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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中的身份政治
——以热播剧《抹布女也有春天》和《辣妈正传》为例

2016-03-14赵雅琴胡鹏林

湖北社会科学 2016年9期
关键词:身份标签

赵雅琴,胡鹏林

(1.武汉大学艺术学系,湖北 武汉 430072;2.深圳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广东 深圳 518060)

城市中的身份政治
——以热播剧《抹布女也有春天》和《辣妈正传》为例

赵雅琴,1胡鹏林2

(1.武汉大学艺术学系,湖北武汉430072;2.深圳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广东深圳518060)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生活在不同阶层的人群呈现出不同的生活状态。近期热播剧《抹布女也有春天》《辣妈正传》呈现的正是隶属于不同阶层、拥有不同身份的人所呈现出的多样的生活状态,作者从“身份焦虑”、“身份认同”、“身份标签”、“身份抗争”等方面解析当代不同阶层所拥有的不同的生活及精神状态,最后提出城市中的身份政治策略应当是以贡献而非索取作为基本的标准。

身份政治;城市化;身份的附加值

19世纪中期至20世纪前期,中国农业文明一直遭受西方工业文明的打击;20世纪中期以来,中国社会一直在努力发展农业文明的基础上实现向工业文明的转变,但是这个转变过程最初极其缓慢。据统计,1950年至1980年之间,全世界城市人口的比例由28.4%提升到41.3%,但是中国仅从11.2%提升到19.4%。[1](p295)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城市化的速度越来越快,从1978年的17.9%提升到2000年的36.22%。[2](p325)2000至今,中国社会经历了一个高速城市化的过程,2011年中国城市人口已经超过50%,[3]这种变化不仅仅是人口数字及比例的变化,还意味着中国社会正式从农业文明进入了全面的工业文明时代,而且对当代中国人的生活方式、职业结构、消费行为、价值观念等方面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在这种背景之下,人们不仅需要像路遥《人生》那样在农村身份与城市身份之间艰难抉择的作品,需要像《乡村爱情故事》那样被城市人回望和回忆的作品,更加需要真正能够进入城市、呈现城市不同人群生存状态的艺术作品。近期热播电视剧《抹布女也有春天》和《辣妈正传》,就是以都市年轻人的职场、爱情、家庭为切入点,以现实主义方式呈现了一幅不同阶层、不同身份的城市人的生活图卷。

一、从身份焦虑到身份认同

中国人的身份观念由来已久,自古就有士农工商之别,也有三教九流之说;20世纪初期至中期,中国传统的身份观念遭到现代文明的冲击而出现了巨大的变化。新中国建立之后的前三十年,中国的身份观念被限制在工人、农民、军人、知识分子和其他阶层等五种分类,但是根据居住地区、户籍管理等方面的不同,则主要分为城市(非农业户口)和农村(农业户口)两种身份,虽然工人阶级作为领导阶级,而且居住在城市,因而具有某种天然优越感,但是各种阶级的权力并无太大差别,也都享受着建设新中国的集体荣誉感,而且每年的城市人口增长率不足1%,因此人们对于相对固定的城市身份和农村身份并没有产生焦虑,唯一的焦虑是来源于左派、右派以及文革期间被冠名的政治身份,但是这种焦虑并非是由于城市和农村之间的身份问题造成的。

改革开放的前二十年,随着城市迅猛发展、城乡差异加大、城市化进程加快,农民在城市中的身份尴尬、农民希望成为市民的身份期望,使身份焦虑成为一个城市中未获得市民身份的人群的最大焦虑,这种焦虑类似于美国没有获得绿卡的中国人的身份焦虑。这种焦虑在现实中表现得极为强烈,人们纷纷通过招工、婚姻、考大学等方式来解决身份焦虑,这种现象也因此成为小说、电影、电视剧等文学艺术作品的重要主题。

