人寻味

露易丝遇到的问题其实也是从古至今妇女同志们普遍面临的问题，作为荷尔蒙分泌旺盛、进攻性与动物性更显著的男性，喜新厌旧、招花惹草是他们本能特性的反映。为了维护家庭的和谐、社会的稳定，统治阶级才会通过法律来限制男性这种过分自由的特性，并且随着时代的进步、社会的发展、立法的完善，法律更会注重对弱势群体的利益保护。女性在两性关系中的不利地位不言而喻，因此，现代文明国家的法律往往会对女性的权益维护做更多的倾斜，但法律不是万能的，法律并不能改变人性的本能。文学更不是万能的，它的规范指引作用也是有限的。即使在妇女权益保护已十分先进的美国，法律也不能解决女性在婚姻关系中的弱势与无奈，文学也不会消灭婚外情，即使严厉如我国，干脆禁止影视剧中出现小三获得幸福的情节，社会上的小三也仍是前仆后继、层出不穷的涌现。所以，不断提升自身素质，让自己拥有丰厚的经济基础、丰富的精神世界、坚强的意志与强大的内心才是女性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选择。而剧中露易丝不惜以身试法，用限制丈夫自由的办法来挽救婚姻与爱情实在不可取，现实生活中如果一个女性为了情感真这么做的话，估计情感没能保住，反而触犯了法律。所以，笔者不敢苟同该片对情感与法律冲突的解决途径的选择，露易丝采取的方法与措施并不是一个拥有强大内心与真正自信智慧的女人应该的所为。但编剧与导演的这种处理方式颇为耐人寻味，即创作者认为必须使用非常规手段来应对经常出现的婚外情问题，不论这种非常规多么出人意料与不可思议，也正因超乎想象，所以才使此影片更具观赏性与戏剧性。但从影片的效果来看，这一目的达到了，其喜剧效果十分明显。

二、影片的启示

《严肃的月光》自上映以来，整体评价不错，尤其众多中年女性甚为追捧，笔者在肯定该片之幽默喜庆之余，也想谈谈该剧的不足与可完善之处。

1．女性话语权表达应当建立在强大的自信与宽容基础之上

影片中的露易丝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女强人，从事业到家庭样样不肯落后，为重新赢得丈夫伊恩的心，更是连捆绑砸晕的手段都使用上了，即使作为女性观众，笔者都觉得露易丝简直歇斯底里、面目可憎、不可理喻，那么作为丈夫的伊恩能不计前嫌，因为几个小劫匪就对露易丝重生爱意，鸳梦重温，也太匪夷所思了。所以，编剧这一情节的设计从喜剧角度可以接受，但从女性话语权表达的角度，笔者认为是一个败笔，是对露易丝形象的损害，女性对婚姻爱情的守卫难道非得用这种违法犯罪手段，这不是真正成熟、自信、智慧、宽容的女性所为，不应该成为女性学习效仿的榜样。露易丝应该更为坦然、理智对待伊恩的出轨与背叛，作为律师，更应该在法律框架下规范自身的行为，而不是知法犯法，还打着保卫爱情与婚姻的旗号。

2．影片结局的处理过于简单，缺乏深度，值得商榷

几个毛贼劫匪的出现使得伊恩与露易丝旧情复发，重归于好，而莎拉知趣地主动退出角逐，这样的结局太过仓促，伊恩的转变太过简约，缺乏过渡与铺垫，从而也影响了影片的深度与内涵。伊恩与露易丝的裂痕，以及伊恩与莎拉的婚外情都非一日形成，怎可能如此轻易就彻底解决，编剧对伊恩与露易丝和好如初的心愿可以理解，但情节设计处理不能让人苟同。破镜难圆、覆水难收，已经打算和莎拉携手相伴的伊恩，再和露易丝梅开二度的道路必然是坎坷曲折的，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就获得圆满，所以，影片结局的处理过于简单，缺乏深度。在女性话语权主导下，伊恩的形象塑造还欠火候，不够丰满，其思想情感的发展完全是按照创作者既定的路线轨迹来进行的，而没有遵循人物自身的特点与发展脉络，不能不说这是影片的一大遗憾。

三、结语

古今中外，女性作为婚姻中的弱势群体，往往是婚外情的受害者，如何面对丈夫的出轨与背叛考验着众多女性的智慧与情商。露易丝没有如弃妇般声讨哭诉、方寸大乱，更没有和小三鱼死网破、剑拔弩张，而是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步实施着挽救爱情、感化丈夫的行动，不管这些行动是否违法，是否徒劳，露易丝始终执着地认为，自己可以让丈夫重新爱上自己，也正因为露易丝的自信与坚持，她最终又赢得了丈夫的心。虽然该影片存在上文所述的一些瑕疵，但不可否认，露易丝冷静的态度、缜密的心思使她获得了婚姻保卫战的胜利，她和伊恩的感情也得到进一步巩固和升华。影片为婚外情的处理提供了风趣幽默并且有些离奇另类的解决方法，也为众多深受此问题困扰的女性带来了欢笑与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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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明海)

10．3969/j．issn．2096－2452．2016．0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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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6－2452(2016)02－0060－03

2015－12－30

白慧颖(1971－)，女，河南温县人，河南牧业经济学院副教授。傅舒宁(1995－)，女，河南郑州人，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