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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当代价值的四维探析

2016-03-14彭菊花

湖北社会科学 2016年6期
关键词:伦理中华马克思主义

彭菊花

(中南民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当代价值的四维探析

彭菊花

(中南民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在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过程中,我们如何以礼敬的态度对待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充分认识和深入挖掘其当代价值是非常有必要的。可从构建现代社会伦理秩序、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涵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纠正现代文明之偏等四个方面作深入探析。

习近平;传统文化观;时代意义;现实应用;科学方法

传统是历史的积淀、现实的基础和未来的参照。每一个民族在走向现代化的过程中,都有一个如何正确对待本民族传统的问题。侯怀银曾在20世纪90年代对否定传统文化所带来的极大危害有过透彻分析:“首先,对传统文化的否定,实际上割裂了传统文化与现代化建设的有机联系,将使中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失去自己民族的特色”;“其次,否定传统文化将使我国民族文化变为西方文化的附庸,招致民族文化的毁灭”;“再次,否定传统文化还将使我们失去对外来文化的消耗能力,不利于正确吸收外来文化的优秀内容”;“最后,否定传统文化将导致民族自尊心、自信心的失落。”[1](p156-161)如何以礼敬的态度对待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充分认识其当代价值,深入挖掘其丰富资源,显得十分重要和紧迫。

一、构建现代社会伦理秩序

伦理秩序是指在一定的利益基础上形成的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交往时所自愿遵守的规则体系,包括公民道德、社会伦理、风俗礼仪、精神心理、宗教信仰等因素。从根本上讲,伦理秩序是社会治理体系的深层内核,是各种社会制度的精神文化基因,对社会的影响深刻、广泛而持久。而一个国家选择什么样的治理体系,构建什么样的伦理秩序,则是由这个国家的历史传承、文化传统、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决定的。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构建现代伦理秩序的根基,对其中一些重要内容加以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必将有利于现代社会伦理秩序的构建。

(一)公与私:政治伦理问题。

公与私的关系,推演开去,就是个体与集体、家与国、个人与社会的关系范畴。中华传统美德强调个体对国家、民族、集体的奉献和责任,如《诗经》中的“夙夜在公”,《礼记》中的“天下为公”,《书经·周官》中的“以公灭私”,范仲淹的“先忧后乐”、顾炎武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等,这种集体主义是中华传统道德区别于以个人主义为核心的西方道德传统的一个重要特点。中华民族之所以能历经磨难、长兴不衰,具有强大的民族凝聚力和坚韧不拔的民族伟力,就在于这种集体主义、爱国主义精神;“中国梦”之所以引起强烈共鸣,就在于激发了这种集体荣誉感和自豪感。当代社会,我们既要始终不渝坚持集体主义的价值取向,同时也要更加重视个人权利与自由,更加注重激发个人的积极性、创造性,更加强调个人价值的实现。正如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所说,“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李大钊说“真正合理的个体主义,没有不顾社会秩序的;真正合理的社会主义,没有不顾个人自由的。”[2](p253)要引导人民将公与私、个体与集体两者有机统一,在实现中国梦的伟大实践中成就自己的人生价值。

(二)义与利:经济伦理问题。

利益驱动与道德约束两者的有机结合是市场经济健康发展的两翼,亚当·斯密在《国富论》和《道德情操论》中,对追逐私利的“经济人”和富有同情心的“道德人”同样重视;马克斯·韦伯指出西方资本主义发展在于新教伦理的约束与个人对财富的追求这两者在新教徒那里合而为一。中国传统文化并不否认人们对“利”的追求,如孔子说“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论语·述而》)。但在总体价值取向上,中国传统文化认为义高于利,强调从道德规范的角度用“义”来规范“利”。孔子说:“君子义以为上”(《论语·阳货》),民间俗语有所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在中国传统社会,逐利的商人是排在社会末流的。有学者因为中国传统社会没有产生资本主义的萌芽,就认为中国传统文化不利于市场经济发育,这种观点是站不住脚的。日本当代史学家森岛通夫在其所著的《日本为什么“成功”》一书中认为,日本的成功在某种意义上可以归结为其儒教精神。新加坡、日本、中国的台湾和香港都深受中华文化影响,他们的成功表明市场经济与中华传统文化完全能够相容。就当下中国而论,进一步完善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一方面,应当深入研究传统文化如何现代化,与现代市场经济如何相适应的问题;另一方面,在构建现代伦理秩序时必须充分发掘传统文化讲诚信、守本分、重道德、重信誉等思想资源,用“义”来规范“利”,建设有道德的市场经济。