最近十余年,城市化速度越来越快,获得城市身份的方式越来越容易,而且多样化。中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已经接近30%,很多城市在城市化过程中实行了买房送户口的政策,农民工开始享受城市居民待遇,在城市工作的所有居民将逐步纳入统一的社会保险,诸如此类的各种因素,使人们获得城市身份变得极其容易。而且这中间还有一个不可逆的现象,就是农村户口变成城市户口非常容易,但是一旦获得城市户口之后,就无法变回农村户口,甚至出现农村户口的物以稀为贵的现象。此外,中国农村在近十余年的发展中已经逐步达到小康水平,城乡差异逐渐缩小,城市能够享受的物质条件都已经进入了农村。因此,最近十余年以来,身份焦虑已经不再是人们关注的问题,相反对每种身份都有一种宽容的认同感。

从身份焦虑转向了身份认同,这是近年来关于身份问题的变化。城市中的农民,最初因为身份问题而尴尬、焦虑,甚至一度出现大规模的农民市民化,[4]专家学者们也在为市民化奔走呼告;但是时至今日,因为上述各种原因,身份的尴尬和焦虑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现有身份的认同,人们从当年对城市中的农民工等弱势群体的关注,也慢慢转向了对城市中的不同阶层和身份人群的生存状态的集体关注。《抹布女也有春天》和《辣妈正传》这两部电视剧之所以成为热播剧,也正是把城市中各种身份的人群以现实主义方式呈现出来,让现实中各种身份的观众产生了极强的认同感。

不论是进入城市的新市民,还是坚守城市底层的传统市民,都对自我身份产生了认同感。例如《抹布女也有春天》中男女主角的两个家庭,男主角吴桐和姐姐吴向红都是进入城市的新市民,而女主角罗小葱和母亲都是坚守在城市底层的传统市民。吴桐的姐姐没有考上大学,从最底层的广告业务员做到广告公司的经理,在大城市立足并结婚生子,丈夫虽然是大学教师,但是吴向红却能牢牢把握家庭的主导权,不仅成为家庭的经济支柱,还培养弟弟吴桐成为她心目中的艺术家;吴桐在姐姐的资助下虽然成了草根漫画师,但是因为坚守自己的艺术梦想而一再失业,甚至房租都由合租的另一位在这个城市的打拼者来支付,最终他通过珠宝设计和漫画创作实现了自己的艺术梦想,也成就了一份他在这个城市里属于自己的事业。罗小葱的妈妈是城市胡同里的传统市民,靠一个花圈店养家糊口,由于丈夫早逝而独自养育女儿,罗小葱虽然也没有考上大学,但是性格开朗、善良可爱,居然成了4S汽车店难得一见的女汽修工,在经历了各种变故之后,她最后还开了一个汽修店,干起了本属于男性主导的汽车改装工作;罗小葱的妈妈虽然艰辛地独自支撑起家庭,也并未因此向任何人低头,甚至一再拒绝仰慕自己三十余年的赵叔的求婚,最后还在赵叔中风之后,反过来承担起了照顾赵叔的责任。

在这些人物身上,我们看到了各种身份特征,但是他们并未为自己的身份感到尴尬和焦虑,不论是新市民还是传统市民,他们都对自己的身份有极强的认同感,甚至当罗小葱的妈妈被人当面嘲笑是赚死人钱的时候,她依然能够心平气和地说出一番道理:每个人都会死,这份工作就是为死人服务,让人生的最后一程走得安心。这些身份认同感的产生有多方面的原因,其中认同了个人的自由选择和社会的多样性是其中较为重要的两个因素:个人的自由选择在建国之后的前三十年是很难实现的,在改革开放之后的前二十年也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甚至大学毕业都是被国家按照计划来分配,最近十余年以来,自由选择成为常态,人们对人生道路都是自我安排、自我承担,因而能够认同由个人的自由选择带来的身份;社会的多样性,不仅体现在社会分工方面,还体现在社会观念方面,以往那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学而优则仕等观念虽然依然浓重,但是已经不再是如今唯一主导的社会观念,创业、经商、环游、丁克、独身等各种社会行为都在冲击传统观念,身份差异不仅不构成问题,相反成为个体在多样性的社会中特立独行的标志,成为凸显自我意识的身份特征。

