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勤求学 赤子报国 造桥炸桥复桥 堪称桥魂中华魂 功在树人 高山仰止 爱桥写桥架桥 传奇一生茅以升
2016-03-14王渝生
王渝生
茅以升(1896.1.9-1989.11.12)的祖父茅谦是江苏镇江名士,举人,曾创办《南洋官报》。茅以升出生不久,全家迁居南京。茅以升6岁读私塾,7岁就读于1903年在南京创办的国内第一所新型小学——思益学堂,1905年进入江南商业学堂。
茅以升从小酷爱读书并善于读书。为了锻炼记忆力,他每天早上就站在河边背诵古诗、古文,还不畏枯燥,背诵那些抽象的数字。一次,他看到有篇文章把圆周率的近似值写到小数点后面100位,就决定背诵这些数字来锻炼记忆力。于是,他一节一节地来记这一长串数:l4、l5、92、65、35、89、79、32、38、46、26、43、38……尽管很难记,但从小数点后十几位,到几十位,直到100位,他硬是熟练地背了下来。在他80高龄时还能奇迹般地背诵少年时代记下的这100位数字。前几天,在纪念茅以升诞辰120周年的日子里,茅以升之女茅玉麟还说:“为了怀念父亲,在我们家不管是女婿还是媳妇会背圆周率是个不成文的规定。”说着说着,年逾花甲的茅玉麟准确无误地背诵起了圆周率直至100位数字。
1916年茅以升毕业于交通部唐山工业专门学校(即唐山交通大学,现为西南交通大学),参加清华留美官费研究生考试,以第一名录取留洋。1917年获美国康乃尔大学硕士学位(桥梁专业)。1919年获美国卡耐基理工学院(现为卡内基梅隆大学)博士学位,是该校的第一位工科博士。其博士论文《桥梁桁架的次应力》的科学创见,被称为“茅氏定律”,并荣获康奈尔大学优秀研究生“斐蒂士”金质研究奖章。
1920年回国后至1930年,茅以升历任交通大学唐山学校(今西南交通大学)教授、副主任,国立东南大学教授、工科主任,南京河海工科大学校长,交通部唐山大学(今西南交通大学)校长。
1930-1931年,茅以升任江苏水利局局长,1934-1937年任浙江省钱塘江桥工程处处长,在自然条件复杂的钱塘江上主持设计、组织修建了一座全长1453米,基础深达47.8米的双层公路铁路两用钱塘江大桥。他采用射水法、沉箱法、浮远法等,解决了建桥中的一个个技术难题。经过3年多的努力,大桥于1937年9月26日建成通车,这是中国人自己设计和施工的第一座现代钢铁大桥,是中国桥梁工程史上一座不朽的丰碑。1937年12月23日,为了阻止日军攻打杭州,茅以升亲自参与炸毁了这座建成才89天的大桥。毁桥当夜,茅以升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怆然提笔,写下了如下的诗句:
斗地风云今变色,炸桥挥泪断通途。
五行缺火真来火,不复原桥不丈夫。
抗日战争胜利以后,茅以升又受命组织修复大桥,1948年3月,大桥修复通车。
1948年茅以升当选中央研究院院士。1949-1952年任由母校唐山工学院(今西南交通大学)和北平铁道管理学院(今北京交通大学)组建的中国交通大学(1950年改称北方交通大学)校长。
1951-1981年,茅以升任铁道技术研究所所长、铁道科学研究院院长长达30年之久。任职期间,他提出了“一切为科研,科研为运输”的办院方针,多次主持研究制定铁路科学研究发展规划,明确为铁路运输服务的科研重点,努力推动国际科技交流与合作。使该院发展成为专业齐全、技术力量雄厚的综合性专业研究机构,为我国铁路运输生产建设提供了大量科研成果,培养了大批科技人才。
1955年茅以升被选聘为中国科学院首批院士(学部委员)。
1955-1957年,茅以升担任我国第一座跨越长江的大桥——武汉长江大桥技术顾问委员会主任。
1958年在北京十大建筑的建设中,茅以升担任人民大会堂结构审查组组长。周恩来在审查工程设计时指出:“要有茅以升的签名来保证。”体现了党和国家领导人对茅以升的高度信任。
文化大革命以后,耄耋之年的茅以升重新焕发了青春。1977年茅老主持设计了重庆石板坡长江大桥。1978年主持修撰了《中国古桥技术史》,对我国古桥建筑从技术上作了总结。1982年当选美国国家工程院外籍院士。
茅以升是著名的教育家。1920年他从美国归来后,即投身于教育事业,直到1952年,前前后后在教育界服务20余年。做过5所学校的教授、2个大学的校长、2个学院的院长。早在1926年,茅以升就指出中国的教育必须进行改革。他提出了工科教学要理论联系实践,“先习后学,边习边学”,科研、教学和生产相结合。先后发表了很多论述改革和发展我国工程教育的论文。在教学方法上,他注重启发,反对灌输,在自己的实践中摒弃了那种授受式的教学法,将学生由受体改为主体。他把中国古代的“教学相长”和西方教学思想的精华有机结合,灵活运用,深得学生好评。现代著名教育家陶行知称赞茅以升的教学法“的确是个崭新的教学上的革命,是开创了我国教育的一个先例”。新中国建立初期,茅以升就建议开办函授大学,加速培养社会主义建设的专门人才,得到了党和政府的高度重视。茅以升积极倡导科普教育,他把科普看作中国通向现代化的桥梁,主张科研和科普相应发展,他写了大量科学性强、文字生动的科普文章,如《桥话》、《中国石拱桥》等,还主编了《自然科学小丛书》。毛泽东读了他的《桥话》之后,对茅以升说:“你不但是科学家,还是文学家呢!”
“人生一征途耳,其长百年。我已走过十之七八。回首前尘,历历在目。人生之路崎岖多于平坦,忽似深谷,忽似洪涛,幸赖桥梁以渡,桥何名欤?日奋斗。”茅以升在80多岁时写下这段精辟的人生哲语,既概括了自己富于传奇色彩的一生,也为后人留下了传世警句。
1989年11月12日茅以升病逝于北京,享年93岁。
我在中国科技馆工作多年,知道在1978年召开的全国科学大会上,茅以升等一批老科学家向中央提出建设中国科技馆的倡议,后来又在全国人大会议上提出加速实施中国科技馆建设的提案,得到了邓小平和中央的首肯,才有了中国科技馆的今天。我也曾担任过镇江茅以升中学名誉校长,给茅以升家乡的孩子们作过科普讲座。我们一定要弘扬茅老与时俱进的爱国精神、开拓创新的科学精神、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和赤子报国的奉献精神,继续架设各种有形和无形的桥,把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事业一代又一代不断推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