(三)心与物:生命伦理问题。

消费主义、金钱至上是现代社会的重疾,人为各种物质刺激、感官刺激所俘获,过分追求当下的感官享受而忽视精神上的修持,去“意义化”、拒绝崇高、反对理性、解构一切,人性被扭曲异化。构建现代伦理秩序必须解决心与物、物质与精神、物我与本真等生命的意义问题。中国传统文化非常重视人的内在修养与精神世界,鄙视贪婪与粗俗的物欲,强调不要心为物役,舍本逐末,丧失自我,如老子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道德经》第十二章)。同时,中国传统文化重视人的自省、内省、内观,有许多精神修炼的方法,引导人克服物质欲求,如“君子慎独”、“三省吾身”、“心外无物、心外无理”、“静以修身、俭以养德”等。特别是佛教和禅宗,在人的精神修持上,佛教有“八万四千法门”,禅宗强调清净自性,明心开悟,达到无我。所谓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由心生,“解脱”即是心境的转换,“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我们既要批判在心物关系上的唯心主义倾向,又要充分发挥传统文化在个人修养方面的积极作用,解决现代社会物质主义所导致的系列问题,构建中国人的精神家园。

(四)天与人:生态伦理问题。

“天人合一”思想是中华民族五千年来的思想核心与精神实质。季羡林先生对其解释为:天,就是大自然;人,就是人类;合,就是互相理解,结成友谊。“天人合一”指出了人与自然的辩证统一关系,体现了中华民族的世界观、价值观、思维模式的整体性。不同于现代人总是企图以高度发展的科学技术征服自然、掠夺自然,中国古代先哲认为人类只是天地万物中的一个部分,人与自然是息息相通的一体,中国古代尊重自然、注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如老子提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德经》第二十五章);《中庸》说的“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孟子说“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树木不可胜用也”;荀子说“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万物皆得其宜,六畜皆得其长,群生皆得其命”;《淮南子》里的“故先王之法……不涸泽而渔,不焚林而猎”;《礼记》“断一树,杀一兽,不以其时,非孝也”。今天,生态文明已经成为现代文明的重要内容,构建现代伦理秩序,理所当然应当包含构建现代生态伦理秩序,尤其应当注重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关于天人合一、生态文明的内容。

二、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马克思主义是中国共产党的指导思想。马克思主义要实现中国化,必须要跟中国实践相结合,而中国实践是深深扎根于中国的文化土壤之中的。2012年出版的中共太原市委党校贾陆英的专著《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融合——中华文化百年走势探析》,从儒学的角度,对马克思主义如何与中国传统文化融通的问题作了勇敢的探索。贾教授从哲学世界观、社会历史观和人生价值观三个方面选取一些关键词论证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融合,比如在人生价值观方面选取了“心怀天下”、“天下为公”、“自强不息”、“厚德载物”、“与人为善”、“明礼知耻”、“诚实守信”、“敬业奉献”、“笃信好学”等9个关键词,认为这些关键词“充分展示了儒学以道德伦理为特征的人文主义色彩。儒学主张‘入世’,在人生目标、人生道路、人生价值等问题上,追求积极有为的人生态度,把修身立德视为做人的根本。这就为着眼于提高人的思想道德和科学文化素质,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以无产阶级和人类角度为崇高目标的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广泛传播和创新发展,提供了最为适宜的条件。”[3](p224)何萍、李维武合著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探论》用一章来探讨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传统文化的结合问题。该书指出两者之所以能结合有五个方面的原因:一是从根本上说,在于马克思主义创立时的时代背景和理论特点,与19世纪到20世纪中国社会变迁产生的理论需要的某种契合;二是从思想内容看,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传统文化之间有着某些相通的因素;三是从实现过程看,中国马克思主义者自觉地对中国传统文化作了重新阐释,使之能与马克思主义结合起来;四是从实现形式看,则是通过不同的途径实现的;五是从实际的效果来看,所带来的两个方面的深刻变化:一方面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另一方面是中国传统文化现代化。这些观点及论证是非常有说服力的。