此外,如今已经没有了城市身份和农村身份的绝对对立,甚至出现农村对城市的逆袭。例如《辣妈正传》中李木子的婆婆及两位阿姨,虽然来自农村,而且在养育观念方面与现代都市的新观念相差甚远,但是她们已经不再像传统的农村保姆一样自卑,更不会唯唯诺诺,她们甚至占领了城市白领李木子的家庭。李木子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在家里装满了监控摄像头,但是她的婆婆却下令让两位农村阿姨用黑布遮住了摄像头,在家里抱着孩子跳秧歌,还下令解雇了两位持有国际育儿执照的高级育养师。这里的监控摄像头是一个很有意味的象征符号,最初是作为城市和农村两种身份的见证出现:对于李木子而言,这是她城市身份和主人身份优越感的表现,最初是为了实时监控两个高级育养师的行为,保证自己的儿子得到科学的养育,后来又成为监控农村来的婆婆和两位阿姨的工具,保证自己的儿子不受到传统的农村养育方式的侵害;对于两位高级育养师,以及婆婆和两位阿姨而言,这个监控摄像头就是一种体现主人与佣人、城市与农村的身份差别的界限。最后,婆婆下令让两位阿姨用黑布遮住了摄像头,还解雇了高级育养师,这是一种身份的逆袭,让李木子在丈夫、婆婆、儿子等多种纠葛的关系之间无法保持原有的身份感。从某种意义上讲,李木子的身份意识是落后的,她坚守着传统的身份差异,当国际育养师、婆婆和两位阿姨都能开放地认同各自身份观念的时候,她还用科学和城市这两种先进文化的借口、以经济利益诱惑的方式,来保持着自我身份优越感,其结果是其他人都没有身份焦虑,相反李木子出现了身份焦虑,甚至导致他的妻子身份、主编身份都出现危机,最后等到她对身份意识进行自我反思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

二、从身份标签到身份抗争

当中国城市化达到50%以后,身份变化变得缓慢,身份标签随之产生。身份标签是人们对身份形成认同之后,逐渐形成的对身份特征的概括,这是一种城市化的规范。改革开放初期,社会转型致使人们的身份变化频率较快,并未形成一种相对固定的身份标签,即使有一些身份特征的概括,也因为传统的工、农、兵和知识分子等身份的固有观念,以及新型身份还没有最终定型,导致身份标签并不明显。但是近十余年以来,社会发展进入平稳期,尤其是城市发展进入规范期,人们既希望获得自我身份,但又害怕身份标签限制自我发展,例如网络上出现屌丝、土豪、穷二代、富二代、红二代、白富美、矮矬丑、高富帅、经济适用男等恶搞词汇,都是身份标签的另类表达。

城市中的身份虽然没有严格的界定,但是对于身份特征的概括也越来越明晰,身份标签也就随之产生。例如《抹布女也有春天》和《辣妈正传》中,身份标签也随处可见:城市失业者吴桐,房租都交不起,依然在城市中挣扎,最后找到属于自己的事业舞台;城市工人罗小葱,经历各种变故之后,依然选择跟曾经的同事们一起创立汽修店,以诚实劳动养活自己;城市创业者元宝,烦琐的家庭事务与艰辛工作碰撞在一起,因一次事故而债务缠身;城市底层自力更生,如罗小葱的妈妈没有正式工作,依靠花圈店养家糊口;城市的普通小市民自得其乐,如夏冰的爸爸妈妈,退休之后依靠社保、医保等方式解决基本生活;城市管理者则享受了较好的福利待遇,如元宝的妈妈虽然从管理岗位退休了,却享受了大房子和较高退休金;城市中产阶级虽然压力较大,但是获得了较好的待遇和社会认可度,他们是医生、教师、主编、经理、职业炒股人等,如吴桐的姐姐和姐夫、李木子夫妻、鲍帅等;城市富人则享受着最好的物质条件,如顾长建、孙小雅等人,他们在改革开放中寻找机遇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庞大事业;富二代则享受了由父母创造的财富,如顾美美、林枫等;城市投机者则希望通过各种投机的方式改变自己的处境和身份,如张华、那洋等,他们都尝试通过婚姻来改变命运,最后均告失败;还有一大批城市白领,包括吴桐的同事们、夏冰的同事们,他们看似光鲜、实则艰辛,在城市中体面地打拼着属于自己的人生。

从最初的身份焦虑到后来的身份认同,这是人们主动性的情感体验和自由选择,但是一旦被贴上了上述身份标签,人们又开始了身份抗争。身份抗争通常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积极进取,为了获得更好的生存环境而抗争;另一方面是反抗不平等、不合理,争取自己的正当权益。

身份抗争的第一个方面是主流,是被贴上身份标签的人群积极主动的个人选择。例如《抹布女也有春天》中的男主角吴桐,一旦被贴上失业者的身份标签,他不但放弃了自己坚守的艺术理想,甚至最后也妥协于各种工作方面对艺术追求的限制;当他在珠宝设计界获得成功,并得到行业认同的时候,他的身份标签变成了著名珠宝设计师,但是他又毅然放弃了这份极有前景的工作,重新投入到实现自己艺术理想的漫画界,最终实现了人生梦想,这才是不断地身份抗争的最后目标。这是一种具有积极意义的身份抗争,另外也有一种消极方式的身份抗争,例如《抹布女也有春天》中张华和那洋,两人都与前女友或前男女分手,进而分别娶了富二代女友、嫁给了富豪,达到改变屌丝的身份标签的目的,但是最终都因为机关算尽,前者哐啷入狱、后者净身出户,其消极抗争都以失败告终,这也从一个侧面告诫了那些尝试消极抗争的人们。

身份抗争的第二方面也是一种社会存在,在社会现实中广泛存在,只是在文学艺术作品中表现较为委婉,往往没有以最激烈的冲突方式表现出来。例如《抹布女也有春天》中的罗小葱和林枫,两人都在进行身份反抗。罗小葱一心只想做好汽修师这份工作,因而凭借高超的技术获得了行内认可,但是因为富二代林枫的个人意气和胡乱投诉,导致罗小葱被解雇,失业之后为了讨要说法,每天举着写有标语的牌子在林枫的小区门口维权,虽然最终在林枫母亲的帮助下得到家庭助理、总经理助理等职位,这些职位虽然是一个体面的身份,但都不适合罗小葱的性格和追求,因而最终都放弃了。罗小葱举着写有标语的牌子进行维权的行为,却极具有寓意,这是对于不平等的身份遭遇的抗争。林枫虽然身处优越条件,也对自己所处的不合理的身份遭遇进行了抗争,最初他像其他富二代一样无所事事,打球、健身、泡酒吧、玩赛车是日常生活的主题,但是一旦意识到这种身份标签被鄙视的时候,他也就开始反思这种身份标签的日常行为的不合理,于是全身心投入母亲分配的工作之中,以合理行为来戳破身份标签,以此证实自我能力和自我价值。

城市中的身份认同发展到身份标签,最后又形成极强的身份抗争力量,这是一种围城效应。当人们没有进入代表现代工业文明的城市,进城的渴望形成了身份焦虑,在城市中的非城市人则表现出了严重的身份尴尬和焦虑,这既与身份所带来的物质保障相关,也与渴望进城的社会心理相关。当人们进城之后,被规范化的现代城市贴上身份标签的时候,又对渴望已久的城市身份产生了强烈的身份反抗,不论是屌丝、穷二代、矮矬丑、经济适用男等侮辱性或自嘲性身份,还是土豪、富二代、红二代、白富美、高富帅等令人嫉妒或讽刺性身份,无不反抗这些身份标签给自己带来的身份权力限制。不仅如此,进城之后的人们又产生出城的愿望,出现一种逃离城市但是又离不开城市的新尴尬和焦虑,这是工业文明与农业文明之间的冲突,也是现代城市的新极权意识形态,压抑多样化的人性从而产生单向度的城市人,[5]人们既希望逃离这种极权,但是又因为权力的吸引而聚集在城市,回避和抗争这种身份问题是苍白无力的,最有效的方式大抵是寻求较为合理的身份政治策略。