要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根本的一点,就是要回答生命的价值和意义的问题。这一方面是因为马克思主义的核心价值观就是以人为本、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和人类的解放;另一方面,现代社会越来越关注人自身的问题,关注“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的问题。如果马克思主义不能在生命和生存的意义、以及如何实现生命价值的方法和途径上做出有说服力的回答,那么,马克思主义就会成为一种空洞的教条,不能为人们特别是广大的老百姓所接受;同时,也会离马克思主义的价值追求和精神内核越来越远,成为连马克思本人也不会认同的马克思主义。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解决马克思所关注的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和人类解放问题提供了十分丰富的资源。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绝不仅仅只是由德语到汉语这样一种语言表达方式的转换,而是在精神意蕴、价值取向和思想方法等方面有着内在的相通。这就是为什么中国人能够接受、认同和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内在原因,也是我们倡导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前提条件。因此,深入研究马克思主义与中国文化的融通问题,是十分必要的,也是完全可能的。中国人对于反映宇宙人生根本规律的“道”的探求,对于“皇天无亲、惟德是辅”、需通过内在的德养而不是通过祈求神佑改善生命的现实路径的选择,对于人性向上向善、“人皆可以为尧舜”的正向肯定,对于义高于利、德本财末的价值取向的认同等等,与马克思主义的价值追求、实践品格都是契合的。在价值观方面,二者都强调以人为本,义高于利,中国传统文化的特点之一,就是重民、爱民,以民为本,这与马克思主义所追求人的解放和全面自由发展有相通之处;在社会理想方面,儒家大同思想与共产主义有着精神趋向上的契合,马克思主义所设想的共产主义社会就是一个实现了公平公正的大同世界;在方法论方面,中国传统文化蕴含深刻的辩证法思想,同时还具有实事求是的传统;二者都采取积极的“入世”态度,都重视现实社会问题,而不是把希望寄托于过去或者来世。简而言之,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以其内容的博大、感悟的深刻、实证的可信为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提供了宝贵的资源、深厚的根基。

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相互融通最鲜活的例证就是毛泽东思想。毛泽东之所以能成为开拓者和杰出代表,离不开一定的社会历史条件,在他身上有着深深的传统文化烙印。当年西学东渐带来留学高潮时,毛泽东认为研究西学必先通中学,首要职责是读懂中国这本大书。可以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毛泽东一生的主要思想土壤。由于历史条件的限制,毛泽东所读的马列著作在数量上并不比其他同时代人多,但立足于中国丰富的实践经验和广博、深厚的传统文化学识素养,使他视野开阔,能深刻地理解马克思主义,科学地把握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把马克思主义具体化、通俗化、形象化,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民族化。

毛泽东本人青年时代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传统德育思想的影响,他对中国传统德育中重视人心的改造、人性的修养、人格的完善有着十分深刻的领悟和切身的体验。1917年8月,毛泽东在给他的老师黎锦熙的信中写道:“愚于近人,独服曾文正,观其收拾洪杨一役,完满无缺。使以今人易共位,其能如彼之完满乎?天下亦大矣,社会之组织极复杂,而又有数千年之历史,民智污塞,开通为难。欲动天下者,当动天下之心,而不徙在显见之迹。动其心者,当具有大本大源。”[4](p73)通过精神修养的圆满达到个人价值的实现,从这里,可以看出毛泽东深受传统文化影响的明显印记。毛泽东思想的价值内核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就是要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就是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这些思想正是中国传统文化向上、向善精神基因的充分体现,也正是中国传统德育塑造圣贤、君子等理想人格的充分体现。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产生,为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传统文化的融通打开了通道,开辟了广阔空间,需要我们进一步深入领悟和现实推进。

三、涵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体学习时强调“深入挖掘和阐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时代价值,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为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并进一步指出“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必须立足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牢固的核心价值观,都有其固有的根本。抛弃传统、丢掉根本,就等于割断了自己的精神命脉。”习总书记的这一重要论断,涉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关系问题,也关系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当代价值问题,可以从三个方面把握。

第一,吸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神价值,深化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内涵。首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所体现的思想内涵,无不具有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土壤。比如“富强”、“文明”、“和谐”、“公正”、“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就是中华民族千百年来所追求的价值观。其次,“自由”、“平等”等词语看起来似乎是现代社会的价值观念,实质上在中华文化中早已有之,在内涵上也有很多相近相通之处。比如道家就很崇尚精神自由,儒家追求“从心所欲不逾矩”,佛家讲究心灵的自由自在,其精神内涵甚至比现代社会所追求的“权利自由”更深刻。当然,如果没有人的基本权利自由作保障,精神自由、心灵自由就落空了,这也就是现代自由观的价值所在。再次,“民主”、“法治”等词也可以在中华传统文化中找到对应词。中华传统文化中的民本思想、法治思想尽管不同于现代价值观,但它们为现代民主和法治提供了资源,打下了文化底色,规定了基本国情,不能简单地否定和丢弃。

第二,把握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所孕育的文化心理,深化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在结构的理解。中国人的文化心理可以从多方面去把握,我们这里所谈的主要是社会文化心理,也就是中国人看待社会、集体、国家的心理。在这方面,中国人无疑是重视集体、国家,重视整体的和谐,因而努力寻求个人与社会、与集体、与国家的共识和统一,中国人具有高度的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这与西方的重视个体不一样。西方国家把政府视作“必要的恶”,从而总是千方百计寻找某种社会制约力量以监督甚至对抗政府,因此,西方的自由、平等、人权等价值观是立足于个人权利至上基础之上的。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则致力于国家、社会、个人三个层面的和谐统一,致力于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社会利益、国家利益的一致性。这样一种整体结构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数千年来耳濡目染的结果。

第三,借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丰富德育资源,深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践行。国无德不兴,人无德不立,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具有十分丰富的德育资源,无疑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践行奠定了基础。首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关键在践行,践行过程中如果离开了文化的熏陶感染,就很容易停留在口号上、概念上、文件上,最终只能落空。其次,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涉及道德目标、内容、形式、途径、方法等方面的资源,完全可以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践行提供直接和有效的借鉴。

四、纠现代文明之偏

现代社会倡导个人自由,但从某种意义上讲,现代人的道德生活质量和伦理环境,并不一定绝对优于他们的前人。

第一,个人主义和利己主义泛滥。加拿大学者查尔斯·泰勒提出了现代社会的三个隐忧,“忧虑的第一个来源是个人主义。”[5](p2)个人主义把个人与社会对立起来,个人主义发展到极端,就会为了个人利益而不择手段地损害社会和他人。正如美国学者弗朗西斯·福山指出,“从许多方面来说,美国社会如美国人一起相信的那样逐渐个人主义化:以权利为基础的自由主义以其本身固有的一种扩张力来反对所有现存群体的权威,这一倾向已经导致了它的必然结果。……暴力犯罪和民事诉讼案逐年上升;家庭的破裂;各种中间社会结构的衰退……”[6](p13)个人主义直接导致利己主义,使自私行为披上合理的外衣。因为,个人主义破坏了传统的社会组织形式和道德秩序,削弱人们的公共精神,“自私会让一切美德的幼芽枯萎,个人主义最初只会消耗公共生活的美德的元气,但久而久之,它也会攻击和摧毁一切其他美德,最后堕落成为自私。”[7](p143)