三、城市中的身份政治策略

我以为城市中的身份政治策略最重要的两个问题,一是身份的平等权利,二是身份的附加值。

农业文明的基本特点是自给自足,现代工业文明则是讲求分工合作,而且分工极为细致,导致了城市人的身份也极其多元化。例如在上述两部反映城市题材的热播剧中,有汽修师、前台、秘书、设计师、创业者、个体户、退休工人等,也有医生、教师、主编、高级白领、总经理、董事长等,每个人的身份都不一样,他们的身份是由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的,例如罗小葱当汽修师,是胡同环境、母亲教导不够、自己学习努力不够等原因造成的,再如夏冰能够在时尚杂志立足,是因为审美教育、个性化教育以及高等教育等方面有良好的基础。这些外在原因虽然造就了身份的不同,但是不能以此来区分身份的权力大小。曾经我们以工人、农民、军人和知识分子及其他阶层等区分身份,每种身份都享有平等的权利。但是改革开放以来,出现以职位的高低、金钱的多少等为标准衡量身份的权力,甚至只讲索取的权力,对贡献的权力视而不见,这是对身份的平等权利的践踏。事实上,身份的平等权利不仅是那些看似弱势的群体所必需的,对于看似强势的群体也是必需的,例如《抹布女也有春天》中的富二代顾美美、林枫等,他们需要在平等权利之下形成良好的性格、正常的人生观及价值观,否则那些让他们看似强势的物质条件不仅不是优势,相反会使他们变成社会的无用人、多余人。此外,身份的平等权利不仅要破除政治权、经济权、话语权的迷恋,甚至也要破除对性别权力的限制。美国思想家朱迪斯·巴特勒,一直致力于研究性别麻烦、性别反抗、消解性别、身份的颠覆、性别的话语界限等问题,[6]其目的就是消除男性和女性在身份上的权力差异,最终实现性别身份的平等权利,这也是为我们实现身份平等权利提供一个可供参考的视角和维度。

身份的附加值是每种身份为社会做出贡献的参考值,而不是索取社会资源的总量。我们往往羡慕公务员的社会资源和关系网络、教师的文化资源和假期、白领的知识产权、蓝领的劳动力价格等,这是对索取社会资源的片面强调,我们更应该关注这些身份如何为社会做出应有的贡献。如果只是向社会、向他人索取,为人民服务只会沦为一句空洞的口号,社会的凝聚力将会削弱,城市中的问题将如西方文学家、思想家批判的资本主义罪恶一样,成为现代城市的痼疾。例如《抹布女也有春天》中罗小葱的母亲,一位专卖纸钱蜡烛的个体户,她跟殡仪馆的化妆师一样,都是为一个特殊的群体服务,具有独特的附加值。但是在对待这个身份的时候,电视剧中也出现了两种针锋相对的观点,一种认为这是低贱的身份,一种认为这是一种与其他身份具有同等权力的身份。产生争议的根源在于,我们往往因为政治权、经济权、话语权而夸大了某些身份的附加值,以索取社会资源的总量来衡量附加值,同时又因为各种原因贬低另一些身份的附加值。热播电视剧并没有参与此类问题的探讨,只是呈现出城市中各种身份的人群的生活状态,但是城市人的生存生态是否合理,剧中角色所表达出来的人生观与价值观是否符合现代城市文明,都是我们应该反思的。城市化已经是当代社会的主题,这也将深刻地影响着当代中国人的生活方式、职业结构、消费行为、价值观念等各个方面,在这种规范化、数字化的城市中,如何衡量每种身份为社会做出贡献的参考值,如何平衡每种身份之间的附加值差异,这才是城市化过程需要强调身份政治策略,其核心则在于不以索取而以贡献来作为基本标准。

[1]许涤新.当代中国的人口[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8.

[2]国家统计局.2001中国发展报告[M].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01.

[3]汝信.2012年中国社会形势分析与预测[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

[4]梅建明.进城农民的“农民市民化”意愿考察[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2006,(6).

[5][美]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研究[M].刘继,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9.

[6][美]朱迪斯·巴特勒.性别麻烦:女性主义与身份的颠覆[M].宋素凤,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9.消解性别[M].郭劼,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9.权力的精神生活:服从的理论[M].张生,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9.身体之重:论“性别”的话语界限[M].李钧鹏,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11.

责任编辑邓年

I207.352

A

1003-8477(2016)09-0139-05

赵雅琴(1982—),女,武汉大学艺术学系2012级博士研究生;胡鹏林(1980—),男,武汉大学博士,北京大学博士后,深圳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专职研究员。

教育部人文社科项目(13YJC760027)和中国博士后基金项目(2013M530460)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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