第二,享乐主义和消费主义盛行。享乐主义把享受快乐当作人生唯一目的,并以此作为判断是非、善恶、美丑的标准,享乐主义在当代社会新的表现形式,就是消费主义。马尔库塞说:“高生产和高消费处处都成了最终目的。消费的数字成了进步的标准。结果,在工业化的国家里,人本身越来越成为一个贪婪的、被动的消费者。物品不是用来为人服务,相反,人却成了物品的奴仆,成了一个生产者和消费者。”[8](p115)这种享乐主义及消费主义给人们造成精神颓废,导致社会财富和资源的巨大浪费和破坏,不利于社会的和谐与稳定。

第三,信仰危机及虚无主义肆掠。在现代社会深刻转型的时代,人们享受物质生活带来的巨大满足时,精神的天空却布满阴霾。特别是信仰危机困扰着比任何时代在物质上都要富足的现代人。思想家巴雷特认为:“没有哪个时代曾有过像我们的时代这样的自我意识……我们所拥有的关于外部世界事实的记录,已经绰绰有余……但是对于内心世界事实——即在我们命运的诸力量最初显示其自身的那个中心发生着什么——我们仍然几乎一无所知。”[9](p23)信仰危机直接导致了虚无主义和怀疑主义的产生。人类的存在丧失了任何可以依托的根基,物质财富追求取代传统的伦理价值而成为人们的寄托。

那么如何有效解决当今社会中这些现代危机呢?英国著名的历史学家汤因比与日本著名的社会活动家池田大作在20世纪70年代有过一次对话,在对话中汤因比高度推崇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他认为中华文化可以引领21世纪,他明确表示愿意来生生在中国,这样可以为世界的和平与和谐再做贡献。而1993年在美国芝加哥召开的世界宗教会议上,来自几乎所有宗教派别的6500名宗教领袖通过了《世界伦理宣言》,会议将孔子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确定为全球伦理的基石。这两个例子足可见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对世界文明、对现代文明的纠治作用。总之,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留给后代子孙极其宝贵的文化瑰宝,它直接面对生命意义的思考,反复强调修身与养德的做人根本,继而扩大到治国方略,其中道德上的传承更是不言而喻,这样的圣人之训在物欲横流的今天看来依然具有清心明目的震撼之效。

关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当代价值,自然还有很多方面、很多角度值得探讨,这里涉及的四个方面是笔者认为比较重要的方面,挂一漏万,在所难免,有待于今后进一步深入研究。

[1]侯怀银.德育传统的当代价值[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1996.

[2]李大钊.李大钊全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

[3]贾陆英.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融合——中华文化百年走势探析 [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2.

[4]毛泽东.毛泽东早期文稿[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8.

[5][加]查尔斯·泰勒.现代性的隐忧[M].程炼,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

[6][美]弗朗西斯·福山.信任:社会美德与创造经济繁荣[M].彭志华,译.海口:海南出版社,2001.

[7][法]亚历西斯·德·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M].董果良,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8.

[8][美]H·马尔库塞、E·弗洛姆,著.陈学明,等,编.痛苦中的安乐——马尔库塞弗洛姆论消费主义[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8.

[9][美]威廉·巴雷特.非理性的人——存在主义哲学研究[M].杨照明,艾平,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

责任编辑 张 豫

G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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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8477(2016)06-0189-05

彭菊花(1986—),女,法学博士,中南民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

中宣部2015年度重大项目“弘扬核心价值观与继承传统文化研究”(2015YZD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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